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如何有脸去评价君墨的父亲如何坏,如何不配当一个父亲?
自己的父亲便是前科不是吗。
如果说一开始是不知道,那么后来怕便是步步设计,但凡知情者皆断断续续的死去。
直到最后将镇国将军府连根拔起,却可惜,他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却最终还是暴露在他最不想知晓之人的面前。
当所有人皆骂汐贵妃为祸水时,有谁知道,当年那个女子是替姐入宫,又有谁知道,那个女子只是个可笑替身,因那人对心中的人求而不得,只能退求其次,因相似,进了宫,便是无上恩宠,他是该奇怪无缘无故,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却没有。
又有谁知道,无上宠爱的背后是她在后宫的步步惊心,处处算计?
她原是不会那些的,却只因那人要的不过只是那一张脸,不论是谁,只要相似便好。
所以为了在皇宫那样的大染缸之中少受些苦,她开始谋算,亦是从那时开始她便知道了,于皇宫之中,哪怕一点小小的病痛,利用好了,亦可换取多少人的命。
从最初的狠不下心,却被他人算计,一切渐渐拉开。
直到她丢了原本的自己,独冠了后宫,占据了所有的上风。
以为再不会有人欺负自己时,却发现一切才刚开始。
抄家,身死,庄严华丽的皇宫之下所隐藏的宫廷秘事,比之她所接触过的还要肮脏,不堪。
原来所有光鲜的外表下,都是那样让人不能直视。
所以她再也不要知道那么多事情了,人活一世,何苦要什么都明白呢,傻傻的不是很好吗。
双眸缓缓闭上,眸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黯然。
“那么现在什么也不愿意去谋得你快乐吗?”君墨逗弄着膝上的小肉包子,清冷问道。
我指尖轻微的颤了颤,睁开双眼,缓步走到君墨面前,半跪下去,伸手怜惜的抚上君墨的双膝,他的腿还是那样的凉,良久,我仰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君墨,神色肯定,“是快乐的,快乐!”
语气坚定的重复一遍快乐,我笑。
君墨亦是清冷一笑,却是摇头,“不,你其实一点也不快乐,先别急着否定,你在迟疑。”
伸手覆盖在我的双眼之上,君墨道。
眼前一黑,我不解的拿下君墨的手。“迟疑什么?”
君墨淡然的笑着,抽出放在我手中的手有又是抚上我的脑袋,清冷道,“因为就连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快乐还是不快乐,所以我看到了你双眸之中散不开的迷雾。你在迷茫,却一直告诉自己你很快乐,欺骗着自己。”
“你骗人,我若不快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欺骗的了自己!”指尖戳在乖巧躺在君墨腿上睁着眼却没有像往常“嗷嗷”叫的小肉包子的肚皮之上,小肉包子眼睛瞪了瞪,“咕噜”一声,无趣的翻了个身从君墨的膝上向里滚去。
我挑了挑眉,“它莫不是也被你传染的病怏怏的了?”
却话音刚落,小肉包子满血复活,一双圆目水光涟漪的扑进君墨的胸膛,“嗷嗷”大叫着一脸控诉,一双大眼看看原先被我点过的肚皮,又是可怜汪汪的像君墨“嗷嗷”的大叫着,那委屈的模样,似是在像君墨控诉着我的罪行。
君墨闷笑一声,修长的手抚摸上小肉包子的头顶,“你觉得呢。”
看着君墨抚摸小肉包子的头顶与抚摸我头时一样的表情,我眯眼,双腿蹲的有些发酸,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笑的指着对君墨委屈撒娇控诉我这个只不过戳了它一下的小肉包子,我扶额冲着君墨乐道,“我从未想过你魅力大到连一个包子也能收服,它这是见色忘主了啊,可怜我养了它那样的久。”
君墨眉头挑了挑,伸手打在我的头顶,低声喝斥,“说什么呢。”
却不痛,我吐舌,“本来就是吗,它从未这样亲近过我。”
看雪胭俏皮的模样,君墨眸光微微一闪,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雪胭,君墨突然神色不明的笑道,“许是都跟别人亲吧,想我养了那么些时候的小野猫,说跑就跑了,这一跑就是好多年,不日前见到了,却已经是别人家的了,竟然还敢冲我扬爪子。”
闻言,我乐了,抬头目光紧盯君墨,“那现在那猫呢?离了我你居然还养起了小动物,真是稀奇了。那猫也真是担子够大,居然还敢给你叫板。”
“她何止是敢叫板,最后竟然还敢装作不认识我。真真是个小没良心!”君墨伸手抚摸上我的头顶,清冷的笑着。
我看着君墨瞳孔之中的意味不明,嘴角的笑意一僵,恍然明白,这那里是说猫,分明是在说自己这个没良心一跑多年的人。
君墨神色淡然地笑着,放在头顶的手揉乱了我的头发,目光静而温。
“别摸我的头!”扬手打下君墨放在头顶手,我目光一瞪小肉包子,怎么着也不能与它沦为一道吧。
“嗷嗷嗷!”被忽视,小肉包子愤怒的在君墨的膝上跳了几下,大叫。
君墨收手,低头看了膝上的白团片刻,视线收回,手撑在桌案上闭目养神。
“要睡去床上睡,别在这里。”我伸脚,轻轻的踹了踹君墨,看着左手眉头微邹。
“恩。”君墨眼皮也不睁的随口应了声,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小肉包子泄气的瞪大着双眸看看君墨,又看看雪胭,发现自己又是被忽视,它眼睛一闭,嘴巴恶狠狠的一瞥闭眼睡觉。
我看着左手一语过后沉默不语,几番攥拳。
“怎么了吗?”君墨有些困倦的睁眼,问。
我摇头,“没怎么。”
君墨轻笑,一手抱起膝上又睡去的小肉包子圆滚软绵的身子,一手撑着桌案站起身,声音清冷道:“我还在好奇你怎么这一下这样的好说话,不闹着我上床上去,原来是有什么想不通。”
我眉头皱起,也站起身,上前去扶君墨,疑惑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记得先前这手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的,怎么不见了?”
