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速度啊,看来……”他快醒了么?望着锣咎圣魔消失的方向,笑容凝固在琉鸢的脸上,眼神若有所思。
第9章 受伤
“师父,你真的不相信我么?”
“你还狡辩!你敢说你和他没关系?”无比冷漠的声音渺渺传来,“封印一开,我们族人便在劫难逃,你居然犯下如此大错!我还留得你么?”
“上神你还不杀了她,还在等什么……”
“我就说她是妖女,根本不能进我们族中!”
“对,杀了她!杀了她!不杀她,怎么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不杀了她,我们族还会招来更大的灭顶之灾……杀了她……”周围无数嘈杂而激愤的声音响起。
女子开口道,“师父,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肯相信我?”
男子冷冷一笑,默然不语。
女子顿时心如死灰:“既然你们都说封印是我打开的,那我就以我的元神封印狱界,就当是我欠你们上古神族的。”
她转过眸,最后望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气,再不相欠!”诛神台上鲜血慢慢渗进泥土里,四周密布的白色曼珠沙华瞬间齐齐绽放成妖异的暗红,天地间只剩下猩红的一片……
心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但是却什么也看不清,她到底是在哪里?
“咳咳……”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刚欲移动身体,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拂瑶师姐,你醒了么?”紫薇见她醒来,连忙端来一杯清水,“你先莫动,你腹部受了伤,虽然大护法为你输入了灵力,但也没有那么快好的,另外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我不碍事。”拂瑶忍住伤口传来的痛楚,“倒是我很久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还着实有些不习惯。”
思绪骤然一转,拂瑶倏地急问道:“火凤呢?她怎么样?还有其他人……”
自己立即会意回来,连忙说:“师姐放心,大护法为火凤疗伤后,她就重回栖宿洞中闭关修炼去了。她乃是上古神兽,想必不久后伤口就会自发修复,并无大碍。而那些受伤的弟子也已经交给其他弟子照顾。只是北麟师兄至今还重伤昏迷,长老们此刻正在给他输送灵力,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之后若是好好养伤,很快就会好的。”
拂瑶闻言总算放心下来,不过心里终觉愧疚。火凤本在闭关度劫,要不是感应到她有危险,也不会特地赶来救她,此番还受这么重的伤,她委实是难辞其咎。
紫薇见拂瑶眉宇之间有几分黯然,连忙岔开话说:“拂瑶师姐你真厉害啊,居然能够和上古时期就存在的阎妖一族过招!”
拂瑶轻啜了一口水,轻笑道:“我说紫薇师妹,你的眼光果真独到啊。”她明明还没过几招,就已经被打得狼狈不堪了,这也算厉害么。
“那也很厉害啊,要知道他可是上古就留存下来的阎妖一族。若是换成我,许是直接就为灵霄宫除魔卫道大业献身了。”
“师姐醒了么?”刚说着,妙谷和天璇就走了进来。
天璇见拂瑶脸色有些苍白,连忙说:“看你身子还是这么虚弱,快快躺下,我为你输些灵力。”
拂瑶连忙摇头:“不用了,天璇师姐,我无碍的。”
天璇说:“你跟师姐还见外么?”说罢就将掌心覆在拂瑶的背上,一阵热流瞬间浸如她的五脏六腑,连带着疼痛都舒缓了许多。
半柱香后,拂瑶睁开眼睛,望着天璇淡笑道:“谢谢师姐。”
天璇抚了抚她的额头,笑道:“这上古妖魔的力量非一般可比拟,你还需好好休息,”她随即起身道:“妙谷,紫薇,你们陪陪拂瑶说会话吧,躺着也怪无趣的,我先去看看灵霄宫其他受伤的弟子。”
天璇刚走开,紫薇立即接着之前的继续说:“我头一次见大护法对付妖魔,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竟然和上古就存在的阎妖平分秋色!师姐你知道么,整个灵霄宫的弟子无不震惊!”
