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眼眸微抬看着站在跟前的顾梓菡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方才菡姑姑去哪呢?可让本宫好找。”话不轻不重却让人发冷。
“回娘娘,方才奴婢睡不着,便出去四处走了走。”顾梓菡低声回道,面容如以往一般。
宜妃嘴角微扬,看着手中的玉壶道:“你到是好闲情,不过且别逛到不该逛的地儿。”
顾梓菡静默不语。
宜妃抬眼看向顾梓菡,“方才奴才来回本宫,说是本宫这永乐宫里出了个偷吃的老鼠,你可知道?”
顾梓菡低头道:“如此之事奴婢未曾听过。”
宜妃轻笑,不愧是她身边的人,到是沉得住气。
宜妃微微使了个眼神,一名姑姑被押了进来。
顾梓菡一看脸微僵,是夕禾,跟她一样,算是宜妃难得信任的几人之一。
而此刻夕禾面色苍白,是被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抬着进来的,显然是刚被用过邢。
夕禾被带到宜妃跟前噗通一声跪地喊道:“娘娘,真是不是奴婢。如若是奴婢,奴婢又怎么会告诉娘娘吕小主之事有端倪了!”
顾梓菡瞳孔微紧,原来是夕禾在背后做手脚。平日里夕禾便私底跟她较劲,她不是很在意,想夕禾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这段时间她忙着对付吕家,少了对夕禾的注意,是她疏忽了。
宜妃看向夕禾,“本宫一向公正,今儿本宫命人巡查各个奴才,便你二人不在。按你给本宫的提议,你二人之中定是有一人背着本宫做事。如今本宫就给你二人一个自辩的机会。”
夕禾一听立马道:“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今夜本来是在自己屋里的,只是后来肚子痛去了茅房,一回来便被带到这了。”
“果真是巧,菡姑姑呢?”宜妃看向顾梓菡,眼眸清淡。
“不是奴婢。”顾梓菡但就道。此刻越多的解释便越是心虚。
宜妃的手指滑过玉壶的边缘,“既然没人承认,那本宫自个找出来了。”说着一个眼神,吕梓惠被带了进来。
顾梓菡瞳孔微紧,原本只是打算借吕梓惠的手除去吕梓欣。如今看来吕梓惠却是有更大的野心。吕梓惠是想借此靠拢宜妃。
吕梓惠走近行了宫礼,宜妃对着吕梓惠道:“她们二人是谁告诉你本宫的安排的?”
吕梓惠转身,视线在身后的顾梓菡和夕禾身上来回巡视了几个来回,而后回身对着宜妃道:“娘娘,那人每次都未与奴婢正门相对,奴婢——”这两个姑姑身形差不多,她自然不好认。
宜妃把玩着玉壶的手微停,“既然认不出来,本宫自然不需要你。”宜妃斜长的眼眸微闪,身旁宫女上前拉住吕梓惠欲往外带。
吕梓惠甩开宫女的手着急地出声道:“娘娘,奴婢虽然认不得那人的面容。但是今儿那人来时奴婢闻到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
顾梓菡微怔,茉莉花香!
宜妃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算你还有些用处。下去吧,本宫承诺的事会记得的。”
吕梓惠些恩退了下去。
宜妃抬眼看着顾梓菡和夕禾冷了声道:“该如何不用本宫说了吧。”声音里透着阴冷。
夕禾顿时脸没了血色大喊道:“娘娘,听奴婢解释。奴婢是看吕小主有鬼才跟过去的。奴婢——”
夕禾的嘴被一旁宫女用手捂住。
宜妃低声不温不火地道:“本宫最恨自作聪明的人!”
宜妃语气很平,但眼里却露了杀意。
“拖下去,赐截舌。”宜妃冰冷的声音道。
“呜——”被捂住了嘴的夕禾猛地撑大了双眼看着宜妃挣扎却被扣得死死的。她不过是想博得宜妃的赏识而已,却没想会成这样。眼里尽是不甘。
宜妃冷眼一闪,“这双眼本宫也看得讨厌,一并除了。”
“是,娘娘。”夕禾被拖了出去。
屋里众人心里暗自唏嘘,一个人日后说不得,看不见活着却比死还痛苦。
夕禾被带走后,宜妃看着顾梓菡道:“吕梓欣之事今日便作罢了。三日后萧梦嫁入吕家,你替本宫送她去。”
“是,娘娘。”顾梓菡道。
“下去吧,本宫乏了。”宜妃道。
 ;。。。 ; ; 吕老太看了吕荣一眼,“宫里可有传话出来?”
“没!”吕荣摇了摇头,这突来的转变他却想不出缘由来!
吕太太眼眸微眯,“以欣儿那丫头的个性,进宫定是会得罪人的。这事也可先放放,当前帮宜妃和萧家要紧!”其实吕老太心里也到有个人,不过到不是该说的时候!
“娘说的极是,儿子会办好的!”吕荣点头!
