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凤蝶道:“柔妃,她恐是在审时度势,此女人不简单。”
“也不过是名见得多的宫婢罢了,她会审时度势也便是奴性而已。对她,本宫也不必操心。倒是冉夫人那,你给本宫多安插些眼线,一旦四爷去她那,便告诉本宫。”柔妃眼眸一沉道。
“是,柔妃。”
赵夫人之死,柔妃给了府里众人一个很大的示威,至此没有人再敢说些她什么。而原本指望借顾梓菡之手除去柔妃的人也因为顾梓菡对柔妃的纵容而再无动作。
如此倒是平静地过了半月。
夜里,一个黑影跃入王府玉观园。
“恭亲王!”正独自下棋的顾梓菡看着推门而入的轩辕墨唤了一声。
轩辕墨走到顾梓菡对面坐下,拿起白子落下,“你找本王?”
顾梓菡看了轩辕墨一眼,她原以为轩辕墨在宫里,差遣了人去寻,才听闻她在四爷离京后不几日也离开了京城。
她后来细想,四爷能如此轻易地挑拨了靖国众皇子的关系,让靖国十皇子不得不收兵回靖国京城,恐轩辕墨在其中未少动作。
她拿起黑子落下,“此番南宫明勾结靖国之事王爷可拿足了证据?”战场上南宫明煽动将士,散布谣言企图动摇军心,还勾结无心刺杀四爷。条条都是死罪。
“够给他个午门问斩了。”轩辕墨落子毫不隐瞒道。以她的聪慧定然能猜到他暗中跟去了尤城帮衬老四。
顾梓菡拿起一子微做沉思,落下,道:“此事吕荣在其中未少出力,可有拿到能证明他和南宫明牵扯的证据?”
“有,南宫明亲口供状。”轩辕墨道。
顾梓菡抬眼凝视着轩辕墨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按兵不动。”轩辕墨一字一字吐出四字。
顾梓菡拿着棋子的手微微用力,“所以吕荣依旧死不了。”景帝不动吕荣是想引出吕荣背后的主子。但她却没有如此多的心思去等。
轩辕墨微微点头。
顾梓菡手中棋子落下,“那如若我非要动他呢?”如若真明地杀不了吕荣,看来她亦只能让吕荣横死了。
轩辕墨眉头微蹙,道:“吕荣背后的主子势力强大,恐能动吴越的根本。如若你露了要杀吕荣之心,皇上为保社稷恐不会容忍你胡为。”她找他的目的他早就猜到。但如今真不是动吕荣的时机。
顾梓菡凝视着棋局不语,轩辕墨之言便是她要动吕荣,便是与吴越最高权位者为敌。
轩辕墨劝道:“吕荣所犯的罪条条的诛九族的重罪,当有一日会被诛杀。你何不耐心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耐心等!”顾梓菡嘴角微扬冷哼一声反问道:“要等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还是等着吕荣自然老死。”她心里的仇恨让她无法耐心地等下去。而且,四爷允诺了吕驰不杀吕荣,如此吕荣何能获罪而死。
见她如此,轩辕墨眉头紧蹙,欲开口劝慰,却被顾梓菡截了话去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毫不掩饰的逐客令。
轩辕墨凝视着顾梓菡,她的倔強他见过。如此之下她恐是听不见他的劝的。看来他也只能多留心她心,他总不能见她自掘坟墓。
须臾,轩辕墨离去。
顾梓菡看着棋盘沉思,她如今被束缚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吕荣。如此便只能寻他法了。
顾梓菡凝视着棋局,看来便只能以绕远路而行之了。除吕荣,便只能与他合作了。
顾梓菡眼眸暗沉了下去。
 ;。。。 ; ; “不仅如此,赵夫人还让底下的人故意在菡妃贴身婢女跟前嚼舌根,说柔妃您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砰——”柔妃手中的茶杯猛地磕到身旁案几上。
小菊吓得嚷道:“柔妃饶命,一切都是赵夫人让人传的话,奴婢只是转达给柔妃您而已。”
柔妃阴冷的眼眸瞄了眼趴在地上的小菊,厉声道:“本宫当是个轻易地草菅人命之人,让你吓得如此?”
