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荣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冷笑,他突然一个拦腰将萧梦抱起向着身后屏风而去。
萧梦一惊,羞涩道:“老爷,这是白天,还在大堂里。”但眼里却露着几分渴望。
吕荣压低了声音在其耳旁道:“本官便是想。”女人,是最好控制的东西。
萧梦羞涩地将头埋入吕荣胸膛。吕荣低头看着怀里的萧梦眼里划过一抹阴冷。宜妃,他吕荣如今已不再那般惧怕,且多亏了她送到他身边的这枚好棋子。
另一头,顾梓菡离开大堂,走到外院时见一穿得褴褛的女子正趴在地上似乎在清理着什么东西。
让顾梓菡停下脚步留意的到不是那女子,而是女子身旁的金荷,昔日张姨娘的贴身丫鬟。
“快点捡,待会儿夫人来还看到这些东西,仔细你的贱命。”金荷大声的怒骂声让对面走廊的顾梓菡一行人都听得清楚。
见顾梓菡停了下来,一旁鸣鸢问送她们的丫鬟道:“那是?”
丫鬟回道:“应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夫人不悦,正受罚了。”如今这夫人惩治奴才的手段不比昔日张姨娘少,但却比张姨娘狠。
此时,趴在地上的女人抬头,鸣鸢微惊,竟是张姨娘。
而前方金荷见张姨娘抬头似乎瞪了自个一眼,抬脚便是一狠踢,骂道:“看什么,还不快弄。”
张姨娘眼里露了些害怕,那是时常被虐待之人会不经意流露出的。
一旁鸣鸢在顾梓菡身旁耳语道:“以前那张姨娘嚣张得很,却未想今日成了这般。”
顾梓菡面纱后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上次张姨娘没被打死,还想张姨娘果然是命大。如今成这般,恐是比死还难受吧。
顾梓菡看着前方低头捡东西的张姨娘,双肩打着颤,还真让人同情。不过方才张姨娘眼里一闪而过的恨她却看得很清楚。
张姨娘,你此刻的恨跟她比起来还算轻的。不过,放心,她不介意日后给个机会让其宣泄心里的恨,对吕家,对吕府的恨。
**
“南宫家那边如何回复?”宜妃手里拿着金簪逗着笼中的金丝雀,突然问道。
身后姑姑紫鹃回道:“前几日大爷去南宫家探了口风,但南宫老爷以南宫小主婚事得听太后之言而一语带过。到末了,大爷也未问出个答复来。”
南宫婉的生母乃太后的亲女儿,所以南宫婉的婚事自然得过太后那关。
宜妃嘴角微扬,“这南宫老头倒是圆滑。”
一旁紫鹃姑姑道:“娘娘,过几日太后礼佛便回来,是否将南宫小主和二皇子的事给太后说说?”
宜妃沉默稍许,看了身旁紫鹃一眼,“太后喜欢的东西都备好呢?”
“备妥了。”
宜妃嘴角微扬,南宫老头,让太后做主是吧!那本宫便要了懿旨,看你还能如何。
“菡姑姑,吕梓惠这几日如何?”宜妃看了眼身后的顾梓菡突然问道。
“回娘娘,吕嫔这几日不再大喊大闹,但就一个人缩在墙角自言自语。”顾梓菡回道。宜妃的药倒是“管用”。
“她都说什么?”
“含糊听不清。”
“没用的东西。”宜妃冷哼,担不住事却要耍手段,废物。
“娘娘,前几日敬事房的公公又来报,说皇上昨日在掀牌子时,又问起吕嫔娘娘的病是否好些呢?”顾梓菡道。
宜妃以吕梓惠伤寒而让敬事房下了其牌子。
宜妃手微停,沉默稍许道:“紫鹃,再给她用几次药,本宫除夕夜要用她。”
这个吕梓菡,人蠢,但就生了个好容貌,一双眼睛恰是景帝喜欢的。她本是打算不留活口的,但皇上那却惦记着。
“是,娘娘。”一旁紫鹃道。再用几次,吕梓惠只会成为一个任由娘娘操控的木偶。
夜里,顾梓菡如往昔一般来到四爷院里,隐身在树上,吹起玉笛。
那日后她几乎每日都来此吹笛,他亦每日都独自一人坐在树下听着。
每日夜色下的这刻,成了她唯一的眷念和轻松。
悠然的笛音萦绕在院落中,突然天空飘起了白雪。
淡淡的烛光中如此景色却有几分迷人。
她不觉地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白雪飘落掌心顷刻化水。
她看着手心里的水珠,雪花虽美却太脆弱了。水眸微闪,她收笼掌心,转身欲离去。
“茶凉了。”树下藤椅上,四爷的声音突然响起,淡淡的一句话仿若自语一般,透着几分空旷,声音仿若从深谷而出让人以为是幻觉一般。
顾梓菡微微回头,也许是被这如梦境般的场景所迷惑了,等她回神,脚尖已轻轻点地,落到了他跟前。
她看着眼前的他,伸手拿起一旁红木矮几上放着的茶杯,内力微使,冰冷的茶水渐渐有了暖意。
她将茶杯放回矮几上,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老天的一个玩笑,他伸手拿茶杯,细长的指尖碰触到她的。
同样冰冷的温度碰触在一起却让她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暖意。
她几乎是仓皇地收回手。
轩辕痕手亦微僵,而后却如无事一般拿起茶水喝了起来。
她便站在那,静静地看着浅饮茶水的他,如此静距离的细瞧仿若是上辈子的事一般。这一刻她仿若感觉整个夜色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漫天雪花缓缓飘下,有一种憧憬是带着奢侈的上瘾,没有触碰时可以站在远处幻想却保持着距离。但一旦碰触却如罂粟一般食不知足,明知是错却无法放手。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轻建的脚步声。
顾梓菡回神,而后一个跃身没了踪影。
轩辕痕的贴身侍卫左冷从院外进来,见坐在院中的轩辕痕上前恭敬地唤了声:“主子!”
