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沉默了片刻,就在我以为他是要放弃时,顾老回头招呼身后的紫衣少年,“阿紫,你便随她进去吧,也好照顾太子。”
我眯眼,没想到顾老还真打算往君墨屋里塞人。
顾老神色不变,一脸笑呵呵道,“我这徒弟虽然沉默话少,医术却也是不错的,留下来以防太子夜间若是身体不适,也好有个应急的。”
看顾老笑如灿烂雏菊,我望天扶额,不知是我想歪了,还是顾老所想要表达的就是这样的意思,这场景,怎么那么像是一个人,为了牵制另一个人,硬是想要塞一个姑娘到那人身旁,问题是阿紫是个男的啊男的!
“你就不怕君墨醒了剁吧剁吧你的小阿紫拿去喂阿蓝?”我掩唇打了个哈欠,泪眼模糊的看着顾老。
顾老一愣,总感觉雪胭所说的话似乎哪里不对劲。
我扬唇一笑,趁着顾老有些发愣连忙拽着阿紫进了房门,“算了,进来吧。”
关上房门,阻隔了顾老终于反应过来晦沉的脸,与此同时,原本笑颜如花的面容骤然变化,我松开拽着除了先前说过一段话,便一直沉默的阿紫,心急如焚的绕着房间找着什么东西,却东西没有找到,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扶着柱子从口中吐出一口夹杂着一抹嫣红的水。
“你……”阿紫邹眉,声音慌张的想要问雪胭怎么回事,却在看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没了言语。
“好在本宫这阵子只喝了酒啊,水啊,否则这该是多么壮观的一幕。”难受的晃了晃脑袋,我指尖捏起那一片水渍之中的嫣红,正是早先吃到肚子里的小红果。
我眼泪汪汪的将小红果举到阿紫面前,撇嘴委屈,“差点要了我小命,这小小的玩意真毒!”
阿紫嘴角抽了抽,搞不明白被吞下去的东西怎么就完好无损的又出来了。还有听顾老的口气……
“这,不是你的吗,你又怎么……”
“是我的没错啊,但我也不知道他这样毒啊,再者说它又不是这样吃的,生吞换谁谁受得了,就是那啥,你们先前说的与它长一样的那啥,谁吞一颗试试,不爆体都算你。”话说到这,嬉皮笑脸的容颜一转,我神色严肃点头,“不爆体那就只能代表你已经挂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也亏得它体积小,能吞能吐,当然也就在我这吞下去了还能活,换做他人胃早出血了。”
“既然这么危险,你作何还要吞了它,就不怕……”阿紫声音诈停,他不再言语,低垂着头,今日他说的话够多了。
“我必须要吞了它啊,还要要它入药,怎能让那糟老头得了去,再说我若不表示表示它真的无毒,魅一会给个透心凉的,只是现在,再拿来入药,好像恶心了那么点。”看了看地面的水迹,又看了看手中嫣红的果实,我嘴角抽了抽,目光看向阿紫,“你说,君墨若是知道我拿这玩意给他入药……”
话未完,阿紫面无表情,声音冷漠恐怖,“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不管它是能治什么,太子最后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你的,且能不能留下全尸还是未知数!”
用得着这样恐吓人不,我哭丧着脸,看着手中的红果,拼命得来的东西,偏生还不能用。
移目看向阿紫,我歪头,犹豫再三还是道,“你师傅似乎很是喜欢那个阿蓝,从而不喜欢你?”