拂瑶一笑道:“琉鸢本就十分厉害,不过平素都把差事交与我们办去了,哪有机会看到他斩妖除魔呢?要说我们灵霄宫的五色阁主,六圣使和十二星将终究是年纪尚轻,修为不足,若是没有他和众长老们的高深法力和威望,单凭我们要震慑住在六界中四处作乱的妖魔,谈何容易?”
妙谷也感叹道:“确实如此,不过我师父也藏得太深了些,虽然我当他徒弟这么多年,可是也实实没看出他竟……如此强悍。”想她平时看到师父不是在照镜子自赏,就是在研究驻颜偏方,再不然就是在六界到处搜罗珍奇异宝来点缀他的天机阁,她曾还一度为自己跟了个这样的师父深感痛心,原来没想到他只是深藏不露。
紫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倏地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蓦地伸出手摸了摸拂瑶的额头诧异道:“奇怪了,怎么又没有了呢?”
妙谷也若有所思地盯着拂瑶瞧了半晌后道:“你是说师姐额上的月轮印记?”
紫薇颔首道:“嗯,之前还有的,她醒以后就突然消失了。对了,拂瑶师姐,你不是每逢月圆之夜才会现出这个月轮痕迹吗?怎么这次提前出现了?而且还是在白昼的时候。”
拂瑶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惊诧地说:“今日出现了么?我怎么不记得?”
紫薇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反正你以前每次月圆之夜发作以后,大多都不记得。”
拂瑶干笑:“所以我已尽量在月圆之夜远离灵霄宫,免得众人受我荼毒。”她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每逢十五月圆之夜额上就会出现一个淡色似月轮状的印记,并且行为举止十分异常,与她平素完全判若两人。至于怎么个异常法,众人口风都很紧,唯有紫薇曾极其隐晦地透露了下,说是如同她喝下酒后的反应一样。
于是乎她立即就明白了,毕竟她酒后是什么德行,她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自此以后,但凡是月圆之夜,她都会闭关于深山之中,打坐调息。
其实她以前也很疑惑自己为何会这样,后来问琉鸢,他说是因为她修炼的法术有些地方还未融会贯通,是以淤积在体内,每逢十五之夜便会爆发一次,不过并无甚影响,还说等到她修为足够高时,便不会如此了。但是拂瑶私认为‘还未融会贯通’这个说法着实是牵强了点,琉鸢定是糊弄她的。
紫薇微微凝神道:“这次不一样,你的额上月轮一出现,就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邪魅非常,连法力也增强了许多。”
妙谷也点头,望向拂瑶说:“我师父用了净化结界才镇住你,莫非……是火凤的受伤激发了你潜在的灵力?”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这个可能性更为大些。
拂瑶秀眉微蹙,为何她竟一点都不记得?
紫薇想了一下,突然说:“还有那个叫邪莫的妖魔,来去跟一阵风似的,最奇怪的是妖魔界如今就算各成一派,他也不至于帮我们灵霄宫吧?况且他话中之意显然是为你而来,拂瑶师姐,你认识他么?”
“你说的是谁?”拂瑶疑惑道。
妙谷沉思片刻后宽慰道:“师姐无需多想,当务之急是你要尽快把伤养好……”
刚说着,玄夙就倏地出现在拂瑶卧榻边上,一连串地问道:“师妹,好些了么?伤得严重么?有没有哪里疼痛难忍?有的话一定要给师兄讲。”
说罢又从袖里七七八八地翻出一大堆瓶子,对拂瑶说:“这些丹药有镇痛的,有补身子的,你快快服下!”
拂瑶接过放到一边道:“我刚服过药,不碍事的。”
玄夙脸上蓦地闪过一丝戾气,沉声道,“那只死阎妖竟敢伤我师妹!真是活腻味了!改日我若是碰到他,定要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给师妹你熬汤喝!”
