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不是吃了就能魂力突飞猛进,瞬间就能达到像你们那么厉害的境界?我小时候听故事,总是有这种神奇的果实,或者说药之类的!”麒零双眼放光,一脸认真而严肃地直瞪着银尘手里的金色果实,脸上写着三个字“快给我”!
银尘一张脸冷若冰霜,反手往麒零头上一拍,“你故事听多了。”
说完,他走过去,伸出手捏着麒零的下巴,把他的脸拉近自己,“你闭眼睛干嘛?有病啊。”银尘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紧闭着眼睛的麒零那张英气勃发的脸,叹了口气。
“条件反射呀!再说了,我哪儿知道你又想干吗!”麒零睁开他狭长的眼睛,睫毛激动地上下扇动着,像两片柔软的黑色羽毛。银尘看着离自己鼻子只有几厘米的麒零的脸,楞了楞,心里想,不知道他长大之后,有多少少女会被他这张英俊的脸给迷死。银尘的脸色缓和下来,对麒零说:“你睁大你的眼睛,不要动。”
说完,银尘捏着一颗‘希斯雅’的果实,移到麒零眼睛上方,向他的瞳孔里,分别挤入了几滴金黄色的汁液。
一阵冰凉而又舒服的感觉像是泉水般冲进眼眶。麒零揉揉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面前白衣如雪的银尘,此刻全身都笼罩在一层仿佛雾气般的金色尘埃里面。
“这……这是……”麒零抬起手,对着包裹在银尘身体上的那些缓慢浮动的金色尘埃指指点点。
“这是【黄金魂雾】,”银尘面容一紧,忽然像是爆炸一样,从他身体里扩散出海浪般的金色雾气,“是我们魂力的实体。”
银尘抬起手推开窗户,指着外面,对麒零说:“你看窗外。”
麒零揉着眼睛,走到窗户边上朝外面看去,他大睁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直生活着的世界。
熙熙攘攘的城市建筑中间,偶尔飘荡着稀薄的金色雾气,仿佛透明的丝绸一样,缠绕在城市的上空。偶尔有几个人的身体上,会看到明显扩散出来的【黄金魂雾】,城市中央的一栋白色顶尖的宫殿里,【黄金魂雾】的浓度明显增大,像是湿漉漉的水汽一样,包裹着整个庞大的宫殿。
远处的大海,随着波浪的卷动,不时会从海底,掀起这种黄金粉末般的雾气来,无数的雾气在大地的各处漂浮着。
麒零膛木结舌的回过头,银尘在床边上坐下,抬起那双银白色的瞳孔,对麒零说:“坐下吧,我和你说。”
麒零乖乖地走过来,往地板上一坐,两条长腿伸在面前,他抬起头,目光里是渴望的神色。每一次,只要说到关于魂术世界的事情,他都像是初生婴儿般,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你所看见的这些【黄金魂雾】,其实就是我们的魂力。魂力弥漫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区别只是在于浓度。当我们使用魂术的时候,你看见的那些我们身体里流动时产生的效果。因为极高的密度和在我们身体里运行时产生的能量,所以能够被肉眼看见。而平时【黄金魂雾】都是看不见的,只有用‘希斯雅’果实的汁液洗过的瞳孔才能看见。”
“【黄金魂雾】是自然产生的么?”麒零问。
“没有人知道【黄金魂雾】的来源。我们只能知道哪里的【黄金魂雾】比较浓密粘稠,哪里又比较稀薄。至于【黄金魂雾】的真正来源,可能只有【白银祭司】知道吧。因为这毕竟关系到整个大陆魂力的根本。没有这些【黄金魂雾】,也就没有所谓的【王爵】,所谓的【使徒】,甚至连【魂兽】、魂术师这些都不会有。”
