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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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 第5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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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东西,幻波池仙府,经圣姑多年辛苦经营,中间又经妖尸啸聚妖党,日常饮宴,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休说以后你们全要断绝烟火,就说目前还不免时常要用,也不希罕这些简陋用具,没的拿去糟践了好地方。钢羽曾在洞中住过些日,颇知底细,自不愿你带去。你把这些放在一堆,留待异日别的修道人取用吧,不必带了。〃钢羽方歪着头朝袁星叫了两声。袁星方始恍然,气道:〃钢羽大哥,你总是喜欢欺我。有话好说,动你那爪子作甚?差一点又受了误伤,这是何苦?〃话未说完,神雕忽然飞走,冲霄而去。众人俱当它先往幻波池,也未在意。易静仍主张将谷口暂行封锁,留作众弟子的别洞;或俟新居开建,一切就绪之后,再定去留。于是稍微耽搁,易静重又行法,封禁谷口。

上官红忽然失声问道:〃师父和诸位师叔所救的那位道长元婴,弟子先前一心应敌,不曾留意,已有好些时不见此人了。闻说七宝金幢光照之处,左近妖邪鬼怪全数化灭,莫非二次又遭惨劫了么?那有多可怜呢!〃癞姑笑道:〃红儿真个心好。昨夜一战,看出他不特修为精进,并还知道临事谨慎,应变神速,胆智皆全。无怪圣姑格外垂青,我也爱极。昨晚牛鼻子遭遇虽惨,这等道心不净,修炼多年还不能免欲,妄犯淫邪的人,本来死不足惜。尤可笑是已然觉醒迷梦,还要自命多情,抱着妖尸朽骨缠绵,叫人看了肉麻。这次不过是妖尸过于心黑狠毒,加于他的太惨,相形之下,使人觉他蠢得可怜。

偏又遇上几位天真心善而又爱抱不平的姑娘们生了怜念,闹得我也随众人趁热闹,一同合力,将他救下。他本来不是不知妖尸可恶阴毒,先就不应由海外赶来,自投罗网。就说情有独钟,故剑难忘,妄想妖尸经此大难,可以回头,赶来相助,苦口劝其归正,然而到后见其执迷不悟,就应把话说完,洁身而退。可他明知妖尸无可救药,并还忘情负义,意欲加害,又算出了彼此危机,以他法力,此时逃走,并非不能。就算是戒体已破,意欲转劫重修,何地不可寻人兵解,何必非死在妖尸手内?死前又作出许多难堪的丑态。

此人总算运气还好,要单遇上我时,他自心甘情愿迷恋淫凶,犯此奇险,我也许懒得过问呢。你看他死前那等慷慨,死后元神却又那等脓包畏缩,守在有无相神光以内,还在运用玄功凝炼真元,仿佛万一有甚不测,还可抽身逃遁神气。自随我们逃出火遁以后,见妖邪势颇猖獗,甚是害怕,似乎知道谢家姊妹最是面软心慈,格外肯看顾他,一直紧随你谢二师叔身旁。因他先非妖邪一流,寻常修道人的元神生魂,只要不是敌党,本可无害。何况金幢至宝,本身具有灵性,能够分判敌友。就这样,你谢二师叔还觉他胆小可怜,又以此宝初用,惟防万一波及,不等施为,当催谢大师叔取用之时,已早将他元神收入玉瓶之内,现已随身带走。只你一人彼时正在专心致志,运用你的乙木遁法,故未见到,别人多已瞥见。你师父、李师叔和我心意相差不多,因恨妖尸体生出的反应,无心中成全,顺便解救,无足重轻,乐得有人带走省事,故此行时未问。想不到你这姑娘也如此慈悲呢。〃上官红道:〃弟子怎敢有甚成见?不过此人遭遇可怜,修为到此,煞非容易,好容易大劫之余,保得元婴,如为宝光所灭,岂不有失诸位师长救他初心?

