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一口鲜血喷得老远。
这一下,白寂偊用了七成力,很恐怖的七成力。她想破内力的防御,所以估摸着七成力应该既能把对手防身的内力震散,又可以小小的伤他一下,让他失去战力。没想到,自己的力气似乎又涨了不少,居然直接把人扁飞喷血,摔在地上好半天都不动弹。
她也吓得傻了,怔怔站在场中央,低头翻来覆去的看自己养白了些的小巴掌。观众席上渐渐响起疯狂的掌声,两个公证人匆匆跑来,确定归海沉浍昏迷过去,便大声宣布白寂偊获胜!
白寂偊回到万家众子弟中间,万篪亲自拿大毛巾给她擦汗,万笑童急忙忙把她大衣拿来披上,万笑予捧着饮料等她取用。一众人等笑得格外亲切热情,白寂偊一屁股坐到座椅上,断断续续道:“别……别……献殷……勤了,这套……掌……法我……自己……都……没……学全……呢!”
万家几人一听,更是大喜,没学全都有如此大的威力,要学全了……众人眼中嗖嗖冒绿光。
一旁欧冶镆挤开人群凑过来,不说话,只是看着白寂偊嘻嘻地笑,白寂偊想嗔他几句,偏生这人长相讨喜,只好转脸不去瞧他。
他干脆蹲到白寂偊面前,只拿水汪汪的眼睛瞅过来瞅过去,白寂偊实在忍受不了,叹口气道:“好吧!”
万篪立马尖叫:“不行!”欧冶镆怒目以对之。
万篪瞪回去:“我们还没学呢!你要学,也要拿东西来换!要好东西,最好的东西!”
旁边挤过几个人头,讪笑着问:“我们也换,行不行?”
万篪一看是李琮翌和孔谙,一把抱住白寂偊:“走开,不换,这是我们万家的大宝贝!”
众皆哄笑,白寂偊推开万篪,瞧一眼场中,笑道:“别闹了。去吧,输了也不打紧。”
万篪早已准备停当,腰上挂着翠竹绿绸袋,手里握着一截紫竹,白寂偊粗一看,还以为是盒子里那根祖传宝物。万篪瞥一眼场中不耐烦的归海世溶,嘴角一翘:“就她?!来两个也不怕!”
万篪挟第一场胜利之风,来到场中央,撇着嘴看归海世溶:“啧啧啧,三年级生都打不赢我们万家的新生。我还告诉你,她连内力都没使出来呢!”
归海世溶不是笨蛋,当下冷了脸道:“不是不使,是不会使罢!哼哼,光招式精妙有什么大用,没有内力,一世也入不了高段。”
万篪嘿嘿笑了几声:“算了,我们胜方不和你们败方一般计较,嘴皮子利索可帮不了你们归海家的忙!”后面这句原话奉还,万家众子弟都哄然大笑。
归海世溶轻摇手中湛蓝的弯月兽角,娇喝一声:“别废话!出手吧!”
她猛然洒一把淡蓝粉末出去,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粉末临空旋转,爆发强烈光芒,瞬间便化作无数水箭咻咻向万篪袭去。
万篪轻笑一声:“雕虫小技!”
她轻叩手中紫竹,敲出一阵节奏异趣的韵律,随着韵律,只见自紫竹上飘散出微光点点,眨眼间在她面前形成一张巨大光幕,那些水箭尽数打在紫幕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一些水箭飞向观众席,被突然亮起的耀目碗状光罩尽数挡下,这是浩然厅的大型防御阵法禁制起作用了。
只听万篪朗声道:“现在看我的。”
她又继续敲击紫竹,却换了另一种节奏,眼前光幕刹那解体,光点凝结,化作两条粗大的紫色光竹,横空向归海世溶飞掠而去。
“水帘!”归海世溶一声轻叱,挥动手中兽角,低沉的轰鸣声起,蓦然自空中显现一道无根瀑布,把紫色光竹挡下,哗啦啦水流落下,却只在半空,滴水也不落在地上。
“反应不错嘛!”万篪笑道,“不过,我家的紫竹九转秘术可不仅仅如此。”
她话音辅落,异变已生,只听场中一片惊叫连连。
原来那巨大紫竹并未撞上水帘,而是突然又一次散乱,紫色光点钻入地面,片刻便摇曳出一小片紫竹,并且似有活动的脚生长一般,迅速向归海世溶逼去。
“就知道你诡计多端。”归海世溶不慌不忙,冷笑连连,兽角又是一响,那水帘之水似有人将其压扁样,尽数落于地面,变化成几道洪流,滚滚袭向紫竹。一时间,演武场里水浪滔天。
万篪嘲笑几声,嘴里快速念咒,那些被水冲得七零八落的紫竹重新化为光点,竟飘浮在水面之上。一时间,波光中飘逸紫色闪光,像是星星坠入湖面,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万篪蓦然大喝:“看我‘万朵繁花开’!”
