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就有了蔑视美丽的能力。
我开始转移话题,我对“浪漫”说:“或许你该回到你前男友身边去,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浪漫”坐到我身边说:“别,我一见到他我就想到结婚,你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谈恋爱的时候自然要找个长的帅的,自己爱的人谈恋爱,结婚的时候再找个长的丑的,爱自己的人结婚,这样才不至于后悔!”
我说:“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等,等到你再回去找他的时候,或许他就不在了!”
“浪漫”说:“管他在不在,他要是不在了只能说明他不够爱我,他要是真的爱我,会愿意停在原地等我的。现在的我,只想追求我所爱的!”
我说:“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很抱歉,我也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人谈恋爱,而不是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直接就想到结婚!”
没等“浪漫”再说什么,我就朝着外面走,她跟在我身后,一路上叫着我的名字,我依旧插着手疾步快走!
我以为她会放弃,亦或者无奈的望着我的背影哭泣,然后转身离去。
她突然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我转过身,见她眼中是异常坚定的眼神,她指着我说:“简墨森,你给我听着,我说过,你会喜欢上我的!”
然后她爬上了围栏,我想要过去阻止她,“浪漫”已经纵身一跃,跳入了湖水中。
〈四十一〉
“浪漫”从湖里探出个头来对我说:“墨森,我不会游泳,不会游泳!”
我几乎都没有多想,爬上围栏就跳了下去,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浪漫”救上岸来,“浪漫”站在我面前冷的发抖,她的头发乱成一团,嘴唇发紫,牙齿敲击的老响。
她指着同样也冷的发抖的我大笑,她说:“简墨森,你还真是个笨蛋,我骗你的,你还真就跳下来了?你忘了我当过游泳培训班的教练了?”
我又气又冷直打哆嗦,“浪漫”接着说:“喂,笨蛋!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跳下来,你以为我在寻死啊?我才没那么傻,我当时就想,你要是不来救我,我游一游觉着没趣儿,也就自己爬上岸来了!哈哈哈!”
我很严肃的说:“你还真够无聊的,干嘛有事没事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浪漫”笑:“怎么样?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酷?”
我说:“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浪漫”颤抖着走到面前,她握过我的手哈气,我楞楞的看着她,她抬头深情的望着我,发紫的嘴唇在颤抖,她吐着白气对我说:“墨森,我好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犹豫着把“浪漫”抱在了怀里,她依旧颤抖的厉害,我用力抱紧她,试着给予她一定的温暖。
“浪漫”说:“你看你还不是在乎我的?你还不是跳下来救我了,你还不是把我抱在怀里了,我就是要这么的任性!”
我试着放开她,她却拉过我,踮起脚尖很快迎上了我的唇,她就这样用她冰冷的唇贴在我的嘴上,也不采取下一步的动作,她的呼吸在我鼻尖环绕,湿湿暖暖,我俯下身,化被动为主动去吻她,她迎合着我的吻,用手环住我的脖子,我揽过她纤细的腰,我们就这样迎着风接吻,抗拒着如碎片般扎入身体的寒冷。
“浪漫”跳入水中,在天空边画下一个完美抛物线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么疯狂的举动,娜娜曾经也为我做过,她曾经从百米高空蹦极而下,然后向站在下面的我抛下她手中的玫瑰。
我至今都还能记起她在天空中旋转、挥舞、飘扬、万种风情的展示她对我的爱,那时候的我,曾忘了我牵过的美女,忘了我看过的美景,忘了我喝过的美酒,乃至忘了全世界,那时候的我,曾眺望天边,许下诺言,我要让那个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停止流浪,永远留在我身旁。
我感觉时光斑驳的从我们身边穿梭而过,直到停留在熟悉的街道,我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另一个女孩的脸。
她冲着我微笑,动人的笑容将我的回忆撕成碎片,随风飘散。
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喜欢“浪漫”的,因为她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我怎么也割舍不掉的感觉。
我开始牵着她的手漫步于街头,踩着彼此的影子直到黄昏。
我开始带着她坐在海边,我们一起看潮起潮落,她靠在我的肩,等待着朝霞从海边升起。她对我说:“墨森,我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和我最爱的人在海边建一座房子,要不了多大的房子,但是要有个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我们早晨起床的时候,就能看见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怎么样?浪漫吧?”
我不得不承认,“浪漫”和娜娜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给我的感觉,都很像!
