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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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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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不过百的怪物们,在数息之间便硬是将千余曼丹人杀得鬼哭狼嚎,四散奔逃,最终留下命来的只有区区百余人。
有一位九级战士拼了命以绝招用剑光击下了一个小人儿,结果回到船上,那小人儿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阵淡淡的烟雾,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种种诡异又离奇之处让这些建筑物更加神秘,人们不禁猜想,能让如此实力可怕的怪物守护着的东西,会珍贵珍稀到何种地步?更不必说,已经有人发现了几个空间储藏物品,虽然已然残破到无法使用,却并不代表它们没有价值。
回到曼丹之后,船上分属不同势力的人们将这件事迅速上报,最终经过多方磋商,又恐夜长梦多,才有了阿莲娜三人率领的队伍。
白殊缡听罢,皱眉沉思良久。众人见她沉默,也不敢开口打扰,船舱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炼金傀儡,无论是乾元还是星辰,都有相关制作方法。不过,能够无视魔法师坚土魔法的效果,在土地中来去自由,假如是五行遁术中的土遁之法,也许办得到?至于那精灵可爱的小人儿……她心中一动,想起了在白泽寂偊脑海中见到过的神山小仙灵,难道是它们?
她的心蓦然寒冷,有一种猜测在脑中渐渐成形。
神月帝室在二百三十多年前曾西征星辰大陆,历时八年,耗尽国力,毕竟远渡重洋,在异乡作战,要花费的人力财力物力比起本土作战来说要多得多。
侵略最终无疾而终,神月军在侵占了星辰三分之二的陆地后,突然全面撤退回了乾元。神月皇朝元气大伤,皇室备受指责,这才有了倒帝运动的兴起。而星辰,最大的损失则是,随着神月军的消失,空间一系的魔法痕迹亦变得无影无踪。
战后,诸国一合计,共有一位空间圣域,三位九级空间魔法师,九级以下一百余人,就连空间魔法学徒们也同时人间蒸发。这些空间魔法师们的魔法塔、魔法实验室等相关建筑设施以及各种资料、日志、笔记,也不见了。
最为可怕的是,深藏于星辰魔法之城以及大陆诸国属于公有的所有空间魔法资源也在同一天被搬运一空,各种空间类型的魔法装备,大概除了少量空间储存装备之外,几无幸免。
一时间,空间魔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断层。原本,这类特殊魔法的修行者虽然少,一年倒也有十几个属性为空间的学徒被发现。现在倒好,就算检测出了,也没办法学习相关的魔法。
由此可见,现在这处与空间魔法有莫大关联的遗迹对星辰的魔法传承而言,绝对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想到这里,若说神月皇朝突然入侵星辰,与空间魔法无关,白殊缡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也许,她本身就是一个铁证,更别说,那个人一次又一次展露出的超凡脱俗的空间法术造诣。
混沌圣典中有空间法术不假,可谁知道那些法术究竟是他早就会了的,还是学自别处,亦或综几家之所长呢?
多想无益,白殊缡决定去那个神秘岛屿看一看,总得亲身一历,方能作出准确的判断。
星辰三位圣域对她的决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很显然,这杯羹非得分出去一部分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白殊缡这样强大的臂助,也许能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有人进来禀报,船队与血荆棘大公爵的船队碰面了。白殊缡与阿拉贡重回神圣不死鸟号,阿莲娜主动提出让索菲亚跟去,却被白殊缡淡淡拒绝。
阿莲娜与索菲亚都很意外,又异常欣喜,却也知道,人家如此大方,自然是不怕她们反悔,又生出事端。阿莲娜早就发现自己身体内有一股莫名气息侵入,她曾试图化解,只是一接触到那双清冷的眼睛,便突然不敢继续下去。
伊万和亚顿同样如此,白殊缡临走前二话不说,直接弹了两道混沌之息钻入他们体内,言道,回程便解除这个禁锢。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体内的魔力和斗气就不会被吞噬一空。
两位圣域暗恨,却又无可奈何。明明自己等人是被阿莲娜母女连累,反倒让她们得了好处去,这世上还有天理不?
