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要除吕荣却不得不从长计议。
吕荣身后的魔宫是她需要忌讳的,还有吕驰,如若她动吕荣他恐会阻拦。她不能伤吕驰,否则娘该难过了。
此刻她便入陷入了迷雾之中,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京城酒楼里——
吕驰猛地灌着酒,身前桌上躺了许多的空酒瓶。
吕驰凝视着桌上的烛火,眼里充满着迷茫。
从小他和张姨娘便不亲,小时候看着她对大哥、三弟的疼爱,他心里是羡慕的。他时常想为何她不爱他,他找不到原因。如今真相大白,却如此可笑。
还有顾雪莹,他任然记得小时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唤他驰儿的样子。小时候他很喜欢去顾雪莹那,他叫她大娘。他喜欢听她给菡儿和沐儿说的故事,他总是偷偷地躲在窗户下听。她会将他唤进屋里,然而给他最喜欢吃的点心。
吕驰拿起酒壶又是一阵猛灌。顾雪莹是他亲娘,他小时候曾如此幻想过。但如今幻想成真,心却痛地无法言语。
“吕参谋如此豪饮好酒也浪费了。”突然,轩辕墨在其对面坐下。
吕驰抬眼看来他一眼,又接着喝了起来。
轩辕墨见状只是挑眉,而后径自拿起酒杯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夜里酒楼角落处,一人如牛饮水般地灌酒,一人则斯里慢条地喝着。
酒楼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敲了两下。
轩辕墨放下酒杯突然道:“本王不久前听了些故事,吕参谋有兴趣听否?”
吕驰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轩辕墨径自缓缓道:“这故事说的是一个负心汉的事。话说有个男人靠着女人的家室得了官。而后怕人说其靠妻子,便想着方地算计自个的妻子。妻子顶着七月身孕大雨中跪地一宿为救被案牵扯的相公。相公得妻子帮助而安全出狱。妻子却动其胎气,导致腹中胎儿早产。相公却不知感恩,而冤枉其妻子不洁,妻子所生之女为野种。如此寡情薄意之人,吕参谋认为当杀否?”
吕驰眼眸暗沉了下去。
轩辕墨浅饮了口酒又继续道:“而后这男子放任家里姨娘任意欺辱其妻子。其子患病被判无救,妻子不顾安危照顾,感动天地,保其子之命。而后妻子患病。这男子听信姨娘之言,诬陷她是不详之人,将其撵至偏院任其自生自灭。”
 ;。。。 ; ; “金荷,是金荷那贱人告诉你的?”张姨娘冷眼道。当年帮她做这些事之人她已尽数灭口,除了金荷那贱人。
顾梓菡冷笑:“张姨娘还算明白,不过她告诉我之事还不止这些——”
顾梓菡微微抬头黑色的瞳孔直直地凝视着张姨娘道:“比如吕驰的身世——”
张姨娘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眸撑大。
顾梓菡沉眼,对于金荷说的她本还有所有保留,但看张姨娘此刻的神情,便是真的了。
“假装怀孕,串通稳婆,谎称吕夫人之子已死,以其子冒充是自个的。张姨娘当是脸厚者当仁不让。”顾梓菡缓缓道。
她由记得以往娘是如何的疼惜吕驰,还有娘不顾自身的安危照顾患了天花的吕驰。她原不懂为何娘如此疼爱吕驰,原来是母子间的牵绊。
张姨娘哼声道:“这是她自个笨,怨不得他人。”
“是啊,那当是如何一个笨女人。把毒蝎当好友。不顾自身安危生为其所谓的‘好友’照顾得了天花的儿子,最后病倒,再被这个所谓的‘好友’以其利用被陷害为不详之人。张姨娘可谓是做得绝。”顾梓菡一字一句道。
“那又如何,我说过,是她自个笨。”张姨娘大吼道。
“砰——”突然一旁扇门被人推开。
张姨娘转头看着站在扇门后的吕驰和轩辕墨脸色全然无色。
吕驰走到张姨娘跟前,一般抓住张姨娘的手寒着脸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张姨娘吓得说不出哈。
吕驰低吼道:“回答我,她说的是真的。”
张姨娘回神,大声道:“是又如何,就算你不是我生的,但这些年却是我照顾长大的。”
顾梓菡冷笑,“张姨娘当是个戏子啊。”照顾吕驰,这些年要不是吕老太对吕驰的喜爱,这个从不被张姨娘待见的“儿子”恐早死了。
吕驰看着张姨娘沉声道:“我十岁那年得天花,照顾我的是谁?”
张姨娘脸一僵,当时吕驰被判无救,她便不管他。而后顾雪莹不分日夜照顾让其奇迹地活了过来。为了讨好吕老太,她说照顾吕驰的是自个。
看来张姨娘的表情,一切都很清楚了。吕驰一把甩开张姨娘转身而走。
“你便如此离开?”顾梓菡唤住离去的吕驰。
吕驰停下来,微微侧头看着顾梓菡道:“你费尽心思弄我来此的目的以达成,菡姑姑还有何事?”
