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天墉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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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天墉纪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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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查出裂魂那一次么,现在想想,那个声音确实像芙芸。我摸摸她的头,忽然也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嗯,我知道啊。早好啦,也不看我是谁的弟子。”
  “嗯嗯,那就好。那天我本来是来找你告别的。”
  “诶?”
  “师尊派我下山啊,结果你倒好,吓了我好大一跳!”
  “呃……你下山了啊,感觉怎么样?”
  芙芸的脸一瞬间变得红通通的,含糊应了几句:“山下很不一样的,人也傻傻的……”
  她大概是遇到什么人了吧。我微笑着看着她,心想那大概是一个欢乐的故事。正想调侃她几句,不经意瞥见她脖子上的挂饰,不由一愣:“你这是……”
  芙芸低头一看,然后表功地笑得一脸灿烂,就差在我脖子上甩阿甩了:“是那根羽毛呀~好看吧,我把它做成了挂饰,嘻嘻~”
  我一阵无言,只能轻声回答:“是,很漂亮。”
  好不容易送走了芙芸,秉予师兄忽然过来敲门。
  有了上次他传递师尊惊悚口信的前科,这次我防备系统自动升级,也不让他进来,好看到什么不对就关门:“秉予师兄,有事吗?”
  秉予师兄笑得毫无芥蒂:“哦,长老让我带个话。”
  ——皇·军让我给您带个话儿——一瞬间我脑子里出现的是这样的场景。
  “什、什么……”
  “长老说沁止丹你用了两枚,现在得还回去。材料都有,不用取了,去丹室守着炉子便是。”秉予师兄说完,关切地问,“你怎么用了沁止丹?你没事吧?”
  我面有菜色:“没、没事……还有吗?”
  “没有了。”
  我朝他笑笑,然后“嘭”地一声关上门:“真是多谢秉予师兄了!”
  以后你再来传话,我门都不开!
  惨·无·人·道的三天过去后,我竟然人品出了两颗。我对着紫铜鼎无语凝噎,如果不是它刚刚炼完丹烫得可以烧烤,我一定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
  沁止丹是交差了,但我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来临。因为陵越过来,一脸凝重地把我叫去祭坛,然后一脸凝重地告诉我:“那天在江都……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他咳了一声,道:“就是那天晚上。”
  晚上?江都?
  ……
  ……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
  我的脸瞬间成了熟透的苹果,刚刚如果真的拥抱一下紫铜鼎,我的脸大概也不及现在烫。我手足无措,只能废话:“哦,哦……”
  连废话都没废话出几句。
  陵越看着我,说:“你的心思,我……”
  我死命低着头,心想不就是一个回答么,听过就算,反正被拒绝这种事……我是真的没有经历过啊啊啊如果被拒绝了以后要怎么一起相处啊啊啊!!
  以前看到过的,与其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不如当一个辛苦却甜蜜的暗恋者……我现在只恨当初没有好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坚定地说:“大师兄,你听错……诶?”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拥抱。
  眼前是真实的一片紫色,真实的肩膀上的力量,真实的温度……
  我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依稀间似乎有雪花飘下。我想起两次在祭坛和陵越在一起,似乎都飘了雪,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个拥抱,要说接受,可是这并不可能,而且他也确实什么都没说,最重要的是,一般人拒绝别人的时候,都会象征性地给个拥抱,算说“对不起”了……我……
  视线又模糊了。没有办法再思考,我只知道,我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不管怎样,多谢你。陵越。
  这已经足够。
  时间过得飞快,尤其是在你知道自己死期的时候。
  陵越接位的时候,我去观了礼。他远远地站在祭坛上,我在无数兴奋的弟子中间站着,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三年之期将满,最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确实是每况愈下,昏昏沉沉的时候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每当清醒的时候,我就跑去找陵越,所以这三年来,我的生活中无处不有陵越的影子。
  这让我觉得快乐。
  火焰既然要燃尽,那就在熄灭之前肆无忌惮地燃烧吧。
  陵越接过掌门之印的那一刹那,周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我没有力气欢呼,可至少还有力气微笑。
  我是真的高兴,陵越。
  继陵越之后,我认识的人当中,芙蕖为妙法长老,秉予师兄继任凝丹长老。芙芸和山下的某个人跑了,秉横师兄云游四海,说再回来还不能得到芙蕖的芳心的话,他就干脆出家……他忘了现在他已经在修道了。
  苏苏没有回来。紫胤卸了执剑长老之位后,陵越沉默了许久。
  而我,还是普普通通的凝丹台弟子芙目。不过因为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莫名其妙地我涨了好几辈,于是蓦然生出令人无语的苍老感……
  师尊走了。他是散仙,比我们这些凡人的修道者高了不知多少。我这才想起来,若不是像紫胤一样是仙人,哪有可能活上两百岁。况且师尊不过是两百年前从青玉坛过来,说不定还不只两百岁……
  走之前,师尊将拂尘一甩,说:“好了,凝丹台暂时交给你。你什么时候离开天墉,就把一颗沁止丹点燃,算与我报个信——在这之前,把沁止丹给我炼出来!”师尊掂掂手里的药瓶,丢下一句无比恐怖的话,“沁止丹我就带走了。还有,那些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只不过我不在,你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炼出来。……笨丫头,保重。”
  然后像雾一般消散了。
  我是第一次见人这么离开的,不是御剑不是青光,而是化成雾……愣了好一阵,我才想起来翻箱倒柜,发现沁止丹果然没有了。遂对天比中指:算你狠!
