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你在哪里啊?”李生给她打来电话。
她冷得嘴唇发白,那声音都夹着颤音:“李生,我在停机坪了。”
“好,我知道了,等下。”
朱宝听见李生的声音隐约传来。“她说她在停机坪了。”李生像是对谁汇报,那语气毕恭毕敬的,“周先生,这天气冷,要不等热咖啡送来了再上去?”
卧槽,这种领导!还能更没人性一点吗?明知道她在上面吹风!朱宝默默内牛。
幸好,那无良领导说完,那电话再次传来低沉男声:“你上辈子没喝过热咖啡吗。”
因为这句话,李生总算捡回了自己的节操,又对朱宝说:“朱宝,我们现在就上来。”
过了几分钟,电梯那边的门缓缓打开,周浩南领着一行人出现了。
时隔不过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周浩南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穿着一套简约大方的银灰色西装,定制西服帖服无痕,袖口齐整,俨然与杂志上叱咤商界的周浩南别无二致。但与她记忆里的周浩南——那个穿米色睡袍,悠悠闲闲地在花园里看书的周浩南,彻底不同了。
黑发全部往后板起,薄唇紧抿,显然心情不佳。高大男人面容冷峻,迎着风朝她走来。
尽管朱宝余怒未消,也不得不承认周boss真绝色。
走到她眼前时,朱宝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周先生,李先生。”又跟其余销售打了招呼。
李生笑说:“看你嘴唇白得,明知道天气冷就别跑来停机坪呀,等会上机喝点热的就好了。”
朱宝点点头。
周浩南这才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应了一声,手放在外套边缘,微顿了一下。朱宝眼角余光瞥着周浩南,觉得不是她自恋,他似乎有点要脱下来的意思。
可惜估计错误。周浩南很快又收回手,垂在腿侧,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看也不看她一眼,“上机了。”
*
这飞机有多适合人类居住,她不想形容,反正酒吧都有的飞机真不太正常。幸好只配了一个空姐,不然她真的会联想起一个隐秘的后宫。
起飞后众人就打开笔记本,围在一起开会,大美女susan在旁边做着会议记录。这没朱宝什么事,她就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
谁知周浩南开会闲暇也不知道怎么注意到她,或者说是他一直看她不顺眼,总之周浩南本来正严肃地分析着市场:“这市场刚打开,forecast还不明朗……”这类话,忽然头一转,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冰冻橙汁:“朱宝。”
所有人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周浩南的视线,朝朱宝看去。
在众人的围观下,朱宝拿着那杯橙汁,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喝也不对。说实话她真不懂怎么又踩着他的尾巴了,她已经尽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妈的喝杯水也不对?这不是找茬么。
她有些尴尬,试探着问:“你要喝?”
周浩南微皱了眉,转头朝空姐招了下手,“给她拿杯热水来。”朝众人一挥手,“我们继续。”
朱宝看他们讨论得越发激烈,也不好意思为一杯橙汁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
她干坐了一会,实在无聊,眼光又转到桌上的榴莲蛋挞上了。她最近快要来例假,老想吃东西,而且碰巧遇上她平时舍不得花钱买的榴莲蛋挞,实在是克制不住。
趁他们不注意,一会伸手飞快拈一个塞嘴里,装若无其事地嚼。那甜香在嘴里回荡,幸福得她想在沙发上打滚。
没一会眼见那盘子空了大半,总算忍住了没再下手。
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好像有点明白周浩南的意图了。
周浩南很清楚她的例假时间,当然是因为大姨妈护体那段时间,他看得着摸得着,偏偏吃不到嘴,很是抓狂。
朱宝忽然想起来,她有一次疼得满地打滚的时候,把周浩南吓得不轻,直接要扛她去医院。朱宝很是不好意思,解释说:“我来那个的时候肚子会疼。”
“哪里疼?”周浩南摸上她的肚子,破天荒地有耐心,这里揉揉,那里揉揉:“这里? ;”
周浩南人好起来,那是顶级好的。他煮红糖水,虽然甜得发苦;又去找医生来问,帮她熬些养身体的药。她身体日渐好起来,没有像以前那种疼得打滚了,但每月还是会疼,怎么也找不出原因。直到某天他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雪糕,往垃圾桶一丢:“再敢吃冰的强抱你啊!”