白殊缡自然不理会两位圣域的愤懑,她如今心性冷漠,看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都无法顺眼,一心只想回去。只要能找到回家的方法,她绝不介意用些狠辣手段。假如不控制住这二位圣域,在紧要关头毁了她的盼头,那岂不可恨!
两支船队并做一支,由阿莲娜的楼船带领着,向那小岛的方向破浪而去。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一章 你不是她
第二十一章   你不是她

当初曼丹人并非都回了国。而是留下一小部份在距离那些废墟极远的地方扎了营。因为,那些怪物把他们赶出了废墟便不再追来,他们暂时还安全。
白殊缡却有顾虑,希望这座岛屿不会突然出现而后又突然消失。那重重迷雾,极似有人故意布下法阵,引动海面充沛的水汽形成雾霭,以遮蔽岛屿。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船队行驶了三日,便远远地望见了一个孤仃仃的岛屿。阿莲娜的楼船发送了信号,岛上也立时有回应。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期待起来。
船渐渐离得近了,白殊缡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元力波动。她已经可以确认,岛上绝对布设了法阵。示意众人在船上等候,她飞快地绕着岛屿飞行了一圈,大致确定了法阵的布设位置及覆盖范围,心中有了定计。
“姐,看出点啥来了没?”阿拉贡见她神色沉凝中又有几分笃定,不禁相问。
“果真有一个极高明复杂的法阵。”白殊缡叹道,“我虽然学过一点儿法阵之术,可对这个……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魔法阵?”阿拉贡挠挠头,瞟一眼另外三位星辰圣域。虽然使用的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却仍然压低了声音道,“那个伊万会长据说是魔法阵大师,魔法之城派他来也许这也是原因之一。”
白殊缡摇摇头,失笑:“他是绝对破不了这个法阵的。乾元与星辰的法术体系根本不同,就算有所交集,也是细枝末节。”她凝目往向岛屿中心,“若我没看错,这个阵法集迷、杀、幻三种威力于一体,也许还有旁的什么,却要入阵之后才能知道。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一早就去探个究竟。”
大船不能在沙滩上靠岸,众人也没有露宿野外的打算,只有一批带来的随员分别乘小船上了岸与留守此地的曼丹人会合。得到一些消息后,派人送上大船。却也没有什么变故,那些怪物只要不靠近那些废墟便不出现,这一段等待的时间,留守的人很是安全。
晚上,在阿莲娜的楼船上,白殊缡召集众人商议确定上岛探险的人选。她自己当然要去,星辰那三位圣域也不必说,他们来的目的便是此。阿拉贡起初一意同行,却被白殊缡劝服。
这支船队需要一个发号施令的人物,阿莲娜这方的人,白殊缡拒绝接受。圣骑士倒是适合这个工作,可惜他对精灵公主阿尔温毫无办法。想想自己的未婚妻,阿拉贡只好摸摸鼻子。满脸沮丧地认命。
最终的入阵名单确定下来,圣骑士此次以私人身份代表阿拉贡参与,以求得最后能在收获中分得一杯羹。虽然有白殊缡在,断少不了阿拉贡的好处,但是阿拉贡还是想让自己最好的兄弟去帮着白殊缡——说穿了,他还是不放心那三位星辰圣域。
夜凉如水,海面微波荡漾,一轮冰盘高升,溶溶月色洒落海面,银色水波也温柔了几分。夜色中的小岛,安祥入梦,白殊缡毫无睡意,倚在栏杆旁望着它,似乎听得见它浅而甜美的呼吸声音,不禁怔怔发呆。
不能忘,忘不了。
越想刻意把那个人的身影撇在脑后,他的音容笑貌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心中。疲惫地捏捏眉心,与自己内心深沉炽烈的情感作战,最是痛苦不堪。
相忘于江湖……狗屁!
若真能忘得了,红尘里就不会有如此多的情孽纠缠不休。那句词怎么说来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可惜自己却不是那生死相许的性情。现代人看多了各种易合易分的爱情故事,如今的自己……更是不敢相信人世间还有那生死相许的爱情!