顾梓菡嘴张了张,却又合上。最后未说话。吕驰大步踏出门外。
顾梓菡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张姨娘走了出去,轩辕墨跟着而去。
顾梓菡走到另一房中,拿起桌上的酒灌了几口。
轩辕墨在其身旁坐下,看着她如此豪饮眉头紧蹙。
到顾梓菡喝到第二壶,轩辕墨夺了其酒杯道:“你打算如何?”他没想到吕驰会是顾雪莹的儿子,如此她想除吕荣,而以吕驰昔日救吕荣之举,这恐将成为阻碍。
顾梓菡看了轩辕墨一眼,不语。
以往她只想着弄清吕驰的身世以慰藉娘的在天之灵。如今全都清楚了,她却犯难了。吕驰和她不同,吕家待吕驰是极好的。即便知道顾雪莹的惨死,吕驰会怪吕荣,但不会恨。所以,如若她对付吕荣,吕驰恐将是变数。
稍许,轩辕墨离开。
顾梓菡一人在隔壁房里喝着酒。
酒过几巡,顾梓菡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顾梓菡迷迷糊糊地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
恍惚间她仿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娘。”眷念的呼唤从嘴里而出。
“菡儿,你太累了睡会儿吧。”娘低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眼皮越发地重了起来。
“娘,菡儿想你了。”她低吟的道,眼眸一下没一下地合着
“娘知道,你很好。但你太累了,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来娘这吧,放下所有的负担。”轻柔的声音缓缓传入顾梓菡耳中。
去娘那,便不会再觉得累了。
突然,顾梓菡眼眸猛地撑开,看着站在她跟前的蒙面黑衣人瞳孔一紧,而后一个掌风而至。
蒙面人一个悬身躲开,接着从窗户处一跃而走。
顾梓菡欲追,却突然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处。
四周红红的火舌四处蔓延着,整个房间被大火包围着,呛鼻的浓烟让她无法呼吸。
记忆深沉以为已经遗忘了的过往慢慢爬上心头。
恐惧、愤怒、无奈所有的感触一触而发,侵蚀着她。
大火渐渐向她聚来,不到半丈的距离。
“砰——”房门被人猛地踹开。轩辕墨冲了进来,拉起顾梓菡欲往外跑。却感觉她愣在原处不动。
轩辕墨转身大吼道:“你干什么,跟我出去。”
顾梓菡依旧不动。轩辕墨眉头拉拢,却突然发现他拉着的她的手异常地冰冷。再细细感受,却发现她周身打着颤,且眼神迷离,仿若陷入了梦境一般。
轩辕墨眉头紧蹙,上前一步,拦腰将她抱起,而后向屋外跑去。
站在院里,轩辕墨放下顾梓菡。摇着她的肩头道:“喂,你怎么呢?”
包裹着肌肤的滚烫消失,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消失,顾梓菡渐渐回神。
她看着面前的轩辕墨,有转头看着身后被大火吞噬的房屋。
“你怎么呢?”轩辕墨又问道。
她眼帘微低,而后摇了摇头,“没事。”
轩辕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别跟本王说没事,方才本王若没来,你便被活活烧死了。”此刻虽然她神情正常,但他仍感觉她身体在发着微微的颤抖。
她沉眼,半响后慢慢道:“八年前,张姨娘将我关在柴房欲将我烧死。我侥幸逃脱,但——”她顿了顿,“至此我怕火。”
这是她挣扎了八年都无法摆脱的弱点。她不怕小小的烛火,但她怕炭炉,所以她的屋里从不点炭炉。她能进厨房,但绝不接近灶台。
轩辕墨黑色的瞳孔微紧,他知道她真正的身份,知道她曾经在吕府的遭遇。却未想经历过如此,八年前,她不过是名十岁的孩童而已。
 ;。。。 ; ; 而一旁杜姨娘却大笑道:“张姨娘,看来你的算盘这次是打不响了。”
张姨娘回神看着吕总管道:“你是不是听错了,二少爷方才去见老爷了。你再进去看看,老爷定变了吩咐。”吕驰的吕老太心里的宝贝,只要吕驰开口,老爷定会回心转意的。
吕总管却道:“老爷已见过二少爷,但老爷禁了二少爷的足。”
张姨娘一听眼眸一撑而后大嚷道:“我不信,便是你们这群狗奴才乱猜老爷的心思。让本姨娘进去,我要见老爷。”
吕总管微微使了个眼色,一旁家丁进了门,不稍许吕府五名护院走了出来。
吕总管对着护院道:“将她赶至吕府一里外,如若她反抗,老爷说便将她乱棍打死。”
说完,吕总管便转身进了府。
张姨娘愣在了原处,老爷,他当真如此决绝。
杜姨娘冷笑,对着一旁护院道:“还不动手。”
护院上前,张姨娘被推倒在地儿,而后被护院粗鲁地拖到吕府一里外地儿,而后站在那,一副如若张姨娘敢越池一步便不客气。
张姨娘愤恨地看着挡在自个身前的护院,而后拂袖而去。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否则她这一生岂不可笑。
而远处,方才杜姨娘身旁的丫鬟翠西却偷偷地跟着张姨娘而去。
夜里——
张姨娘坐在屋里,手里拿着酒杯郁闷地喝着。
她如今被撵出了吕府,本想靠吕驰再回去的。但老爷却将吕驰禁足,还下了如此的命。她无法,用金簪给吕府出来买东西的丫鬟,让其带话给吕梓冉,让吕梓冉为自个想办法。
没想,吕梓冉却只回了她四个字——好自为之。
张姨娘发火地将手里的酒杯砸向房门,气死她了。这便是她养出来的好女儿。
吱——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张姨娘怒道:“滚,我说了不要来打扰我的。”
顾梓菡从门外进来,看了眼地上破碎的酒杯,看着屋内的张姨娘道:“看来张姨娘今日心情不甚好。”
张姨娘微怔,而后抬头看着来人眼里划过一抹惊讶,“菡姑姑?”
