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见状跪地低头道:“夫人赎罪,奴婢也不过是转达那佟夫人的话而已。”然眼里却划过一抹阴冷的光。
孟夫人冷冷的眼眸看向小荷半响不语。
“本夫人乏了,你退下吧。”孟夫人沉了声道。
小荷起身微微欠身,而后退了出去。
“夫人,佟夫人便是小人得志,以夫人的身份何必跟如此之人置气。”孟夫人的贴身奴婢水香见其寒脸出声劝道。
孟夫人看了奴婢水香一眼,欲起身下榻,水香见状立马上前搀扶。
孟夫人下了榻走到一旁香炉前,道:“佟姚我接触过,不是个不懂分寸之人。那些话还说不出口。”
水香惊愕,“那小荷那丫头说的——”
孟夫人瞥了水香一眼,拿起放在一旁装香料的木盒道:“小荷那丫头平日里仗势欺人,没少给其他奴婢苦头吃。当是佟姚屋里的婢女受够了她的气,如今仗着佟姚有了身孕便嘲讽了那小荷几句。小荷便在我跟前添油加醋夸大了言辞,不过也是想让我替她出出气而已。”
水香哼声道:“这个小荷,当是越发地大胆起来。”
孟夫人冷笑,“她便是多了些心思。”
孟夫人打开香料盒子,一阵香气袭来,孟夫人不觉干呕了起来。
“夫人,你没事吧?”水香担忧道。
孟夫人合上香料盒子,香气散去心里舒服了稍许。
婢女水香倒了茶水端给孟夫人道:“夫人这几日吐得越发地严重了,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这几日夫人总是吐,也吃不下东西,让她看得着急。
孟夫人脸一沉道:“这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佟姚的肚子,我如若此刻去找太医来,当是愚蠢之极。”
婢女水香眉头紧蹙道:“夫人的担心奴婢知道,可夫人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若如此,奴婢偷偷去给夫人请个大夫来。”
孟夫人接过水香手里的茶杯,“这园里的女人没一个是单纯的,便是一丝的马虎便让人起了疑心。”
婢女水香面色凝重地看着孟夫人。
孟夫人喝了口茶水压了压喉咙里的酸味,而后将茶杯递给水香道:“如今四爷不在府里,众人便如没了缰绳的野马,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今佟姚怀孕的事被公开,正好引了大家的注意去。我有孕之事,不到四爷回来定然不可让人知道。”
等四爷回来,腹中的胎儿也安稳了,到时她便放心了。
而佟姚——
孟夫人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当她发现自个怀孕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她无意间发现佟姚也有了身孕。而佟姚和自个却也想的一样,想要先瞒着等四爷回来。
但四爷此去便是两、三月。中途的变化太大,她如若像如此不小心被别人发现怀孕恐保不住腹中的孩子。所以她设计了佟姚,如今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佟姚那,她当可放心些。
孟夫人看了眼案桌上的香料盒,吩咐道:“水香,你待会儿把这香料都拿去扔掉。换些清淡的来。”这本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香料,如今有了身孕却闻着想吐。当是折腾她,便只盼她受得这些苦能有所获。
“是,夫人。”
夜深人静——
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孟夫人院子后门处悄悄离开。
身影从游廊后穿过,而后来到园子最里面一处隐蔽的假山下。
“怎么这么晚才来?”假山下早已候着一人,见来人声音略微不满道。
来人带着斗篷,斗篷拿下,月色映照下现出其容颜。竟是孟夫人屋里的婢女小荷。
小荷看重对方压低了声音道:“孟夫人身体不舒服夜里老睡不安宁,方才睡熟,我才能出来。”
对方听后眉头紧蹙,“孟夫人病呢?”
小荷挥了挥手手道:“她便是矫情,哪会真的得病。”
对方听小荷如此说也未放在心上。
 ;。。。 ; ; 佟夫人屋里——
佟夫人醒来后便坐在暖榻上静默不语。
“夫人,你可是找奴婢。”其贴身婢女席荷从屋外走进来道。
佟夫人抬眼看着席荷寒着脸质问道:“我多番嘱咐你,我怀孕之事暂不可让人知道。何以会变成这样?”如今四爷不在府里,她此刻让人知道怀孕,多的是要让她流产心思之人。
席荷脸微白,低头有些怯怕道:“夫人饶命,方才夫人突然晕倒,奴婢是害怕伤了夫人腹中的小王爷和夫人才会去找王妃的。”
佟夫人眼眸微眯,“我晕倒呢?”她只记得在屋里看书,后来觉得有些困便在桌上趴了会儿,醒来便成如此了。
席荷点头道:“奴婢给夫人你端茶水进来,见夫人趴在桌上便去唤夫人。但夫人却不回奴婢,奴婢一探夫人的手,夫人手冷得渗人,且额头尽是汗珠。奴婢才会一是害怕忘了夫人的嘱咐的。”
佟夫人眼眸一沉,她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不会如此的。佟夫人瞳孔一闪,看来自个是中了他人的诡计。只是如若真要害她,何以不直接让她流产,而要如此大费周折呢?
