申秘书无法再残忍的跟傅思俞为敌,所以语调转为了亲和,“傅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傅思俞闭上了眼,申秘书看到了她沉痛的表情。
……
申秘书回到公司,去了总裁办公室。
易宗林正在跟公司的几位高管谈论公事,他便默默地站在一旁。
直到所有的高管离开办公室,易宗林才瞥了申秘书一眼,同时还在签着手里的一份文件,“花送去了吗?”
站在旁边的申秘书点了下头。
过了很久,易宗林抬起眼睛又看了申秘书一眼,“怎么了?去趟医院回来就变沉默了?”
申秘书慢慢才走到办公桌前,依然低着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在医院看到傅小姐,心底有些难受。”
易宗林合上手里的文件,身子靠在椅背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申秘书,“说说看,难受什么?”
申秘书头垂得更低了,似乎在心里经历了一番挣扎才说,“傅小姐看起来很悲伤,一点都不像平日淡定自若的她。”
易宗林拉开真皮座椅,起身,冷肃的背影屹立在落地窗前,“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
“可是总裁,您不可惜吗?”申秘书脱口而出。
易宗林单手插着裤袋,淡漠的目光凝视就在脚下的整座城市,“这个孩子本就是个意外。”
申秘书早就知道易宗林对傅思俞的恨,可是易宗林这样的毫不怜惜和无动于衷,连申秘书都觉得有些残忍。
“那么总裁今天回去看傅小姐吗?”申秘书怯弱地吐出,“对不起总裁,我看傅小姐刚才那样的悲伤,所以忍不住跟她说您晚点会去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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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易宗林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护士敬畏地唤了他一声“易总”。
一直看着窗外的她背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过头。
他正好在床边坐了下来,抬起的目光刚好跟她相对,可是,他们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秒,他就撤离了视线,道,“身子现在好些了吗?”
傅思俞也跟着撤离了目光,长睫痛苦地垂了下来,“孩子没了。”
“我知道。”
他平淡的语气让她抬起了挂着泪光的双眸,“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
“可能是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个意外……”
“可是你很在乎这个孩子不是吗?”她噙着泪光的双眸怔怔地望着他,“你一直派人好好照顾我,还送孩子礼物,你……”
易宗林毫无半点温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尽管我不愿意接受他的存在,可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做不到逼你去拿掉他……而我既然选择了留下孩子,就必须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不……”傅思俞
用力摇头,“你不是为了父亲的责任而对这个孩子好的,你是因为在乎我……我知道其实你对我一直都没有忘掉旧情,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在乎而把我留在你身边的。”
易宗林嗤笑了一下,身子闲适靠在椅背上,斜睨着她,“傅思俞,是不是昨天晚上如果舒曼没有来找你,你就会来找我?”
傅思俞震惊看着他。“你……”
“枉你这么会演戏,却看不穿别人演的戏。”易宗林邪恶一笑。
傅思俞先是不敢置信,然后过了很久抡起拳头,奋力捶打他坚硬的胸膛,“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原来你只是在欺骗我的感情,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和孩子,所以在失去孩子后,你才可以表现得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对吗?”
易宗林捉住了她的双手,强大的气力,让她再也捶打在他的身上,他阴冷看着她悲伤的面容说,“你说得对,我原本是打算制造一个温柔陷阱让你往里面跳,这样日后你就会心甘情愿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我,可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老天偏偏让你在这个时候出事……你可知道,我连婚期都延迟了,就等着你主动跑来跟我表白。”
“也就是说……你留着那枚钢笔,你夜里一个人喝醉,你对我不时流露出的温柔,全都是你精心在我面前所演的戏?”
傅思俞双唇泛白,她望着眼前冷漠得犹如魔鬼一样的易宗林,眼中全都是心碎的泪水。
“没错,我只是想要让你感觉到我对你旧情难忘。”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疯狂地想要捶打他,可是手被他禁锢着无法动弹,到最后,眼泪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溢出。
“因为我要让你记住,何为报应。”完全不在乎她的眼泪,他如鹰一般的阴鸷眸光紧紧凝睇着她委屈心酸的脸庞,一字一句地吐出,“你现在感觉到了痛了吗?”
