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恐慌令佐助在白天的时候感到恐慌,那是一种无处诉说的寂寞。而这种压抑留到夜间,也只是让他更加沉默地去索取。
佐助觉得他和鸣人似乎掉入了一个怪圈,怎么转也转不到一起——兜兜转转的结果也只是一个恶性循环。
他以为他忘了……
只是佐助不知道,其实一个人的时候,鸣人总是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想念着木叶,想念着第七班,想念着大家,想念着那些永不再回来的岁月流年。
偶尔也会想佐助,但印在脑海里的永远都是那个十二岁的少年——他有着帅气的外表、优异的成绩、臭屁到让自己抓狂的个性、别扭的温柔……都与自己不同呢!除了那份同样的寂寞孤独,和属于那个时期的少年特有的忧伤。
有时,如果夕岚光临他的窗台,或是在黄昏的时候自己还醒着的话,鸣人还会想起更久远一些的事——久到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夕阳眷恋的小河边,那个佐助幼小孤独的被夕阳拉长的背影,不友好的眼神,却让年幼的自己第一次感到不寂寞……至少还有一个孩子也如自己一般这么孤独着。
从天窗那里望出去的天空真的很有限,也不蓝,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还如记忆中的天空那样蓝呢……还是像现在所见的天空一般,不是被白云覆盖就是被乌云笼罩呢?然后鸣人就会想起在木叶和鹿丸一起倒躺着看云的日子,会想起宁次和雏田像白云一样的眼眸,会想起牙那只雪白的忍犬……会想起相逢在波之国那个洁净如雪的少年,想起佐助为他挡住那少年射出的千本时的点点滴滴。
“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哼……我是最讨厌你了……谁知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笨蛋。”
那时候,佐助好像是这么说的……每每回想起那天佐助带着血的微笑,鸣人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很宁静、很安详,像慵懒的午后暖暖的阳光,有淡淡的幸福的味道,只可惜没人欣赏,不然一定会为这个笑容而惊艳,而沉醉。
回忆里的佐助都不会长大……没有他的离开,没有终结之谷,没有自那以后无休无止的追寻与纷争。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小九,如果我们永远都停在还没来得及懂得世事残酷、回首沧桑的年岁,那算不算生命给与的一种慈悲?
唉……小鬼……你……笨蛋……
九尾慵懒地合上了它那魅惑众生的细长眼眸。
九尾似乎在那次与佐助的对决中发生了什么——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有时几乎是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说着话,下一秒就沉睡了。问它原因,它也总是欲言又止地说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傻里吧唧地装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叫自己小鬼。
小九……你才是傻瓜哩……
也许遗憾和年轻总绑在一起,不容许一点委屈,到放手才懂得珍惜。
佐助,我在一切都还没发生改变的年少时遇见你——真好。那些最快乐最纯真的回忆里都有那个小小的你,像浓缩了最精华的时间,短暂却永远是火焰,在情绪冰凉时暖和心田……
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鸣人与外界断了一切联系,每天见到的人就只有佐助和一个给自己送饭的人,佐助不和他说话,他也不知怎么开口去问他。而那个送饭的人就更指望不上了,能够如此接近自己,应该是佐助的心腹吧。
每天的日子都是重复的——好像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似乎就只剩下深夜里和佐助疯狂的交欢。如果不是还能偶尔回忆那些尘封的感动,鸣人真的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副破败的皮囊了。
因为九尾的关系,身上伤口的恢复速度也减慢了,但好歹还是会恢复。只是,手上的伤口因为扎进肉里的铁刺的关系,一直不能愈合,感染的伤口没有得到治疗,就算只是轻微的动作也会撕扯得很疼。但鸣人却渴望那份疼痛,至少,它能证明他还是活着的。
这样的日子,鸣人一过就是将近一个月,直到命运安排了那一天——改变了他和佐助的那一天的到来……
佐助
如果你的手不那么温暖……
纠缠,喘息,释放……
一样的夜,一样的疯狂。
只是,今晚的月色很明亮,就连一向被黑暗笼罩的石室也变得亮堂起来。
佐助从鸣人身体里退了出来。鸣人平躺在那儿,合上了眼睛,没有动,只是水光潋滟的双唇微微翕合着,配合着胸膛的起伏,说明他还处在情事之后的余韵里。
月光从天窗那儿斜斜地打下来,落在鸣人长长的、微微卷起的睫毛上,莹莹落落,像是盛满了月光,又像是盈满了泪。月光流连在鸣人秀气的鼻翼、微红的脸颊、水润的双唇之上,眷恋着不舍离开,像是情人间缠绵的亲吻。
如果说,阳光下的鸣人是热烈的,那这浸在月色里的鸣人却是忧郁的。像渴望光明的孩子,总是将原有的黑暗掩藏,因为得到了一丁点的阳光就努力描摹着太阳的颜色,希望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变成那耀眼的阳光。而月色,则让他们将所有的委屈和孤单释放,在太阳出来前的夜色里给予一抹柔和,让那些孩子也能恣意任性一下。
佐助发现月光里的鸣人很美,不同于女子的美丽,是一种介乎在男孩与男人之间的俊美——青涩,却有着优美的棱角和初绽的刚毅锋芒。
佐助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鸣人,想到了关于他们的过往、他们的伤害、他们的羁绊。那些阳光灿烂的笑脸,那些没有被仇恨和寂寞吞噬前有过的情感,那些少年不悔执着地追随在自己身后的坚定步伐……
鸣人,当我恨着鼬的时候,你追着要将我从大蛇丸身边带回来……我留了背影给你,想的是杀了鼬;
鸣人,当我恨着木叶的时候,你追着我要将我带回木叶……我留了背影给你,想的还是报仇是毁灭木叶……
却从没有想过跟在后面的你,因为我自信,不管我何时转身,你都一定会在我身后傻傻地等待着。
但鸣人,当我毁灭了木叶,再没什么可恨的现在……我终于能够转过身给你一个正面的时候,为什么,你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背过了身?
