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跟在后面天真地问：“阿韵，那是什么啊？”
乔韵道：“都是废纸！留着以后卖钱！”
卖贺卡让乔韵明白一个道理，做生意也要审时势，抓紧商机，所以每天卖茶叶蛋是发不了财的，乔韵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茶叶蛋，只偶尔煮了给乔二加餐。乔二瘦弱了，乔韵一直担心他长不大。
晚饭后，乔二趴在床上看书，乔韵拿了一个毛线球和两根棒针对着一本书不知道在忙什么，乔二很自然地凑过去，显然对毛线球很感兴趣。
“一边去，怎么跟猫一样？”
乔韵呵斥，乔二笑眯眯地问她：“阿韵，你在干什么？”
“我想给自己织件毛衣！”
乔韵上次进贺卡时顺便买了本《编织入门》和一些毛线，身上的毛衣小了，她脸皮可没方月琴那么厚，再说，有买糕点的钱还不如买点肉回来给自己和二加餐呢。
乔二歪着小脑袋看乔韵皱着眉同手中的针线奋斗，战局颇为惨烈，于是搬了张小凳坐到乔韵的身边也看起那本《编织入门》来。
“阿韵，你线绕错了，应该向后绕！”
乔韵把眼睛贴在书上仔细瞅了瞅，喃喃道：“看着就是向前啊！”
“你向后试试？”乔二撑着脑袋一本正经地指导她，乔韵试着向后绕，果然是对的，她丧气地看着乔二：“连你都不如，也许我不是织毛衣的料！”
乔二笑道：“阿韵可聪明呢，多试试就好了！”
借乔二吉言，乔韵练了一晚上，果真有些熟练了，动作越来越快，只可惜她只会织平针，而且不会织袖，乔韵决定明天拉下脸面找阿珍的妈妈或者胖婶问问，反正也放假了，趁这几天给自己和乔二织件新毛衣过年。
还有……
看着塑料袋里一支浅灰色毛绒绒的线，那是乔韵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价格比织毛衣的线贵了一倍，乔韵想织一条围巾送给姜晟，就在过年前。
“阿韵？”
身边传来乔二甜甜的叫声，见乔韵双颊通红，乔二显得有些紧张，“阿韵，你怎么了？脸那么红？”
乔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抱起乔二将他扔到床上，神气地说：“二，明天就放假了，我们可以天天出去玩！”
乔二一听高兴地爬起来在床上蹦达了两下，然后搂住乔韵的脖道：“我喜欢放假，我喜欢阿韵陪着我！”
乔韵脱了衣服抱住他，临睡前觉得那小脑袋有些臭，乔韵拉过自己的头发闻了闻，也有些味道。冬日里洗澡冷，乔韵平时洗的也少，中国人都有洗个澡干干净净过年的传统，乔韵现在手头还算充裕，打算带乔二去澡堂舒舒服服的洗。
可想到乔二小，乔韵多少有些不放心，该找谁带他去呢？
离过年还有五天，阿珍的妈妈教乔韵教的很用心，乔韵本来也是个聪慧的孩，不消天就把自己的毛衣和姜晟的围巾都织好了，乔韵给乔二选了一支白色的线，打算过两天再开始，反正乔二现在的毛衣穿的挺好的，不大也不小。
下午乔韵带着乔二去了姜晟所在的中，看看能不能遇上他，姜晟喜欢打篮球，如果闲下来很多时间都耗在篮球场上，这是他跟乔韵说的。
乔韵也不愿意去他家找他，每次去，姜云峰夫妇都很热情，让她又是吃又是拿的，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姜晟上的是市一中，离乔韵所住的吴家巷很远，所以两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乔韵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罩衫，拎了一个布袋，袋里有她给姜晟织的围巾。
“阿韵，我们今天去哪？”
乔韵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今天我去看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
乔二很奇怪，平时没见乔韵和什么人亲近过啊？
乔韵的脸又有些红，她拉着乔二疾走了两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虽是数九寒天，但今日阳光充足，照的人暖暖的，乔韵隔着栏杆像一中的操场看去，果然看见一些男生在那里打篮球，乔韵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拉着乔二顺着半开的小门向操场走去。
姜晟那帮男孩打球打热了，把外套全脱了，有的穿着背心，有的打着赤膊，一个个满头满脸的泥汗，乔韵在操场边的看台坐了下来，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布袋，乔二看起劲儿，拉着乔韵东问西问，乔韵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眼睛只黏在姜晟身上。
过了许久，也许是一局结束了，乔二看见一个高个男生向着乔韵跑了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背心，身上的汗都把背心印透了，露出少年特有的平板胸膛。
“乔韵，你怎么来啦？”
乔韵的脸似乎更红了，她双目游离，不知道该看哪儿才好，姜晟甩了甩头，甩了乔二一脸的汗，乔二往旁边一躲，紧靠在乔韵警惕地看着他。
“咦，这小是谁？长得挺好玩的！”
“唔……他是我弟弟！”
“你哪来的弟弟？”