碧绿粉末撒出,落于水面,与紫光相汇相融,眼前,顿时开出一大片一大片紫色和绿色的花朵。大片大片娇艳欲滴的花儿,映着涟涟水光,水上花开,水下亦花开,这演武场顿时温柔起来。花朵把水面尽数占满,花根伸在水中,吸吮着水力,很快的水波殆尽。
归海世溶脸色不禁苍白,她忘记了,欧冶锐说过,她与万篪不相上下,而归海世溶自己打不过欧冶锐。
那些艳丽缤纷的花朵静静闪着光耀,只听万篪一声长笑,那些花从四面八方向归海世溶缓缓逼去。
空中,似乎有淡淡的竹叶香气,并非花香。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五章 碧波蓝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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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世溶明显使的是水行秘术,而万篪的紫竹九转心法既是内功也是秘术心法,只看使用方式不同,论五行自然属木。至于万家祖传之秘术,另有隐秘心法相配使用。
水行对上木行,如果水行威力不够,不但不能摧毁木行,反而助了木的篷勃之气。更何况,万篪的紫竹九转中还加上了阳之极光的秘术,光于万物生长不可或缺,与木行相辅相成,更增加了威力。
这番较量,归海世溶先出手,被万篪一一轻松化解,现在那万朵繁花齐齐向归海世溶迫去,气势惊人。
万篪很有分寸,她此举只想让归海世溶认输,毕竟若真要花儿朵朵开,就会在归海世溶身上开出血花来!归海世溶在她眼里,充其量是个刁蛮不讲理的任性少媛,人倒未必有多坏。万篪甚至想,她可能比她哥哥归海溶衡还要良善一点点,所以并不想伤她。
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只是这船如果太大,说不定会把肚子给撑破。
归海世溶苍白了脸,这四面八方齐齐袭来的紫绿花朵分外骇人。她使出浑身解数,将所有能想到的水行秘术都用了出来。无奈,她毕竟法力尚浅,高段的水行秘术她不会,低段的又解决不了问题。
虽然那些花朵也被她消灭了不少,但是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带给她无比压抑的感觉。
归海世溶嘴唇都咬出血,她望一眼远处瞧不清表情的哥哥,狠下心,实在不愿就此认输。万篪,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她突然扬起兽角,咬破手指,将血涂在角上,而后凑到嘴边呜呜吹响。兽角上蓦然爆出夺目红光,一个法阵飘然而显于半空,带起蓝色水纹涟滟波动。法阵飞速旋转,猛地一声嘹亮长嚎响彻演武场。
万篪心中一惊,隐隐抓住什么想法,刚有所行动,便听有人大喊:“小心!”她来不及反应,腰上挂着的钟形羊脂白玉蝠纹珮“嗡”一声响,她的身子瞬间被白莹莹光芒罩住,人已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场外众人大哗,定睛一细看,只见水波中赫然出现一只豺狼般大小的蓝色怪兽,尾拖于地,与身等长,正是这尾将万篪抽飞在地。
这怪兽头顶正中长着只蓝汪汪的狰狞独角,一双同样蓝汪汪的眼眸闪动之间,隐隐有浪涛澎湃。它仰头大吼,自口中吐出一股蓝色巨浪,狂风般卷向那些花朵,巨浪滔天中,花朵被冲成了光点,凄凉无比的闪了几闪便消隐无迹。
归海世溶缓缓走到这蓝色怪兽身前,挤了几滴血哺入怪兽口中,蹲下身子,抚mo怪兽的身体,柔声道:“海蓝,你干得很好!”怪兽舐了她的鲜血,眸中蓝光愈发大亮,喉中低吼连连。
嘈杂声雷动不休。人们恍然大悟,这怪兽便是归海家豢养的灵兽——碧波蓝角兽!谁也没想到,归海世溶连这宝贝都带了来,确实是下了死心作足了准备的。眼看就要输光光,她便不管不顾,把灵兽召唤出,从而一举重创万篪!有人心里暗暗嘀咕,这布设灵兽的休憩空间,还一定要请万家帮忙呢!
