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这种蒸汽就算因为扩散而变得稀薄也还能够在某种程度的广范围里面起作用。而它所掩饰的对象就正如你所知的那样——”
以猛烈的度追赶着他的野兽托卡一边放射出火焰弹一边大大吸了口气让腹部鼓胀起来。这是火焰放射的预备动作。
“——是气息!”
在边说边跳的亚纳贝尔古所逃的方向上已经能看见帝国酒店的顶部了。如针一般的尖塔位于其最高处的用于系留飞艇的桅杆(只是有名无实的东西实际上尝试系留飞艇的时候落得个大失败的下场)仿佛刺向彩霞半球体一般往上延伸。
(这就是、这个弱小“使徒”的……)
在不经意地看着那儿的托卡里玛琼琳——
(戏法的真相吗!!)
一边感应着跟亚纳贝尔古混合在一起的气息一边看着刚才为止没能够确定其位置的“千变”修德南正站在桅杆顶上——看着他轻松地向下飞扑而来的样子——看着他身体轮廓开始膨胀的样子——看着他变成既像老虎又像狮子的有翼有角怪物——看着他的勾爪正向自己的眼前迫近——
“美貌、是不应该藏起来的吧!?”
若无其事地这么说着变化成怪物的修德南把野兽托卡撕裂了。
尤利站在路边从远处遥望着封绝。
“没有错……吗。”
“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也还是觉得那是我的‘作为火雾战士存在的理由’啊。”
他回答瓦列克的表情上带有强烈的下定决心的神色。
“趁着大家都不在这里的空当有‘使徒’来到了这个纽约啊。”
“那是当然会来了。”
腰上短剑的鞘口咔锵地响了一下。
感觉到这种动作代表的深重含义尤利沉吟道:
“伊斯特艾哲先生不能行动。”
“他就是处在那种立场上嘛。”
又想起了咔锵的一声。
尤利依然以沉吟回答道:“现在‘悼文吟诵人’在战斗。”
“因为那是她的使命啊。”
再一次想起了咔锵的声音。
这次尤利没有马上回答。
“……”
他思考了一下瓦列克说的话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事。
然后他还是清楚地回答道:“能够帮助她的就只有我了。”
“……你居然直接说出了大家认为是最危险的话胆子也真够大呀。”
火雾战士本来的使命跟尤利所定下的目标有着很明显的龃龉和偏离。拥有异能的讨伐者们并不是正义的朋友。为了维护世界平衡而讨伐“使徒”——他们是以此为唯一目的的存在。救人只是一种结果而不是目的。
(虽然本来是这样啦……)
瓦列克咔嚓咔嚓地颤动着短剑的剑身笑了起来。
“真是的我竟然跟这样一个奇怪的孩子订立了契约。”
“对不起瓦列克。”
老实地低头道歉的少年身上没有半分普通火雾战士的气势。可是在他又慌忙推回原位的眼镜深处那平静的双眸中充满了决意的力量。看来他已经不打算再作退让了。
“那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事吧你这傻瓜。”
瓦列克和平常一样用无精打采的声音说道。
“不过呢……”
又继续用无精打采的声音接着补充道。
“复仇狂的末路之类的说真的我也看得有点厌倦了。”
“咦?”
“偶尔看一看‘别的特例’也不错啦。”
“真的可以吗瓦列克!?”
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为了给他那种天真烂漫的样子一个警告瓦列克说道:“最后你先让我确认一下吧。伊斯特艾哲担心的事并不是你的觉悟和给他人添麻烦这个你明白吗?”
当然尤利是知道的。
“……”
那个面无表情、无论是生气还是教育自己的时候甚至连笑的时候都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伟大的讨伐者他不让自己参加战斗的理由中还包含着一个使命以外的主要理由——对自己性命的担忧。那并非因为别的正是出于他的慈爱。即使想到这一点他的决心依然没有丝毫动摇。
“……因为要去战斗啊我当然明白。”
“那就好。”
瓦列克轻松地带过这些事转而忠告他战斗中必须注意的事。
“那么去帮忙自然是好但如果不清楚封绝内的状况就反而会拖后腿——”
“不要紧。”
少年这一次则以一名讨伐者的身份笑道。
“刚才我已经让预先支配的三匹蜥蜴潜入了里面进行监视了。虽然离随意操纵数千数万的‘隶群’还差得远不过这种程度的话还能勉强……”
他向搭档展露的是“魑势牵引者”所特有的力量是把存在于周围的小动物作为使魔进行操纵的“隶群”的缩小版。
“啊你刚才之所以以动不动就是因为……!”
面对察觉到被他骗到了而说不出来的“虺蜴之帅”瓦列克火雾战士“魑势牵引者”尤利?弗沃卡说道:
“我要像那时候一样飞起来了哦。”
接着又静静地宣言道:
“然后这次我一定要救到人。”
被勾爪撕裂的野兽托卡沿着其伤口啪喀地散了开来。
“!?”