〈四十二〉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然后又可能因为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去喜欢上另一个人,说到底,都是在寻觅着最初那个人的影子,牢牢抓住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肯放手。
“浪漫”说的话,娜娜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她说的是在孤岛上建一座房子而不是在海边,娜娜一直认为我是个极其花心的人,所以她所做的一切,无非都只是想要困住我,然后建造一个她所希望的理想世界,那里面,或许只有她和我。
我盯着“浪漫”发呆,“浪漫”抖着她长长的睫毛问我:“你在想谁?”
我化慌乱为调侃:“还能想谁?自然是在想你!”
“浪漫”说:“是吗?”
我抛话题过去:“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在想谁?”
“浪漫”抛话题过来:“你自然是在想我,还会想起谁呢?”
我继续把话题抛向敏感的位置:“你觉得我还会想起谁呢?”
“浪漫”有些带火:“除了我,不会有别人!”
我笑的有些玩世不恭:“算你识货!”
“浪漫”扯着嘴角思考,我望着远处陷入沉思。
其实我们俩都有些心怀鬼胎,“浪漫”盘算着要怎么把娜娜从我心底里彻底消灭掉,而我则是把娜娜藏藏躲躲,生怕她会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我带着“浪漫”去看电影,“浪漫”选的,看了几百遍老掉牙的《泰坦尼克号》,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女人都热衷于这部片,并且称之为百看不厌。
“浪漫”坐在我身边对我说:“因为女人都渴望有那样一段浪漫的爱情,可又不想和自己最爱的人面对生死离别,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情感,这部片才显得那么,那么的吸引人!”
电影里,男女主角在船头随风飞扬,悠扬的笛声伴随着席琳迪翁的女声传出,动人的旋律打动着每一对热恋中情侣的心,我想起曾经和娜娜一起看这部片的场景。
娜娜靠着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肩,她说:“多么伟大的爱情啊,一个为了爱而死,一个为了爱而生,墨森,如果哪天我们注定也会面对生死离别的话,我宁可是为爱而死的那个,我不要为爱活着,因为我没有露丝那么坚强。到时候,你一定要坚强的为我活下去!”
我说:“什么死不死生不生的,这种问题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电影始终是电影,非得要加入一些生死离别,海枯石烂的爱情进去,才够赚观众眼泪,不然它怎么大卖?都是些虚拟的情节,你别当真了!”
现如今,我们的爱情并没有经历什么生死离别,却无法抗拒现实的摧、残。电影还在继续,我们却早已散场,被感动的人原来只有我一个。
我感到有些烦闷,丢下盯着屏幕,哭的专心致志的“浪漫”走了出去,这个冬季里的第一场雪终于提前来临,昏黄的路灯下,轻盈的雪花,呈现黄色的鹅毛状,狂躁的飘落,顷刻为这个世界披上银装。
我站在雪地里发呆,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迈开步子。
“浪漫”在我身后叫着我,我方才回过神来,她走到我面前为我拍掉满头的雪花,她问我:“怎么出来了都不叫我,害的我到处找你!”
我说:“散场了?”
她说:“散场了啊!”
我不说话,她握过我的手哈气,然后把她的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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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下她那条热乎乎的围巾为她戴上,我说:“还是你围着吧,这颜色是红色的,我围着岂不是很娘炮?”
“浪漫”摆出一副嗔怪的表情:“大晚上的谁看你啊?小样儿,怕我冻着就直接说嘛,关心我就直接说嘛,直白点儿,不要总藏着。”
我冲她耸耸肩表示无奈,她又解下她脖子上的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然后又用剩下的一大截围在我的脖子上,她说:“就这样,你看我这围巾够长吧,现在两个人都围在一起了没意见了吧?”
我说:“那这要怎么走?”
她靠近我怀里,我从后面揽过她的腰,她冲我笑,我撩起衣服把她裹在大衣里,然后我们一起穿梭在有些泥泞的街道。
前方银白色路灯下,有辆红色的车停在路边,被大雪覆盖的白里透红,煞有一番意境。一路上“浪漫”跟我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见,我侧着脸望向那辆车落满雪花的车窗,想起了娜娜曾经在这样一个大雪纷纷的季节里。
她在雪花纷纷的车窗上写下那么几个夺目的字:墨森,我爱你!
然后她牵着我朝着前方走,这时候后面有一对情侣经过,他们拿出手机,拍下了娜娜在车窗上留下的那行字,娜娜开心的冲我炫耀:“看到没,瞧我多有名气!他们一定觉得本姑娘特浪漫!”