姜晟往乔韵身边一坐笑嘻嘻地看她，乔二探出身隔着乔韵不有善意地看着这个男生，心里特别的紧张。
“我……嗯，捡的！”
乔韵的声音低低的，尾音几乎不可闻，姜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捡他干嘛啊？你养的活吗？”
乔韵咬了咬下唇，突然笑道：“不说这个，这是给你的！”
快递把纸包递给姜晟，姜晟拿出来一看，惊讶道：“你织的？”
乔韵红着脸点了点头，姜晟笑道：“你上次的贺卡我也收到了！谢谢啊！”
乔韵羞涩一笑，乔二冷着脸看着乔韵，不知道为何，今天乔韵的样他很不喜欢，同时他也不喜欢那个拿了乔韵围巾的男孩。
“你等等啊！我去穿衣服！”
姜晟说完就跑远了，乔韵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突然手臂上多了一双小手。
乔二扯了扯她，小声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乔韵捏了捏他的脸，哄道：“再等等，我还有事要拜托他呢！”
乔二不满地撅起了嘴，可乔韵说了，他不能不听，只能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
姜晟穿好衣服走了过来，他猫着腰把乔二仔细打量了一遍问：“你真打算养他啊！不现实吧！”
乔韵道：“我也不知道呢，不过他可乖了！”
姜晟对这个小鬼头充满好奇，他伸出手想捏一下那滑嫩的脸，却被宫二侧头躲过，宫二把身埋进乔韵的怀里，然后转头不悦地瞪着姜晟。
“你们感情看起来不错嘛！”
姜晟笑着裂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乔韵道：“姜晟，求你帮个忙！”
“你说！”
“马上要过年了，你带他去洗个澡吧，我怕他小了会出事！”
“这没问题啊！什么时候？”
“明天好不好？”
“行啊！就在你们吴家巷老浴室吧，我骑车过来！”
乔韵感激一笑，姜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饿了没？带你去吃汤包！”
乔韵点了点头，笑的分外娇憨，尽管乔二对“汤包”很感兴趣，可是看着眼前的男孩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乔韵是他的，他不喜欢她对别人笑，尤其还笑的这么扎眼！
晚上临睡前乔韵感觉到身边小鬼的低气压，便捏着他的脸问：“你今天怎么了？一直不高兴？”
“阿韵，那个人是谁啊？”
“是我朋友啊！”
“阿韵喜欢他吗？”
“喜欢啊！”
“那你跟他亲亲过吗？”
“傻瓜，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亲亲的！”
“那什么样的喜欢可以？”
“比如我喜欢你就可以！”
乔韵懒得解释，乔二问她和姜晟的事，让她血液有些沸腾，可乔韵明白姜晟对她就跟对妹妹一样，是自己心思龌龊了，但尽管如此，乔韵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着他，她喜欢姜晟，姜晟也喜欢她，可这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乔韵有些怅然，但并不悲伤，就算这样，能偷偷喜欢一个男孩也是快乐的，并不一定要对方回应。
而乔二还在为“喜欢”和“亲亲”纠结，在他简单的世界里还不明白乔韵的感情，当然也不明白自己的独占欲，六岁的他只是单纯地希望乔韵只对他好，只对他笑，只陪着他一个人，因为他的全部世界只有她，他希望乔韵也是一样的。
。。。
；。。。 ； ； 乔韵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裤。班主任继续说：“总之这件事影响坏了，这是副校长特别找我谈的，我不想因为你破坏了我们班的形象，这样吧，下期你调到六班！”
六班是校最差的班，几乎分之二都是年级里的头疼人物，乔韵的泪一下涌在了眼眶上，她抬头对班主任祈求道：“老师，我错了，我不想去六班，我成绩还好的！”
“成绩好有什么用？我们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再说，只要你想念书在哪个班不是念啊！”
那为什么赶我走？乔韵含泪看着眼前这个铁了心的女人，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先回去上课吧，反正马上就期终考了！下个期你直接去六班报道吧，我已经跟六班的班主任说过了！校长那边也同意了！”
乔韵安静地转身，走到门口，身后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说了句：“何必呢？不就是卖了两张贺卡嘛，乔韵的成绩一直挺好的！”
班主任道：“我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门外的乔韵狠狠捏紧了拳头！
放后乔韵没有回家，小的放时间要比中早些，她背着书包跑了两条街赶到附近的中门口，铺好白布放好贺卡，等着放后的兜售。
中生普遍要比小生有钱，乔韵带来的贺卡销售一空，天黑后乔韵喜滋滋地数着钱，将班主任带给她的晦气完全抛在了脑后。