二师伯又最爱怜弟子,言笑不拘形迹,故此冒昧请问,并无别意。〃癞姑道:〃你们初学道的人,是非轻重尚在首次,心性仁慈,原是好的。〃

正谈说间,易静因为从此多事,为防外来妖邪潜入盘踞,照旧封闭之外,又加上一层近日学会的五行禁制,刚刚布置好了走来,随率领众人一同出谷。到了幻波池上,忽见神雕由东南方急飞而至。袁星看出它曾在远处飞回,问其何往?神雕答以有一旧日伴侣路过附近,在谷中遥闻鸣呼赶往。众人急于同往仙府新居,未再追问。当下穿波飞降,到了谷底中洞门外。易静又传众人简便通行洞府的口诀禁法,方始偕入。周、李二人因知妖尸已落旃檀佛火之中,智穷力竭,只待消灭。要紧关头已过,四围光网只防万一残魂剩魄挣逃,紫、青双剑无须亲身主持,何况殿内还有五遁禁制。见众一到,便和众人同向李宁身后的玉榻边上并坐侍立,互谈各人以前经过。才知英琼、谢璎这一路虽未遇到强敌,所历险难,也不在癞姑等这一拨人以下。

原来易静自从那日在北洞下层由圣姑玉屏留影,悟彻玄机,随在灵源池底发现总图,得到手内刚刚通晓,便值沙红燕同一妖党由壁间灵泉水脉施展邪法暗中侵入。这时,周、李二人正想由北洞甬道退出,见二妖人欲破水宫法物,去往池边提那锁链,惟恐惹出祸事,送了赵燕儿的性命。一时情急无计,飞回阻挡,来势过于神速,又是双剑合壁,只一照面,便将沙红燕所约来的妖人杀死。易静原已发觉妖人暗入北洞,早在池底幻出假的法物,引其上当,以毒攻毒。没想到周、李二人去而复转,不及阻止,知道错已铸成,难于挽救。又发觉妖尸就要前来,一面急催周、李二人速退,一面乘着妖尸与沙红燕恶斗,详参总图机密,暗中运用,使其两败俱伤。此举虽近冒险,仗着妖尸怒火迷心,既与沙红燕苦斗,又防另外二仇敌遁走,易静掩藏运用,更极周密灵巧,当场并未觉察。

后来妖尸连连吃亏之下,周、李二人与沙红燕相继退逃,妖尸带着万分怒火穷追出去。

一则大限将临,心神暗受禁制,日益倒行逆施;二则自恃邪法,以为前洞秘奥业已尽得,运用由心,误认为仇敌全数逃遁,无一存留,又见妖党伤亡甚众,地有残尸,有的生魂尚未消灭,居心狠毒,只顾收那同党残魂剩魄去炼妖法,将各地五遁禁制重加施为,使其复原。不特北洞未再回去细加查看,连被易静、上官红用易周法宝灵符和先天乙木遁法暗中破去中洞戊土遁法,在易周法力掩饰以假为真之下,也竟始终没有发觉出来。便宜易静一人潜身水宫,细绎详参,为所欲为,直到洞悉全图微妙,燕儿心身元气也渐康复,方始出水。

易静如与燕儿同回静琼谷,原可无事。再者总图到手,胜算可操。以前所失颜面,业已挽回,转辱为荣,本无须乎亟亟。无如天生好胜,疾恶如仇,明知妖尸和诸妖党还有些日数限,终以两次受挫之辱,气忿难消,立意乘机下手。哪怕不听师长所说时机,不能就此把妖尸除去,好在洞中禁遁已能运用,无论如何也给妖尸一点苦吃;就便如能将天书、藏珍先行盗走,岂非快事?一时急功太切,却不想妖尸如不该死,便不容易伤她;果能予以重创,更无须后来大举;圣姑昔年也无须小题大做,费上若许心力,周密布置了。并且那后半部天书,暗藏圣姑灵寝后面的五行殿壁之内,藏珍也在内一起存放。

内外五遁之禁,息息相关,不将五行殿法物禁制破去,不能成功。如能成功,妖尸即可侵入,易静当时如不能将妖尸杀死,至少圣姑法体必为所毁,决难防止,岂不与原意相背?那么机智灵慧的人,一时私心自用,竟只偏想了一面。仗着真解已得,出入随意,一点没费事,便将所经之地层层埋伏一齐制住,由复壁秘径,将燕儿送出险地,自己却由原路退回。