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事,偏偏他还记得。
朱宝心头微动,忍不住转头去看周浩南。他正微垂着头,耐心地听着下属们的提议,不时发表赞同或者不认可的意思。
幸好这航程时间很短,半个小时就降落在澳门的一处停机坪上。
*
周浩南在澳门有两三处物业,大概不想让人进家门,所以他也陪着在酒店开了房间,一起住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前台误会了,还是周浩南的意思,总之其他人都拿到了套房钥匙,先行回房,只有她等了老半天没等到钥匙,周浩南回头看她:“还不走?想留在这里过清明节吗。”
朱宝忙跟了上去,结结巴巴地“啊”了几声,才忍不住说:“我跟你住?!”因为那杯热水,她才生出了一点温情来。结果瞬间就被这意图明显的安排打得烟消云散。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对方就是狗。
朱宝觉得今晚又得打一架,周浩南很是不耐烦地走在了前面:“爱住不住,要么你去跟susan他们挤,反正我没法忍受跟其他人一个房间。”她想着与其跟周浩南斗智斗勇一晚上,还不如去找susan呢。
结果susan开门迎她进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又土包子了。
susan是聪明女孩,不用朱宝多说就明白她的意思,微抿起唇,低笑了一会,才慢声说:“周先生住的那种套房和我们这种不同,一般都会配备助理住的卧室。两间卧室是分开的。我明白你的担忧,女孩子出门总有点不方便。如果是周先生的话,我想你不需要太担心了。他风评一直很好,不是吗。”
朱宝只得灰溜溜地回去敲周浩南的门。可以想象,大获全胜的周浩南来开门时有多得意。
*
晚上见客户,德国人喝起酒来还真不是盖的,平时啤酒拌饭的人种,这回换成白酒也毫无压力。周浩南只抿了点,脸色不变,朱宝虽然也只抿了点,但她是传说中的一杯倒,所以毫无悬念地倒下了。
唯一的翻译也倒下了,那就是鸡同鸭讲,勉强用英语和手舞足蹈撑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提早散场。
周浩南就这么抱着一坨烂泥回了酒店。
*
周浩南把她丢进小卧室的床上,感觉莫名其妙地发热起来,不该发热的地方也似乎在蠢蠢欲动,不由暗骂了一句脏话,去打开了空调。
他拿起被子要帮她盖,谁知道一声轻飘飘的“周浩南”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周浩南整个人像被雷击中,有种从天而降了一笔横财的错觉。他正感觉满腔柔情,连表情也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谁知朱宝一把狠狠抱住了被子,咕哝着:“死变态,又想扒我裤子。”
周浩南被猜中了心思,满腔烦闷不好发作,趁着她睡着一把掐上她的脸:“你要是平时也这么伶俐就好了。”
周浩南这段时间为了跟踪朱宝,积压下大量工作。他在客厅回完积压的邮件,想起朱宝可能会踢被子,把笔记本一放,又进房间去看。
他进来只想看看朱宝有没有踢被子,或者只是看看朱宝,却没想到朱宝会抱着被子一直叫:“周浩南,周浩南。”
每喊一声周浩南,隔一会就会很无奈地哎一声。周浩南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在她床边坐下:“叫魂啊你。”看她软糯糯一团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边脸来,小小的挺可爱,心里又动了心思,偷偷摸摸地凑过去,叫了她一声:“喂。”
见她睡得结结实实的,他心头跳得厉害,有些心虚,甚至做贼似的左右看了两眼,才把唇轻轻凑近了。
感觉着她的呼吸碰在唇上,他的心情难以形容,有种假和尚忍了半年终于开荤的感觉。
卑鄙啊!
恶心啊!
他不管,心情甜蜜地伴着那几声周浩南,自己脑补了一番,全当是恋人之间的小情趣,终于碰上了她的唇。
柔软而久违的触感,像是一簇火苗,“啪啦”一下瞬间点燃成堆柴堆,轰然炸响在他的脑间。
37第三十七章
模模糊糊地;朱宝感觉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凝视着她;尔后轻轻地碰了下她的额头。高大男人直起身时,那目光又定格在她身上。
从抿下一小杯酒后;朱宝实际上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的。她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场梦,否则周浩南决不可能温柔地亲她的额头。
和昨晚一样,她又梦见了周浩南。
但这一次梦境却比昨晚更离奇,她感觉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伸手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微凉修长的手轻柔地从耳侧顺着;慢悠悠地如同船摆般;落在她的皮肤上。
那细细的酥痒感让她非常舒服,舒服得毛孔都要张开来;她的皮肤渴望着这样久违的触碰。
那手像是清晰地明白她的渴望似的;像摇曳的花枝,飘荡过她的唇,轻扫过她的胸前,最后摸到她的手,和她十指双扣。
他的皮肤紧贴着她的,热得发烫,她也不知道怎么地,感觉往常那种瑟缩和恐惧一瞬间消失了。大概因为清楚这是一场梦,也就由着自己的喜好来迎合那手的去向。
他的节奏不急不缓,存心要挑起她的情。欲似的,每一下动作都极慢,偏偏让她骚动又无法满足。
被那样极度温柔地抚摸着,她浑身上下都像充满了不安分的焦躁,说不出什么,也觉得跟着变热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扭动了□子,就感觉似乎有什么沉重的身子压了过来。她昏昏沉沉间,因为酒醉带来的头疼也消散了,只觉得快感源源不绝从身体各处游走。
