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引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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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引忘川-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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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她倏地怔住,竟是昨日在溪涧边撞见的那个妖孽!

魇月微垂着那张妖孽非常的俊颜,望向她,似笑非笑地微启薄唇,“可不是么?我们又见面了。”

拂瑶笑得尴尬,“呃……不得不说荒野之宆委实不算大。”

“我说过若是后会无期便也罢了,既然我们如此有缘,我自然放不得你走了。”

他无比魅惑的嗓音响起,字字轻柔如棉,却听得拂瑶不禁打了个寒颤。老实说,她宁愿面对阎妖罗阎和重倾这两个狠角色,都不愿面对他,因为她已经完全可以预见到,此妖孽比那两个牛鬼蛇神更难缠数倍。

魇月将她收紧在怀中,随即妖眸一抬,漫不经心地睨向眼前那两人,“你们两个为何要抓她我不管,不过……她是本王的人,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

阎妖罗阎神色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鬼王,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确定要来横插一刀?”

他是鬼王……魇月?拂瑶万分震惊,这才想起他在溪涧边曾告诉过她名字,只是她那时太过于专注在逃跑这件事上,实在没有细究。

重倾也目光阴鸷道,“你的人?笑话,你知道她是谁么?”

“她以前是谁不重要,你们只需要记住她以后是谁。”他随即瞥向他们,如墨的眸子中全然是鄙夷众生之态,“本王的人,不是你们可以碰的。”

“看来,你是想硬抢?”阎妖罗阎目露凶光。

他忽地妖媚一笑,瞥向他们一字一顿道,“有何不可?”

“好得很,我倒是想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顷刻间天地骤然变暗,魇月冷冷一笑,放开拂瑶,眼眸霎时间变得妖异无比,周身散发着幽深的紫光。

转瞬间,三条人影已在诡谲阴森的半空中打得难舍难分,只见道道流光飞闪,四周风声鹤唳,一片飞沙走石。

拂瑶望着空中的三道旋影,忽地心下一动,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刚欲转身,才发觉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她当下哀叹不已,那妖孽竟对她施了定身咒!委实是屋漏偏逢连雨天,早知道就不把苍陌定住了嘛,起码还可以帮她解咒。

刚想着,一阵狠辣的掌风猛然横扫向她的背部,她口中立即呕出一口鲜血,身子倏地倒了下去。

三条纠缠的身影顿时分开,魇月如疾风般掠到拂瑶面前,扶起她沉声道,“你不知道躲开么?”

拂瑶忍着剧痛,抬眼怒瞪着他,“阁下以为被你使了定身咒,还动弹得了么?”

他忽地哑然失笑,手覆在她背上为她输入真气,“这倒是我的不是,你再等我片刻,我把他们打发掉便带你回去疗伤。”

他悠然站起身,朝眼前两人瞟去,“你们确定你们两人联手就一定赢得了我么?再说魔帝紫魄苏醒在即,你们要是不怕此番受伤,届时势力被他全部架空了去,我倒是很久没活动筋骨了,奉陪到底也无妨!”

鬼王魇月的法力之高他们自然是心中有数的,确实就算他们联手,也未必就能赢他。两人对视片刻后心中已有了计量。

阎妖罗阎道:“我们数万年来都相安无事,你此番却为了她与我们结下嫌隙,值得么?”

他不屑地环臂瞥向他们,“数万年我向来随心所欲,何有值不值得一说?”

“你当真不肯交出她?”