这时易静已然得知妖尸由原停尸处迁入北后洞最上层的密室新居以内。因知那地方曲折难行,全洞只此一处,圣姑无甚设施。妖尸素极诡诈,又多疑忌,既把此处辟作秘室,休说仇敌,便对同党也必存有戒心,防其随意侵入,窥见她的阴私,或是群雄相遇,争风吃醋等情。如在原有禁制之外设下妖法埋伏,前往必被发觉。一击而中,固大快事;万一妖法厉害,仍是徒劳。凭借此时法力神通,自然不会再遭陷困,但既然打草惊蛇,还想盗取天书、藏珍,必须更艰难。念头一转,把原来心意稍稍变动。又知开那复壁秘径,必须将东洞玉屏前宝鼎中的莲花玉钥得到手中,有了此钥,再仗连日参悟出的各处妙用,不特中洞灵寝五行殿可以按图索骥,循径出入,就那玉屏后面夹壁之内,便有好几件希世奇珍藏在其内。至不济,这几件法宝总可到手,不致空手退出宝山。于是决计旧地重游,取那宝钥。

谁知道高胆大,行事稍微疏忽,误以为送走燕儿时,对于沿途禁制埋伏只是略微挪移停止,随过随即复原。行动极速,无多耽延,所行又是最近最短的一条途径。并且此是为燕儿重创新复,急于送他出困,更无余暇再习通行口诀法术。又想借此演习连日所得,能否全数由心运用之故,但可趋避,无须停止,便不去动它。回来因已习有通行全洞法诀,无须停止禁制,只照寻常潜踪飞行,埋伏无人触犯,妖尸自然不会惊动。就算先前警觉,也必当是有人由内往外逃走,决想不到仇敌去而复返。如意算盘打得倒好,哪知灾难未满,一时大意,没想到妖尸在洞潜伏多年,后洞秘奥虽然未知,前洞禁制以及形势,比起易静熟谙得多。如在平日,妖尸自恃罗网周密,无人能入,还许有个疏忽。

当日偏巧新遭挫败之余,更觉仇敌竟能冲破各层禁网,随意出入;尤可怕是末了两个仇敌,居然由壁间灵泉水路秘径深入北洞水宫重地。自己用尽心力,施展诸般埋伏禁遁,不特未占分毫便宜上风,反吃仇敌伤了许多法宝和同党,两下里会合,由五遁网中从容逃退。去时自己冷不防还吃了亏,如非法力高强,玄功神妙,几受重创。仇敌既能来而复去,早晚必要卷土重来,觉着来日大难,形势不妙。又是愁急,又是暴怒,由不得对于防卫一切,格外加了戒心。回到中层,召集残存妖党,略微询问经过,计议之后,首将禁制埋伏挪移运用,在各入口要路上加上好些阻力,另外再施妖法警戒,以防仇敌卷土重来,只要入洞,立可发觉。不分日夜随时巡逻,查看动静。

易、赵二人才一出水,把沿途埋伏略微制止,妖尸立即警觉,循踪追来。全仗易、赵二人飞遁神速,又是择优挪移禁制,不是一路施为过去,所行之路既短,又是北洞夹壁水道,等妖尸追来,人已送出洞外。妖尸正在咬牙切齿,愤怒咒骂,不料仇敌才一离洞,重又退回,如是往常,妖尸早已下手施为。这时因见仇敌如此从容进退,仿佛和自己一样,洞中禁遁埋伏已无所施,大是惊骇,没敢当时发作。知道残留妖党决难抵敌,便用妖法发令,命各退下,以防打草惊蛇。独自运用妖法,隐形尾随在仇人身后,等到查看明了来历用意,相机下手,除此大害。易静为防无心中撞见妖尸,露出马脚,也将身形隐去。无奈妖尸终是行家,暂时虽看不出来人相貌,细一留意,来踪去迹却可看出几分。先见仇人这次回来竟能不犯禁制埋伏,通行无阻,稍微疏忽,连影迹都觉不出来,越发骇异。知道一切禁遁已无所施,不禁又惊又怕。连次吃亏之余,益发不敢大意。只是强按捺着凶焰怒火,偷偷尾随在仇敌身后,看看是否已悉全洞微妙,还是只知大概。

一面暗中盘算毒计,相机伺隙,猛然一击。上来只当是正教中新来的能者,虽然惊疑,还没往极坏处想。及至易静到了东洞玉屏之下,因要行法停止禁制,心难二用;又知所有妖觉俱在北、中二洞等处,东洞左近空虚无人,总图在握,自信过深,以为妖尸除仗圣姑遗法,其余伎俩虽多,全难不倒自己。当时一心只顾取那鼎中玉钥,妖尸运用玄功变化一路尾随,竟一毫不曾觉察。到后匆匆行法,先将玉屏上禁制止住,与外隔绝。然后照着总图如法施为,幻出一种假的反应,以防妖尸万一转动全洞禁制时,可与中洞戊土之禁一样,表面上仍生妙用,与各洞相生相应,暂时不致警觉,赶来作梗。行法甚快,晃眼一切停当,便往宝鼎前走去。