“对了,银尘,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会有【魂兽】这种动物呢?它们是自然界产生的么?那么厉害的魂力是与生俱来的吗?”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没有【黄金魂雾】,也就没有【魂兽】。其实任何的人或兽,如果长期处于高浓度的【黄金魂雾】之中,那么,一定会产生异变。这种异变会随着【黄金魂雾】通过呼吸、渗透、肌肤附着等方式进入人的身体里而日渐发生。【黄金魂雾】在体内不断流动,就会慢慢地形成各种魂力回路,也就是我们身上那些金色的刻纹。回路越复杂越密集,能调动产生的魂力就越大,运行的方式就越多。除了这种自然的方式之外,魂力回路的产生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王爵】对【使徒】的【赐印】,这是瞬间让【使徒】的身体内形成与【王爵】同类型的魂力回路方式。”
“在整个国家里,有一个地方聚集着无数的高等级【魂兽】,那就是【深渊回廊】,我们都知道,【深渊回廊】就是这片土地上,一处【黄金魂雾】浓度最高的地方。不过从来没有人到达过【深渊回廊】德最深处,传说中那里有一个完全由【黄金魂雾】聚集成的金色湖泊,无数翻涌的魂力以液态的方式聚集在那里。所以,整个阴森的巨大峡谷里,聚集着成千上万无法想象的各种【魂兽】。另外一处拥有高浓度【黄金魂雾】的地方,就是你即将去拿【魂器】的所在,处于海底的【魂冢】。”
“啊。。。原来【魂兽】是这么来的。”麒零挠挠头,笑着。“原来【苍月之牙】是有一天莫名其妙掉到黄金池子里洗了个澡的小狮子,等它爬到岸上的时候,它已经长出了翅膀并且瞬间就拽的不行了!银尘,我们改天也找一个这样汇集着【黄金魂雾】德池子洗个澡,等到起来之后,哇,我们肯定会变成【一度王爵】和【一度使徒】,那个时候多拉风呀!”
银尘看着面前兴奋的麒零,果断地泼下一桶冷水:“没有那么简单。魂力回路的形成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并且【魂雾】的浓度和人之间的作用也非常微妙。有些生命力弱的动物如果抵抗不了高浓度的【黄金魂雾】,别说变成厉害的【魂兽】了,连生命都保不住,直接死在浓烈的魂力里;要是浓度过低,又无法形成高等级的【魂兽】,比如【杀戮王爵】的魂兽【诸神黄昏】,都是非常特别的,并且经过了千万年的历史才存活下来。所以说,你这个澡,还是暂时别洗了。”
麒零一脸傻眼的表情。
“不过,当我们受伤或者魂力消耗过大的时候,处于高浓度的【魂雾】环境中,是会让我们的魂力得到迅速恢复的,甚至连身体的伤害都能迅速治愈,肌肉骨骼组织的再生和愈合能力都会随着【黄金魂雾】的浓度加大而增强。所以一般魂术师身上都放着一两枚这样的‘希斯雅’果实,在受伤的时候迅速找到附近【魂雾】浓度高的地方修养。”
麒零把玩着刚刚银尘给自己的那颗黄金果实,揉揉眼睛,发现面前的【黄金魂雾】已经看不见了。“这个果实的汁液效果,只能持续一会儿。”银尘对他说、
这时,窗外传来阵阵欢呼声和歌唱的声音,麒零走到窗前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对银尘说:“窗外好多人呢!看样子是要举行什么庆典了吧?”
“今天是雷恩城的‘越城节’,是祭祀神话里的海洋之王塞恩斯的节日。因为雷恩是一个港口城市,人们的生活大多数都和渔业有关,所以,掌管海洋的塞恩斯在他们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神。”
“真的啊?!那我可以去看看吗?”,麒零眼神放着光芒,“我从小都没离开过福泽小镇,我们镇上也就新年的时候大家会穿上自己最新的衣服,几户人家围在一起唱歌什么的,但是从来都没看过这么多人的大型庆典呢!”
看着面前头发漆黑如墨的少年,黑墨般的瞳孔闪烁着光芒,银尘轻轻地笑了笑,冰雪般的面容像是在一阵和煦的风里微微融化开来一样,“你去玩吧。明天我再和你说进入【魂冢】后的要注意的事情。”
“太好了!”麒零雀跃着冲到门口,刚走了两步,停下来,回过身走到银尘面前蹲下来,抬头望着银尘,说:“你不和我一起去么?一个人呆在这里会无聊的吧?”