顾梓菡一笑,走到张姨娘身旁坐下道:“看来张姨娘还记得我。”
张姨娘冷目道:“你怎么会在这?”
顾梓菡倒了杯酒,“此处是我买下的宅子,我自然在此。”
张姨娘惊愕,她一直问那日醒来照顾她的丫鬟是谁把她带来此的,那丫鬟却三缄其口,她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有猜测,想是吕梓冉或是吕驰放她在此的。但却未想竟然会是菡姑姑。
“带我来此,你想怎样?”张姨娘戒备地看着顾梓菡道。
顾梓菡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只是看张姨娘你可怜,那般被丢在大街上。不想张姨娘大好的日子变成了忌日,便顺手把张姨娘你给带了回来。”
张姨娘拍案而起道:“你少假惺惺了,我如此便是拜你所赐。”张嬷嬷她明明让小绿除了的。而吕梓冉曾告诉她小绿是菡姑姑的人,那日张嬷嬷出现,定然和这菡姑姑有关。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她的大日子,这不是在讽刺她张姨娘吗!
顾梓菡抬眼看了张姨娘一眼语气不急不缓道:“姨娘这话便笑话了,张姨娘如今这般也便只能用个咎由自取来说,怎可冤枉他人了。”
张姨娘指着顾梓菡大声道:“你少给我装糊涂了,小绿那狗奴才不是你的人。要怪就怪我发现太晚,让你得了这机会。”
顾梓菡面纱后的嘴角微沉,“张姨娘说起小绿,我倒好奇。张姨娘是如何知道的?”她想不通,她与小绿一向谨慎,以张姨娘的能耐如何能发现。
张姨娘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那点心思瞒得过我。小绿那贱婢,本姨娘待她不薄,却没想到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所以,张姨娘便除了她。”顾梓菡眼眸微沉。
张姨娘大方承认道:“是又如何,本姨娘给她一剪子便要了她的狗命,而后本姨娘让人将其丢到吕府井里,而后封了井。我要那狗奴才死也见不了光明,只能成个孤魂野鬼。”
张姨娘一夕之间从天上掉倒地上,心里本有气和不甘。见顾梓菡,这害自个如此之人更气,说着小绿的事,见顾梓菡沉了眼,觉得发泄。
于是,张姨娘又道:“还有那小荷,我给她机会招。不招,你知道我如何待她吗。我让人打断了她的手脚,而后让让找来八个流浪汉侮辱她,你该看看她当时哀求的有多痛苦。但做人家细作便是如此,一天一夜,最后她既然被那八个流浪汉给活活折磨死了。最后,我还让人将她丢到湖里喂鱼。”
“砰——”顾梓菡握在手里的酒杯硬生生地被她捏碎。
张姨娘被吓得停了下来。
顾梓菡抬起阴霾的脸看着张姨娘道:“我很好奇,张姨娘做如此多恶事,便不怕夜里睡不着!”
张姨娘回神冷笑,“菡姑姑这话倒问得可笑,菡姑姑都睡得着,我如何会失眠。”
顾梓菡嘴角微扬,的确她手里的血亦不少。
顾梓菡摊开手,扯出刺在手心里的酒杯碎片。看得张姨娘心里一揪,但顾梓菡却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顾梓菡突然抬头看着张姨娘道:“张姨娘的手段当是残忍。不过比起八年前张姨娘待当时的吕夫人还算是轻了的吧。”
张姨娘脸微白,没想到这菡姑姑会突然提起顾雪莹。
顾梓菡抬眼看着张姨娘道:“我很好奇,在外人看来,张姨娘和吕夫人也算是亲如姐妹吧,张姨娘又是如何下得了那般的重手。”
张姨娘冷笑,“吕夫人,顾雪莹那贱人也陪。她不过是生得比我好些罢了。”
“所以张姨娘便暗地里使劲,诬陷她是不详之人,将她和其一双女儿撵到偏院。再背地里让人侮辱她,使其疯癫。最后还不满,让人将她活活埋死!”顾梓菡语气平速仿若在诉说闲聊之事一般,但放在桌下的手却握得紧紧地。受伤的手,血沿着指缝滴落。
张姨娘脸惨白,看着顾梓菡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八年前,这菡姑姑不过也就是名十岁孩童而已,她不可能知道。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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