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那年笑颜相惜- 第5部分

　　　　萧然脑袋上的白色纱布已经拆掉，好在没有留疤，不然某人该自责了。

　　　　那天早晨，他还赖在床上不愿起床，门铃却响了，无可奈何，只好穿上外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闹钟上的时间，九点二十。撇了撇嘴，在门铃不听地想着的时候，应了声“来了”，才去开门。

　　　　一看原来是颜歆，他有些惊讶，对于正在冷战中的女友，他应该以什么态度去带队呢？但既然她来了，就肯定是怀着要和好的心态来的吧。想到这里，他倒挺乐，因为她比他更按耐不住寂寞，哈哈哈……

　　　　她穿着一套运动装，外套黑的，裤子黑的，鞋子……还是黑的！这身打扮还真是单调，不过……很适合她。

　　　　他赶紧让她进来，快速洗漱完整理好自己之后，才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面前，问：“宝宝，你吃早餐了吗？”

　　　　她沉默，将头扭到一边，想是心底还埋着气，许久又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然后摇头。

　　　　他笑，开始到厨房里忙进忙出。而当他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瘦肉粥时，她却说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萧然，假如我不是处女，你还要吗？我是说……假如。”

　　　　少年诧异，对于她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想知道她这个问题的原因，所以他直直地看着她，想知道她接下来的后文。可惜到后来她只是自嘲地笑笑，喃喃道：“我懂的。谁会要一个不干不净的人……那么萧然，你就别同情我了，我们分手呗……”

　　　　“你说什么？！”萧然大喊，心想虽然与她的感情不是根深蒂固，却也是相处了不短时间，她凭什么认为他对她是同情，又为什么要说出“分手”二字。

　　　　很显然，他对于她的问题并没有多大在意，也许是觉得分手这个话题比那什么该死的处女情结更胜一筹更让他提得起兴趣。不过就是觉得她不应该说出那两个字，至少……不能这么毫无原因，不能再他们只交往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能再彼此都没有觉得不适的时候就说要分开。

　　　　他也很疑惑为什么明明颜歆才刚转变了性格却又胡思乱想，她是告知他不少关于她的事，但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他还一无所知，比如她无端端提出的这个奇怪的问题。

　　　　颜歆还在笑，那样倔强看不出一点无助，萧然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将她看懂过，她是那样多变，不管是冰冷面貌还是突然间如疯子一般或者是转眼就说要和他一样喜欢阳光，最后就是像现在这样说出那种让人猜不透的话。

　　　　他有些勉强地抽动嘴角，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脸坚定，说：“颜歆，我都说了啊，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肯定不会抛弃你的。”

　　　　她抬起头望他，问：“即使是不干净的我你也要吗？”

　　　　他再愣，认真地看着她：“我以后娶的妻子也不一定没有前任，那是不是说她不是处女我就不娶了？”顿了顿，又开口，“颜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这些，也许我来不及参与你的过去，但是你的未来，我不想缺席。”

　　　　她不说话，开始埋头吃粥。
第十八章　萧然，你哭了？
　　　　萧然很久以后才发现，颜歆不爱化妆，和同龄阶段的其他女生不一样，她喜欢素颜，又讨厌在脸上乱涂乱抹，她也不喜欢带任何饰品，所以……礼物，是项链或者手链之类的一概拒绝。

　　　　不过有一天，萧同学犯了大忌。

　　　　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但是知道了还犯，这就无可奈何了。萧然明明就知道颜歆的喜好厌恶，偏偏还要去碰瓷，所以嘛，闹别扭了嘛，误会来了嘛，准备又提分手了嘛。

　　　　情人节那天，街上拥挤盛情，满满的都是正在亲热地情侣，再熟悉不过的情景，也就是男生送女生玫瑰花，女生送男生巧克力，多俗，多老套。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不可否认。

　　　　作为众多情侣中的一对儿，萧然和颜歆自然不是例外。

　　　　恋爱这东西，应该特别不得吧？牵手，拥抱，亲吻。古往今来，一成不变。简简单单，他搂着她，她靠着他，男生大男人，女生小女人。

　　　　但不同的是，“笑颜”更加简单，比正常的情侣少了一点亲密，多了一点默契。她于他，是祸害，他与她，是拯救。

　　　　他们很少亲吻，拥抱也很少，至多的是将那两只手牵在一起，十指相扣。安心这感觉很奇怪，好像是选定了人，你不在那人身边的时候感觉心被掏空了一般。

　　　　萧然听信了他人的建议，情人节礼物竟挑了一条带紫色吊坠的项链。毫无疑问是被冷声拒绝了。他无奈，道：“你说你除了长相还有哪点像女孩子？”

　　　　她却答得快：“我留长发我穿女装我没喉结我哪点不像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我来大姨妈！你们男生会么？”趾高气扬，抬头挺胸。