  现在已快满三年,我早将沁止丹炼出,但是我不打算按师尊说的去做。告诉他又如何呢,不过平添惆怅罢了,还不如让他以为我改变心意,留在了天墉,死去的时候并不孤单……这样比较好。
  观礼后,困意忽然袭来,我晕乎乎地打算回去睡觉,却被人拉住。
  “……大师兄?”
  陵越顿了顿,道:“如今我已是掌门了。”
  我心里一冷:“……掌门。”
  手上的力道忽地加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长舒一口气,唇角微微弯起来,颊边却泛起丝丝的红……我瞪大眼睛看着,绝不错过这一千年奇观,“你,你并不是长老,我想……”
  “呃?”
  他没有说完,只是忽然拉着我走了:“我们去找师尊。”
  “哈?”
  紫胤似乎正在等着,背着手站在剑塔空地中央,旁边一柄巨大的剑悬着,衬得他仙气凛然。
  陵越拉着我过去跪下,然后道:“……师尊。”
  我愣愣地跪在旁边,只见紫胤转过身来,“嗯”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天墉的执剑长老,平日都是侧面背影半侧面啊什么的,正经的正面这是第一次看,不得不说真是有气势啊……“你是芙目?”
  “啊?……啊,是。”
  紫胤闭上眼睛,对陵越说:“既然你已决定,我不会再多说。……愿你快乐吧。”
  陵越闻言,俯身拜下去:“多谢师尊!”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我看得一阵无语,想起我原本打算观礼之后就走,困了要睡觉这是没办法,可陵越把我扯到这里来……我觉得我有必要申请一个福利。
  我挂上最无辜地笑,问紫胤:“长老,不知您俗家可是姓慕容?”
  紫胤望着我,点头道:“是。”
  语气里波澜不惊。大概这不是什么秘密吧……我很想继续问:“那尊名可是紫英?”可是想想,人不能太贪心,于是乐呵呵地抱着这个答案,索性不问了。
  如果紫胤就是紫英……嗯,烛龙的擦边球打得真好。
  陵越在一旁对我说:“芙目,拜谢师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既然陵越要求,那我就勉强拜一下吧。我除了拜师尊可没拜过其他什么人:“多谢长老。”
  “……嗯。”他神色复杂地望着我,我有种直觉,他大概能看出来我命不久矣……
  也无所谓,反正老娘要走了。
  紫胤倒是走得比我还快,一道青光闪过,只留下一句“你们善自珍重”,便不见了。
  ……比我家师尊还干脆。
  之后我和陵越默默无言地回凝丹台。我本来以为他会解释一下的,可他连半句话都没对我说,我……!
  转眼到了凝丹台,我忍不住了,直接问:“大师兄,你今天这是……?”
  陵越忽然抿了抿嘴唇,别开眼道:“我,我已是掌门,你也不是长老……”
  “……”
  您说过一遍了,掌门大人。
  “我想、这掌门……掌门……”
  掌门……?
  “——大师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断他。看着他不解的表情,动作已经快于思考,我听到自己说:“大师兄……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个尾声。不会是BE的,既然俺贴了轻松的标签……
  
                  尾声
  尾声
  给芙目宝贝得不得了的一个破剑穗弹了弹灰尘,又给她种的花浇了水,陵隐自觉自己把她的嘱咐贯彻得很好,于是躺到院子中央晒太阳。
  正懒洋洋的,忽然面前一道青光闪过,从中迈出一个人影。他吓得扑通一声从躺椅上跌下来,然后抬头结结巴巴地叫道:“大、大大大大师兄?!”
  来人正是陵越,岁月只给他留下些微的痕迹,看起来仍旧是二十许左右。
  可这都多少年了……真不容易。
  看起来三十多的陵隐很沮丧,连修仙都败给他了啊。
  陵越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个笑容:“很久不见了,陵隐。”
  陵隐从地上爬起来,标志性地摸着后脑勺:“是啊,是很久了……可是我现在看起来都比你老了,真不甘心……”最后那句是嘟囔着的。
  陵越点点头,抿抿嘴唇,扫视了四周盛放的花朵一圈,微微带了些笑意,拳头在袖管里捏紧,面上却是不在意的:“……芙目在哪里?”
  陵隐张大嘴巴望着他:“她早就……你不知道?”
  “……什么?”
  陵隐手舞足蹈:“裂魂啊,当初我们刚到这里,她就不行了,然后凝丹长——不是,涵善真人来带走了她,你……呃,大师兄?”