“不是,奴婢是觉得赵夫人胡言惹了柔妃您不悦才有所担心的。”小菊赶紧道。
“哼!”柔妃冷哼一声,缓和了些语气道,“行了,你帮本宫打探消息有功,本宫是个功过分明的人。你兄弟的事,本宫会给本宫的哥哥说一声。”
“谢柔妃娘娘!”小菊满脸的感恩戴德道。其实如若不是家里的兄弟出了事她也不会帮柔妃在菡妃那当细作。不过,以柔妃的手段,既然找上了自个,又岂是能推掉的。
柔妃挥了挥手,“行了,你退下吧。日后有任何事,立马来报告本宫。”
“是,奴婢告退。”小菊弯着腰,退了下去。
柔妃坐在宝座上,眼眸阴柔地眯起,赵夫人,看来她是活腻歪了。
此时,一名奴婢端着盘子进来。
“柔妃,这是您要的瓜子。”奴婢道。
柔妃斜眼看了眼盘上的玉蝶,眼眸微眯道:“这是?”
奴婢讨好道:“奴婢怕瓜子壳脏了柔妃您的手,所以奴婢帮柔妃您将瓜子壳都剥了。”
柔妃嘴角微扬,“你倒是有心!”
奴婢看着柔妃淡淡地笑道:“为主子所想是奴婢应该的。”
站在柔妃身后的奴婢凤蝶看着欲讨好柔妃的婢女心里冷哼,这婢女是今儿新来的,不知柔妃的秉性,看来是留不得了。
柔妃淡淡道:“既然你如此忠心,本宫亦不能冷漠了你的这份情。”
婢女心里窃喜,他人都说柔妃难伺候,看她不是做得甚好。都是些没脑袋的蠢货。
“来人,将这忠奴给本宫押下去,乱棍打死了。”柔妃突然厉声道。
两名奴才进屋将这奴婢压住,婢女大惊大嚷道:“柔妃娘娘,饶命啊!奴婢哪里做错了,请柔妃娘娘明示。”
柔妃冷冷地看了奴婢一眼道:“用棍前,先将她的舌头给本宫割了。本宫不想再听到她一丝的声响。”
“是!”奴才捂住奴婢的嘴,将奴婢拖了下去。
柔妃冷哼道:“腌臜的东西,本宫吃的东西也配你动。”
此时一旁候着的婢女凤蝶小声道:“柔妃,那赵夫人如此做恐是想借那菡妃的手除了您。您看该不该给个教训?”
凤蝶是跟着柔妃从恭家陪嫁过来,算是柔妃的心腹。
柔妃嘴角冷扬,“她倒是会打主意,不过此事以她那鱼木脑袋岂是想的出来的。”
凤蝶微愕,“您是怀疑还有人在背后唆使那赵夫人?”
柔妃眼眸微眯,“这些个女人,一些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宫面前卖弄。那赵夫人,人蠢也便罢了,却有颗不甘寂寞的心。既如此,本宫便成全了她。夜里给本宫送壶鸩酒给她。”
“是,柔妃。不过,奴婢怕那赵夫人死了,她背后的人恐会就揪住柔妃您不放。”凤蝶道。
柔妃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她们奈何得了本宫吗?”
凤蝶眉头紧蹙,“那些个贱人自然不必担心,但人言可贵,奴婢怕话如若传到四爷那——”
柔妃微微侧头看了眼凤蝶,微思,而后道:“方才不是有名忠心本宫的贱婢吗,便将她推出去抵了那赵夫人的贱命。”
凤蝶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笑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菡妃那?”凤蝶又问道。
毕竟菡妃如今正受四爷的宠,多少忌讳些。
柔妃看向凤蝶却突然问道:“昨夜四爷在哪过的?”