场中已经多了好些人,两位公证人,孔谙面无表情,李琮翌则气急败坏,狠狠盯了归海世溶几眼。但秘术比斗,自来豢养的灵兽就被允许使用,归海世溶祭出碧波蓝角兽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她事先藏私,如今偷袭显得不够光明磊落罢了。
万家众子弟围拢过来,白寂偊心紧缩成团,颤着手抱着已然晕厥过去的万篪,抬眼瞧她伤处,但见血肉淋漓,也不知道伤着筋脉骨头没有。她又急又怒,脸庞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当下来不及多想,叫人抬着万篪速速就医。
此时归海溶衡也赶过来,心里同样火烧火燎,要是万篪有个三长两短,万伯笙老爷子……他打了个寒噤,他老人家不会造反吧?!脑中突又一想,要是老家伙活活气死了呢?这是好事不是?转念又道,不行,老家伙要气死了,还有万家二老三老,一定要找咱们家晦气的,万家自来便团结且护短!要命,这下宝婧可闯了大祸了!
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脸上神情却是焦急万分,连声问情况如何,奈何无人理他。
白寂偊请欧冶家姐弟俩同去照看万篪,欧冶镆惊诧问道:“你不去?”
白寂偊死死盯住不远处面露得意之色的归海世溶,轻声道:“我还要比下一场。”
归海溶衡闻声看向她,只见她笑得分外可亲,只那眼神如刀般尖厉锋锐,她紧紧握住的拳,显见青筋毕露。这模样,这模样……像极了白寂偊!
白寂偊走到归海世溶面前,点漆黑瞳森寒胜冰雪,冷声道:“这一场我们认输,下一场,归海少媛,我向你挑战。”
归海世溶眨眨眼,颤声道:“你还要比?”
白寂偊平静了脸色,道:“说好三场,只比了两场,打了平手,怎么可能不继续比?归海少媛不会不敢与我比试吧!?”
“我不……”未说完,归海世溶惊觉自己话里带着怯意,忙高昂了头道,“我为什么不敢?”她自忖有碧波蓝角兽在手,已经可以算是加了一个武秘双xiu的高手,自然敢应下此战。
不料,人影闪过,听得一个响亮声音,白寂偊冷冷一笑,原来是归海溶衡打了归海世溶一记耳光。
归海世溶眼中迸出泪花,尖叫一声:“敏行你!”
“你再胡闹下去,小心父亲狠狠治你!”归海溶衡怒喝道,“还嫌不够吗?是不是要万老爷子把咱们家一把火烧了你才甘心!”
“溶衡少君何意?这只是小辈们意气之争,我们绝不会扯出大人来。少君是不是太过小人了?还是说,如果我打赢了归海少媛,总执政官就会带着你们归海一家老小火烧万篁山庄?!”白寂偊语出如剑,毫不客气地讥讽归海溶衡。
归海溶衡转过身,紧紧盯住她,她丝毫不惧的反瞪回去。此时,她哪里还是那个温柔可亲、时时微笑的腼腆小姑娘,万篪被偷袭、意外受伤彻底激怒了她!
归海溶衡看了她半响,嘴唇动了动,却终于没把想问的话问出口。他叹了口气,柔了声音道:“箜少媛,我们认输了。自明日起,便让世溶为万篪少媛作侍女。自此以后,太学里,凡归海家之人见了北洲万家子弟都绕道走,如何?”
“归海溶衡!”归海世溶大叫一声,充满愤怒。
归海溶衡霍然转身,眼中有红光一闪,他沉声道:“宝婧,你累了,歇歇吧。”
归海世溶表情一滞,神色突然变得茫然,低低声应了句:“嗯。宝婧很累,要歇歇了。”她身子一软,被归海溶衡探手扶住。
“溶衡少君,你虽如此说,但是归海少媛看来并不愿意呢!”白寂偊冷眼旁观此人,越发觉得可怕,他实在是太能忍了!
