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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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侠客-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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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子羽闻言一愣,心道:我被逼无奈来到此地,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总是怨,怨别人无能,怨命运不顺,却从没试过要在困境中找寻快乐,丝毫没有“将委屈付之一笑”的坚强和气度。我以后要成为“万坤王”治理荆州,怎能轻易被挫折挫折打倒?

    初蕊见他沉默半晌,问道:“你这么出神,在想什么呢?”

    花子羽呲牙一笑,神秘道:“我在想……想怎么把坏事变成好事!”

    -

    当天下午,韩小凌就回到了果香村,交完车队的差事就归家了。

    花子羽见了他,欢呼雀跃自不必说。交谈中说起这几天打猎的事,花子羽垂头丧气道:“好歹那姓鹤的小子还猎到几只麻雀和一只野兔,我却什么猎物都没打到。我从小就练习箭法,师父还夸过我箭法不错,谁知却连个野小子都比不过,真叫人窝火!”

    韩小凌听罢笑道:“你可莫要总小瞧了别人。你有个厉害的师父,鸣儿也有个箭法无双的爹。你这个年纪,箭法已算不错,但别忘了人家在此地生活了十来年,不但对地形熟悉,也积累了很多打猎的经验和技巧。就跟带兵打仗一样,并非谁的武功高或者谁的兵力多谁就能赢,都是要讲究战术和技巧的。”

    花子羽点点头,心里却似懂非懂。

    这时,鹤云中走了进来,道:“你俩唧唧歪歪说些什么呢。”将手里的钱袋晃了晃,“听到这哗啦哗啦的悦耳声响了没?今天本大爷有钱,咱们去镇上饭馆搓一顿!”

    花子羽惊喜道:“太好了,有肉吃吗?”

    鹤云中拍拍胸脯,道:“那是当然!想吃些什么尽管说,我堂堂鹤大侠,还管不够你一个小屁孩?”

    花子羽想了片刻,道:“我要吃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蒸熊掌、蒸鹿尾儿、烀烂甲鱼、抓炒对虾、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熘鱼肚儿、炒银丝儿、芙蓉燕菜、烩海参、炒蹄筋儿、锅烧海参、桂花翅子、清拌蟹肉、海鲫鱼、扒海参、扒燕窝、熘蟹黄儿、佛手海参、翅子汤、熏斑鸠、卤斑鸠、烩腰丁儿、白肉丝儿、素炝春不老、八宝榛子酱……”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忙,改天再吃吧。”

    -

    桃花坞是个清幽淡雅的小饭馆。桃花坞的老板娘,名叫桃花姬。

    桃花姬不是她的本名,只因她是个喜爱桃花的女人,就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桃花坞的后院,就是一个桃树园,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她总是用桃花将饭馆装饰得处处香艳。那个时候,她的笑容比桃花还要鲜艳好看。

    然而,最近桃花坞的生意太冷清了,以至于让向来笑面如花的桃花姬都整天黑着一张脸,瞧着谁都不顺眼。她站在二楼,望着楼下晒太阳的小伙计,吼道:“板凳,你个死小子愣着做什么呢。整天好吃懒做,还不给我去招呼客人!”

    板凳是这个小伙计的外号,他是桃花坞的跑堂。板凳满脸不情愿,道:“老板娘,您瞧瞧,这一个人都没有,我招呼谁去啊。人家都到对面丁香馆去吃饭了!”

    “丁香馆!”桃花姬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丁香馆也是个饭馆,规模却比桃花坞大了许多。恰巧的是,这两家饭馆位于同一条街上。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一来二去,两家摩擦不断,时常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果香镇的人都知道,丁香馆的老板娘丁香姨跟她桃花姬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

    “为什么客人都去丁香馆?”桃花姬问道。

    “听说丁香姨新请了个扬州的厨子,菜单上添了很多招牌菜,茶点半价呢!”

    厨子胖大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报怨道:“人家丁香姨家底殷实,咱们怎么比得上。”

    “就是,工钱也比人家少多啦。”板凳插嘴道。

    “怎么,嫌我没钱?”桃花姬急走两步,一把夺过胖大海手里的瓜子盘子,叫道:“整天就知道磕磕磕,买瓜子不要钱的?整天闲着也不干活,我没钱就是因为白养着你们!”

    板凳道:“老板娘,没有客人来吃饭,不闲着干什么?”

    “给我到街上去拉客人!”

    胖大海道:“老板娘,我没什么活,先把瓜子盘给我吧。”

    “你……你给我躺床上别动弹,节省点体力少吃点饭!”

    桃花姬冲俩伙计大吼大叫了一番之后,又瞥见了蹲在门口择菜的女儿。

    “还有你!我为何白养了你这么个闺女,除了吃饭你还有什么用?你瞧人家丁香姨的两个女儿,端菜倒酒,笑面迎客,多会做生意。你可倒好,跟个闷葫芦似的。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平白添了你这么个累赘,要不然凭我的姿色,早就嫁到达官贵人家里享福去了!哎呦,倒霉啊!”