阿紫抬头,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看不出喜怒,他眸中的色彩因提起顾老而变得让人看不懂,似受伤,如被抛弃的小兽,又似……
“你不是都看的一清二楚吗。”飘渺的声音,阿紫淡淡道,神色不悲不喜。
我踮起脚尖,目光直视入阿紫神秘高贵的紫眸之中,“那你很失望是不是,却为何还要这样去在乎一个不在乎你的师傅,他虽为师,却但反对你有一点爱惜之心,更是不会让你现在陷入这不知明日是生还是死的地步。”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阿紫不为所动,语气寒冷。
“我只是想说不若你跟了我吧。”玩转着指尖的红果,我一脸漫不经心,目光却炽热的盯着阿紫道。
阿紫瞳孔微微放大,某人先前暴力踹阿蓝的举动还在面前,此话竟然是……
脸色瞬间涨红,阿紫不可思议的快速退后,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阿紫明显不愿的举动让我不悦眯眼,看来老皇帝人老,手下的人却是越发的忠心了,一个个的跟着老皇帝迫害君墨。
真是,不可饶恕啊。
“怎么,这是不愿吗?糟老头子,哦,也就是你的师傅,喜欢一个那样一个胆小又没用的货色,而想要将如此漂亮又通情达理,还老实的你斩杀。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离开他的,嗯?”眸中锐利一闪而过,我迈步直逼阿紫。
阿紫面色更红了,步步倒退,一脸窘迫。
内室。
纱幔织就的屏风,虽依旧可遮挡着他人的视线,却朦朦胧胧的可看见恍惚的人影,百褶得如同天空白云颜色的屏风面,角落绣落着蓝色,繁美的花朵。
“嗷嗷?”低沉阴冷的气压让小肉包子瞪着恐惧的大眼睛,瑟缩在床角的深处,眸中奇怪的看着不知何时苏醒的君墨,笑的温柔的看着那纱幔屏风渐渐逼近另一人的声音,眼中满是兴味。
君墨嘴角柔柔的笑,似是心情极悦。
只是床上的气压却让小肉包子受不了的想要逃离,却是跳跃着刚要离开,便被君墨轻柔的抓住,放在面前,“打扰他人花好月圆,可是要招雷劈的哦。”清清冷冷的语调,很低,能清晰的让小肉包子听清,却是无法穿到屏风之外。
小肉包子双眸泪汪汪的看着君墨温柔的模样,几乎要哭了。
当纱幔之上那明显身形娇小的人影倾身似是投入另一人怀中,“阿紫,你说……”只听她娇柔轻弱的女音突然响起,回荡在整个房间。
从未有过的柔情似水。
君墨清冷淡然的面容,嘴角的笑意更显温柔。
小肉包子只觉命不久矣。
君墨不知在笑什么,却是脸上,眼中,皆是笑意。
“什什么?”被唤阿紫的人纱幔之上的身形略微僵硬。
“就是……”女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开了头,在没有言语。
“你,你,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比之女子,少年阿紫反倒更像是女子般,声音尴尬,仓皇。
“我……”女子捏着衣裙,本欲还要在扭捏一阵,却不知怎地放弃了扭捏,正身站好纤细的手腕搭在阿紫身上。
君墨神色更让人看不懂了,眸光满是兴味的注视着搭在阿紫身上的芊芊素手,回眸看了一眼小肉包子,君墨夸奖道,“你的主人,真真是好样的。”
小肉包子不知怎地在这一句话之中打了个寒战。
我有些奇怪的伸出另一只手摩擦了下搭在阿紫身上的手,不知怎地,手背寒凉寒凉的,吓人的紧。
看着阿紫,我裂唇一笑,满含激动的声音豪气万丈道,
“哎呀,就是我想问你糟老头子对阿蓝那样好,该不会是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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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看着阿紫,我漆黑眼珠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转了一轮,又转回来,肩骨似在压抑着什么,微微有些颤抖,随后脑袋微转,朝着紧闭的房门张望了一眼,回眸冲着阿紫裂唇一笑。
阿紫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见强势将他逼入死角的女子张嘴,竟是唐突的吐出这样的字眼。
“私生子……”
什么?
阿紫不解其意,这没头没脑的,眼前这恐怖的女子竟是要说些什么?