“不会啊。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银尘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浓密头发的头顶。
“哎,走吧!”麒零站起身,抓起银尘的手往外面拽。
“呵呵,我和你说,我真不去。”银尘微笑着,面容像是灿烂的桃花,但同时,他的衣服里嗖嗖嗖,一只小蝎子从他的手臂上一路敏捷而矫健地跳过来,跳上麒零抓着银尘的手背,然后扬起尾巴迅速地一扎。
“哇啊啊啊啊啊!你要不要脸啊把魂兽放出来打自己的使徒!”麒零缩回手,冲着此刻正在银尘肩膀上跳跃的雪刺怒目而视,而雪刺丝毫不畏惧,挥舞着小小的钳子,“吱——”地大吼一声,然后嚣张地摇晃着双钳,冲着麒零扎了个马步……
麒零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地摆摆手,“罢了……”
麒零拉开房间的门,走出去之后,又回过头来对房间里的银尘说:“如果你有事就在窗户上叫我,我听觉特别好,马上就能回来。”
“要是真有什么我都对付不了的事,你回来也没用。”银尘一边拿着一小块咬下来的苹果碎片喂【雪刺】,一边嘲笑麒零。
“那可不一定!好歹我身体里还有一头狮子呢!”麒零眉毛一挑,不服气地白银尘一眼,“那我就先走了哦!”
银尘点点头,“你身上和我有一样的【爵印】,所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比如我生命消失,或者离开你太远,你的【爵印】都会有感应的。”
“那太好了。”麒零笑着,关上门。
麒零的脚步声从楼梯下去之后,渐渐消失了。
银尘起身把窗户关上,外面欢庆的声音变得隐约起来。月光从窗户的格子中间照进来,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来柔软的黄色光芒。
习惯于这样的寂寞已经多少年了?好像已经想不起来了。
这些年来的自己,跋涉在茂盛的远古森林,出没在无边无际的沼泽,穿过雪原,越过沙漠。习惯了身边只有【魂兽】陪伴的自己,在这些年的岁月里几乎没有说过话。
人世间的欢乐和喧嚣,都离自己很远,没有节日的喜庆,也没有平凡的尘烟。
银尘回过头,看见自己挂在床头支架上的银白色长袍。他想起之前麒零看着自己的衣服时说“你们的衣服真好看,我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真漂亮”,他记得当时麒零满脸认真满脸认真而羡慕的表情,和那双覆盖着浓密睫毛的眼睛,像柔软的黑色羽毛覆盖下的两颗宝石。“我以后也能有这么好看的衣服么?”当时的自己看着麒零说:“当然可以啊。路过城镇时有卖衣服的地方我买给你。不过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上蹿下跳,又爬树又挖洞的,什么好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毁了。”麒零挥挥手:那怎么会!我可舍不得!那么好的衣服!”
也许明天麒零去【魂冢】之前,来得及的话,就在雷恩帮他买一件像样的魂术长袍好了。毕竟他是这个国家尊贵地【使徒】呢。也许那小崽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命运已经完全改变了吧。
银尘轻轻地躺在床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些日子里,他露出的笑容比过去几年都还要多。心里对这个叫做麒零的白纸一般的少年,越来越在乎起来。也许这就是【王爵】和【使徒】之间的羁绊吧。比血缘还要浓厚的情感,温热地流动在胸膛里。
脑海里很多熟悉的场景,从被自己刻意封闭的记忆里浮动出来,像是笼罩在灵魂之上的漫长雨季,庞大的雨水之下,是那些让人不敢触碰的回忆的雷区。
银尘的眼底浮出一层透明的泪光。
“那我。。。”神音看着幽冥,不知道他到底作何打算。既然凭自己的力量已经 无法再朝【深渊回廊】前进了,那么。。