“那东西很重要吗?”君墨问。
“恩,红色的,只有指甲那么大,是一个果实。”描述着赵无恒莫名其妙留下来的红色果实的模样,我对君墨笑道。
“恩。”淡淡的应了一声,君墨踏步,离开桌子的瞬间我只觉得背上猛地一沉,吃力的撑着君墨的身子,我咬牙,“竟是疼成这样,连一步路也不能走。要不你让魅一进来吧,我怕是撑不到将你抚到床上便要倒了。”
仰头,看着君墨的侧脸,我打着商量。
“若是叫他进来,我今日便坐在桌前任由你如何发脾气也不肯站起来。”君墨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额际冒出了点点冷汗。
“若是叫他进来,我今日便坐在桌前任由你如何发脾气也不肯站起来。”君墨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额际冒出了点点冷汗
我一脸痛苦的邹眉,“得,我算是自作自受,你要坐在这里一夜我是百般个不愿意的,只好就这样撑着你吧,先说好我要是没力气摔了你,你可不带摔回来的。怕在属下面前丢面子,没了威严,你怎么就不怕在我面前丢了脸面。”
指尖戳了戳君墨的胸膛,我咬牙恶狠狠道。
君墨清冷一笑,胸膛震荡,声音有丝自嘲,“雪胭,在你面前我还有面子威严可存吗?我最是狼狈的时候你见过,我最是不堪的时候,你也见过。”搀着君墨的手微微一僵,我心中一痛,慌忙低敛下了眼眸,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感觉到我的异动,君墨眸光微微一收,珉唇,伸手抚摸上我的头顶,君墨笑,“好了,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力气说话,你还不如快点把我扶到床上去,要是摔了我,就算是我不找你算账,可还有魅一呢!”
“君墨,把你的手给我拿下去!”我愤怒抬头,“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说这样长的话,却是威胁我的,你若是都不追究了,魅一又怎么会来秋后算账!就冲你这句看不起我的话,我今日非把你完完全全的送到床上去。你就放心吧,不会断手断脚的!”
这保证!君墨嘴角抽了抽,扶额低声忧心道:“本宫有点担忧明日的八卦新闻主题是否会是君凌国太子惨死醉仙居,死相残忍!足以可见凶手之险恶。”
我扭头,双眸瞪得极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墨,语气惊吓,“君,君墨你莫不是烧糊涂了?这话竟然是从你口中说出的吗?你别吓我啊!”
看着雪胭惊恐到几点的表情,君墨淡然的面容抽了抽,偏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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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我低头,摇晃了下脑袋无声的笑起来,心中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坚定的撑起君墨的身子,沉重的向房中的大床走去。
“放心,不会,绝对不会摔了你的。”
轻声的一句话,却坚定入人心。
温暖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大蒸笼,让君墨原本就因发烧而温暖的身子,更如燃烧的正烈的火焰般,哪怕隔着衣服,依旧可以感觉到他身子滚烫的温度。
与之更鲜明的对比,怕便是月如歌低温寒冷,任凭房中温度如何高,也半点没有变化的寒躯。
人不人,灵不灵。
她是雪胭,原本该是一个独立的人物,现如今却只能依靠占据着她人身体的方式,存活于世间。
不管当日这身体是月如歌亲自给予的否,不管若是她没有答应如歌的要求这具身体早已经是白骨与否,她终究是个盗了他人年华的小偷。
她很早便是死了的,现如今能还有人知道她曾存在过,惦念着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怎么摔了他,摔了这唯一对自己没有算计,没有阴谋的人。
搀着君墨的手指指尖轻颤,我眉宇之间有了一抹无奈。
是真的快乐吗?
怎么就连君墨也这样说,自己真的不快乐吗?
又有在……迟疑什么吗?