屋顶上,顾梓菡看着屋内的吕荣和吕老太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他们到是会打算。
以如今的形式来看,最有望得皇位的确是母家是萧家的二皇子。
而宜妃如今膝下无子,同出萧家,宜妃自然会帮衬二皇子。
这吕家人的胃口到不小。不过——
顾梓菡眼眸看向屋下窗户旁。
此刻,一抹双带着恨的眼眸看着紧闭的窗檐!
顾梓菡正在小厨房里备点心。鸣鸢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姑姑,娘娘找你。”
顾梓菡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眸微眯。
早朝时,大理寺拿出姑苏的供状,条条指向皇后。吕荣恳求景帝严惩害死吕梓欣之人。
朝堂上过一半大臣恳求景帝严办,景帝动了怒,拂袖而去。
顾梓菡将点心放入食盒中,这都是景帝喜欢吃的。
皇后对于景帝来算得上是糟糠之妻,当年景帝落魄时是皇后独自陪在身旁的。所以对于皇后,景帝念旧存着感激和敬重之心。这一点宜妃亦是知道。
所以,宜妃让吕荣出面扯出皇后,而朝堂上所有人都让景帝严办皇后,唯有萧家独善其外。
待会儿,宜妃定是会去景帝那安抚。
宜妃的手段高明便在此,宜妃知道要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同时又能将龙须捋顺了。
稍许,顾梓菡提着食盒来的宜妃寝宫里。
宜妃正坐在暖榻上品着茶。
顾梓菡走进微微弯腰道:“娘娘,点心备好了。”
宜妃抬眼看着顾梓菡嘴角微扬,“本宫便是喜欢你这份剔透。不用本宫多费唇舌便知道本宫的打算。”
顾梓菡揣着恭敬道:“娘娘过奖了。”
宫女扶着宜妃下了暖榻,宜妃走到顾梓菡身旁微停,突然低声在其耳旁耳语道:“不过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后命宫女接过顾梓菡手里走了出去。
顾梓菡低头面容清冷,但眼里却微闪了几许。宜妃离开前那句似乎在警告她什么。
宜妃去了景帝那,不稍许便传出皇后自愿请命去漠北行宫的消息。
翌日早朝,景帝宣布了皇后去别宫之事。但吕荣和一班朝臣却依旧不依不饶,景帝大怒,整个朝堂上僵持着。后来是萧家大爷出面大喊皇后此番举动乃表率。又道姑苏之话不可全信,俨然一副帮衬皇后的样子。
其他大臣见状亦不再说什么。最后吕梓欣的死换了皇后出宫和景帝对宜妃的更加信任,让皇后出宫后宜妃代掌后宫。
深夜,皇宫内,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拐进了一处偏僻遗弃了的宫殿里
吕梓惠拉拢斗篷,四处细细地张望了稍许,而后走到假山下。
一个黑衣人背对着吕梓惠立在那。
“吕梓欣死了!”吕梓惠看着那人背影道。
“那你便安全了!”低沉的声音如车毂碾过砂石般嘶哑。
吕梓惠眼眸微眯,“你为何要帮我?”如若不是这人告诉她吕家和宜妃的计划,那死的便是自个。还好她先下手为强。
“这你无需知道。不过,你下手到是狠。”整整五十二下,吕梓欣便是被金簪活活扎了五十二下出血而亡。
“这是她该受的!”吕梓惠眼里划过一抹恨,昔日在吕家,吕梓欣给自个所受的苦何止那五十二下。
对于吕梓惠和吕梓欣之间的事,黑衣人并不敢兴趣。
“宜妃可有怀疑?”黑衣人问道。虽然谁死对宜妃来说都一样,不过宜妃历来谨慎。
吕梓惠摇了摇头,“宜妃身边的夕禾姑姑问了我,我按照你说,便说是吕梓欣自个说漏了嘴,我一怒之下错了手。后来害怕,便想着按宜妃的计谋依计而行。夕禾没说什么,应该是信了。”
黑衣人沉默不语。
吕梓惠看着黑衣人的背影,踌躇稍许问道:“你可否让我知道你是谁,今日你帮了我,日后我好回报你。”
黑衣人眼眸微闪,“要知道我是谁便只有一条路——死!”
冷飕飕的风而过,吕梓惠打了个颤,不敢再问。
“你回去吧,从此以后忘掉你我之间的事。”黑衣人冷声道。
吕梓惠抬头看了黑衣人一眼,眼眸微闪,而后转身离去。
吕梓惠的身影消失在身后拱门外,假山下黑衣人缓缓转身,头缓缓抬起,月光下半张倾世容貌露了出来。
此时,墙外突来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顾梓菡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吕梓惠看来她是低估了她!