  他看见陵越的脸刷地变得惨白,然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芙目,你不会没告诉他吧?不带这样的啊喂……
  陵越踏前一步,其中的杀气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你说清楚,她怎么了?!”
  陵隐想了想,如实相告:“她没告诉你么?为了找你,她前世用一半灵魂的代价逃脱天谴……呃,这辈子只有一半的灵魂,自然活不长了。那时候从天墉离开,已经是她最后的时间了吧……”
  他看着陵越的样子,心下不忍,连忙说:“不过涵善真人在她……之前带走了她,涵善真人是散仙,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说最多五百年,这不还没过么……”
  陵隐摸摸后脑勺,想的是,芙目你狠,你不回来就算了,回来了这账看我怎么跟你算!
  陵越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后微微笑着对陵隐说:“那我走了。”
  “呃,大师兄……”
  他的话没有来得及说,陵越已经消失了。
  于是陵隐站在院子里,再次摸摸后脑勺。
  “大师兄,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你就别太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墉没人传消息,他也懒得听。往屋里墙上芙目口述他自己动手做的年历一看,哦,从那以后,已经四百多年了。
  真是沧海桑田。
  他提着酒壶,沧海桑田地去喝酒。
  现在的江都已经不叫江都,可是酒还是好喝。这些年来天下一直不太平,对他没有影响他自然高兴,可是对酒没有影响他更高兴。
  修道这么多年,他算是美酒穿肠过,老庄心中留了。
  叫了两斤牛肉摆看,然后自己一杯杯地喝酒。芙目还能说话的时候,告诉他这叫喝闷酒,一般是心里有事的时候才这么喝,可是他心里没事,不过是找不到对饮的人。
  旁边一桌有人在讨论妖怪的事,他乐呵呵地听着,全当下酒菜。
  “是啊是啊,我就说这么多年了,那姑娘一直没有变过样子——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别人问她住在哪里,她就说桃花谷——可是桃花谷什么的,谁见过啊!”
  哦,他想,原来是桃花妖。
  “别这么说!那姑娘心地好着哪,就算是妖怪,那也是善心的妖怪!”
  “切……我看着前些日子,她好像高兴得不得了,她身边还有个穿得一身黑的怪人,大概又是去哪里强抢民男了吧!”
  这人用词……颇有水准哪。
  “听你胡说!那是那姑娘的情郎!我早打听过了,那人好像走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有人说什么那人早死了,是这姑娘不远万里到极北之地寻了什么重生的法子,那人才又活了过来……我看这姑娘,说不定是个仙人呢!”
  重生……
  陵隐喝不下去了,因为这下酒菜太苦,于是收拾收拾,打了一壶酒,打道回府。
  还有一百年,他半醉地走在路上,想,我还可以等,还可以等……
  可是回到家,发现家里进贼了。那贼还胆子颇大,就蹲在他辛辛苦苦种的花里,朝旁边的人笑。
  哟呵,还有两个,看我一起抓了……咦?
  走近之后,他傻了。
  站在一旁的,那不是……那不是大师兄么?!堂堂天墉掌门……为什么穿着青色的衣服?不是,不是应该是紫色么?!
  他伤心了,对看过来的大师兄说:“大师兄……你在天墉混不下去了么……”
  陵越啼笑皆非。
  他伸手扶起蹲在花里的人,感觉到她就着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手,低声一笑,揽住她的腰。
  怀里的人无辜地朝他看一眼,然后朝陵隐笑得十六颗牙齿闪闪亮:“哟,你喝醉了呀,陵隐。我就说喝闷酒容易醉吧。”
  “芙……”
  陵隐头晕。
  这不是,这不是……做梦?
  他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做梦之后,发觉眼里热热的。
  完了完了,丢脸了丢脸了……
  他把手里的酒壶一扔,撸起袖子走上去:“我可想着要报仇很久了,芙目……”
  小声在心里补充:……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天气姐把苏苏复活了……让我们一起做这样的美梦~
  还有,狗血飞洒,多么美妙的场景……~~~
  应该会有一个番外,至少把桂三十娘她们的破事交代交代……
  正文至此完结,多谢不离不弃的各位,不管是从一开始就和我在一起的还是之后的亲,都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动力写完我第一个完结的中篇T T。这篇文写得不尽如人意,若是能博君一笑,我荣幸之至。若是有亲觉得不满意,结尾太仓促,我也只能说对不起。即便推翻再写,我想也不是最初的天墉纪事了。
  毕竟年少,何必计较,写文就像生孩子,怀孕期很长,最后不过百分之一的功夫,我构想【YY?】故事用了很长时间,实际上写出来也就那么一会。因此大概我什么都脑补了,真正写出来的不多……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笔力不逮T T。这样的我写出来的文还有大家愿意看,我真的很感动。
  这篇文,请大家不要看成是我一个人写的。不管这话多JUMP少年系,但是这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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