“那……”魇月笑得依然魅惑摄魄,眼底却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就要看你本事了。”

阎妖罗阎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在心中暗忖道,这鬼王魇月突然横插一脚,看来想利用这个丫头向魔帝紫魄换狱界之钥的想法算是行不通了。眼看着就要到手,却在关键时候功亏一篑,着实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如今也别无他法,要说这个臭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连鬼王魇月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重倾瞥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拂瑶,片刻后笑道,“如今连你都为她出头,怪不得六界如今如此精彩!好,我们就放手,你若能留得住她最好不过,留不住的话,恐怕……”

他顿了顿后,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魇月,随即转过头对罗阎说:“我们走。”

两人霎时间消失在山林之间,只余下已经痛晕过去的拂瑶倒在魇月怀里。

魇月打横抱起她,专注地凝视了她片刻,似笑非笑地轻声呢喃道:“数万年不见,竟是如此开场,真有趣。”






第39章 说服
拂瑶醒来后,发现她正置身在一个清雅别致的房内。

触目所及便是一幅白玉雕画悬于石壁之上,四壁每隔一尺就有斗大异常的夜明珠被呈放着在玉雕的罩子之内,照得房间熠熠生辉、亮堂如昼,柜、凳、桌、椅则皆是由玛瑙、玉石雕成,件件精细无比、巧夺天工,连她如今躺的床亦是万年玄玉所制而成,竟能与南海龟仙人的居所和琉鸢的天机阁相媲美。

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片段,莫非这是魇月的住处?这荒野之穹实实是神奇之地,外面四处是黑骨污血,腐臭腥味,一个不留神便可能随时丧命,不曾想里面竟也有如此清雅之地,由此可见这鬼王魇月着实不简单!

拂瑶见此刻房内无人,刚欲起身溜之大吉,背部骤然传来阵阵疼痛之感。

“你尚需休息片刻,为何不躺下?”魇月倏地出现在玉桌旁,姿态慵懒地喝着杯中之物。

拂瑶盯着他杯中鲜红微微蹙眉,莫非是血?

“你要喝么?”魇月扣着玉杯的纤长十指微微动了动,瞥向她。

拂瑶立即摇头,对于他的兴趣委实不敢苟同,抱拳道:“今日多谢阁下的……”

还没说完,便被他倏地打断,“唤我魇月。”

拂瑶愣了愣后,倒也从善如流,“多谢魇月兄今日出手相助,不过……我不能留下来,至于缘由,上次我已说与你听了,我以为我们还是……”

“后会有期么?”他轻啜了一口杯中之物,忽地抬眸媚然一笑。

“魇月兄委实是聪明,你我相识一场确实是缘分,我是何身份相信你已然知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我们还是……”

“好聚好散,就此别过么?”

拂瑶诧异,他怎么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放下手中杯子,定定地望着她,“你在诧异我为何知道你所想?”

拂瑶心下忽地一颤,“你、你会听心?”

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拂瑶无比骇然,那她想溜之大吉的想法他岂不是一清二楚?

“确实一清二楚,”他连抬眸都懒得抬,“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过什么话么?倘若真如你所愿‘后会无期’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让我遇到了你,要放你走是绝无可能的,你倒不如乖乖留下陪我。”

他忽地身影一闪,已坐到了她的床边,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道:“等你伤好后便嫁与本王,做我的鬼后如何?”

拂瑶惶恐,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干笑着问:“魇月兄,你是……说笑的吧?”

他蓦地一叹,低声笑道:“我说的话就如此没有份量,让你三番两次误解我是说笑么?不过……你若是想立即行礼成亲也可以,我听夫人的便是。”

拂瑶立即摇头说,“你知道我是仙界灵霄宫的五色阁主拂瑶么?”

“知道。”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自己乃妖界中人吧?”

“知道。”

“是以……你该知道我们是不能成亲的么?”

他低眉不语了。

拂瑶以为他终于想明白刚松了口气,他的唇边忽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瞥向她说:“这我倒是不知道了。”

拂瑶闻言一口血气顿时涌上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他倏地移到床边,右手轻轻按在她的背上,为她输入灵力,“你想说我们仙魔两界不能通婚是么?”

拂瑶边咳边连连点头,你终于想明白了么,委实不易!