我说:“受不了你,你干嘛总是这么高调?你喜欢本少爷,本少爷知道就行了,干嘛非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似得?”
娜娜说:“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你要我怎么克制的住自己的情感?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多么爱你,我要让全世界都来见证我们这种纯粹的爱情!”
我越来越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纯粹的爱情,所谓纯粹的爱情,早已被扼杀在最初的摇篮里,到最后,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比方说初恋,谁敢说自己的初恋不纯粹?到最后,谁又和谁走到了一起?
“浪漫”把我拉到车窗前,然后她用纤细的食指在洒满雪花的车窗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墨森,我爱你!
回忆在撕扯,我如同屹立于悬崖一棵苍老的树,声嘶力竭的奔向万丈深渊。
我取下围巾,推开我怀里的“浪漫”,我说:“我有话对你说!”
“浪漫”毫不考虑的说:“不要说,我不想听!”
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和一个人很像?非常的像?”
“浪漫”坚定的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说:“曾经有一个女孩,也和你一样做过相同的事情,从高空跳下去,想建一座只属于我和她的房子,在布满飞雪的玻璃窗上写下这段话,只可惜……”
“浪漫”瞪着眼睛打断我说:“我不想听,简墨森,我说了我不想听!”
我晃神了几秒,长叹一口气接着说:“我想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只是在找寻她的影子,一直都在找!”
“浪漫”咬着嘴唇,她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她说:“简墨森,你可以骗我啊,你可以不说的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我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他妈明明可以自欺欺人的!”
我说:“你还是回到你前男友身边去吧,我相信他还在等你!”
“浪漫”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淌,融化了脸上的雪花,点缀出两条深深的印迹。她说:“我究竟哪点不好?为什么你还是会想起她?”
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像她!”
“浪漫”挥起手就给了我一个巴掌,我冲她笑的没心没肺,她转身哭着跑了。
〈四十四〉
冬季是漫长的,伴随着无声无息的痛苦潜入夜,梦靥里雪花潸然飘落,我走过的每一块角落,都留下深陷的脚印,沉重的向着前方延伸出两排惆怅。
我有些分不清楚昼夜,但却深刻记得和娜娜分手的日子。
娜娜消失在我的现实世界,却时常徘徊于我的梦里,我开始嗜睡,不吃不喝的一天能睡上十多个小时,我不知道我这是在逃避?
还是只是为了梦里的相约?
这种日子没过多久,“阳光”就给我打电话来,她在电话那头对我说:“墨森,我来找你啦!”
我浑身疲乏努力打起精神跟她讲话:“大半夜的,你现在在哪里啊?机场还是火车站?”
“阳光”说:“什么大半夜啊,明明是大白天,我看你真是不省人事了,我现在在你们机场这里,感觉好大我走了几次都没走出去,我快迷路了啦,总之你快点来接我!”
“阳光”是个西双版纳的傣族姑娘,我们的相遇在那个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她站在夕阳下冲我笑,永远有种不食人间烟火之美。她拉着我,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悠扬的回荡在雨后的古老桥头,然后她无比自豪的一路上都在为我讲解当地浓郁的康巴风情。
她的左右手上分别戴着一串铃铛,她说那是她妈妈为她在一个高僧那里求来的,小时候她总是生病,求了铃铛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
我说:“简直扯淡,都是心理作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高僧!”
她说:“是呀,可是这毕竟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我7岁的时候她就走了,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给我留下,也就留下这个了!”
然后她含泪冲我笑,牵强又特具吸引力的笑容。
我一向对那种本身有伤痛,却依旧含泪微笑的女孩很着迷,如同梨花带雨,让我不由自主萌发出爱慕情愫。
我站在机场给“阳光”打电话,我说:“我现在在机场,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没看见你?”
“阳光”说:“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表示很无语,我说:“你周围有什么建筑没有?如果你是在机场,至少你该告诉我你在哪个区域,我来找你!”
“阳光”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说:“我在c区这里,你在哪里?”
“阳光”说:“c区在哪里啊?为什么我只见到b区没有见到c区?”
我觉得我跟她交流有障碍,我耐着性子问她说:“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你是在b区吗?”
“阳光”焦急的说:“在哪里啊?c区究竟在哪里啊?”
我深吸一口气跟她讲:“你不要管c区在哪里,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就行了,我来找你!”
阳光的语气越发焦急:“c区到底在哪里啊?究竟在哪里?”
我感到头疼,我问:“你在哪里?”
接下来我听到“阳光”在那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糟糕,我手机快没电了,喂喂喂……”
然后那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