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是公认的绅士暖男,哄女孩的手段相当之高,几乎是手到擒来。然而换做真心对待,他反而退却了,只是闷头干活,一言不发。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一下。”路过厨房,崔研希丢下一句。
权至龙正兴匆匆地调配锅底,闻言心底一沉,积极性瞬间降到谷底,“。。。。。。哦,那你去吧。”
卧室门啪嗒一下,关上了。
剩下厨房里的男人,形单影只。
关掉炉灶,他洗洗手,转身去了工作室。
冷战吗?
好,那就冷战吧。
◆◆◆
忘记看过多少次时间,直到墙上指针到九,权至龙坐不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崔研希是他的例外,自己的坚定,一次次被她打破。说好的反省,他放弃了,说好的冷战,没过三小时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走到厨房,重新打开炉灶,把刚刚没做完的都准备妥当,而后,他来到卧室,抹黑走到床前,“研希,起来吃点东西。”
没回应。
“我知道你没睡,起来,我们边吃边聊。”
天知道让他主动示好有多难,可是对方的毫无反应,让他难堪的同时又莫名燃起一股怒火。
他索性坐到床前,一手搭在被子上,“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如果我哪方面做的不好,可以告诉我,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我要跟你说,我今天见了崔岩菲。。。。。。”
说到这里,权至龙顿住了。
他微微颦眉,借着月光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试探地叫:“研希?”
依然没反应。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把人扳过来——崔研希的脸色很不寻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权至龙吓得一震,怎么会这么烫?!
“研希?研希呀,睁开眼睛看看我!”
或许是灯光刺了眼,崔研希的睫毛颤了几下,眼睛眯缝一会儿又闭上了。
“我带你上医院!”
意识到严重,权至龙赶紧将她扶起,找一件外衣给她披上,背起来,急急地走出家门。
“你难受怎么不说?”
电梯里,权至龙又急又恼地训斥。
后背贴着滚烫的肌肤,脖颈感受着她呼出来的热气,他又忍不住心疼的说:“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车子箭一般冲出闸口,差点就开进了急诊室。
几个护士赶过来,一见是权至龙,都是一愣。权至龙大吼:“叫医生!赶紧让医生过来!”
一阵忙乱之后,崔研希被推进急救室,权至龙被隔在门外。
直到此时,他才感到腿软、手抖、心慌。他把一切坏情况都想了个遍,不断自我否认,又不断增加想象,简直是坐立难安。
一位医生推门出来,对他陈述:“病人颅内有淤血,血压和心率都不稳定,我们现在正在给她排淤降温,还需要再观察一下,请耐心等候。”
权至龙只关注前面那句,“有淤血?”
“具目前情况来看,淤血面积不大,不过因为延迟了救治时间,患处压迫到神经,这也是导致患者高烧不退,意识昏迷等主要原因。。。。。。或许,你要有所准备,让患者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什,什么意思?”
“嗯。。。。。。我们正在极力救治,但如果发生万一的话,需要做一个穿刺手术,您别急,是微创手术,无需开颅,只要局部麻醉即可,且术后不会影响。。。。。。”
“我要找专家,我不同意手术。”权至龙态度坚决。他不等那医生做出反应,直接拿起电话,布施转院事宜。
不出一刻钟,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他们不顾医生的劝阻,毅然决然地把人转往首尔最大的医院。
不过,崔研希一被推出来,权至龙就有点慌了。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她的脸就白了呢?
手是冰的!
“研希?研希,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望着她眯着的眼,努力想在她的瞳孔里找到自己的影子,可是没有。那里面黑漆漆的,毫无生气。
“研希,坚强点儿,知道吗?”
“他们要给你做穿刺,我没同意,我想你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崔研希的睫毛颤动几下,权至龙红着眼眶笑了,“你本来就脑残,穿刺后还能要吗?所以,给我振作起来,好好的,没事,别怕,我在外面等你,知道吗?”
其实怕得人是他。
他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会给崔研希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因为一时斗气,他还让她错过了宝贵的救治时间。。。。。。
崔研希没有回答,她很快又被推进另一个急救室。
闻讯赶来的胜励吓得不轻,“什么情况?怎么会颅内淤血?”
“我失手推了她,头磕上桌角了。”
“你们吵架了?”