    女儿低头不语,继续洗着菜根和刚采的蘑菇。

    胖大海撇嘴小声道:“嘁,又拿人家蕊儿撒气了。”

    板凳也嘟囔道:“可不是嘛,蕊儿又勤快又懂事,这么好的闺女哪里找去。”

    “你俩嘀咕什么呢!”桃花姬吼道,“赶紧干活去,不想涨工钱了是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鹤云中。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大人两个孩子,正在左顾右瞧。桃花姬赶紧奔出门去,笑靥如花迎上去道:“哟,原来是鹤大哥,是找地方吃饭吗?赶紧进来,酒水都给你热着呢!”

    鹤云中等人刚要跟着桃花姬往里走,就被拽住了袖子。

    丁香姨不知何时奔到了几人身后。她样貌虽不及桃花姬娇美,但却是极擅长妆扮的女子,头上戴的珠花为她增色不少。

    丁香姨拽着鹤云中袖子,娇笑道:“鹤大哥,咱同在一个镇子上住着,也算是老熟人了。您怎么总来这个破饭馆,也不来我丁香馆吃饭,枉我还天天盼着呢。”

    没等鹤云中说话,桃花姬冷笑一声道:“破饭馆?你丁香馆是比我桃花坞门面大,但里面的菜价太贵了。人家鹤大哥是明白人,明白人才不会去你那里吃亏上当呢!”

    丁香姨瞪了桃花姬一眼,又冲鹤云中笑道:“鹤大哥,价格方面咱们好商量。您来我这里,茶点免费,还送您两碟开胃小菜!”

    桃花姬又惊又怒,道:“丁香姨,你这是要把我的老顾客也抢走?休想!”说罢望向鹤云中道:“鹤大哥,您来我店里不但差点免费,还送您四碟开胃小菜,烧酒一壶!”

    丁香姨:“我送招牌菜糖醋鲤鱼一条,油焖大虾八只!”

    桃花姬:“我送两荤两素,酒水免费!”

    丁香姨:“我酒菜都免费,不收钱!”

    桃花姬:“我不但不收钱,吃完还白送普洱二两!”

    丁香姨:“我再送纹银十两!”

    桃花姬:“我送……我送女儿一个,伙计两名!”

    丁香姨:“我送女儿两个,伙计不限量供应!”

    桃花姬:“我把我自己送出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掐腰瞪眼,吵得不可开交。鹤云中跟韩小凌对视一眼,领着两个孩子默默地走了,决定去集市上去采购一些荤腥,自己回家做饭吃。

    “爹。好不容易有个免费吃喝的机会,咱们为何要走?”

    “天下哪有白吃白喝的好事,到头来吃亏的反而是自己!还不如趁早走人,两个都不得罪比较明智。”

    -

    置办完毕,鹤云中等人有说有笑,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韩小凌低下声来,悄悄道:“鹤大哥,你察觉了吗?有人一直在跟踪咱们!”

    鹤云中点头道:“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你我别轻举妄动。”

    韩小凌皱眉道:“快到月底了,会不会是双面鬼段傲天又出动了?”

    “我也不知。”鹤云中缓缓道,“这些日子咱们的确过得有点太舒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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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浮云追月
    一向平静的果香镇,最近却接二连三起了波澜。

    武硕刚半蹲在地上,望着横在地上的尸体,尸体面色发青,伤口流出的血已渗透进黄沙之中,凝固成褐色。他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摆正了腰间的长刀。

    已经是第五个了。这个月,已经发生了五起血案,抢劫财物,杀人灭口。

    他一直在追查,可以说是狂热地追查。本就是乱世,这种默默无闻的小镇子死几个寻常百姓,算不得什么大事。别人不在乎,就算是官府也抱着一种敷衍的态度。但是他在乎,不单单是因为他是警卫队的捕头,还是因为果香镇,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是个孤儿,孤儿的生活除了凄惨,还能有什么记忆呢?小时候的他流落于果香镇的一条条街,他走过一家又一家的门口,寒风刺透他褴褛的脏衣服。

    果香镇,不是他的家乡,因为镇子里没有他的“家”。他想着过完年,就能申请调遣到万坤城当差,有更好的生活和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是,他仍然是在乎得要命,这让他也很矛盾,他一边想离开这个偏僻的小镇子,一边废寝忘食地收集各种蛛丝马迹。

    尽管罪犯来去无踪如同鬼魅,但鬼魅也有青烟可循。武硕刚终于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有居民见到镇子里最近有衣着怪异的陌生人,并且经常在某个区域出现,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在找一个人。

    找谁?越来越多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鹤云中。

    他有些忿忿心道:这个人本身就是个麻烦,而一个麻烦总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他当然知道,鹤云中不是罪犯,他认识鹤云中已有十年之久,那时他还未到警卫队里当差,所以他了解鹤云中,鹤云中是个麻烦,却不是恶人。

    但是从一开始,他一直不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当时鹤云中浑身都散发着让他讨厌的味道。他能闻出来,那种长期历经腥风血雨才有的一种味道。

    -

    初一,又是月黑之夜。月黑之夜,注定就是鹤云中与韩小凌的不眠之夜。

    把花子羽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他安然度过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月黑之夜。

    夜深了,屋内两个孩子正在酣睡。鹤云中怀里抱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守在门口,闭着眼睛。韩小凌瞅了他几眼,怀疑他真的睡着了,就小心翼翼唤了声:“鹤大哥?你还醒着吗?”