顾梓菡一个转身,向一旁的小道而去。
宫道上,顾梓菡疾步地行走着,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宫殿,顾梓菡想也未想便躲了进去。
顾梓菡靠在宫墙上,门外一群侍卫手里拿着火把围了过来。
“奇怪,明明在这的。”
“去那边看看。”
墙外的声音渐渐远去,顾梓菡正欲离开,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把寒厉的剑刃。
“你是谁?”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梓菡眼眸微闪,而后缓缓转身,藏在衣袖里的暗器已经夹在了手指间。
“禾木,放下剑!”一阵温温如玉的声音传来。
顾梓菡手中的暗器倏地收了回去。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男子微微福身道:“奴婢见过七爷。”
方才情急没看清楚便躲了进来,没想会闯入七爷的地儿。
七爷,七皇子轩辕昊,其母妃便是皇后。
轩辕昊微微上前,淡淡的浅笑挂在嘴边,“菡姑姑,不知深夜探访本王这有何贵干?”
顾梓菡眼眸微沉,虽然景帝那宜妃做得漂亮,但大家都知道皇后之事真真的幕后推手的宜妃。如今她犯到七爷手中,恐是难脱身。
“咚咚——”此时,宫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梓菡警戒。
 ;。。。 ; ; 顾梓菡眼眸微闪,难怪方才在吕梓欣身上见不到一丝的血迹。
鸣鸢唏嘘道:“仵作说,每一处都扎在要害旁,从这第一下到吕小主断气恐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知是谁下的手,不过这下手之人其心歹毒。”这哪是要人命,明明是凌辱。
顾梓菡看着夜空静默不语,如此重手,是很恨吧。
吕梓欣,张姨娘的小女儿,吕荣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的。如此殁了,便不知这吕府如今如何。
“姑姑,方才娘娘让将吕小主的死讯通知吕府。”鸣鸢又道。
顾梓菡收回目光看着鸣鸢问道:“娘娘让谁去通知?”
“娘娘说让姑姑安排。”鸣鸢回道。
让她安排!
顾梓菡沉眉,对宜妃来说吕家姐妹谁死都无所谓,只要目的达到便好。这本就是一出宜妃和吕荣编排好的戏。
但在计划里死的应该是吕梓惠,一个对吕荣而言生与死无所谓的女儿。但如今死的是吕梓欣,吕荣必定不会如此淡定了。宜妃这是让她想法安抚吕荣。
顾梓菡眼眸沉了稍许,思量片刻后道:“你随便派个人去便好。”
“是,姑姑。”
“你也去吕府一趟。”
“我?”鸣鸢不解。
顾梓菡看着鸣鸢道:“你去找吕老太,便说宜妃娘娘想找她商量七小姐嫁入吕家之事。”
“明白了。”
顾梓菡目光投向远处。对吕荣来说吕梓欣是个宝,但对吕老太而言,吕家的前途胜过一切。且在吕老太眼里,所有孙女都一样,只是吕家的工具而已。
吕荣唯一算得上的好处便是一个孝字,一旦吕老太开了口,即便吕荣心里有多大的疙瘩却也会乖乖听话。
张姨娘,你的女儿便是如此白死了。
吕府——
宫里传了吕梓欣殁的消息,张姨娘便找到吕荣哭闹不止!
吕荣烦了,扬了声道:“够了,当初让你多管些她,让她脾性好些。你却当做耳边风。如今可好,一进宫便跟姑氏家的结了梁子,才会有这般事!如此也该是她自找的!”自己女儿的个性他哪不知,进宫前的嘱咐全然忘记。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怎么也是你的女儿,如此就没了,你不心痛!”张姨娘扬声道。
吕荣心里的痛哪会轻,毕竟是从小宠着的。
此时屋门外吕老太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夜里,都在嚷嚷什么!”
接着,门帘从外面掀起,吕老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吕荣见吕老太上前扶住,“娘,这么晚了,您怎么来呢?”
吕荣扶着吕老太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吕老太看了吕荣一眼,“你们在这大夜里嚷嚷的,下人们嚼着舌根,我能不来吗!”话里透着责备!
吕荣一听,微微低头不语!
此时,张姨娘上前几步看着吕老太顿时眼一红,“老太太,欣儿她——”
吕老太抬眼看了张姨娘,“我都听说了,你便节哀顺变吧!”吕家的女儿在她心里都一样,没有哥儿几个一丝的重要!
张姨娘哽咽地道:“老太太,欣儿她今年不过十六而已,正是大好的年华,如今却,这怎叫媳妇不伤心!”老太太偏心她是知道,但她张姨娘的女儿怎能和其他姨娘的一样。
吕老太却冷冷地看了张姨娘一眼道:“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但如此闹腾却有些无理!以如今吕家地位,如若被人听了,传了出去,别人但说吕尚书连个妾室都管不住,你让荣儿的脸如何放。”这张姨娘,这几年仗荣儿的宠,又是哥儿几个的生母,越发有些不像话了!
听吕太太如此说,张姨娘顿时噤了声不敢再语,但脸却也沉了下去。
吕老太见状缓了些声道:“好了,你放心,此事我们吕家不会如此轻易过去的。那姑苏,即便是皇后的亲侄女,也是不能如此轻贱我们吕家之人的!”
听吕老太如此说,张姨娘道:“媳妇谢过老太太!”面上说不得,但心里却又添了几分的堵!
吕老太看着张姨娘挥了挥手,“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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