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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秋处机的一番言论,江别离的眼睛微眯起来,眸子中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表情也相当玩味,喃喃地道:“一百年前江城云家的后裔,真是让人意外啊!”
其实早在数日前,江别离就从暗无涯的嘴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只不过今日他亲眼见到云家的后人云晓,突然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又仿佛是见到了当年的云飞叶,那个与他在江城争锋的热血英雄。
江别离虽然保持着中年的模样,但他的实际年龄可是有着一,二两百岁,与当年的云家先祖云飞叶都是同一辈分的人物,玄灵大陆上,修为越高,寿元越长,天玄境强者活个几百年,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秋处机听着江别离喃喃自语,还以为江别离很认同他的话,于是接着道:“是啊,这小子就是那云家的后裔血脉,这个胆大包天,是非不分的小子,硬说当年他们云家被灭门,是与暗家有关,而他这次来江城,也正是来复仇的,他还说要手刃仇敌,不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们云家出过手的人。”
秋处机不知道云晓是云峰捡来的,他以为云晓是云家嫡系血脉,不过以如今云晓在云家的地位,是不是嫡系血脉,那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云晓已经成为了云家最重要的人。
“呵呵,来复仇吗?他要找谁复仇,一个灵玄境的小子,也敢说来复仇,当年威震江城的云飞叶都阻挡不了云家被灭的局面,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狂傲的性格倒是有几分像云飞叶,只是这蝼蚁一般的实力,实在是不堪入目。”不知为何,原本一直淡漠如水,少言少语的江别离,自从提起云家后,他的话语明显多了起来,情绪也起了相当大的波动。
云晓听着半空中江别离的嘲讽话语,看着这江城城主那不屑的目光,其心中突然涌出无名怒火,他还记得云家祖训中有这么一句话“手刃仇敌,踏平江府”。
祖训中说的江府绝对是城主府,不过现在的云晓,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一百年前云家被灭之事,这城主府就一定参与了。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并不妨碍云晓对城主府的厌恶之感,因为那暗家就是依附于城主府的,暗无涯也是这江城城主的心腹手下,而这暗无涯可是亲口承认过,一百年前云家被灭门,他们暗家是有参与的。
更何况暗无涯还将他大姐打成重伤,如今又击杀他右四叔,还带着城主府的暗影卫,将他右四叔的尸体悬挂在城头,若是说暗无涯这所做的一切事情,他江城城主半点都不知情,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会相信。
听着江别离的嘲讽之言,云晓并没有退缩,他那捏着暗无涯头颅的右手,手掌中的力道再次加大几分,将暗无涯捏得“啊啊”大叫。
云晓踏前一步,其整个人身体上的那股锐利桀骜气质,毫无保留的全部喷发出来,对抗着江别离的压迫气势,他眼眸锋锐,目光如剑,仰着头,傲然道:“呵呵,江城城主自然是大才之人,现在的我确实不入你的法眼,但以后,我敢保证,城主你今日在数万人面前说下的嘲讽话语,日后定然会成为你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笑柄,我有这份自信。”
这一刻,云晓的身躯挺得笔直,像是一柄欲要刺破天穹的剑,傲骨嶙峋,铁骨铮铮,自信的神光洋溢在他年少的脸庞之上,是那么的迷人而又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自信的力量。
第两百章:代价
随着云晓这一番铿锵话语一出,霎时间,场外一片哗然,所有人看向云晓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和赞叹之色,这个黑袍少年真的很与众不同。
“哈哈哈哈,小辈,你真的很狂妄,也很自大,让这件事成为我人生中的笑柄,你还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小辈,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妙啊!”江别离笑了,他笑得很开怀,因为云晓说的话,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云晓看着那在半空中哈哈大笑,黑发激扬的江别离,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来做的,以后他自然会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
“小辈,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放了暗无涯,我让你生;不放,我让你死。”这一刻,隐藏于江别离眼眸深处的那股锋锐傲气,终于凶猛激烈,毫无保留的涌现出来,他说的这两句话,那更是霸道无匹,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的模样。
仿佛他能轻易操控别人生死一般,我让你生则生,我要你死你必死,就是这种君临天下的气概。
不得不说,云晓和江别离的性格在某些地方,倒是有些相似,譬如两人都是傲气之人,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听得江别离的这句话,尤其是那最后一句“放了暗无涯,我让你生;不放,我让你死。”就是这句话,将云晓身体中的那股血性,完完全全的给激发了出来。