“这你不用担心,在我的地盘内没有不可能的事,”他妩媚如丝的眼眸忽地摄出灼灼戾气,待再转眸望向她时,阴鸷之色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且先好好休息,虽然我为你输了真气,却还没那么快好,此事我先命人准备着,待你伤口复原之时,我们再举行成亲仪式。”

说完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下一脸愕然的拂瑶。



拂瑶当然对做这个什么鬼后万分惶恐,所以此后这两日,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以期打消他的念头。

某时拂瑶走进魇月的房间,见他正坐于卧榻之上休憩,便决定晓之以理。

“魇月兄,不知可否打扰你片刻?”

他依旧闭目养神,慵懒的声音却传到她耳边,“但说无妨。”

拂瑶和他隔着几尺距离,笑得无比纯良道:“你……可以不用听心这个能力么?”

他右手支着额,倚在卧榻的案几之上,好笑地望着她,“你以为我经常用?听心亦是折费元神之事,我也仅对你用过两次罢了。”

“如此甚好,”拂瑶顿时放下心来,在玉桌旁坐下,“此次我们再遇确乃缘分,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的关系实在没有熟识到可以立即成亲的地步,我觉得我们还是……”

“喔,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熟识?莫非……”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意,“要先肌肤之亲么?嗯?”

他玉手一勾,拂瑶的身体立即不由自主被吸到他的卧榻旁,牢牢地固定在他怀里。

在她耳边呵着轻气,柔声道,“只要夫人想,我绝不推辞。”

他轻轻垂眸,指尖轻佻地勾起她的下颌,嫣红的薄唇近在咫尺,拂瑶下意识地不断挣扎,奈何他的力道太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辗转吮吸,摩挲流连。

片刻之后,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她微肿的唇瓣,笑着说:“果然和我想象的味道一样,香甜可口。”

说罢他无比魅惑地舔舐了一下嘴唇,动作煞是勾人,随即又望向拂瑶道,“夫人是何感觉?”

拂瑶沉默不语,原来……夜渊上仙当日是这种心境,今日总算体会到了!半晌后她才瞥向他僵硬地开口:“你真想知道?”

“夫人不妨直言。”

拂瑶平静地擦了擦嘴唇,盯着他笑得令人发毛,“想让始作俑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语气之中颇多遗憾,“是么?以前那些狐妖艳鬼们都说本王的吻令人煞是销魂呢,没想到如此令夫人不满意,看来我们还需勤加练习才能更加精进啊,以后夫人可随时找我切磋,我定然奉陪到底。”

拂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几个时辰后,拂瑶决定动之以情。

她忽地幽幽地飘到他面前,从背后拿出一副美人图打开,“你觉得此画中之人可好看?”

魇月略微瞟了一眼,“你从书房中拿的?”

拂瑶挑眉思索,那算书房么?她还以为是美人图库呢。

“嗯,确实,”拂瑶敛了敛神,继续道,“今日闲来无事,便到你书房一观,若是仅仅瞧瞧便也罢了,仔细观赏之后竟深深察觉到——我委实配不上你。”

“喔?”他的眼眸霎时波光潋滟,慢条斯理道,“你倒是说说,你如何配不上我?”

“我适才看到你书房里的美人图个个姿容绝色,貌美非常,就连前日溪涧边那位狐妖也是明艳不可方物。”

“所以?”

她叹了口气道:“所以我见到她们,我方知自己的容貌委实是粗鄙不堪,完全上不了台面。你若是封了我做鬼后,委实折损了你的颜面,不如……”

还没说完,他便大笑道:“夫人过谦了,我倒觉得你仙姿玉容,倒比那些艳俗之物好看得多,”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要是夫人当真瞧着她们不顺眼,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千杀一千便是。”

她心下一颤,此魅妖之思维果然不同凡响,镇定道,“那倒不必,你当我今日没说过罢。”


再几个时辰后,拂瑶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软硬兼施。

她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本座不想绕弯子了,即便你留我在此也于事无补,我的心不再此地。”

“喔,“他漫不经心地笑笑道,“那夫人的心在何处?”