傅思俞摇头。
他晦暗的双眸眯成一条线,冷冷瞪着她,“你现在有多痛,我当时的痛就有你现在的千倍万倍,你现在终于知道被一个人欺骗是怎样的感觉?终于知道当自己所爱的人只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时有多么的痛不欲生?我只是在一报还一报,毕竟比起当年的你残忍,我真的仁慈了很多。”
“不……”傅思俞不断摇头,珍珠般的眼泪,随着摆头的动作,一颗颗飞离她苍白的脸庞。
易宗林松开了傅思俞紧握成拳的双手,扣着西装扣子站起了身,弹了弹刚才被傅思俞紧揪着的袖管,说,“我想这一次你会记住,这个世上,无论什么人干了坏事都会有报应的,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轻易行骗了。”
傅思俞的身子因为失去他的支撑而重重靠在了床头上,头碰到木质的床头,很大的一声响……
可易宗林已经转身离去,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偌大的病房里,最后只剩下了她不断的抽噎和哭泣……
……
唐舒曼是在易宗林离去一个小时后到病房的。
她买了一束很新鲜的百合花来看她,并把花***了漂亮的花瓶里。
“我听说,kingsly刚刚来看过你?”唐舒曼整理着百合花说道。
傅思俞眼睛泡泡的,看得出来有流过眼泪,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把他原本的计划跟我说了。”
唐舒曼整理花枝的动作怔了一下,继续将百合花摆好,这才转过身来凝视着始终看着窗外的傅思俞,“其实kingsly昨晚也跟我说了……”
傅思俞面无表情。
唐舒曼以同情和怜悯的语气道,“我真的想不到kingsly原来一直都在跟你演戏……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我怎么都无法相信。”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误会了,我不是同情你,只是同为一个女人,我深知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伤害会有多痛……而此刻的你,必定是在用坚韧的外表掩饰你内心的痛苦。”
傅思俞沉默了几秒,最后敛起眼底的灼涩,以平静得让人听不出有丝毫异样的声音道,“事实证明,你选择配合我是正确的……你终于证明了易宗林对你的心意。”
唐舒曼面露娇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想出这个办法,我恐怕会一直以为kingsly他最在乎的人是你。”
唐舒曼所说的每一句都像刀割在傅思俞脆弱的心头。
幸好,早已经习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再舔舐心中伤口的她,此刻已经筑起厚厚的心防。
她用八年时间练就的心防,就算是易宗林本人,也伤害不了她。
“那么,现在你还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帮我离开这里吗?”傅思俞问。
唐舒曼正色回答,“当然,不管是出于做人的道义,还是出于我自己的利益,帮助你离开,都是我必须做的事。”
“好,那一切就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你助我离开。”
<;“一定,不过……”唐舒曼微微蹙起眉,“我一直很不明白,你有那么厉害可以帮你在医院做好全部打点的人,为什么你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呢?我记得你上次跟说,你原本打算在我和kingsly结婚的这一天走的,后面又为什么要选择以‘流产’的方式,这样不是比你之前制定的计划更加冒险吗?”
傅思俞看着远远的地方,如实地道,“因我知道,如果我就这样逃跑了,他一定会掘地三尺把我找出来,可我现在以孩子的一条命偿还他父母的两条命,由可能可以改变他的初衷……一旦我成功了,我就不需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今后也就不用担心我的弟妹会遭遇他的报复。”
“最关键的是,你这样遂了kingsly的报复心愿,他的人生以后就不会再被恨意占据,今后将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唐舒曼接过傅思俞的话。
傅思俞沉痛地闭起眼,疲累地吐出,“易总夫人,对不起,我累了……我想先休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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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小美帮傅思俞的大腿更换纱布。
被拿下的纱布上还沾染着血,纱布好像是结痂了一样从傅思俞的大腿上剥下来。
傅思俞实在忍不住疼痛轻轻哼了一声。
小美很小心地替傅思俞清洗,消毒,直到把纱布包好,这才怨怼看着傅思俞,“现在知道疼了?我看你当下用刀片割伤自己的大腿时,很有魄力嘛!”
傅思俞疼得说不出话来。
小美扶着傅思俞慢慢地靠在了床头上。
直到双腿放平,傅思俞这才感觉到腿部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些,她开口说,“当下是最好的时机,我没有顾虑那么多,就连你,我也没有十分的顾虑能说服你倒戈你的老板。“
小美站在病床边说,“傅小姐,你知道吗?帮你,我是在向天借胆。”
是啊,如果没有小美这个易宗林一直信任的眼线在易宗林面前的倾情演绎,易宗林岂会轻易相信?