回家时已经很晚了，乔韵饿的肚咕咕叫个不停，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小东西呢，乔韵在巷口打包了两份炒面，急匆匆地往家赶，走到胖阿贵的店前犹豫了一下，走进去买了五颗松糖。
乔韵一手拎着炒面，一手拿着纸包，开锁进门后，乔二埋着头就冲了出来，将乔韵抱得紧紧地。
“喂！放开我，不吃饭啦？”
乔二抬起头，脸上都是泪水，小鼻红红的：“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乔韵怜惜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我要是不要你也会把你扔出去不会将你关在家里的！”
乔二的泪还没止住：“姐姐你别不要我，我会赚钱的，你把我放在有火车的地方，我能要到钱的！”
乔韵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傻瓜，我要是让你去乞讨那跟人贩有什么区别！”
说完向屋里走去，大声道：“二，今天吃炒面哦！可好吃了！快来，我让老板放了肉丝！”
深夜，乔二趴在乔韵的肩上听她讲故事，嘴巴里含着松糖，眼睛笑的弯弯的。
乔韵讲完一个故事阖上书，对乔二道：“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好了，咱们睡觉吧！”
乔二含着糖含糊到：“阿韵，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像你现在这样有糖吃！”
“阿韵，那幸福是甜的！”
“是啊！幸福还会蛀牙！吃完记得去漱口啊！”
乔韵说着钻进被窝，乔二把口中的糖咽了下去，真的下床去漱口，然后抖着钻了进来，乔韵嫌弃地喊道：“冷死了！”
乔二咯咯地笑道：“阿韵，我一会儿就暖了呢，你抱紧我！”
乔韵还真的将他抱紧了，乔二说的没错，只消片刻，小火炉就发挥威力了，乔韵抱着他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喟叹。
忽然嘴唇上一热，一个柔软的东西靠了上来，乔韵一惊瞪大了眼睛，尽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喂，臭小，你刚刚亲我哪呢？”
乔二疑惑地问：“亲亲不是喜欢吗？”
乔韵呕死了：“以后不准亲我嘴，只能亲脸！”
“为什么？”乔二使出小孩的杀手锏。
乔韵耐着性解释：“因为只有夫妻才能亲嘴的！”
“什么是夫妻啊！”
“就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能生宝宝的！”
“那我和阿韵能生宝宝吗？”
“当然不能，我们是姐弟！”
乔二虽然还是不明白，可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觉得夫妻应该是比姐弟更好的东西，乔韵翻了个身气闷地背对着他，突然有些不甘心起来，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的没了，还给了这么个来不明屁大点的小鬼。
那你想给谁？乔韵心底暗暗自问，脑中浮现一个人，穿着藏青色的滑雪衫，拿着一个红艳艳的橘，笑眯眯地对自己说：“叫哥哥！”
乔韵脸颊发热，不自觉地傻笑了两声，身后的小鬼又贴了上来，热乎乎的身躯贴在后背上真是舒服，乔韵闭上眼，满足地睡了。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转眼到了期终考，考完寒假就开始了，乔韵已经不再想调班的事，她给自己解释说，反正班主任也不喜欢你，换个环境也没什么不好，都是一样的书本，在哪上不是上呢？
但是想到六班还有个萧戈她的头就有些大。
不得不说乔韵还是个想的很开的人，不过如果她想的不开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抓紧期的尾巴，乔韵在年前借着贺卡还是狠赚了一笔，茶叶蛋也不卖了，打算明年开再去批发市场搞些别的东西卖卖。
包里还有卖剩下的几张贺卡，也不值当地再去兜售，乔韵突然想起姜晟，于是拿起水彩笔写了一些新年祝福的话。
午休时乔韵去了校对面的邮局，红着脸把贺卡寄了，回到教室时心还砰砰乱跳。
乔韵趴在桌上，想着今年去姜晟家他会跟她说什么，周围的人都在午睡，教室里静悄悄的，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响个不停，突然教室门口一声大喊：“乔韵！”
乔韵反射性地站了起来，见萧戈托着一个大邮包得意洋洋地站在教室门口。
“喂，你的信！”
乔韵见教室里的人都在看她，显得局促不安，萧戈的大嗓门把他们全都吵醒了。
她急匆匆地走到教室门口，见那纸包上盖着邮戳，写着她的名字，还真是她的信。
“这么大？”
她皱眉，见下方也没署名，便问萧戈：“怎么在你那？”
萧戈笑道：“我从传达室拿的！”
。。。
；。。。 ； ； 五十块对于那时的孩来说简直是天数字，班里就算家里经济条件好些的，身上一般也只有一块、五块的，五十块是什么概念？
乔韵见了那五十块也愣了，她抬起头对萧戈说：“今天没带那么多贺卡！”
“那你明天带给我，知道我是谁吧？六班的萧戈！”
他拍了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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