“我说私生子……”见阿紫不懂,我又是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黑眸不知想到了什么激动的宛如夜晚的明星,闪闪发亮。
“什么私生子?”阿紫话刚问出口,便暗骂自己愚蠢,他能奢望从这一见面便伤了阿蓝命根,后又想要强迫他,他……
的人口中得到什么好回复。
眼前这女子,岂是寻常女子可以媲美的。阿紫垂下眼帘,藏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的捏碎了一颗药丸,只要雪胭敢有任何动作,他便拼死也要**她。
君墨眉头微挑,似闻到了什么,却又似是什么也没闻到。
“嗷嗷嗷。”嗅到空气之中有些细微的异香,小肉包子焦急的想要脱离君墨的掌控,奔去雪胭身旁。
它不知那抹异香是什么,生怕雪胭出事,君墨虽好,此时此刻却吓人的紧,还不如雪胭怀中来得安稳。
“乖,那不过只是普通的迷香!”君墨修长的手安抚下小肉包子躁动不安,声音清清冷冷,目光注视着屏风之上模糊,却显得郎情妾意的两人,他似乎是想要雪胭被迷昏的。
还不懂,我泄气的一耸肩,深吸一口,“哎呀,就是我想问你糟老头子对阿蓝那样好,该不会是私生子吧?”
豪情万丈的声音回荡在暖意十足的房间之中,似乎还有回音飘荡,阿紫背在身后的手惊愕摊开,粉末落向地面时受地下的暖炉热气一冲,上升飘洒在了空气之中,随着呼吸进入阿紫与雪胭体内,因分量极小,药性没有那样烈的让人瞬间感到不适。
致使惊愕瞪大双眼的阿紫没有感到异样,内室,君墨状似无意的轻轻一挥衣袖,飘来不过淡淡的迷香全部被聚拢在一起直扑小肉包子的面容。
小肉包子只觉得眼前突然飞来一团香雾,它一个机灵的瞪大了眼,却不知怎么回事,眼皮越发的睁不开,一个仰躺,小肉包子露着它的白嫩肚皮昏在了君墨的双膝之上。
屏风外。
“恩?是不是,是不是?”我激动扑闪着双眼,比起将阿紫带到君墨的战线之上这样需要长时间的事情,我觉得暂且还是先放一放,待君墨醒来与他商量商量再决定吧。
于此,便剩下糟老头子对阿蓝异样的好了,同样是徒弟,为什么人阿蓝长得不怎么样,思想还不好,就能混的比长得好看还体贴的阿紫好,深受顾老的喜欢,其中很有可值得八卦的地方不是吗?
阿紫脸也不红了,面容由初始的惊愕过后,便是一脸呆相的看着面前激动的人儿,沉寂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墨乌眸深不见底,眉头轻轻一挑,笑的更莫名其妙了,他藏在被褥之中的指尖微微冲着倒映着模糊人影的屏风轻轻一动,只是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却让原本耸立的屏风不知怎地突然倒塌,掀起一阵暖风,露出之后相距有一臂之宽,只是一稍微在前一些,一稍微在后一些,才使得屏风之上倒映出的景象是相依的两人。
君墨好笑摇头。
突如其来的倒塌声,让阿紫心中一凛。
君墨,我嘴唇微张的转身惊讶去看倒地的屏风,暖风虽不如冷风锋利,吹来的空气却还是让人一时睁不开眼,待风消散,看着半躺在床沿之上,似笑非笑的君墨,我神色担忧上前,“才睡下怎么就醒了?是我们吵到你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君墨摇头,“都不是?那是小肉包子打滚,吵着你的?”我看着躺在君墨身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肉包子,离床沿还有两步的距离,却猛然不知怎地脑中一阵困倦不适,迈出的步伐一个不稳急速向地上倒去。
“啊。”我吓得下意识的一个惊呼。
阿紫微微惊讶于雪胭面对君墨的随意,此时再见雪胭要摔倒,身子大惊的想要上前,却只感觉脑中一阵混沌,迫使他扶墙而立。
君墨淡然的神色微微一变,似亦是被雪胭突然的动作吓住了,微微一愣过后,君墨身子半倾,伸出结实的臂膀轻而易举的接住雪胭下坠的身子,带人带上床沿安稳坐下时,君墨抬头,双眸看不出情绪的轻轻一扫阿紫。
只一眼,便让阿紫只觉得周身瞬间如坠冰间,寒冷刺骨。
他知,君墨是怒了。
他忆起先前想要迷昏雪胭而捏碎的药丸,那样的动作,怎么能逃得过君墨的眼睛,只是……
阿紫邹眉看着后怕抚胸喘息的雪胭,眸中闪过疑惑。太子怎么会屈尊降价的去扶这样一个孟浪的女子?