他豁然抬起头,眸子中暴射出凶狠的精光,与江别离那深沉的目光狠狠地对视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若是我不放呢!”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寂静无声,天空中的风仿佛都静止了下来,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云晓和江别离。
所有人都是被云晓的话震得头脑发晕,心绪翻涌,这般不给江城城主面子,这无异于是在找死,要知道,对面的人可是江城的一城之主,货真价实的天玄境强者,他发起怒来,整个江城都要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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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两人的目光都是狠狠地射向对方,四目交接,仿佛有电流涌出,又仿佛是预示着暴风雨将要来临,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也就是在两人四目相对的下一刹那,忽然间,半空中风云急骤的涌出起来,而后众人只感觉一股磅礴无匹的威压,从半空中,犹如九天山岳般,轰然压下。
“轰”地一声。
随着这股威压压下,城门外的黄土地面上,顿时皲裂开数百道几十丈长的裂缝,“咔擦咔擦”,泥土四散纷飞而起,碎石激射上天空,俨然一副风云变幻的景象。
周围的人群中,也响起了一道又一道“砰砰砰”地膝盖跪地声,放眼看去,竟然有着四分之一的人群,因承受不住这等威压,而纷纷被压迫地跪在地上,脊背都被压弯了下去。
感受着这股恐怖的威压,周围的数万人中,所有人都是心头大震,面庞上骇然失色,他们知道,那半空中的江城城主真的动怒了。
这股威压正是半空中的江别离释放出来的,而这威压针对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傲然站立于地面上的云晓。
江别离很是讨厌云晓这种桀骜不逊的性格,虽然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感受着如那九天河水般,疯狂倾泄而下的威压,云晓只感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身体都要被压爆了,膝盖也是微微地弯曲而下,正在向着地面缓慢地靠近过去。
“啊啊啊,不能啊!”云晓拼命的想要缓住膝盖下跪的趋势,他云晓可以跪亲人,但绝对不可能去跪仇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硬抗着重如山岳的威压,但饶是如此,江别离天玄境的威压,依然是那么沉重。
“火凤剑,给我出。”云晓厉喝一声,一把火凤红的长剑从其空间袋中飞出,“锵”地一声,重重地插入他身前的地面上。
云晓单手撑住火凤剑,这才堪堪缓住膝盖下弯的势头。
“呵呵,江别离,一城之主,哈哈,恼羞成怒了吗?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暗无涯吗?啊!”云晓微微低着头,眼神无比阴寒,像是有鬼火在跳跃,他的眸光中涌出狠辣的杀意。
半空中的江别离微微一怔,旋即,其周身气势再次凶猛压迫而下,以他这高高在上的性格,何时向别人低过头,他还就是料定云晓不敢乱来。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云晓感受着那再次加重的威压,心中猛地发狠,他右手豁然从怀里一掏,掏出一柄匕首来,然后狠狠的往暗无涯嘴里一搅,只听“嘎吱”一声,暗无涯满嘴的牙齿,以及那恶心的舌头,全部被这匕首狠狠的搅了出来。
“哗啦”一声,几十颗大黄牙,以及那血淋淋的还在蠕动的舌头,全部掉在了黄土地上,刺眼又触目惊心。
周围众人见此一幕,全部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张得老大。
那遭受此残忍酷刑的暗无涯,更是痛得身体都在痉挛,眼珠子暴突出来,喉咙中发出痛苦到了极点的嘶吼声,像是一只被宰杀的豚猪,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哑吼声。
江别离见此一幕,五指猛地紧握,骨节都发白了,额头上有青筋在暴动,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云晓竟然这般胆大包天,敢当着他的面,残虐他的手下。
可是,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际,云晓已经再次出手,匕首在暗无涯丑陋的老脸上一阵乱刺。
“这一刀,我让你鼻不能闻。”
“哧啦;;;;;”,暗无涯丑陋的鼻子被云晓齐鼻骨狠狠割下。
“呜啊。。。。。。!”暗无涯的身体不知是在痉挛,还是在全身抽筋,他已经发不出惨叫声,嗓子眼中只能发出像人彘般的呜呜之声。
凄厉无比的呜啊之声,还在半空中回响,云晓已经提着匕首,再次狠狠地刺向暗无涯的眼睛。
“扑嗤”
暗无涯那阴森浑浊的老眼也被搅成了一团浆糊,血水混合着眼珠碎肉流了出来,糊满了他的整张脸,这一幕,当真是惊悚到了极致,触目惊心,很多人都看得头皮发麻。
这时,暗无涯的喉咙中,连呜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的身体在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左右来回的扭曲着,痉挛着,四只手脚更是以一种不可能出现的角度,扭转了三百六十度,直接在他手臂和脚臂上打了一个圈。
见到这一幕,众人都知道,暗无涯是痛苦到了极点,痛得整个人身体中的筋脉全部错乱打结了。