沉凝而晦暗的气息,因这迷茫,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笼绕在雪胭周身。
“雪胭!”君墨眸光看着臂膀之下吃力强撑着自己身子的雪胭微闪,伸手放在她头顶突然唤道。
君墨没有说什么,单单只是唤了一声名字,清冷的声音,如清凉小溪般,流淌如心田,丝丝入骨。
“恩?怎么了?”我抬头,因君墨的打岔,丢了心中迷茫烦闷的疑惑,扬起唇角,用力一撑君墨的身子深深喘息一阵应道。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再不见雪胭有一丝恍惚,君墨手掌用力的揉乱手下的乌发,目光注视着从桌案到床沿,还有好一段征途的路程凉凉出声。
我嘴角抽了抽,扬起手“啪”的打下君墨的手,“你给我闭嘴,看你人瘦瘦的模样,怎么这样的重,还有内室明明就也有一个桌案,你干嘛非要坐在哪里,真是害人害己!”
君墨收手,看着被拍出出红印的手不说话,薄薄的唇微珉。
“内室的桌案摆着不过是拿来观赏的,无用,你见过谁刚起床便坐在那里喝茶的,谁忙完了放着厅中的桌子不做,反跑进内室里。所以我方沐浴完坐在厅中,何错之有?”
我打掉君墨放在头顶的手也不撤回来了,直接去捏君墨的脸,嗤道,“那还何必在内室里摆一个它来碍手碍脚,拆了不就好了。”
君墨珉起嘴角,也不管在脸上作祟的手,低敛眼眸似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也无不可,只是失了那个桌案,却未免闲的太过单调,且这桌案世人皆有,所以还是摆着吧。”
我呼吸窒了窒,抬头去看君墨,捏着君墨脸蛋的手就要往死命的用力,君墨神色淡然,眸光一闪不闪,对于我施虐的手不躲不闪,淡笑的脸也没有任何不满浮现,看那模样竟然是任由我捏。
看君墨这般模样,我却不知怎么地心升起一抹不安,眼皮不知何故的跳了跳。
“小心。”君墨淡然的变容突然变换,他这般道,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被我推的踉跄后退着。
我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形骤然不稳的一晃,原本就因君墨所压下来的重力而难以维持平衡的身子直扑君墨而去,双眸因这巨变瞪大,我踉跄着双腿不受控制的紧随君墨被推得不断后退的身子,想要稳住身子,却惊恐的发现身后似有什么东西在推搡着般。
“唔。”一声闷哼,君墨背撞柱子而停下,我身子因不可抗拒的重力撞入君墨怀中,不顾脑袋还有点发蒙,我攥着君墨胸前的衣服,担忧抬头,“君墨,你没事吧?”
却又怎知恰逢君墨想要低头,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君墨的下巴。
淡然的容颜变了颜色,君墨伸手掩唇。
我长大了嘴巴,慌忙退出君墨的怀抱,惊慌道,“我不是故意的!”
却刚刚退了一步的腿又是一软,栽了回去,一头撞在君墨的胸膛之上。
我慌忙的又是想要撑起身子。
“雪胭,你够了,别乱动。”无奈叹息,君墨伸手压住我的后脑勺。
我失了动作,疑惑抬头。
“我怕你再这样乱动下去,再多撞几回,本来无事,也让你撞成有事!”君墨清冷的神色有些痛苦。
我吓得不敢有任何动作,放在君墨胸膛前的手也如被热水烫了一下般快速收回放在胸前。
“你还说不会摔了我,却若不是这柱子,怕是我该是躺在地上的了吧。如今你不但是摔了我,还将我的舌头撞出了血。雪胭,你要如何说?”伸手一按我的脑袋,君墨声音幽幽,眼神幽幽。
我闻言焦急的抬起了头,惊慌的冲君墨解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似乎好像有人再背后推我……”
“有人推你?”君墨挑了挑眉,抬头看了一眼雪胭身后空无一人的房间,摇头有些失望道,“可这房里只有你和我,哪有第三人?雪胭,没站稳便是没站稳,险些摔了我,我又没打算追究,你用不着撒谎!”
“我用得着撒谎吗?就是好像有人在背后。还有方才不是我没有站稳,而是有人踹了我的膝腕,才……”
我气极冲着君墨大吼,因他的不信任。
“可你看这里除了你与我还有他人吗?莫不是是我自己踹了你伤了自己?雪胭,错了便是错了。”君墨面色冷了下来,“你何时变得这样的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君墨你说我强词夺理!明明就真的是……”我嗤笑,气恼扭头,手指身后,却只看见桌椅屏风,纱幔,一切还是先前的模样,半丝异样也无,却当真是没有第三者,而自己先前说许是会撑不住也是真,又怎么能怪君墨不相信。
“现在你还要说些什么?雪胭。”君墨低头,目光直视如我的眼底。
“君墨,我只能说我没有说谎!”我珉唇,目光直视入君墨双眸之中,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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