拂瑶见玄夙说得愤愤然,笑着拍拍他的肩:“师弟有心了,我甚感宽慰啊,不过大概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完全恢复,师弟切莫担心。”
玄夙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那就好,不然师哥就算拔了他的皮都不能泄恨,定要灭了他全家!”
可是他全家不也就只有他一人么?紫薇很识时务决定闭口不言。
“对了,玄夙,为何我之前以玄天镜都无法探得你的行踪?莫非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妙谷突然想到。
“嗯,当时我正在人界东面追查吸血腐尸的来历,结果让我发现了是赤炼毒魔所为。”
妙谷震惊道:“你是说二千年前曾在人界作乱的赤炼毒魔枯厉?他可是红眼珠的高品阶妖魔,而且也已经销声匿迹了二千年,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玄夙点头:“不只是他,还有他的两个同伴,伏狱魔烈心和九尾猫妖韦婳。”
第10章 前尘抑或往事?
紫薇瞪大眼睛:“都是妖魔界赫赫有名的妖魔啊,他们不是沉寂很久了么?这下全部出现了!”
拂瑶眼中掠过一道沉思之色,“也许真如琉鸢所说,众妖魔已经感应到狱界封印妖力增强,所以趁势兴风作乱。”
玄夙继续说:“嗯,当时我正在与他们三人大战,再加上九尾猫妖韦婳擅长布迷幻结界,所以在她的结界内无法用玄天镜。”
紫薇顿时钦佩地望着他道:“玄夙师兄,你也着实厉害,居然以一敌三!”这话自然是听得玄夙很是受用。
妙谷这时才恍然间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拂瑶道:“师姐,我师父说他虽然为你输了灵力,但你的法力此刻只剩下不到一成,所以你需多休息调理,切不可让伤势更加重,否则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复原了。”
拂瑶边点头应承,边在心里盘算着复原之期了。
妙谷随即又盯着玄夙,一本正经地说:“玄夙师兄,我师父让我若是见到你,定要让我原话转告于你虽然他泽被四海,仁义宽厚,同时又非常难能可贵地兼具美貌与慧智……”
玄夙果断地打断她,笑道:“妙谷师妹啊,若你要把琉鸢那些累赘之言完全一字不露地转述,实实是太过辛劳,你就直接告诉师哥他想怎么样,如何?”
妙谷思忖了片刻后深以为然,反正师父此刻不在,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按他交代的转述,于是立即简明扼要地说:“上次那只滇苍山鸡,他知道是你偷的。”
玄夙颔首,豪爽地说:“不就是一只山鸡嘛,改天我去抓两只来还给他。让他放心。”
“嗯,师哥果真聪慧,我师父正是此意,那我去办要紧事去了,改日再来探望师姐。”妙谷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后,立即飘然远去。
玄夙转眸望向拂瑶,一时间笑得象只狐狸:“师妹,你觉得那只山鸡味道可还合你的胃口?”
拂瑶慢条斯理道:“味道嘛……”她睇了他一眼,在他无比期待的目光下笑眯眯地说出四个字,“差强人意。”
玄夙俊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失望地说:“师妹,师哥如此有诚意,你就不能把那日的赌约忘了么?”
“你不是已近自动遗忘了么?”拂瑶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后,又动之以情道,“师弟,要你叫我一声师姐就这么难吗?”
玄夙幽幽开口:“师妹,难道师哥对你不好么?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师哥也毫不犹豫地给你摘下来,”同时不忘补充,“当然前提是摘得下来。你就不能一偿我多年来的夙愿,唤我一声师哥?”
拂瑶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冲动说:“师弟,要是月亮能摘得下来,我也无比愿意把它捧到你面前,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姐,”同时也不忘补充,“外加满天的星宿和太阳,够分量了吧?”
玄夙悲痛欲绝地望着她:“师妹,你、你、你伤了我的心……”
拂瑶拍了拍他的肩,镇定道:“师弟,你的心已然伤痕累累,多伤几次并无大碍……”
紫薇望着两人貌似声情并茂的倾诉,甚是无聊地拿起果盘里的鲜果边啃便说:“依我说呀,两位对这个问题争了几千年都尚未有定论,不如一人做一百年老大如何?”