“夫人您的鸡汤。”此时,去取鸡汤的奴婢小喜端着鸡汤进了屋。
婢女席荷见状接过小喜手里的鸡汤端到佟夫人跟前道:“太医说夫人您的身体有些虚弱,这人参鸡汤是奴婢让小喜去厨房讨的。你且趁热喝着。”
佟夫人但就看了鸡汤一眼不语。
席荷知道佟夫人还在为自个未能抱住秘密而生气,低头不敢再言。
小喜来回地打量二人,见佟夫人脸色不好。虽不知夫人为何生气,但心想说些高兴的事给佟夫人听,夫人高兴了,日后能多重用自个几分。于是小喜将方才在厨房里遇见孟夫人屋里奴婢之事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遍。
然佟夫人听后眉头却蹙得更紧。
小喜未查觉其脸色,继续道:“夫人,你是未见那小荷的脸色。平日里仗着孟夫人是正夫人,对夫人你亦不是十分的尊重。但今日却被奴婢说得还不了嘴,夫人当该在那,当是大快人心。”
佟夫人沉脸看着小喜斥责道:“孟夫人论身份的确在我之上,你不该如此无礼的。”
这个小喜,平日里仗着几分的小聪明却还让人喜欢,但如今口无遮掩,恐为自个惹一身的麻烦。
小喜一听却道:“夫人何需再畏惧那孟夫人,夫人今日地位不同往日,别说那孟夫人了。就是几位侧妃,亦要让着夫人几分。夫人肚里可是四爷的长子。”
“你还不知错。”佟夫人厉声道。
小喜咬着嘴嘀咕道:“奴婢说得哪错了。”
“你——”佟夫人寒脸。
“我也觉得着丫头说得不错。”一阵女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接着便见一名打扮得精巧之人走了进来。
佟夫人微愕,而后下了榻上前行礼道:“妾身见过芙妃。”
芙妃上前亲自扶起佟夫人道:“你如今身子不同,这些虚礼便免了。”
须臾,佟夫人和芙妃在暖榻上相对而坐。
佟夫人看着芙妃道:“方才奴婢胡言,还妄芙妃别往心里去。”
佟夫人心里暗忖,芙妃与自个素无来往,今日突然到访必然心里是有所打算的。
芙妃淡淡一笑道:“那婢女说的虽有失分寸,却也在理。如今你怀着四爷的孩子,一切以子嗣为重,当该我们多照顾你几分。”
佟夫人低头谨慎道:“妾身不敢有此想法。”
“便是佟夫人这份谦卑让本宫喜欢。”芙妃道。这佟夫人有孕却未骄,还算是个明白人。
芙妃向着一旁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手里捧着锦盒上前。
芙妃看着佟夫人道:“妹妹此番有孕当是府里的一大喜事,这是前些日子本宫兄长让人捎给本宫的灵芝说是安胎最好。妹妹好生收着,让人每日取一些食用对腹中孩子和妹妹都有好处。”
“芙妃有心了,妾身谢过。”佟夫人淡淡道。
芙妃打量了佟夫人一番道:“方才听人说妹妹晕倒了,本宫甚为担忧,如今见妹妹气色上佳总算是松了口气。”
“让芙妃担忧了。”
“你我虽头衔有亦,但身份都是四爷的人,便是一家,记挂妹妹却是应当的。”芙妃道。
佟夫人低头不语,芙妃的话处处露着拉拢之意,看来芙妃此番是看重了她腹中的孩子而来的。
“对了,方才在屋外本宫听你屋里的奴婢说到似乎方才和孟夫人屋里的奴婢发生了口角?”芙妃突然道。
“是奴婢大胆忘了分寸。”佟夫人道。
芙妃派了派佟夫人放在矮桌上的手背道:“那孟夫人的脾性本宫还知道稍许,亦是个多事的主。平日里各屋的姐妹融洽,王妃和菡妃那未进杂言也便让她小打小闹去。不过如今妹妹身子骨不同了,自然不当受她的打扰。待会儿本宫便让人去嘱咐她几句。”
“芙妃娘娘不必麻烦了。”佟夫人婉言拒绝道。她如今有孕恐是红了不少人的眼,事事谦让几分或许还能护自己一二。
芙妃微微颔首道:“便是妹妹大度。既然你如此说,此次本宫便算了。不过日后如若妹妹再受何委屈,当来找本宫,本宫定然护着妹妹。即使本宫力有不足,还有王妃在,定然不会让妹妹心里添了不悦,而动了胎气。”
“妾身记住了。”佟夫眼眸微低,芙妃这话当是有要护她之意。看来芙妃到是看中自个腹中孩子,打算拉拢自己。
稍许芙妃告辞。
佟夫人身旁的奴婢小喜打开芙妃送来的锦盒一看惊叹道:“夫人,是上好紫灵芝。”
这紫灵芝可是一株难求,且以锦盒里的这株大小来看,不下黄金百两是得不到的。这都说芙妃家是行商的,家底殷实。且看她送出手的东西,当不是普通人家拿得出手的。
佟夫人看了眼小喜手里的紫灵芝,道:“把它收好。”
芙妃送自个如此贵重的东西,倒是看得起她。
 ;。。。 ; ; 而后二人又说了些闲话,见天不早了,顾梓菡便告辞了。
姑诗云送走了顾梓菡。
“王妃,你要提那佟夫人为正妃当是你有的权力,何以要征求菡妃的意见。”姑诗云身旁奴婢小玉道。