“吓死我了,君墨,我定是与你相克的吧,若不然怎么会次次都想摔在你面前?”坐在床旁,替君墨垫好靠垫,我埋怨。
君墨凉凉的视线一瞥雪胭,低头揉着手臂淡淡道,“你自己身子虚,就不要再找那么多的借口!”
我一噎,撇嘴拽过君墨的胳膊轻柔的替他推拿着,“说我虚,你自己还不是虚。”
不轻不重的按摩,说不上有多舒服,却是最让人安心的,君墨正欲迷眼,却听雪胭的话,眼眸一沉,睁眼看着雪胭清冷一笑,君墨问道,“先前你说什么要给我的?如今是不打算给了吗?”
“恩,不打算了。”我诚恳点头。
“为什么?”君墨挑眉,又问。
“额,”我瞪眼,嘴角的笑僵了僵,眉头纠结的邹了起来,想起那果子从何地走了一圈,阿紫的话,我若是在敢给你,岂不是找死。
“恩?很难回答吗?”君墨眉头微挑,神色有些疑惑。
我惋惜的看原本好好地屏风如今摔烂在地上,好看的纱幔也被不知是什么东西从从中间分割两半,去看阿紫,就是不看君墨。
“雪胭……”君墨不知怎地对于那未见的东西很是坚持。
“啊,君墨,阿紫。”我大叫一声,指着扶墙而立的阿紫大叫道,拙劣的转移着话题。
“阿紫?”君墨重复的唤了一遍那名字,似是才发现房中还存在着一个人,缓慢的抬头去看阿紫,君墨眼中不见与雪胭的随意,只剩下冥黑的清冷,如雪山寒冰,疏离而寒凉刺骨。
“雪胭,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从雪胭手中收回手臂,君墨目光看不出喜怒的道:“我吩咐过这间房,谁也不许进,就连魅一也被赶了出去,那么你,是如何敢进的,阿紫?”
缓缓喊出紫眸少年的名字,君墨清冷的面容无悲亦无喜。
“没有太子命令,阿紫不敢。”阿紫低敛眼眸,恭敬回道。
君墨没有没有再看阿紫,伸手搭上我的头顶,将我看向阿紫的脑袋转了胡来,“不敢吗?你都已经做了,如何还言不敢。”
随着君墨的声音,只听阿紫处一声闷哼,阿紫身后的花瓶纱幔好似被什么巨力轰碎,噼里啪啦的碎屑纷纷落地。
我眼角余光看到这样的画面,阿紫半跪在原地,嘴角涌出一抹鲜血,似受伤不轻。
伸手搭上君墨的手背,我目光直视君墨双眼摇头。
君墨眉头微邹,轻轻放下拿下我放在他手背之上的手,摇头,“依了你一次,却不能依了你第二次,如若不然是要纵容他们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却也够了!”我倾身,俯在君墨的耳畔,小声道:“知有顾老这个你父皇所拍下来的老人在,你无法有其他照顾你身体的医者,他是顾老的徒弟,自然是会些医的,而且我看他在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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