把既像老虎又像狮子的脸孔扭曲成惊讶表情的修德南在他的周围出现了跟分散的碎片数目一致的托卡群。它们同时在吹向摩天大楼的风中摇曳并且数量变得越来越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停留在空中的修德南以及站在大厦壁面上的亚纳贝尔古被无数的野兽托卡们团团围住了。
“庞奇和茱蒂的馅饼争夺战!”
从全体托卡身上响起了玛琼琳的歌声。
“庞奇向茱蒂的眼睛大了一拳!”
接着马可西亚斯的歌声也混进了风中。
亚纳贝尔古不断旋转着测量仪表的脑袋环视了一下这异常的光景。
“这到底是!?”
“……是‘屠杀的即兴诗’吗!”
修德南大叫一声拍打了一下蝙蝠翅膀急忙向这委托人飞去。
这是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引自在法的准备动作“屠杀的即兴诗”。
本来必须进行构筑自在式和分配力量等等复杂细致的庞大工序才能使用的自在法她却能简单地以吟唱即兴诗就能动起来这种可怕的技能正是她被称为屈一指的杀手的缘故。
玛琼琳的声音——
“庞奇说再来一下怎么样!?”
最后是马可西亚斯的声音——
“茱蒂说已经够了!”
本来在空中的托卡野兽都同时飞散消失了。猛烈的火焰伴随着巨大爆压在空中迸涌而出把大厦的上层部分都击成粉碎最前端的桅杆和尖塔都在顷刻间化为齑粉四散飞舞。
那种连玻璃也能融化的壮绝热量留下的是大量升腾的白烟和顶部呈现凄惨的半损坏状态的帝国大厦。
还有深埋在破裂的大厦壁里的奇妙物体。
在空中剩下的唯一一匹野兽托卡之中——
“嗯……?”
“哈哈。”
玛琼琳讶异地看着、马可西亚斯已经理解了的那东西就像两只乌龟贴着腹部和在一起似的、大小恰好能够让两个人躲进里面的球体状甲壳。看来这就是修德南的防御体势。
“不愧是‘千变’变什么都行呢。”
“不喜欢整只烤而喜欢陶罐烤吗呀哈哈!”
这时候从那甲壳里面传出了含混不清的回答。
“哎呀哎呀真是干得非常漂亮‘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
那是亚纳贝尔古的声音。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不设置封绝来干呢如此厉害的破坏力不是太浪费了吗?”
“……你这家伙果然是打算把这大厦……”
“再没有封绝的情况下摧毁吗?”
玛琼琳和马可西亚斯以咄咄逼人的声音确认道。
从甲壳里传出来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听众的怒气正在膨胀——
“当然正如我告诉过你的那样——这正是‘文明的加’!”
因喜悦而高昂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回响。
“你不觉得很美妙吗这擎天耸立的摩天楼!还有人类的力量、连世界的面貌也能改变的文明的力量!这种以无为有填补缺失的形式孕育出来的伟大力量难道你不想看看它的未来、不想用自己的力量推动它展吗?”
“悼文吟诵人”的两人终于对这怪人的目的——不是手段有了确信。同时产生了激烈的愤怒。
“所以我就要赋予他们……以火焰赋予他们丧失作为给向下一个变化展的人类献上的祝福那样的话从烤焦的痕迹里就会产生越现金的力量。改变世界面貌的文明力量就凭着我的双手、我的力量、我的火焰——获得进一步展!那是何等的悦乐!那是何等的快美感!”
听着他那兴奋绝顶的声音野兽托卡让獠牙出了“咔唰”的磨擦声。身在其内的玛琼琳以巴内心的不愉快化成声音的语调向着眼前躲在甲壳里的“人类的敌人”说道:
“哼还真是个大条道理的纵火魔呢。”
“只有话是说得漂亮啦。这家伙实在是杰作哈哈嘻嘻嘻嘻!”
面对同样只以话语取笑的马可西亚斯亚纳贝尔古失望地叹了口气。
“唔……果然舍弃了人类的身份、不具备扩展性的空壳是不能理解这伟大事业的价值吗。”
野兽托卡在回答的同时张开了嘴巴。
“我们是空壳你是软炭不知道谁更差劲呢。”
熊熊燃烧摇曳着的青蓝色火焰从里面
“那么差不多是时候把整个陶罐也溶掉——”
“上面!!”
“!?”
玛琼琳听到突然传入耳中的一个曾经听过的少年声音。
感受到其声音中带有的危机感她反射性地把空中的身体挪开了。
“——!”
喀唰!一个硬物和软物被撕裂的声音掠过了耳边。
“——呜、啊!!”
从正上方袭来的什么东西正以惊人的势头擦过自己的身旁。
轻易地把由青蓝色的火焰编织而成的强韧铠甲托卡破坏甚至给里面的玛琼琳的身体从右肩到侧腹部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向着下方展开翅膀停留在空中。
“玛琼林!?可恶!”