凤蝶道:“就外面人来报,昨夜四爷留在了宫里头。”
柔妃冷笑,“四爷和菡妃快四月不曾见。一听四爷回府,那菡妃便赶了回来,而四爷却留在了宫里。看来四爷也已经是乏味了。一个失了宠没家身的侧妃,本宫还不看在眼里。”
凤蝶奉承道:“当是柔妃您看得比奴婢透彻。”
柔妃瞪了凤蝶一眼,“你也不必抬举本宫。”柔妃眼眸突然眯起,“比起那菡妃,更让本宫在意的是那冉夫人。本宫听闻,她是跟四爷一同从战场而回,还救过四爷的命。和四爷独自相处如此久,在四爷心里她恐不一般。”
凤蝶压低了声音道:“那是否需要奴婢——”凤蝶抬手在脖子上一抹。柔妃的性格便是挡路者死。
柔妃抬手道:“当下不用,等本宫再看些时候。”如若那冉夫人在四爷心里不同,她贸然除了,恐惹了四爷不悦,反而弄巧成拙。但如若那冉夫人当是个障碍,她便要废些心思让人帮她除了。不沾身是最好的。
夜里,万籁俱寂的王府大院。
“咚咚——”
顾梓菡院门里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顾梓菡被吵醒,离愁提着灯笼进来。
“是何人敲门?”顾梓菡下床看着离愁问道。
离愁拿起木架上的狐裘给顾梓菡披上,眉头紧蹙道:“是黄总管。”
“发生何事?”
“说是西亭院的赵夫人突然殁了,来请示菡妃您。”离愁道。
顾梓菡眉头微蹙,白日里赵夫人才在她跟前说了柔妃的话,夜里便殁了。这柔妃当是个“急性子”!
顾梓菡坐在穿堂的正位上,看着站在底下的黄总管问道:“何时发现赵夫人殁的?”
黄总管回道:“子时,赵夫人院里的奴婢上夜时,发现赵夫人房门开着,进去一看却见赵夫人躺在地上,嘴里流着血。”
“太医如何说?”顾梓菡问道。赵夫人出事,黄总管自然会请太医来看。
黄总管道:“太医说赵夫人是中了鸩毒而殁的。”
“中毒,便是有人给赵夫人下了毒。可有逮到下毒之人?”顾梓菡问道,其实她心里多少猜到结果了。
 ;。。。 ; ; 顾梓菡巡视了众人一番,此番景帝送来的女子到各个来头不小。便是如此,日后四爷府恐太平不了了。而景帝让她代理王府内的诸事,却也是想让她平衡这些个女人吧!景帝倒是会打如意算盘。
众人见顾梓菡不言语,各个你看我,我看你的。
稍许,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赵夫人。
赵夫人眼一沉,起身道:“菡妃姐姐,妾身有一事想报。”
“何事?”顾梓菡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赵夫人一脸大义凛然道:“姐姐,皇上让您执掌四爷府中之事。众姐妹自然以姐姐马首是瞻。但有些人恐就不如此想。那柔妃,明知今日是众姐妹给姐姐请安的日子,但却到现在亦未出现。不仅如此,在姐姐没回来前,她更是仗着自个是恭家人的身份在府里耀武扬威的。此等无视礼法,姐姐当好好给些颜色看。”
柔妃的母家恭家乃四大家族之一,比起南宫家和萧家略微弱几许。但此次进四爷府的,南宫家无人,萧家也只是个旁亲,所以这柔妃自然高傲几分。
顾梓菡接过一旁离愁递来的茶杯,看了这赵夫人一眼。刚见面便急着告状,这赵夫人是心急了些。不过此种人却也是最容易应付的。
“本宫知晓了。”顾梓菡淡淡道,而后拿起茶浅饮了一口。
赵夫人一听嘴角微扬,前几日这柔妃给自个的羞辱,她说过要一次让其偿还的。
这菡妃得四爷宠溺,便是几句枕边话,便有那柔妃好受的。
此时,一名婢女走进屋,微微欠身道:“菡妃,总管那边让人将府里的账簿给送来了。”