如果有,给我来一毛钱的尝尝鲜罢!
她自嘲地笑笑,越想越忧虑愤懑,那个天杀的混蛋,若真是他借神月西征星辰大陆之机,把星辰的空间魔法师一扫而空,自己该怎么回家?!
难不成最终还是要去求他,求他帮自己回家?!
恶狠狠咬着牙,表面强硬的她,心却软弱无力之极,不停地挣扎。
他难道当真未卜先知,早在两百三十多年前就下了这一着先手?不不,白殊缡失笑,他一定是有某种目的,难怪他总是信誓旦旦可以帮自己回家去。
她下意识眺望一方海面,夜眼中水天相接,空荡无遮蔽,可是,她却似乎看见了一座巨大无伦又威严华美的神山正飘摇于大浪滔滔之上。
这处洋面很奇特,只因神山飘浮于上。
这片空间很奇异,只因神山存在其中。
无论春夏秋冬,不论晴雨阴雪,神山所在之处仿佛与这个世界相隔而自成一体。它永远青翠欲滴美伦美奂,永远祥云缭绕瑞彩千条,永远永远也不会为外界的变化而改变自己。
可以说,它是永恒。
有人说,唯有爱情恒久远。
可惜,对于一个还不能真正确认自己是否中了爱情毒药的人来说。以上命题没有意义。
他想知道这个命题是否对自己一样有意义。
“小莳,过来。”他想了许久,终于打破了沉默,低沉的声音在寝殿中悠悠回荡。
青莳天女一直守在寝殿外面,闻听召唤,喜不自胜,长长吁了一口气,推开厚重的大门,轻盈如蝶,欢快地飞奔而入。
她愣住了,忽尔满心悲伤。她尊崇爱慕的那个人——华美煊煌、绝世无伦的那个人,苍白了脸庞,病了一般恹恹歪在大床靠枕上,流波彩瞳怔忡无神。他那身流彩斑斓的彩霞云衣扔在地上,仅身着暗金绣云纹的中衣,微敞着怀,露出肌理诱人的胸膛。
“陛下,您怎么了?”青莳快步奔到床边,捧起云衣,跪在床头,仰脸望着白泽,哀哀轻问。
白泽许久许久方回过神来,他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面上神情虽平静,眼瞳的最深处却总是掠过丝丝徬徨无措,以及惊悸伤痛。
“你到床上来。”他轻声说。
青莳赶紧起身,想像以往一样斜坐在床沿,却不料,白泽突然伸手,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青莳一惊,抬头飞快地看他一眼,入目却是他结实的胸膛,面庞立时飞掠上红晕,心嗵嗵乱跳一气。却没有任何拒绝言辞,反而又羞涩又开心。
可是白泽虽然紧紧抱着她,双臂甚至锢得青莳有些疼痛,他的体温却那么地寒凉。青莳垂下头,露出白晳优美的颈子,缓缓地将自己完全偎入了他的怀中,将头贴在他心口处,轻轻闭上眼,幸福地叹息了一声。
“抬起头来,看着我。”白泽淡淡命令。
青莳顺从地仰头,柔情万种地凝视着自己面前这张倾世容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都要蹦出喉咙,老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地看着他……亦是她内心深处最殷切的渴盼。难道……陛下终于知道了小莳的心?她真想大喊几声以告诉全天下自己的快乐。
“摸我的下巴。”白泽如雪如玉的面庞变得越发冰冷,怀中明明软玉温香,青莳甚至滚烫地像一团火,可是他的心他的身却依旧寒冷难耐。
青莳不敢置信地咬了咬唇,她蓦然重重地喘息了几声。主君陛下,居然允许自己触碰他的身体!青莳微微颤栗,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伸出青葱玉指,颤抖着举向那张脸庞。手指轻轻搭在白泽的下巴上,她感觉到那惊人的细腻柔软,一下便痴住了。
白泽见她只是傻了一般凝望着自己,小心翼翼搭在自己下巴上的两张手指兀自轻颤。他猛然不耐烦起来,意念一动,青莳竟被他直接扫落地上,却仍用那痴缠眷恋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就连青莳也不能,她是自己最熟悉最亲近的女人。白泽垂下眼帘,半响,听得青莳悉悉簌簌爬起身,他轻声道:“你变成她的样子……再到床上来。”
手轻轻一挥,青莳面前的空气有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瞬间,一个笑吟吟的少女出现在她面前。