手推高了她的裙摆,她眼前隐约出现了让人砰然心动的俊脸,以及男人漂亮的肌肉线条,让人目眩神迷。
太好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被那双幽深的眼眸凝视着,感觉心跳几乎要停止。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想抱着他,却没有动,眼里只看着他。
男人也不动,只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俊脸在她眼前缓缓放大,近得可以看见对方的长眼睫毛。
她能听见自己跳个不停的心跳声,像擂鼓似的响。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突然,他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分开双腿,抵住了她的□。这过程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般,掠夺来得又快又狠。她的头脑一切想法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一瞬间扫荡得干干净净。
这强势简直让人战栗。周浩南低沉的喘息声听在耳里,只觉得更催情了。她沉迷在这样的快乐里,头脑越发昏沉,只记得眼前这人是周浩南,甚至克制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
朱宝再次醒来时,大床白色棉被被她踹得凌乱不堪,皱巴巴地缩在一角,两个枕头滚落在地上。
但房间里被橘色的小灯照亮着,柔和而安宁,空气里充满着让人安心的气味。周浩南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起那荒唐又令人脸红的梦境来,脸烫得要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在暗恋周浩南了。
朱宝其实没喝多少酒,身上虽然没有酒味,但后遗症是头疼得要命。这房间窗帘拉起,只有柔和的橙色光芒散发着,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她侧头想找一下手机看时间,手机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她正四处找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头脑一个激灵,整个人呆住了。
她醉得昏昏沉沉的,那是周浩南送她回来的?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虽然衬衫揉皱了,可也是好端端地在身上,没有换上睡袍之类的东西。
她也说不清是舒了一口气,还是怅然若失,心情复杂得很。
经过刚才那一场春梦,她也很难理直气壮地说一句,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周浩南xx。她就像被捏住了把柄似的,窘迫得坐立难安,忙掀了被子起来。
*
她推开褐色木门,踩着软绵绵的白棉居家鞋,走出那助理卧室时,转角处映入眼帘的就是浴室的大门。
她一眼就看见半透明的浴室门,简直要惊呆了。
卧槽,这不是惹人犯罪么!
隔着浴室其实看不到什么,因为这总统套房的浴室大得惊人,比她家里的卧室还要大,除非周浩南站到门边来,否则也看不见什么。但她刚做了那梦,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正是这样的若隐若现最是撩人。
她正站在这浴室门前发呆,隐约正看见一道男性身体出现在玻璃门,她大惊失色,知道是周浩南来了,立刻转身要跑。
但她刚来得及转身,就听见周浩南拉开门的声音。
“你在偷窥我?”
那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处响起,朱宝隐约感觉自己被一股阴影笼罩,脚迈不动了。
周浩南头发上还滴着水,漫不经心地用白色浴巾擦着发走出来,裹着宽大的米色浴袍,露出大片迷人的胸肌来。长腿往床边走去,随手把浴巾往椅子上丢,“睡醒不头疼了?”
两人前不久才那么激烈地争吵过,这是第一句语气正常的话,没想到居然是由周浩南先说了出来。以前两人吵架时,大多是朱宝先让步,这回也不知道周浩南怎么了,竟然先认输。
朱宝脑子里惦记着那场梦,看见他那撩人的姿态,又不禁口干舌燥,忙说:“疼,我进去睡觉了。”没等周浩南答应,就落荒而逃,还不忘锁上门,也不知道是防狼还是防自己变狼。
周浩南看着她的背影,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暗地里不高兴地咕哝了几句,就拿起笔记本继续工作。
第二天早上,让周浩南意外的是,朱宝出门时没有再对他横眉倒竖,反而摆了下手,笑得有些勉强:“早。”
就因为这句“早。”两人之间的坚冰就这么融化了。周浩南不知道朱宝怎么无端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但能维持这样的关系他已经很欣慰了。早知道喝酒这么管用,就该早点灌她三大碗。
他琢磨着,要一夜之间变回以前那种亲密是不可能的,起码有那贱三从中作梗,他是别指望了。也就几天时间,那贱三就得去蹲监狱捡肥皂,他能等得起。
大家一起下楼时,李生说:“周先生今天心情不错哦。”一旁的朱宝挂着两个黑眼圈,萎靡不振,有她一对比,周浩南简直是春风得意。
小何说:“朱宝啊,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就别喝嘛。看你昨晚醉成什么样了!还劳烦大老板亲自抱你回酒店,好大的架子啊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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