权至龙没回话,重新点燃一根烟。
“对不起,这里禁止吸。。。。。。”
制止的声音在望见两人的面目时,对方很识趣地走开了。
时间变得很难捱,一秒一秒地数过,请来的两位专家进去就没再出来,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凌晨一点。
崔研希被退出来,头部多了一块纱布。
“抱歉,事出紧急,在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们使用微创方法为她排除了淤血。”
权至龙只觉心口巨疼,刚要发火,被赶上来的胜励拽住,“没事就好,没事比什么都强,哥,你冷静点儿。”
微创听起来严重,但其实就是一根两毫米的针扎进去,放了一点血出来,事后连创口都找不见。
折腾了大半宿,崔研希总算是脱离险情。体温稍稍有点高,打了退烧针又输了液,逐渐也就归为平稳了。
权至龙和胜励一直待在病房里守着,天快亮时,胜励脑袋重重一沉,惊醒过来。
崔研希还在睡。
但是,他环顾四周,他龙哥呢?
第98章
在清晨的街道独自漫步。入眼萧条,又显寂寥。
权至龙踢开脚下的石子,狠吸一口烟,而后利落地弹走烟蒂,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
没人知道他这个习惯。
极端压抑后的暴走,不想理,谁也不想见。
这种状态不常有,上一次是他被崔家算计,误吸了毒品,发现自己无力摆脱现状与胁迫,于是他一人躲到济州,在酒店里喝得泥泞大醉,晚上跑去海边大哭。。。。。。
人啊,总要面对不公,面对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然而,研希白着的脸,意识飘离的样子,让学会看淡一切的他重新体会到了锥心的恐惧。那种恐惧,他此生不想再经历,以至于,他懦弱了,他想逃。。。。。。
他终于领会到爱一个人的牵心扯肺,甜蜜的时候看不到,只有遇见危险,经受生死攸关的时刻,那种心悸会毫无预兆地出现,令人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他害怕那滋味儿,真的怕。
他完全没想到,研希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经可以和他的父母比肩。不知什么时候,她悄然占据了那个重要的位置,使他毫无准备。
庆幸的是,研希没有大碍。然而这些顿悟令他无法平静,形容不出是什么心理,以前想的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好好待她,不喜欢就分开,好聚好散。
可是,真实的体会推翻了他的决断。
掌心还存留她冰冷的温度,不单单是愧疚自责,而是负重的责任,压在了肩上。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只有陪伴和情话缠绵;原来在他游刃有余的四处逍遥时,一直被忽略的荷尔蒙与多巴胺,早已违背了他的意志,悄然对她产生了作用。。。。。。。
这绝不亚于一场心力交战。
他自以为是的爱,在真正来临时,才知道自己的自私。
对,他自私。
他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要怎么爱一个人,说明白点儿,他还不知道付出的意义———出了事,只知道心疼自责,这并不是爱。
爱一个人,要宽容体谅,要改变习惯,戒掉对方不喜欢的,接受她的一切,不跟她怄气,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能做到吗?
做不到,能分手吗?
答案是不能。
那么,为了不再经历那些恐惧,他要学会爱吗?
“请问要点儿什么?”
“包子、粥,豆浆,油条。”
付了款,权至龙提着两袋早餐,看一眼头上的中文牌匾,晨阳刚刚撒下,映照着烫金的字体,亮得刺眼。
起伏的心绪已经归为平静,他该回去了。
纠结过后,日子还要过。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爱,要么离。。。。。。而后者明显不是他想要的,所以爱吧,他这么聪明,学会爱一个人,应该不难。
赶在研希醒来之前,权至龙返回病房。
“哎一股,去哪儿了你?”胜励一见他就埋怨,“把我自个儿扔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权至龙没理会他,走到床前看向沉睡的人,“怎么样?有没有醒来得迹象?”
“护士刚刚换了药,说得再等等。”
权至龙摸摸她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了。
“我买了早餐,你吃吧。”
胜励翻翻口袋,挑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你去哪儿了?”