幽冥抬起头,把身子坐直一些。他看着神音,脸上邪邪的笑了笑,然后突然用他修长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沿着他雪白而修长的手指往下淌,而他保持着那张邪气而俊美的诡异笑容,不断地用手指在喉咙里探找着什么,手指发出血肉摩擦的汩汩之声,听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拿着。”幽冥从喉咙里挖出一颗贝壳般大小的幽绿色宝石,扔到神音手上,然后他眯起眼睛,几缕金黄色的魂力沿着身体的回路汇聚在血肉翻开的喉咙伤口处,那些翻开的筋腱和皮肤像收缩的花瓣般愈合在一起。
“你的……【魂器】?”神音捧着手上那颗发出朦胧绿光的宝石,声音颤抖着说。
“是的,呵呵,”幽冥虚脱般地靠向身后的岩壁,“这就是即使是放在所有出现过的魂器里,依然能够排名上位的【死灵镜面】,你往它内部注入魂力试试看。”
神音压抑下自己心里的激动,金黄色的纹路在她的纱袍里若隐若现,哔啵几声,几缕金色魂力注入到那颗幽绿色的宝石后,随着一个巨大而尖锐的、仿佛鸟类鸣叫般的声音,一面巨大的通体剔透的绿色盾牌突然悬浮在神音面前的空气里。盾牌仿佛由一块完整的绿色透明宝石铸造而成,宝石的内部,是无数复杂而又精美的白色刻纹。
“【死灵镜面】在【魂器】里属于防具一类,但是,它和其他那些比如【战神之盾】、【龙渊之盾】等拥有超高防御力的防具不同,它其实是具有攻击性的武器。它能够随着使用者的魂力高低,而投影出一个和敌人一模一样的复制品,无论对方是魂术师、【魂兽】。甚至是【王爵】。只要对方的魂力在你之下,你就能投影出一模一样的【死灵】,代替你去战斗,而【死灵镜面】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的魂力不中断,那么它能制造的投影就是无限的,也就是一个【死灵】被对方杀死之后,还可以投影出下一个【死灵】,所以,对方等于是在和无数个自己战斗,直到和最后一个【死灵】同归于尽。”
神音看着面前的幽冥,仿佛看着一个鬼魅。
这是自己成为他的【使徒】之后,第一次知道他的【魂器】,竟然强大到这样的地步。不愧是仅次于【一度王爵】的杀戮者。此刻躺在一滩污血里的幽冥,看上去依然浑身笼罩着那层仿佛源自地狱的不可靠近的强大气场,森然而又锋利。
“拿着【死灵镜面】开路吧,见神杀神,见鬼杀鬼。”幽冥挣扎着站起来,他摇摇晃晃的半边身体上,不断掉下血肉碎块,“不过。如果不是我的身体状态如此糟糕,不足以驾驭【诸神黄昏】的话,又怎么可能需要你一介【使徒】来救我。”
幽冥慢慢地走过来,他英俊而邪恶的脸,靠近神音,他用剩下的那只手,捏起神音的下巴把神音那张此刻布满恐惧表情的精致面容,拉向自己,他充满盈盈笑意的眸子,仿佛两汪幽绿的湖泊,他用他仿佛刀锋般薄薄的嘴唇,咬住神音的嘴唇温柔地摩挲着,仿佛在亲吻娇嫩的花瓣,他那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呢喃着:“就算需要你使用黑暗状态,你也得保护我顺利走到黄金湖泊,你也知道,你是离不开我的吧……”
【西之亚斯蓝帝国 港口城市雷恩】
整个城市的大小街道上都挤满了人。
仿佛所有的居民都从家里出来参加这个祭祀海洋之神赛恩斯的庆典。无论大人小孩都穿着精致的服饰;街道上的各种店铺和餐馆;都通宵达旦地开门迎客。无论是回荡在整个城市上空的响亮的庆典乐章;还是处处悬挂着的光亮的铜灯银烛;当然还有四处搭建起来的庆典戏台和教堂广场上演奏着短笛的吟游诗人;到处都彰显着雷恩这个海港城市的富饶。
麒零随着拥挤的人流;一路目不暇接。
天空里不时爆炸的焰火倒映在平静的碧绿色海面上;看上去像是流光溢彩的银河从天空倾泻到镜面般的汪洋里肆意流动;海港上停泊着无数巨大的货船;还有迎风招展的巨大旗帜;这些都是麒零在福泽镇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象。他看着周围很多服饰高贵的贵族;很多人一看就是魂术高手;很多人甚至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魂兽】释放出来;跟在他们身边。街上行走着【银色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