姑诗云看了小玉一眼,淡淡道:“本宫未进府之前是由菡妃代理王府中诸事。本宫初到,凡事和她商量些,便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小玉眉头紧蹙,“王妃可是怕那菡妃心里起不悦在四爷那说些什么,生出事端来。”
姑诗云微微摇头道:“菡妃不是如此之人。”她如此不是为顺菡妃的心思,而是做给府里其他人看的。如此才能断了他们欲挑拨她与菡妃之间关系的念头。菡妃是四爷所看重的,她不想差了彼此的关系。
顾梓菡从姑诗云屋里离开。刚走到园里走廊上,便听见一阵窃窃私语从一旁假山下传出。
假山下四、五名奴婢围在一处议论着。
“你们听说没,佟夫人有喜了。”一名奴婢道。
“那般大的阵仗,谁能不知啊。”另一名奴婢道。
“就是。前些日子四爷宠幸佟夫人,原想这佟夫人从此当不同。但没几日四爷又宠幸了其他的侧妃、夫人,而后王妃入府,这佟夫人到让人给遗忘了。如今有了喜,一旦生的是儿子,日后当是母凭子贵。”
“那也得要她生得了才好。”一名奴婢出声道。
“你是何意思?”
奴婢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想想,那菡妃是何许人。本是受着四爷的独宠,四爷突然临幸了其他侧妃和夫人,而如今又是王妃入了府,地位猛降。如若佟夫人再生个儿子,这在府里的地位恐是不保。以她的手段,如何会让这事发生。”
“不会吧,怎么也是四爷的子嗣,她便是再胡为也不敢吧!”
“那你可是小觑了她,她可是昔日宜妃身旁名声大噪的菡姑姑,那手段恐是你们没见过的。”
说着奴婢压低了声音道:“我且听说了,这菡妃恐是怀不上孩子的。”
“谁说的?”
“不知,不过四爷一直独宠着菡妃,却不见菡妃肚子里有任何消息。当是假不了。”
“就是,我也听说了。说四爷只要在府里,时常都去菡妃那。每日早晨奴婢收起的白绢不少,但却不见菡妃肚子里有任何消息。我听说,四爷便是因此才去了其他侧妃、夫人那。”
“我想也是这个理,否则四爷如何会突然临幸他人。但如若真是如此,她恐会更加地嫉妒佟夫人。这女人一旦起了妒忌,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众人唏嘘。
“菡妃,是否需要奴婢去——”离愁一脸地气愤道,这些个嘴杂的奴婢,既然在背后如此说他们菡妃,当得给些教训。
顾梓菡看了离愁一眼微微摇头,“不必了。”
顾梓菡冷眼看了走廊下处假山,而后抬步离去。
离愁见状跟了过去。
顾梓菡静坐在屋里不语,离愁见状倒了茶水递过去劝道:“菡妃,府里奴婢嘴杂,说些胡话你不必放在心里的。”
从方才在园里听了那些个奴婢腌臜之话回来后,菡妃便一直不语。离愁心想,当是那些奴婢的话惹了菡妃不悦。
顾梓菡接过离愁手里的茶杯浅饮了一口,奴婢的话她倒不放在心里。她所担心的是放出这些话的人背后的用意。
如今佟夫怀了身孕,必然会成为有心人攻击的目标。而此刻府里流出如此的流言。一旦佟夫人意外流产,所以人必定当成是她所为。所为三人成虎,便是如此。
顾梓菡眼眸微眯,看来这府里是有人看中了她的命。
而另一头让顾梓菡心里添了几分堵的却是奴婢最后的话。
顾梓菡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眼神缓缓暗淡了下去。
厨房里——
孟夫人屋里的婢女小荷走进厨房,对着厨娘问道:“张嬷嬷,我家夫人让炖的人参鸡汤可备好了。”
厨娘张嬷嬷忙碌得手脚不停,但瞥了小荷一眼道:“你也见到了,厨房今日忙,还未空出时间来。等有空我立马给孟夫人炖上。”
婢女小荷一听顿时沉了脸。
此时佟夫人屋里的婢女小喜走进来大声道:“张嬷嬷,我们家夫人的人参鸡汤好了没?夫人醒了,正等着喝了。”
张嬷嬷一见是佟夫人屋里的奴婢,里面放下手里的活露着讨好的笑道:“早好了,但我怕冷了,便一直放在灶头上温着。我立马给你取。”
说着,张嬷嬷解开锅盖,取出里面炖的人参鸡汤,仔细地放到一旁的竹篮里。
一旁孟夫人屋里的婢女小荷见状沉了脸大声道:“张嬷嬷,我家夫人要鸡汤你说没空。佟夫人的人参鸡汤你倒是备得好。”
张嬷嬷顿时僵了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佟夫人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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