　　　　他说不出话来，拿起盒子里的项链正欲给她戴上，而她推开，还附带着一句话：“我不要，麻烦。项链手链戒指耳环什么的都麻烦。所以，结婚的时候不要办婚礼，我不要戴那些玩意儿。”

　　　　萧然脸皮薄，一听这话就觉得全身热腾腾的，她刚刚说什么？她可是说要结婚，是结婚！那是证明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陪他一起走下去了吗？那是证明她不会胡思乱想问处女情结之类的话了么？那是证明她会稳定下来和他在一起吗？

　　　　他的心头有点堵，明明是很高兴笑容都挂在脸上了，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一瞬间又将笑容收敛了。可颜歆的话确确实实让他欣喜若狂。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种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的感觉。

　　　　颜歆见他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意识到他情绪上和刚才不同，倒也没有轻声问他“怎么了”，只是伸手帮他舒缓皱起的眉头，朝他笑，说：“萧然，我累了，背我。”

　　　　她是那样明白他，明白他喜欢被别人需要的感觉，明白他觉得有她在背上确实很安心，就好像是永远都不会失去她一样。

　　　　永远，是永远。

　　　　萧然的手机铃声是在颜歆正趴在他背上乐呵呵地唱着歌的时候响起来的，她立刻停止了歌唱，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眉，一脸不悦。望见屏幕上的字眼，她说了句“你妈”，然后接起放到他耳边。

　　　　在意识到他一瞬间僵直了后背时，她有些愣，随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再好不过的轮廓。

　　　　“颜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听闻了什么事情。

　　　　她再次抚摸，耳朵，脖子，脑袋，头发，鼻子，嘴巴。眼睛……湿了。

　　　　她诧异地睁大眼睛，问：“萧然，你哭了？”

　　　　嗯，他哭了，最喜欢阳光的萧然，他哭了。如果没有足够能耐的打击看，如果不是倍加伤感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哭，又怎么可能会哭？

　　　　她从他背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看他的模样，满脸的泪水让他不由自主地替她擦拭，她笑着说：“怎么了啊？这情人节的，在对象面前哭怎么可以呢？赶快告诉我吧，我怕不急待想要知道。”

　　　　他还是泪流不止，视线一片模糊，开口：“我爸妈出事了……死了……”

　　　　出事了，死了。萧然变成孤儿了，他爸妈也不要他了，他也会慢慢开始不喜欢阳光而和她一样喜欢阴凉的雨天了，又多了一个同道中人，这样，多好，可是她怎么觉得心脏翻来覆去地疼着？

　　　　她说：“哈哈萧然你是孤儿了，我终于不用嫉妒你了。”下一秒却和他拥抱，尽量让他安心。

　　　　她对他的，不是同情，而是心疼。
第十九章　陪伴
　　　　颜歆变成了萧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比他的兄弟魏远更让他信任，这足以证明她的重要性。可是，这又代表了什么？

　　　　最美好的情人节变成了父母的忌日，当所有情侣都在欢庆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时，萧然和颜歆又能干什么呢？扫墓吗？只能做这个吗？一起默哀吗？一起看着周围的人笑得灿烂自己却在伤心难过吗？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可改变。

　　　　萧然痛恨那样不着调的事故，为什么就这样夺去了他挚爱的父母宝贵的生命？他第一次感叹，人为什么要死呢？不死不行吗？或者……都死不行吗？

　　　　果然，有的事情，没有发生你不在乎，而发生了，就轮不到你后悔莫及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要珍惜吧？可是明明他就一直都在珍惜啊！那怎么就……让他们死了呢？

　　　　他就像个和家长一起出去玩然后走丢了的小孩子，被她拉着回了家，她说：“萧然，我觉得我家好小好麻烦，以后我就搬来和你一起住好了。”

　　　　他默不作声，目光空洞，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她明白这些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她也明白无论她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只能让他自己走出来，而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陪在他身边。

　　　　所以她现在要坚强，至少走在他好起来之前让他靠，所以她不管有千般万般的心酸也只能忍着。因为他是萧然，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萧然。

　　　　萧然是在五天以后才恢复正常的模样的。如颜歆所料，他讨厌白天，喜欢晚上，讨厌阳光，喜欢雨天。

　　　　父母过世不仅是一个打击，还是他必须开始更加努力的警告，因为他终于不能特有闲情逸致地去干什么轻松的事情去打发时间，而只能找份工作来维持生计不管多辛苦多伤自尊都要忍，因为他不仅要保证自己的生活，还有颜歆的那一份。

　　　　颜歆似乎懂得了许多，学习突然比之前多努力了几分，至于她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原因未明。

　　　　“萧然。”她靠到他身上，语气有些感伤，她说：“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瞬间收起了微笑，脸上看不出表情，然后自嘲，开口：“我也想起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魏远穿着运动服抱着篮球走了进来。他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估计是刚打完篮球。他看着萧然旁边的颜歆，表情有些不自然，随后抱着篮球回了座位，趴在桌子上身体好像有些颤抖。