傅思俞轻轻拉住了小美的手,她的手心里还有刚才隐忍疼痛的汗水,她因为身体虚弱而有些艰难道,“小美,真的很谢谢你,我不知道我此生将如何报答你……”
小美连忙双手交握住傅思俞的手,心疼地看着傅思俞苍白脸庞,“傅小姐,你洞悉我不是单纯的佣人,而是易总暗中派来监视你并且将你每天的行踪都一点不差都报告给易总的人,你却从来没有为难过我,还真心实意地跟我做朋友,这让我感到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因此我无法拒绝你的恳求。”
傅思俞虚弱地笑了一下,“我没有什么朋友,可是认识你,我很开心。”
小美双眸隐含着泪光看着傅思俞,“可是我没有想到易总对傅小姐你竟正的那样的绝情……你‘流产’失去肚子五个多月大的孩子,他居然一点都不心痛,仿佛你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半点的关系……”
今日一直控制着的情绪,因为小美这番话,终于剧烈的疼痛在胸口埋怨,她任由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眸。
小美看到傅思俞的样子吓了以跳,“对不起,傅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傅思俞摇摇头,眼泪跌落,重重地敲击在床上的被子上。“小美,你可不可以让我靠一靠,我好累……”
小美听闻连忙抱住傅思俞。
傅思俞一靠在小美的肩膀上就失声抽泣起来……
小美抚慰地轻拍傅思俞一直颤抖的脊背,才知道傅思俞今日竟隐忍了这么多。
傅思俞哽咽抽噎道,“他对我,原来,根本就没有旧情……”
她跟自己赌输了……
这个世界最丢脸的那个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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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离开(下) 傅思俞,我放你走(5000+〕
夜晚,露台的风,带给人一丝凉意。
唐舒曼静静地看着易宗林。
他坐在休闲椅上,手里点燃着一根烟。
烟火红的光亮在不甚明亮的露台上显得格外的醒目,他抽烟时,那光亮衬托出他冷毅的俊庞。
一刹那间,她看到了他俊逸脸庞上跟平日不一样的情绪围。
仿佛有些伤感,又有些落寞,可这样的感觉,又怎么可能在易宗林身上看见?
易宗林仿佛后背长了眼睛,摁灭烟头,道,“这么晚了,还没睡?羿”
唐舒曼这才回过神,慢慢走了过去。
在临近的时候才看见,他身边的休闲圆桌上还放着一瓶白兰地,现在只剩下半瓶,还有一些在那透明的酒杯里。
唐舒曼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双手托腮,姣美温柔地看着易宗林,“我很少看到你抽烟。”
易宗林向来是严于律己的人,除非必要的应酬,他一般不喝这样烈的白酒,更不会抽这样多的烟。要知道,烟灰缸里此刻散落着无数的烟头,那些烟头有些还有微弱的光亮。
易宗林道,“烟、酒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曾经被全世界的男人称为伟大的发明。”
“你有心事?”
唐舒曼问,却没有得到易宗林的回应,反而易宗林问她,“对于婚礼延期两天,你介意吗?”
唐舒曼拉过易宗林的手,让他温暖的手掌罩在她白里透红的娇美脸颊上,她用自己的一只手覆盖着他的手说,“我怎么会介意……倒是我,没跟你说对不起。”
易宗林凝视着唐舒曼充满歉意的剪水双瞳,道,“我们之间,不必说这样的话。”
“可是……”
“既然已经发生这样的事实,再去追究谁的过错已经没有意义。”他打断了唐舒曼的话。
唐舒曼轻轻咬唇,悲悯的脸庞显示着她此刻充满愧疚和自责的内心,她低着头说,“我真的没有想要去伤害傅小姐,只是当时她急着要去找你,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她会从我身边抢走你,所以情急之下,我才推了一下她……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体那么差,一下子就摔倒了……”
“好了。”他温柔的指腹轻轻摩挲唐舒曼美丽的脸庞,“这件事到此为止。”
唐舒曼慢慢趴在了易宗林身着睡袍的大腿上,带着些许的悲伤,静静地说,“是我太傻,没有明白你的心意……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细细地抚摸唐舒曼乌黑的直的头发,“是我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太久……我记得我答应过,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耽误太久。”
唐舒曼闭起双眼,脸颊贴着他的大腿,任由他身体的温度和好闻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嗓音微微的哑,“现在,你处理完了吗?”
他没有回答唐舒曼,只是抬起阴暗深沉的目关看向了黑暗的远方。
没有得到易宗林的回答,唐舒曼从他的腿上抬起头,看着他俊逸却没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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