她沉吟片刻后,决意豁出去了,“六界之人皆知我三次调戏夜渊上仙,我的心自然在他身上。”

他面色平静,就仿若在听一件再寻常的事不过,随即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明白便再好不过。”拂瑶以为他终于想通,颇感欣慰地站起身,“那劳烦魇月兄打开结界。”

他挑高眉毛笑问,“我有说会帮你打开结界么?”

拂瑶诧异,他刚才不是……

“我点头,是因为我已了解你心在何处了。”

“所以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打算放我?”

“当然,”他气定神闲地说,“即便你此刻心在他身上,我们还有千千万万年可以培养感情,届时你的心自然会在我身上了。”

拂瑶嘴角顿时抽搐,这是什么歪理?






第40章 有心无心
在所有招数使遍之后,拂瑶终得出一个结论,此妖孽软硬不吃,且心思极度难以琢磨,非常人能够与之匹敌。

所以她决意不再费力折腾,先凝神好好寻思一下逃跑之术方为上策。

经过两日的留意观察,她发现此洞穴偌大异常,仅是房间就有大大小小二十余间,除了之前那间美图屋的绝世画作令人叹为观止外,她目前所在的这间藏宝屋也丝毫不亚于琉鸢的天机阁,奇珍异宝更是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魇月除了布下结界不允许她离开外,别的倒是完全由着她的性子,丝毫不加干扰。

于是她这两日就一直独坐在这间屋中浏览着各式宝物,寻思着说不定真能被她找到什么有用的法宝,好逃出升天。

不过效用显然不佳,这里奇珍异宝虽多,但要寻得真正能一瞬间放倒那妖孽的法宝终究是难度甚大。

老实说,她原本是颇有些忌惮他的,上次在溪涧边瞧见他灭了那狐妖的元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觉得他委实喜怒无常,完全料不到他下一刻是什么心思。

再来他的法力甚高,深不可测,她也确实知道硬来是行不通的,是以之前虽无所不用其极,但说话仍一直是揣摩着他的心思来的。

可后来她才逐渐觉察到,他对她实实是好得有些过分,就好像新得来一件新鲜玩意儿,委实是喜欢得紧,是以尺度越放越宽,只要他对这个玩意儿还有兴趣,她想要什么或是想干什么都会任她予取予求。

就连她故意打碎这里的一副看起来价值连城珊瑚玉石雕,他也仅是莞尔一笑,悠然道,“夫人若是不喜欢,这屋子里的东西尽管摔便是。”

可拂瑶也深知这并非什么好事,如今他是对她是尚有兴趣,所以对她无比纵容,若是日后厌了腻了,想必下场并不比那狐妖好得了多少。但她身上的伤害未完全复原,要硬冲出结界是不可能的,且会伤及身上的伤口,届时要救出玄夙……岂不是更难?

瘦削玲珑的月白色身躯蹲坐在地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象是正陷入沉思中,漂亮的秀眉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终她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吧,起码此刻他还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且她也需要他的灵力为她疗伤,待到过几日她的伤完全无碍后,再另寻它法。

“夫人好兴致,终于决定不再折腾了么?”一张妩媚精致的脸庞顿时跃入眼帘。

拂瑶抬眸,这家伙当真是神出鬼没,嘴上却很客气道:“哪里哪里,我之前不过是在尝试说服你罢了,不过几番努力无效,只是白白耗费了心神,实在无需再继续。”

魇月眼中布着些许幽深,似在揣测她话中真假,“喔?”

“自然是,不然我还能如何?”拂瑶目色澄澈地回望着他,看起来倒是十足十的坦诚。

只是他太清楚她滑溜地跟个狐狸似的,若是这么快便放弃逃之夭夭这事倒真是奇了。

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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