“出去逛逛。”
“。。。。。。”胜励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说道:“圣贤他们打电话,问嫂子的情况,说上午忙完就过来。”
权至龙说:“不用,你等下也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行。”
胜励前前后后的忙和了半宿,熬了夜,黑眼圈儿更严重了。吃过早餐,权至龙坚持要他回去,他才回家补眠。
崔研希一觉“睡”到十点,醒来后头脑依旧晕沉沉的。
“麻药还没有全消,这是术后反应,很正常。”
“术后?”崔研希哑着声问。
权至龙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小型微创手术,已经没事了。”
“我好渴。”
权至龙在水杯里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你昨天吓到我了。”
崔研希的脸色还很苍白,含着吸管,用无知的眼神望着男人,好似忘记了发生过什么。
“大夫说你延误了最佳救治时间,如果再晚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权至龙略带责备地说:“你难受怎么不告诉我?就算我不在,你也要自己到医院检查,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我,我有买了消炎药。”
“那能治病吗?”
崔研希犹豫一下,闷声说道:“脑袋上有个包,到医院检查万一被媒体知道,又要夸大其词的诋毁你了。”
有的时候,真相往往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地收到答案;使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波动起来。
“你是为了我,才没有来医院?”其实不用问就已经心知肚明。权至龙难受地皱起眉,正色的面孔现出隐隐的怒意,“我问你,名声要紧?还是命重要?”
崔研希眨着眼睛,呆呆然。
在沉默的对视中,权至龙率先叹了口气,败下阵来。他抚上她的头,疼惜又无可奈何地责备一声:“傻瓜!”
碍于研希大病初愈,权至龙暂时没有向她坦白他对崔家的计划。
两天后,研希转回家中休养。bigbang的其他成员和一些朋友过来问候,还送来大堆的补品,叮嘱她好好休养。除了必要的行程,权至龙几乎是全天候陪伴,家务由他一人担当,生怕研希留下后遗症,整天让她躺在床上。
贴心的看护,自然而然地消除了隔阂。对于那晚的伤心事,两人绝口不提。心情好了,研希恢复得也是相当快。
一周后,她提出:“我要找份工作。”
“别闹,赶紧把药喝了。”
“我是认真的!”崔研希梗着脖子叫唤,“我在家待着很无聊!你有忙得,可我没有啊,我都要发霉了,你看你看,脑袋上都要长出蘑菇了。”
权至龙被她可爱的动作逗乐了,“先喝药。”
“那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都能干!”
权至龙把药碗塞到她手里,“你要真想做什么,我可以给你投资个。。。。。。”
“不要不要,不要你的投资。”崔研希几口喝完中药,抹抹嘴,信誓旦旦地表示:“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赚钱。”
“赚钱?”权至龙忍不住笑。
“笑什么笑,我可曾是exo的顶级翻译,你可别小瞧我。”
“翻译是不假,但这个顶级是你自封的吧?”
“你管我!”崔研希傲娇地白他一眼,把碗递回去,自个儿在那儿絮絮叨叨:“我得找点儿事做,不然该被你看不起了。”
权至龙扬眉问:“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崔研希义正言辞:“女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啊,不论男人多优秀,总不能一直仰靠着,万一。。。。。。嘿嘿,总之,我也要分担养家的责任,等我赚了钱,好给你买肉吃。”
多天真的心愿啊!
权至龙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应和着:“好啊,那我就等你养我好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包养你呢!”
“。。。。。。”
其实找工作的事儿,崔研希酝酿很久了。
每当权至龙早上离开,家里就剩她一人时,心里总是空牢牢的。
很羡慕闵孝琳,她有自己的事业,能与男友并驾齐驱,不依仗别人,可以活得自信且独立。她想追求那样的生活,尽管收入不及男人的万分之一,但起码能为自己找一些事做,不用被人扣上“包养”的头衔,也不用闲在家里胡思乱想,熬成一个黄脸婆。
权至龙之所以默认下来,有一部分原因与她的考虑相同。有点事做,充实起来,可以扩大交际圈儿,也不至于跟社会脱节。她还很年轻,有那么多发光点,不能过早地埋没在柴米油盐中。而且充实的工作可以填补她的无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操一些无谓的烦心事。所以他的原则是,可以不赚钱,但一定要工作得顺心。
不过不赚钱,崔研希能甘心吗?
她可是打着“包养权至龙”的目的出去找工作的。带着无往不利的决心,她在应聘网站里广泛撒网,一口气投出二十几份简历。
等了两天,终于有一家公司回复了。
崔研希欣喜若狂,因此还特地买了一身衣服,打扮得相当职业化,开着她的小mini早早地来到应聘场所。
她打算重操旧业,应聘的是中文翻译。面试官对她的简历、口语十分满意,实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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