青莳的脸色蓦然大变。这少女,她觉得自己明明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她的身份名字。可是主君陛下,青莳一心热爱的陛下。居然要她变成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女的模样,然后,爬上他的床。
这意味着什么,青莳很清楚。一时间,她满腔的火热被这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给熄灭,滋滋作响的凉气冰冻了她的身心思想,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已然怔怔流下泪来。
“你没听见?莳卿?”白泽等了片刻,始终未见青莳动弹,不由烦躁冷喝。
“陛……陛下!”青莳哆嗦着唇问,“她是谁?”一时间,又妒又恨又惊又痛又怒,她的脸色难看之极。
“唔……你也忘记她了。嗯……这世上,只有我才记得她了呢。”白泽的自言自语中有三分得意两分黯然,又对青莳道,“你无须知道,按我所说速速变化!”
青莳迟迟不愿意依令行事,白泽大大不悦,猛然大喝:“汝若不愿,速去,唤一人进来!”
“不不,小莳听命。”青莳慌乱大叫,再狠狠盯一眼那仍然笑意飞扬的少女,猛然闭紧了眼,暗暗念咒,一恍神的功夫,她知道自己的外表已然变幻。重新睁开眼,再望向白泽,青莳居然蹬蹬后退了几步,白泽眼中那惊人明亮的彩波,竟然热烈地好像要汹涌出来。
什么时候……陛下的心里,有了一个女人?!青莳简单不敢相信,她不但没有往床上凑,反而远远地躲了开去。她虽然痴恋,却也知道,此时此刻,白泽那缠绵入骨的柔情眼波并非针对自己。
“殊缡,快过来。”白泽轻声唤,见她越退越远,心一疼,焦急起来,“乖,过来,到月徊这里来。”
他的眼神如此情真意切,青莳的脑子阵阵发蒙,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得远远儿的,内心的情感却不由自主驱使着她一步步靠近大床。
“殊缡,别生我的气。快过来,放下你的梅花钎,别再捅自己了,我心疼,真的疼,疼死我了。”他喃喃低语,明知眼前这个人不是她,却仍然把折磨了自己许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不骗你。我真的很想你,你想不想我?殊缡,快过来。我让你抱,让你摸,让你咬,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什么时候才肯来找我?”
青莳恐慌不已,陛下的神色越来越恍惚,声音越来越悲凄。她从未曾见过陛下如此软弱无助如此凄惶失措的模样,而这一切,都要拜自己此时所变幻的这少女所赐!
她是谁?!
他向青莳伸出手,那殷殷期盼的目光令人心神为之夺,魂魄也飘飘荡荡飞起来。他微笑,这内中竟然带着三分讨好的笑容一下击散了青莳最后的清醒理智,她迟疑的步伐一下便变大,飞奔也似地扑到他怀里。
“陛下,殊缡在这里,就来了。”青莳被彻底迷惑,竟然忘了自己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只知道自己渴望这个怀抱——这个人的怀抱。
“殊缡,殊缡,殊缡……”白泽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青莳一声声地应着不属于自己的名,沉溺于他热情如火的雨点般的细吻中。
神魂不知所属之时,她只觉身体一凉,喘气微微地抬起头,却见自己已然整个倚入了一处赤luo的胸膛中,她的唇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一掠而过,引起面前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
他的呼吸在自己鼻旁缭绕,一只手笨拙却执着地解着自己的衣带。青莳心神一荡,脱口呼唤:“陛下……”
手僵住了。青莳仍然情思昏沉,浑身燥热,难受之极,只想让自己更近更紧地贴着那冰凉的胸膛。
然而,蓦然一阵天旋地转,青莳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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