    “当然!”鹤云中蓦地张开眼道,“别看我平常这个样,到了关键时刻,本大侠绝不会偷睡!”

    韩小凌道:“我瞧你闭着眼睛,还以为……”

    “闭着眼睛就是睡觉?你难道没听过‘闭目养神’这句话吗!”说完,鹤云中闭上眼睛。

    韩小凌自觉错怪对方,心中正尴尬不已,片刻之后,却忽听耳边想起一阵轻鼾声。他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鹤云中头埋在胸前,竟然睡着了。

    韩小凌大喝一声:“鹤大哥,你还醒着吗!”

    鹤云中猛地惊醒,擦着口水,道:“当……当然!不是说在闭目养神吗!”

    “嘁,明明是睡着了,都打呼噜了!”

    “绝对没睡觉!闭着眼睛,就能平心静气,不用睡觉就能养足精神。但头脑是清醒的!”

    “口水都流出来了,胸口都湿了!再狡辩也说不过去了啊。”

    “狡辩?本大侠……”鹤云中话说了半句,却戛然而止。却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门外传来一声男子的话语:“阁下果然好耳力!”紧接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借着昏黄的油灯,只见此人年龄尚青,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深沉,身着墨绿布衣,腰间挂着一柄窄细的银色长剑。

    鹤云中见到此人,表面却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握紧手中之剑。“我当是谁半夜爬别人屋顶,原来是柳若云柳小兄弟!”鹤云中望着柳若云道,“几年不见,你貌似又长高了些?”

    韩小凌听到“柳若云”三字,不禁一惊,失声道:“你是‘明月’组织里的柳若云?”

    柳若云望着韩小凌,冷哼一声道:“阁下也听说过我么?”

    韩小凌眼神凌厉道:“全中原都在通缉的十大重犯之一,我当然听过你的名字!”说完将手中扇子从袖中掏出,“这段时间发生的几起杀人劫财的命案,是不是你们‘明月’组织犯下的?”

    “好强的杀气,阁下武功不错。”柳若云冷冷道:“既然你说是我们犯下的,那我便承认好了。”

    韩小凌咬牙道:“哼,你倒嚣张得很!你们‘明月’为何来这里?”

    “我听说荆州万坤王的小世子遭了难,被迫躲在这个小镇子上,故而前来慰问一番。”

    韩小凌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怒道:“狂徒,休想伤害羽儿!”说着扬手一抖,手中折扇顿展,根根钢柄带着凛冽劲风,向柳若云攻去。

    柳若云举起手中银剑,反手一横,两刃相击,叮当作响。韩小凌腾身而起,扇风扫过柳若云后颈,柳若云低头闪过,手中长剑仿若游龙,自臂下贯出直刺向韩小凌腰部。

    两人斗了两三个回合,正欲搏命之际,鹤云中却蓦地出现在两人中间。

    鹤云中双臂前伸,“砰砰”两声气流撞击之声,不偏不倚攥住两人手腕。两人的冲劲巨大,却楞是再也动弹不了。柳若云又惊又怒,喝道:“姓鹤的,你做甚么!”韩小凌也急道:“鹤大哥,让我结果了这个恶贼!”

    鹤云中放开两人,无辜道:“你俩人打架我不管,可打坏了桌椅板凳,倒霉的却是我!”

    柳若云手腕生疼,握紧手里银剑,忿忿道:“听说阁下剑法无双,同是习剑之人,就让我来讨教两招!”说完就要拔剑,却听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何必弄刀弄枪,都快住了手罢!”

    话音刚落,就闻见一阵沁人心脾的暗香,只见一位体态婀娜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女子面赛芙蓉,眉目如画,妆容头饰都搭配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嘴角挂着的一抹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仿若这灯光昏暗的茅草小屋都似被照亮。

    女子见到鹤云中,打招呼道:“鹤大哥,好久不见。”

    柳若云见到女子,面容闪过一丝窘迫,嘟囔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女子秀眉微蹙,道:“我早先就瞧着你不对劲,果然是偷跑到这里来了。”说完,冲鹤云中妩媚一笑,道:“当真对不住,叨扰了鹤大哥。”

    柳若云不耐道:“你们都把姓鹤的说的神乎其神,我倒是早就想会会他,瞧瞧此人到底有何本事!”

    女子笑靥如花,但鹤云中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

    他望着女子,道:“云月双至,暗无天日。既然你们两个都来了,我想那个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女子点点头道:“我义兄早就到了,公事缠身,要不是我这若云兄弟太冒失,本想过几日再来叨扰鹤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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