“知道了。”顾梓菡淡淡道。这总管倒是积极。
顾梓菡借此为理由打发了众人离开。而后回了内院。
顾梓菡坐在院里的摇椅上,冬季里有如此的阳光倒是难得。
离愁从院外进来,见顾梓菡坐在院里,立马进屋拿了貂皮斗篷出来给顾梓菡盖在身上。
“菡妃,你身体刚见好。如此坐在外面要是又受了凉怎么是好。”离愁念叨道。菡妃的咳嗽这些几日好了许多,且别再犯了。
“我无碍,你便别操心了。”顾梓菡道,亏了绝杀送来的暖玉,有了它护着,她也没这么容易伤风。
“奴婢怎能不担心,菡妃你又是个倔脾气。生病也不让请太医来,且——”
“方才你把账簿拿给总管,他可有说什么?”见离愁没完没了,顾梓菡出声岔了话题道。
离愁回道:“他先还推脱,但奴婢说了是菡妃您的命令时,他也便接下了。”
“那便好。”顾梓菡淡淡道。景帝让她打理四爷府,但她没有这些空闲。她还要对付吕荣,能让别人做的事她便都交了出去。
离愁眉头紧蹙道:“菡妃,方才奴婢在外头听了些话回来,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梓菡不语,清冷的面容但就看向远处。
离愁纠结,嘴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顾梓菡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离愁一眼,“你说吧,否则你该憋坏了。”
离愁一听笑了笑,就像只馋猫一般。而后绘声绘色道:“方才我经过水池前,无意听到几个丫鬟在假山下议论。说柔妃让总管再派个奴婢去柔妃屋里,结果谁也不愿意去,菡妃可知道是为何?”
顾梓菡配合地微微摇头。
离愁眼眸微撑道:“原来那柔妃从入府到现在已经让人打死了五名奴婢了。且都是因为一些小事。”
离愁掰着手指细细数着,“听说第一个是因为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柔妃的手上,柔妃便命人将那奴婢双手给剁了,而后丢井里去了。第二个是因为夜里上夜时不小心打了瞌睡,柔妃醒来唤了几次没见人进来。柔妃直接让人将那奴婢活活的捂死,说是如此喜欢睡,便让睡个够。还有第三个,说是给柔妃打的洗脸水热了些许,柔妃直接让人用滚水给活活烫死了。”
顾梓菡眉头紧蹙,如若离愁听的这些话为真,这柔妃当是个狠角色。
离愁继续道:“还有第四个,便是对旁人抱怨了柔妃几句,却不小心传到了柔妃耳中,便被柔妃命人给割了舌头,然后赐了毒酒。而第五个更是冤,便是听那第四个丫鬟说了柔妃的坏话,便被柔妃命人割了双耳,也赐了毒酒。”
离愁看着顾梓菡唏嘘道:“菡妃,这柔妃当是狠毒得很。奴婢觉得她便不该叫柔妃,叫悍妃却合适些。”
顾梓菡抬眼看了离愁一眼问道:“对柔妃的传言便只这些?”
离愁摇头道:“不止,奴婢还听说,柔妃是这些侧妃和夫人最晚进府的一个。但她一进来便让众人去见她,俨然一副正妃的样子。而没有买她账去的人,据说事后都被柔妃给狠狠羞辱了。还有几个夫人和侧夫人暗地里议论柔妃,结果被柔妃的人听去,柔妃直接让人掌了几人的嘴。”
顾梓菡眉头微低,淡淡道:“便是柔妃如此霸道,那些下人还敢如此议论她?”
“啊?”离愁一脸糊涂。
顾梓菡看了离愁一眼不语,那些个奴婢的话当是特意说给离愁听的。这府里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