半空中的江别离见自己的手下被人如此折磨,他紧握的拳头中,指甲盖都深深地插入了肉里,溢出一丝鲜血,那张淡漠威严的脸孔上,充满了无尽的怒火,满头的黑发激扬飞射,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
“够了,狗杂种,快给我住手。”江别离再也忍受不住,先前在云晓割掉暗无涯舌头的时候,他也是被云晓的行为举止给惊呆了,才怔忡了那么一会儿。
可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云晓就已经快速出手,将暗无涯的鼻子和眼睛全部挖了出来。
现在江别离也不再去想其它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出手,还可能救下暗无涯的命,若是再等待下去,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是绝对敢当着他的面杀人的。
在江别离大喊的这一刹那,云晓已经再次出手,将暗无涯的两道耳膜也扎破了。
这一刻,江别离已经从半空中冲射了下来,云晓见急速冲来的江别离,其眸光一寒,将暗无涯那扭曲成麻花的身体往空中一抛,右手猛地握住火风剑,一剑四花。
“嗤嗤嗤嗤…………”
暗无涯的双手双脚也被这一剑,给尽数的齐根斩断,“哗”地一声,其四肢的断口处猛地喷射出大量血水,殷红的血液如水柱般喷射出来,染红了整片场地上方的天空,鲜血在骄阳的映射下,是那么的明媚而又刺眼。
第两百零一章:极度的挣扎
四肢被斩断,暗无涯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他就是一个劲的抽搐着,面庞都扭曲的几近变形。
云晓看着暗无涯那痛苦至极的模样,他的脸庞上无悲无喜,对着暗无涯冷声道:“暗无涯,你也莫怪我云晓心狠手辣,今日你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是你往日里亲手种下的因,今天你仅仅是自食恶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上次你重伤我大姐的时候,我便是发下过血誓,要让你口不能言,耳不能听,鼻不能闻,目不能见,双手尽断,双腿全废,受尽世间所有折磨而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竟然又去伤害我的亲人,不仅杀死我右四叔,还用尽一切恶毒手段,折磨于他,今日更是将他尸体挂于城头,羞辱于他。”
“呵呵,你所做的一切,是在逼着我去对兑现誓言吗?今天我的誓言兑现了,你的感觉怎么样呢?我想你很痛苦吧。但你痛苦可以,千万不要去抱怨,更不要去诉苦,因为这都是你应得的苦果,做错了事,那就必须得去承受这后果,即使是搭上你的命,也得受着,永远不要去说什么悔不当初,若是你从前能够把握住当下,现在的你不会是这副惨样。”
云晓对着没有五官的暗无涯,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的口吻很是温和,温和的让暗无涯想要自杀。
听到最后,暗无涯那就剩一张面皮的脸上,骤然扭曲起来,波动出极其强烈的情绪,也不知是云晓的哪句话刺激到了他。
“呵呵,城主大人,你的好手下,现在还给你,可要接好了。”云晓冷笑一声,双手往前虚推,暗无涯那如人彘般的半个身体,便轻飘飘地飞向江别离。
周围的数万人,看着那轻飘飘飞起的半个身体,那已经被血水糊满的残破身体,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发寒呐,连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呼吸更是一阵又一阵的窒息起来。
紧接着,众人看向云晓的目光都变了,犹如看地狱中的死神一般,眸光中满是恐惧之色,这个少年太狠辣了,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江别离见这血淋淋的身体轻飘飘地飞来,他健硕的身躯猛地一震,瞳孔大张,呼吸越发急促。
他接过暗无涯的半个身体,脸孔上浮现出不忍之色,深沉的眸子中涌出浓浓的感情,眼睛深处有着强烈的伤感情怀,暗无涯虽然不是他的亲人,但好歹也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心腹手下。
江别离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甚至他也曾杀人无数,满手的血腥和罪恶,但在这一刻,当他见到自己心腹手下的这般惨样时,他的心脏真的有被狠狠刺痛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大魔头,在他起初最原点的那个地方,其心中也曾有过一片净土。
此刻暗无涯的惨状,那委实是惨绝人寰的,他的舌头被割掉,已经不能说话,不过他那满是鲜血的嘴依然在大张着,似乎是想要嘶声大吼着什么。
暗无涯仅剩的半个身子绷得笔直,嘴巴大张,竭力的想要将自己头颅抬起,但由于他身体中的筋脉全部错乱,所有的肌肉全部抽搐,他的脖颈完全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力量。,
可饶是如此,在经过了一顿猛烈到极点的挣扎后,暗无涯终于将自己的头颅微微向上翘起,离江别离的脸孔也更近了,他的身体也绷得更加笔直。
“呜;;;;;呜;;;;;;咕”
“咕;;;;;;咕;;;;;呃”
“鄂;;;鄂;;;;;啊”
古怪的声音发出,循声望去,才发现这古怪至极的声音,是从暗无涯嘴里发出来的。
暗无涯极力的翘起头颅,似乎是想要对江别离说些什么,江别离面色不忍,他也领会到了暗无涯的意思,旋即,他低下头,让自己的耳朵靠近暗无涯的嘴。
“帮;;;;;帮,帮我报仇。”暗无涯的嗓子眼中断断续续的挤出这四个字,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舌头的原因,这四个字的语调,是那么的压抑,嘶哑,阴森,死寂;无尽的怨恨,满腔的愤懑,不绝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