原来,卡卡西说的对……就算复了仇,剩下的也只有空虚。
失去了你的追逐……我现在……算是只余一片空虚了吧……
月色很温柔,温柔到令佐助想起了那些被自己蹉跎在了时光洪流里的点点滴滴——鸣人、鼬、爸爸、妈妈、大家……原来,仇恨之外,我还是曾经拥有过这么多……只是——
有时候,一些人、一些事,错过了短短的一瞬,也就错过了长长的一生。
佐助想着,直到回过神时,才发现那被自己注视的人,已在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转过了身,与自己对视着。
佐助有些吃惊,因为这一次,鸣人没有在他的目光下闪躲,他甚至在用一种充满怪异情愫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那双比月色还空灵动人的湛蓝眼眸里有诧异、有心痛、有眷恋、有妥协、有挣扎……
这些复杂的情愫让鸣人的眼睛又有了往日的神采和光亮,像佐助熟悉的那样——是专属于那个笨蛋吊车尾的纯洁与活力。
长久的对视与沉默,佐助仿佛在鸣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片盛放于月下的铃兰花海,密生的小花在夜华中摇曳着它们纯白的裙摆,如同似曾相识的梦境,流淌在白色之上,幸福之外……
Ladder to heaven……天堂之梯……呵呵,鸣人,染血的我……上不去了呢……
佐助苍白的笑颜近在咫尺,但鸣人却觉得那一瞬间的佐助是那么遥远。
真的……已经放弃他了吗?鸣人在心里问着自己。
但是,不放弃又有什么意义呢?佐助,你总是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从前的我可以任性着肆无忌惮地追寻着你,哪怕为了你背叛整个世界。直到现实加诛在我肩上的责任与使命将我推上与你敌对的擂台……我才明白,对自己来说那羁绊一生的爱,在不得不去守护的东西面前,是那么渺小。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背负的使命连同我的世界都一起被你毁坏殆尽了……
佐助,你的呢喃和kiss是麻药,让我无法抗拒地慢慢上瘾、中毒。我知道自己的身心已是千疮百孔,但是——
鸣人幽蓝的瞳孔猛然一缩——因为他看见——月光下,佐助绝美的笑颜上,有一痕由眼角蜿蜒而下而又很快没入鬓角的泪!
佐助……哭了?
那个手执草稚强势如绝世王者的佐助;那个冰封自己孤傲如山顶积雪的佐助;那个只余仇恨阴翳如暗夜修罗的佐助。那个在复仇路上一往无前的佐助,那个在自己身上肆虐疯狂的佐助,那个在月光中寂寥清冷的佐助……
佐助……他……竟然会哭!
鸣人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诧。虽然那滴消失在他发间的泪,快得就像刹那划过夜空的流星一样,但鸣人坚信自己看见了——他坚信它存在过!
鸣人就那么不由自主地,将那双被铁索捆缚住的手抬了起来……他想抚上佐助的脸庞,他想确认那道泪痕。
但鸣人的手却没能触到佐助的脸……
眼前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与往日的冰凉不同的温暖触感……覆盖在我眼前的……是你的手……佐助。
“不要看……你……你以为我哭了吗?”佐助平静无波的低沉声线里有一丝掩藏的慌乱,“我只是……只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双眼睛。”
鸣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连伸出去的手也定在了那里,他看不到……其实那双手离佐助的脸已经很近很近了……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任由佐助用温暖的手掌蒙着他的眼睛。
许久,鸣人的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佐助,没变呢……你还是那么别扭,那么倔强啊……
“佐助……我一定要将你这个混蛋带回……带回我的身边呢!”
佐助倾身向前吻上了鸣人的手。听到鸣人那句低语的一瞬,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失去这个吊车尾的笨蛋……这一次,他再也不要放开他的追逐!