　　　　萧然是看出了他的异状，只当他是看见颜歆靠在自己身上难免有些伤心难过，所以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过去。

　　　　“但是魏远哭了呢。”她抓住他的手，意识到黏黏的，不舒服的汗，于是加紧力道，说：“你很担心她对吧？你也觉得他没理由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就会哭对吧？”

　　　　是的，他知道，但就是觉得就算过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第二十章　真心话大冒险
　　　　据说萧然他们班同学又有生日会了，据说萧然和颜歆又要携手共进了，据说那位同学的名字叫做田芯，据说田芯小姐只请了萧然没有请颜歆，据说田芯小姐发话了，萧然要是不来她就自杀，据说小道消息还说了，如果萧然带颜歆来的话这生日会就他妈不办了！

　　　　嗯，针对性，一定是针对性。

　　　　所以萧然就一个人去了。颜同学千嘱咐万嘱咐让他注意点田芯，他就是不听，然后呢，然后让田同学得寸进尺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因为是田芯，这生日会热闹得很，一点都没有静下来，田芯切蛋糕吹蜡烛的时候就像个公主，那种没有毒皇后不会晕死过去只有很多很多陪着她的小矮人和一个美好的王子。

　　　　显得她真幸福。

　　　　“萧然，你快过来啊！礼物带了什么？这可是田芯的生日会，你不带礼物吗？”一个平时和田芯走得很近的女生朝他招着手。

　　　　尴尬。确实来得太急，没有带礼物。萧然看着周围的人，一双双疑惑的眼睛，他忒不好意思了，把目光移开，道：“对不起，我没准备礼物。”

　　　　田芯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不打紧。

　　　　刚才说话的那女生却趁着现在炒热气氛，她说：“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萧然摆手，“我不玩，你们玩。”

　　　　“萧然你怎么这样啊？”

　　　　“就是，别扫兴。”

　　　　“不管，一定要玩。”

　　　　“划拳划拳，来来来。”

　　　　田芯一改温柔面貌，突然激动起来。

　　　　萧然无奈，还是跟着他们一块儿玩了。却没什么心思，一直惦记着颜歆，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无聊，没有他的她会不会多想。

　　　　“萧然萧然，你输了！”

　　　　他眨眼，脸色不大好，答：“真心话吧……”

　　　　“不行！这次要大冒险。”还是那个女生。

　　　　“为什么？”

　　　　“这……”她眼珠子转啊转啊转，“因为你是第一个输的，所以要由我们来定。”

　　　　沉默。心想：有这个规则么？

　　　　“好了好了，大冒险啊。和寿星一起拍张亲吻照！”

　　　　萧然惊愕，看着他们，道：“我有女朋友，不能这样。”

　　　　“你女朋友这不是不在嘛。好了好了，别这么死板，咱寿星都不脸红呢，你快点儿，田芯多美一妞儿啊，能吻她是你的福气。”

　　　　田芯安静，似乎在等着他的行动。

　　　　可是萧然又怎么会背叛颜歆呢。他愣愣地看着他们，就是不做出任何行动。

　　　　“萧然你快点儿啊！”

　　　　似乎一瞬间的时间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他心里的那个颜同学此时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他现在正在因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而被惩罚，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啊他有女朋友他有颜同学。

　　　　于是他说：“田芯，对不起。”

　　　　然后扬长而去。

　　　　剩下一直在抱怨的大家和低声抽泣的田芯。他把生日会搞砸了，他为了一个颜歆毁了所有人的美好期待，只因为他是萧然，田芯喜欢的萧然。

　　　　还好回到家的时候颜歆已经睡下了，她躺在床上，安详地睡着，嘴边还挂着微笑。

　　　　萧然扬了嘴角，看着她，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变得好亮好亮呢。

　　　　至少，他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你要是敢跑，我杀了你
　　　　因为生日会的事情，田芯对颜歆记恨在心，做什么都在针对她。不管是学习上的生活上的还是什么什么的，这让颜同学非常困扰，白眼乱飞，飞到萧同学身上就成了恨。

　　　　恨铁不成钢，恨君多人爱！

　　　　“萧然，你为啥不去死呢？”

　　　　那少年一脸无辜，道：“我死了你就成寡妇了……”

　　　　“滚！咱俩还没结婚，你死了我乐得很。”

　　　　萧然无奈，坐在她旁边，只看着她不说话。

　　　　颜同学倒是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把视线转移到另一边，却看见田芯那厮穿着一袭长裙缓缓走来，白色的群，蓝色的鞋，黑色的发，真的假的？这么纯洁！

　　　　“萧然，我不会跟你计较的，生日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而且是他们太激动了，他们只是一心想我幸福，不好意思，昨天的事……”

　　　　暧昧上升，白眼再飞。

　　　　田芯走了，却给颜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