“箜少媛放心,我就算是亲自押送,也会把世溶送来。现在,少媛还请去照料篪少媛吧!”归海溶衡温言道,仍是紧盯她,想从她脸上找出越来越多与白寂偊的相似之处。不过很可惜,自面相来说,虽一看很像,可是看得越久,越觉得她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哼!”白寂偊冷冷瞥他一眼,又盯住了罪魁祸首——名叫海蓝的碧波蓝角兽,她顿觉奇怪。只因,她敏感地察觉到这只怪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变得有些畏畏缩缩,藏在归海世溶身后,连头也不敢探出来。
这人,连他家自养的灵兽都怕成这样,可见,他的恐怖级数已经上升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白寂偊腹诽不绝,她当然想不到,碧波蓝角兽海蓝怕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六章 奇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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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溶衡循着白寂偊的目光望去,见她盯着自家灵兽眼神闪烁,联想到她神念术不凡的修为,她若是对自家灵兽的精神意识来那么一下,把它害成灵性全无的白痴野兽,岂不是倒了血霉?!
想及此,他连忙念动咒语,又将自己的血涂在兽角上,咻一声闪动,那只碧波蓝角兽消失不见了。白寂偊大感遗憾,她刚才真的有那种想法。
“箜少媛,对不起了。溶衡定会带舍妹给篪少媛赔礼道歉。”归海溶衡见她脸上露出失望表情,不由出了口长气。
“不必。比试打斗,难免受伤,再见。”她再不愿多说,匆匆追赶万家众子弟而去。
归海溶衡一扫全场,人都走得差不多,显然众人心知肚明,万篪以这种方式受伤,架就没法再打下去。他看见孔谙还等在原地,将妹妹打横抱起,走到孔谙身旁,苦笑道:“这真是个惹祸精,天璨呢?”
“送篪少媛去了。”孔谙平静道,“敏行,这番世溶少媛的祸闯得太大了。万老爷子就在万伯箫部长的庄园里,只怕会雷霆大怒。并且,如今篪少媛受伤,所有手机信号塔的架设事宜恐怕都得搁置啊!”
归海溶衡摇摇头,黯然神伤:“我这妹妹,都叫我母亲惯坏了!大兄二兄不在家,我又帮着父亲料理族务,天天也忙得脚不点地。母亲只有宝婧在身边,难免过多娇宠。唉……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还要请父亲亲自去探望万篪!最可气的,她居然把海蓝给偷了出来,这事,和母亲估计脱不了干系!”
孔谙同情地拍拍他肩膀,两人相伴着离开了演武场。一路都是闷声不语。
却说万篪被火速送到太学医馆,经过仔细检查,好在她有护身秘器于危急关头自动护主,挡了绝大多数伤害,她受伤不重,之所以晕厥只怕是摔的。白寂偊听见医师说她只是皮外伤,附带胳膊轻微骨裂,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
不久,万篪悠悠醒来,疼得眦牙咧嘴,但严厉警告众子弟不许去寻衅生事,她的事自己解决。她还郑重拜托一直未离开的堂叔万子签,说这是小孩子的争斗,请他不要告诉大人们。
万子签见她精神还算好,这才放心,笑道:“我自然明白,在永安太学,时有争斗发生,受伤是家常便饭,你就安心等着以后再躺进来吧。”万篪娇嗔了几句,急急打发堂叔回家。
万子签叮嘱白寂偊等人好好照顾她,便离开自去。白寂偊瞧见他转身时蓦然变冷的神色,心道,万家叔叔不把这事告诉大人们才怪!看样子,他忍很久了,只是碍于身为长辈无法在孩子们的比斗中出面。
万篪离了医馆,说自家的药膏更好,不用医馆的,白寂偊无法,一众人等送两人来到她俩的住宿之地。正是个前后有竹的清幽小舍,有三间房,一人一间卧室,再合用一间书房,洗漱间、澡间与卧室配套,很是方便。
将万篪安顿好,白寂偊让众子弟自便,也谢了欧冶姐弟和李琮翌,大家说好以后再来探望,便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