马可西亚斯惊讶地看着的那个东西正是货真价实的“千变”修德南。在刚才那个既像老虎又像狮子的异型身体上从后脑到脊背之间长着宛如冲角般的一个巨角。
那修德南以稍带不快的视线往下方看去——
“碍手碍脚的东西——喝啊啊啊!”
从嘴里吐出了一口火焰弹。
贴在墙上的一只蜥蜴“隶群”的其中一匹在顷刻间被炸成碎片。
“太可惜了。”
以从里面出的声音为信号甲壳化成了浊紫色的火粉飞散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头戴礼帽身穿大衣的怪人亚纳贝尔古一个。
(失算、了……)
(原来他分离了身体吗!)
“悼文吟诵人”这才知道自己完完全全陷入了敌人的全套。
修德南乘着亚纳贝尔古的蒸汽所具有的混淆气息的作用把自身的一部分留下来守护委托人而本体则逃到了遥远的上空去了。然后他就能以猛烈的度实行彻底的突然袭击把误认为他就在眼前的玛琼琳一招解决掉。本来是这样的。
要是没有那奇怪的蜥蜴多管闲事的话。
把不愉快地神色隐藏在兽脸里面修德南向委托人回答道:“嘿也无所谓啦只不过跟计划有点出入而已。”
回答之后他把老虎的脸面扭曲成嘲笑的模样。
从肩膀到侧腹被切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浑身是血的玛琼琳在漂浮半空的“格利摩尔”上作出单膝跪下的姿态……这副已经不是对手而是猎物的姿态正暴露在“使徒”们的眼中。
在以帝国大厦为中心的封绝外侧。
耸立在五号街和大马路的十字路口呈现锐角三角形的烫斗大楼——站在楼顶上的人正是尤利。在这样一种既期望又不期望的状况下——
(要是我不去帮忙的话“悼文吟诵人”就会死的。)
他一边拼命地给自己鼓动一边用右手按住心跳加的胸口。
“刚才的声音大概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戒……‘隶群’恐怕已经不能靠近了。”
左手则紧握住插在腰间的短剑型神器“戈贝尔拉”的剑柄。
“应该是吧。不过同时也创造了一个盲点。如果他以为只是刚才的那次就完了放松了警惕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真家伙’就能完全命中了。”
从那里传出来的瓦列克的声音跟至今为止完全不同是一种严肃认真的声音。
“我们重新来复习一下。我们的‘隶群’本来的特性是让大量的使魔化成力量的奔流并对其进行自由自在的操纵。不过你现在还没有哪种程度的技巧。”
“嗯。”
尤利率直地承认了自己的实力点了点头。
“所以这次并不需要什么技巧只需进行粗暴的突击。”
“嗯。”
他又点了点头缓缓地把“戈贝尔拉”拔了出来。
“虽然是粗暴但却必须是倾注了你全力的强烈一击。你不必客气尽情给他一记猛击吧。”
“嗯。”
他再次点了点头把映照出夜景的刀身向前举起。刚才按着胸口的手也握了上去变成以双手向着正前方刺出短剑的姿态。
“瞄准已经准确无误了吧?”
“嗯我用剩下的两匹蜥蜴从远处进行了计测。没问题跟训练的时候一样……决不落空。”
不知何时开始本来紧绷着的脸浮现出了来自觉悟的严肃感。
噗!丹色的光芒作为一层薄薄的轮廓包裹了他的全身。
据说过去的“魑势牵引者”们就是在这种光芒之下让无数的“隶群”化作了巨大的龙卷风。可是如今的他能做到的只有对此的拙劣仿效而已。
被异能的力量所吸引在夜晚的曼哈顿里一个无人知晓的移动开始了。
被街灯吸引的夜光虫们纷纷离开了明亮的光源。各种各样的、无数的、在统制上不需要太大力量的生物们向着一位被光芒所包裹的少年集中而去。
然后它们逐渐构成一个大环被中心所吸引而形成漩涡进而收束后变成了龙卷风。
那是只能包裹着一个人大小的、以在漩涡中高旋转的无数小虫们为力量的、丹色的龙卷风。
“我要飞翔了。”
“那就是誓约。”
两人一体的“魑势牵引者”——
“我要战斗了。”
“选择这条路的人是你。”
重新交换了过去的誓言在夜空中飞翔。
把过去曾经抱有的思念再次在心中呐喊——
(我要、往上去的、力量——!!)
如此渴望着抬起头来举起短剑。
向着耸立于封绝之中的摩天楼刺去。
拍打着翅膀修德南再次飞到了玛琼琳的正上方。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了一下这次有没有那烦人的蜥蜴在附近。
(哼气息很难掌握吗。不过…先是干掉“这家伙”。)
半跪在漂浮于半空的“格利摩尔”上的魅力女性即使受了伤也依然……不应该是正因为受了伤那种姿态才会给看到的人以更大的感慨。
“马上就要被撕散零落的花儿……将会以何等让人怜惜的姿态来让我的眼睛得到满足呢?”
对这种以杀人为前提的赞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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