“不行……”
“不妥……”两人异口同声道。
紫薇望着默契度如此之高的两人,叹了口气:“那你们就算再争一万年,想必也等不到这尘埃落定的一天。”她仿若想起了什么,倏地精神一振说:“既然两位师兄师姐难得如此有闲情逸致,不若顺便让我描下丹青一副,以示留念如何?”她话刚说到“丹青”二字,玄夙就已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师兄,你别走啊……”紫薇倏地又转过头来,感动地凝睇着拂瑶,“师姐,还是你好啊。”
拂瑶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师妹你别这么含情脉脉地盯着我,主要是我不能动弹,不然我一定消失得比他还快。”
………
苍穹之下,层峦叠嶂的远山在层层雾霭中若隐若现,不远处楼亭水榭,落英芳菲,空气中隐隐氤氲着百花的醉人芳香。
屋瓴之上,一抹淡月色的身影懒懒地支手斜卧在瓦砾之上。
她抬头专注地仰望着苍穹,湛蓝与洁白交织,一片晴光潋滟,祥和而宁静。倏地她眉头微微微拧起,为何这天空是……胸口倏地闪过一丝隐痛,她抬手轻轻拂过胸口处,眉心锁得更紧了,连带着琉璃色的眼眸都尽是困惑之色。
自她受伤以后便常常在梦中突然惊醒,但是醒来后只觉得心跳动得厉害,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有无数零碎的画面,但只要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怎么都想不起,梦里的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迷雾般,唯一记得的是苍穹好似是……血红色的。
为什么是血红色的呢?莫非……她正在凝神沉思,一道略带焦急的声音通过玄天镜传来,“主人,你怎么样?还好么?”
“禹滕,”拂瑶心中一喜,倏地坐起身道,“我并无大碍,你最近怎样?”
禹滕蓦地一下放声大哭起来:“主人……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真是万死不辞啊……”
“你别哭啊,”拂瑶连忙宽慰道,“我真的并无大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连火凤都能冲破关劫前去救你,我竟然在这生死关头出不来,主人我对不住你……”哭声越来越大,听得拂瑶连连揉耳朵。
“禹滕,我说你千里传音就是为了让我听你的哭声么?”拂瑶敛眉,倏地笑眯眯道:“若是当真如此,我倒觉得你的身子确实比以前好很多,声音洪亮了些,连带力气也足了,哭了这么半晌,都不用喘气的,啧啧,看来你闭关还是颇有成效的。”
禹滕终于收敛哭声,望着镜子里的容颜抽泣道:“主人……”这声音听起来虽很哀怨,奈何和凄美比起来尚还是有些距离。
于是拂瑶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只得再次出声宽慰说:“好啦,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你委实不必如此紧张。”
禹滕心中终觉愧疚,半晌才擦干眼泪道:“当真?”
“嗯,不然我能躺在屋顶上和你好好说话吗?”
禹滕这才放下心来:“幸得主人你没事,不然……”
拂瑶见他又要来了兴致,遂岔开问道:“禹滕,你何时回来?”
禹滕闻言,蓦地一喜:“主人,你想念我了么?”
拂瑶手抱着双膝,笑眯眯地连连点头说:“可不是么?唉,若说没你在身边,日子特别无趣,尤其是在我烤山鸡野兔之时,那更是思念你得紧!”
禹滕顿时郁卒,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如此说来,主人岂不是只在烤山鸡野兔,才会想起它,他这个神兽做到如斯地步,诚然是十分失败。正在他纠结不已之时,拂瑶突然开口问道:“对了,火凤是否有好些?”
“她好多了,不过也还需要些时日调理。”
“那甚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暂时不会离开灵霄宫,所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至于我的身子只要调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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