“好……鸣人,这一次……我是真的被你抓住了。”或许,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你抓住了……心、头脑、视线……被你牢牢地抓住,被你牢牢地牵绊住。所以,不能忍受被你放开之后无尽的空虚,那种全身心无止境地坠落,比黑暗和仇恨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嗯……”鸣人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他没有睁开眼睛,黑暗里,佐助紧拥着自己的手很温暖。
对不起了……木叶……
对不起了……大家……
我还是无法真正放弃佐助……哪怕他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和毁灭。
佐助,如果你的手不那么温暖……我或许还不会这么彻底地弥足深陷,但对我来说——
走近你,也就走近了痛苦;离开你,也就远离了幸福。
佐助……
缠绵
如果我的眼泪没掉下来——
爱得深,也伤得深。只是正在爱着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提前懂得的……
相爱的日子总是能让枯燥的空气都生动起来。
鸣人跪坐在床上,看着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嘟着嘴,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瞪着站在床边的佐助。
“佐助啊……我要怎么说你呢……”鸣人气鼓鼓地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
环顾四周,还是那间石室,不过此刻却被弄得整洁干净,灯火辉煌——这身白得过分的和服是佐助亲自挑选的;身下这张几乎占了半个屋子的梨木靠背大床也是佐助在那之后第二天让人搬来的;还亲自为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好的没好的伤口上药,这手腕更是每天换药换绷带……开什么玩笑啊!都半个多月了还不让拆,好歹我体内还住着九尾嘛——人家可是最强尾兽耶!额……虽然不知道它最近是怎么搞的。
“啊拉!佐助,拆了啦……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没有注意佐助盯着他看的眼神有了变化,鸣人继续撅嘴瞪眼,哇啦哇啦地向他抱怨着,还示威似的把双手举到他面前晃呀晃,金色的脑袋摇啊摇,一付“我就惹你了”的架势。
简直……简直可爱得不像话!
这么不知“死活”的结果就是——
“呜?”鸣人一声低呼。佐助已经跨上前来抓住他的双手,将他压倒在了床上。
“是你诱惑我的哦……”佐助坏笑着俯下身在鸣人耳边说着,末了,不忘轻舔他小巧的耳垂。
果不其然,鸣人害羞得扭头闪躲,脸红了一片。
“笨……笨蛋佐助!昨晚才……呀!今天不要了啦!”
“呵呵……专心点,鸣人……”
“不要闹了啦!喂!”
“呼——”佐助在鸣人耳边吹气,后者随即全身一颤。
“鸣人……正如你所知,我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撑起身子,佐助与鸣人对视着,很认真地开口。
佐助突如其来的认真让鸣人停止了挣扎,平躺着看向罩在自己上方的人影——逆着光,他的黑色眼瞳更显幽邃。
“很坏么……所以你要时刻让我确信——你爱我……”一手轻抚过鸣人的下唇,佐助呢喃着吻了上去。
很轻的吻,辗转过双唇一路向下,佐助埋首吻在鸣人的颈侧。
“……疑心很重吗?以前我有说过吗……”被佐助的严肃认真吓到,搞不清楚状况的鸣人依旧愣愣地努力回想着,没有看到佐助藏在他颈窝里那狐狸般的笑容。
笨蛋……真好骗……
“嗯……所以——要再做一次。”佐助憋着笑,冷冷的语气还是那么严肃认真。
“啊?什……什么啊!什么意思啊?”
“今晚——要好好做一次。”
“啊?你……混蛋佐助!好啊!居然骗我……”哇啦哇啦,鸣人的抗议宣告无效。
白痴……不要这么可爱……
“啊……等……佐助……”
白色的和服大开,佐助屈起鸣人的双腿,俯首衔住了他半昂起的欲望。
“啊……啊啊……”
“嗯……啊……”
轻吻着顶端,佐助用手加快了拨弄的速度。
“哈……啊啊!啊……”
鸣人颤抖的手用力抓住佐助的肩,加速的快感让本就敏感的身体似乎不堪负荷。
“呼……佐……佐助……”
“呜呜啊……”
“啊啊啊……”
“呀……停……要……要到了……”
向上弓起腰,顶分时刻的临近令鸣人从低声的呻吟中喊出了声。极力压制着喷薄而出的欲望,鸣人用力想要推开佐助的头……不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佐助还含着它呢……
没想到佐助却恶作剧般猛然一吸——
“啊——”
“呼呼……呼……”
佐助坐起来,抬手擦掉从嘴角溢出的液体。挑起长眉,对着鸣人微醺的眼很挑衅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糜乱、性感到了极点……
呼……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很棒的声音呢……让我听更多……”
“……你!混……啊……”
“让我……再听一次刚才的声音……”
吻着鸣人的唇,不满足地伸出舌头与之纠缠。
“说……什……么呢……唔!唔……”
被佐助抱起,抵在梨木雕花的靠背上……
“啊……”
回应鸣人的,是佐助摸索着探进他身体里的手指。
“呜……嗯……”
佐助……说了那些平时从来不说的话,燃烧起了我的欲望……
“嗯……嗯……”
可以完全打开、展露自己……没有顾虑地做着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