轩辕痕低沉的声音冷冷道:“你回来早了。”而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向屋里走去。
左冷站在原处微愕,主子似乎有些不悦。
顾梓菡从四爷那出来,心有些乱了速度。
顾梓菡,你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失了分寸。
懊悔和自责却又露着几分窃喜。
 ;。。。 ; ; 晚膳刚过,顾梓菡带着千年人参去了四爷的院子。
站在院门口,顾梓菡禀明了身份和来的目的。
四爷轩辕痕的贴身侍卫进了屋禀告,稍许折了出来对着顾梓菡道:“四爷说宜妃娘娘的好意心领了。”
说着伸手接过鸣鸢手中的锦盒,接着便转身关了院门。
站在朱红的木门外,鸣鸢眉头紧蹙,“姑姑,见不得四爷的面,我们如何回娘娘?”
顾梓菡看了鸣鸢一眼,“先回去吧。”而后转身离去。
四爷不肯见她们,顾梓菡说不出心里是何感受。
来的时候,她心情很复杂,她想见他,她想知道他的眼睛究竟怎样。但她却又不敢见他,因为她是带着宜妃的试探而来的。
如今见不得。她松了口气,心里却也有稍许的落寞。
夜里,顾梓菡放心不下,偷偷来到四爷的院里。
她藏身在树上。
此时房门推开,四爷身边侍卫左冷扶着四爷走了出来。
还是那一袭的白,在月色中露着高贵清雅,却也透着生疏。
院里,左冷将四爷轩辕痕扶到一旁藤椅上坐下,而后便退了下去。
顾梓菡隔着树枝看着脚下那一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身影,他眼里的空洞揪得她心生痛。他不该是如此的,他是天之骄子,他理应得到最好的。
顾梓菡眼眸微沉,拿出腰间的玉笛吹了起来。这样的举动是莽撞的,但那一刻她只想如此做而已。
悠然的笛音在枯寂的夜色里响起,底下轩辕痕未露出惊色,却是缓缓地闭上双目,仿若在倾听一般。
幽幽的笛音萦绕在彼此之间,这一刻顾梓菡仿若感觉他与自个有了一丝奢侈的牵绊,因为他们耳里有同样的笛音。
未曾有过一语的交谈,却仿若已说千言万语。顾梓菡偷偷地眷念起这一首笛音的奢侈。
**
“老四那眼睛?”宜妃手中棋子落下突然问道。
顾梓菡握子的手微僵,“奴婢探过,四爷的眼疾是真的。”落子。
宜妃一子落下,顾梓菡输了棋。
宜妃看着棋盘一语双关道:“可惜了!”
顾梓菡静默不语。
宜妃伸手,一旁伺候的姑姑紫鹃递了茶水过来。宜妃揭开杯盖抬眼看了顾梓菡一眼道:“待会儿出宫替本宫送件东西去吕府。”
“是,娘娘。”
“吕荣那老匹夫最近不安生,替本宫给他些警告。”宜妃面容微冷道。
“是,娘娘。”
下午,顾梓菡和鸣鸢来到吕家。
吕家大堂内,吕荣坐在主位上,看着二人面露笑意道:“姑姑今日来此,不知是否宜妃娘娘有所吩咐?”
顾梓菡道:“宜妃娘娘让奴婢给吕大人送样东西过来。”
吕荣眼眸微闪,而后一脸恭敬道:“宜妃娘娘有心了。”
说着一个眼神,一旁奴才接过鸣鸢手中捧着的木盒子。
奴才将木盒捧到吕荣跟前,吕荣揭开木盒一看,瞳孔猛地一紧。
里面是一个人头,面向上,双眼死死的睁着露着恐惧。
这人吕荣之人认识,是他买通去奸污南宫婉的侍卫。
吕荣合上木盒。
顾梓菡出声道:“这东西不知吕大人喜欢否?”面纱后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吕荣露着僵硬的笑,“娘娘送的东西自然是喜欢。”
那日没听宫里传来消息他还以为是惠丫头没办好事,正想明日进宫询问。宜妃却将这送了过来,看来是自个做的事败露了。难怪那日宴会上宜妃会突然离去。
吕荣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吕大人喜欢便好。娘娘说,这东西一个不甚好看,一双才是个好彩头。日后再替吕大人送一个来。”
吕荣拿茶杯的手微斗,洒了些出来。
一旁丫鬟见状立马接过吕荣手里的茶杯递了丝帕。
吕荣擦着手上的茶水,“娘娘有心了。”眼神却暗了下去。一双!宜妃这是起了杀心。
顾梓菡明着讽刺道:“娘娘哪有吕大人有心。”吕荣此番虽没伤你,但送进宫里的两个女儿,如今一个死一个成了无用,机关算尽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滋味不好受吧!