那鼎原在玉屏之下,当易静和李英琼头次探幻波池时,曾欲取走。因听圣姑遗偈,留音示警,同时鼎中禁法发动,射出大五行绝灭光线,鼎底又生出一种极猛烈的潜吸力,将鼎盖吸住,往下合去,封闭严紧,不能再开。加以四外危机密布,五遁禁制纷纷夹攻,不能再留,只得一同退出。及见李宁,才知事前不知底细,错过好些良机,并且内有几件异宝,就藏在二人立处的洞壁以内,一时疏忽,未得取出,悔恨无及。鼎中遗音留偈,说明一切藏珍应由英琼取出,他人不得擅动,易静也并非是不知道。只为贪功好强心盛,以为自己和英琼义属同门,情逾骨肉,无分彼此。便圣姑也是前生道侣,颇有渊源,不过彼此好胜负气,一语之嫌,各不相下,致生后来许多因果。自从二次入池,备悉前因,已然向她服低,自不会再有参差。何况以后幻波池虽与诸同门一同执掌,为首主持之人却是自己。此举只是乘机取出,并给妖尸一个重创,略报前仇。至于天书、藏珍,就由自己一手成功,也是遵奉师命与圣姑遗言分配行事,并非心存贪私,意欲事先攘夺,据为己有。圣姑既然事事前知,料必早已算就,不致见怪。越想越觉有理。为防万一,下手以前并向圣姑通诚祝告。大意是说:蒙圣姑恩佑,赐以总图,现已洞悉机密微妙。眼看不日便可秉师命与圣姑遗教,扫荡群邪,肃清仙府。妖尸尚有些日数限未满,本不应妄有举动,但是妖尸精通玄功变化,邪法颇高,甚是猖獗。意欲就着人在洞中未去之便,略挫凶锋,并将天书、藏珍相机取走,妖尸妖党俱非所计。圣姑妙法无穷,不可思议,尚望终始成全,俾得成功,不受梗阻。祝告时,因当地已与四外隔断,不曾留意身后有人,竟吃妖尸暗中听去。

妖尸一见仇敌现出身形,竟是上两次来过的女神婴易静。那么猛烈的五行合运所生丙丁神火,并未将她烧成劫灰,被她逃出火网,自己竟会毫无所觉,已是迥出意料之外。

照着仇敌所祝告的口气,分明不知何时偷进洞来,也不知潜伏了多少天。并且还把穷搜多年,未能到手的总图搜得了去。经此一来,不特以后全洞禁制埋伏俱成虚设,连那后洞灵寝五行殿中法物也能随便应用,竟比自己还强得多。此时对方只是初得总图,地理不熟,运用也尚欠精纯;又仗自己玄功变化,长于趋避隐伏,行动巧妙,才得尾随窥伺,未吃看破。想再利用原有禁遁困她,已决不能。紧跟着,又想起圣姑遗偈中大劫将临之言,不禁惊魂皆颤。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认定眼前仇敌是惟一克星,不在此时将她除去,不论总图仇敌是否实得,或是在甚隐秘所在寻到圣姑遗留的总图偈,因而悟出玄机,并未得甚图书之类,只要此人一走,与正教中群仇会合,立即传布。不消数日,洞中秘奥变化尽人皆知,如何还有容身之地?这还不说,最关紧要的,是那开通全洞夹壁秘径的莲花宝钥。自己曾用多年心机,并还为此炼了两件代形法物,以备破那宝鼎。想不到仇敌竟有开鼎之法,如被得去,藏珍、天书尽落仇手。休说此时难免于祸,即便暂时勉强挣脱禁网,将来也必被仇人寻到,受那形神俱灭之惨。有心上前拼命,无奈对方法力甚高,上次用那么厉害的五行禁遁尚为所破,被她从容逃走,何况现在。骊珠已落人手,休说斗败无幸,即或能胜,必被逃走,决难制之于死,反而遗患无穷。

妖尸正在暗中咬牙切齿,万分愁急,易静已然准备停当,行法开那宝鼎。妖尸忽然急中生智,想出一条毒计。那宝鼎经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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