“呵呵——”吕荣脸上露着僵硬的笑。手心却出了些汗。
顾梓菡微微欠身,“东西奴婢已经送到了,奴婢便不叨扰吕大人,告辞了。”
“送姑姑出去。”
顾梓菡未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微微侧头道:“对了,一事忘了。吕大人,昨日娘娘养的一条小狗不慎打翻了娘娘喜欢的东西。娘娘命人将其放在蒸笼中活烹。但今日起听不到它的叫声又觉少了些什么。娘娘说那狗还是以往吕大人送的。便说让吕大人再送一只进去。不过这次且得挑一条听话的。”
说完顾梓菡踏出了房门。
吕荣放在身旁的手紧紧握弄。宜妃这是在暗讽他吕荣!
吕荣原本慌张的眼眸此刻却生了狠意。宜妃果真当他吕荣是不会咬人的狗!
顾梓菡离开不久,萧家七小姐萧梦如今的吕夫人走了进来。
“听说宜妃让人送了东西来,在哪?”萧梦问道。
吕荣立刻隐去眼里的狠,露了些胆怯看了眼放在一旁案几上的木盒。
萧梦狐疑地上前掀开盒子,眼眸倏地眯起。
“宜妃她是何意?”萧梦盖上盒子看着吕荣问道。
吕荣缓缓地便将让吕梓惠做之事说出。
萧梦听后眉头压低道:“老爷此事做得欠考虑。此番错误,老爷日后别再犯。”
吕荣佯装认错地道:“夫人说的极是,是本官欠了考虑。”
萧梦看了吕荣一眼叹了口气道:“老爷也不必如此自责。亲身知道老爷的心思,不过凡事以大局为重。老爷心里想的,日后妾身会替老爷拿的。”
吕荣上前一步一把将萧梦拉入怀里,手抚摸着其脸庞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本官就知,唯有夫人待本官是最好的。”
萧梦脸颊微红,露了些羞色。
吕荣借势压低头吻住萧梦,萧梦顿时迷了心。
萧梦虽张扬跋扈,但对上吕荣这老手却也太嫩。
吕荣气息吐在萧梦唇上,“日后本官行事自当问过夫人的意见,只是此番不知宜妃那会不会多了心思。”
 ;。。。 ; ; 他们刚走不久,景帝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太监总管德井。
景帝站在长春殿的院内喃喃道:“德井,朕已经好久没来过这了。”
“皇上,如今陈国灭了,禧太妃的仇也报了,先帝和禧太妃在天亦可宽慰了。”德公公道。
景帝深深地叹了口气,“自从母妃死后,父皇日益憔悴,没一年便仙游了。如今陈国灭,朕心里的痛终得发泄。”
昔日陈国派刺客入京刺杀先帝,禧太妃以自己的命救了先帝。先帝深爱禧太妃,没多久也跟着去了。而禧太妃乃景帝生母,这是景帝心里的痛。
顾梓菡趴在房顶。
禧太后之事众人都知,景帝是个孝子。吴越声势浩大地灭了陈国,今日大军凯旋而归,景帝必然会来此告慰亡母之灵。
吕荣安排南宫婉在此被辱。景帝来此刚好抓个正着。
景帝盛怒之下必杀二人,让其连辩解的机会都无。即便景帝念情不杀南宫婉,如此之事传出,南宫婉亦只有一死。
顾梓菡眼眸微眯,而后一个跃身离开。
顾梓菡离开不久,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立在那,眼里露着趣味看着方才顾梓菡所待之地儿。
宜妃宫里——
宜妃坐在暖榻上,紫鹃姑姑低头在宜妃耳旁道:“娘娘打算如此处置今夜之事?”
宜妃眼眸微眯,闪过一抹冷光,“吕荣,他胆子倒是越发地大了。”
姑姑紫鹃眉头紧锁,“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消息说的明明是南宫小主,为何会变成吕嫔娘娘?”
宜妃冷哼一声,“这个吕梓惠害人不曾却反被人害,一个没用的蠢货。”
她在宴席上收到风声立马赶去了长春殿。本是打算带走南宫婉,还能以此要挟南宫家,却未想看见的是吕梓惠。
不知是谁做了这桃代李僵的事,不过这人是想以此一举灭了吕家。
宜妃眼眸微眯,“今夜之事不得漏半句出去。”如今帝位之争已然开始,吕荣对萧家和二皇子有用。所以她不得护那蠢货。
“那今晚跟去的人?”紫鹃问道,毕竟人多口杂,不免会有人说漏嘴。
宜妃眼里透着狠绝,“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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