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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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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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无法反驳呢?

    他一向知道自己想要的。

    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一片荒漠的天地间,所有一切都变成触手不到的海市蜃楼,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裴若尘的目光淡淡移远,远方黄沙曼舞,戈壁连天,如血的夕阳遮天蔽地。

    他想说点什么话,一些不怎么相干的话,譬如小时候听到的歌谣。

    然后胳膊一沉。

    裴若尘低下头,那双秀美的眼睛立刻浅浅地眯起,笑意从眸底广袤无边的荒原里升起,辉映夕阳的灿烂。

    伊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头靠着他的手臂,睡得恬静而安稳。

    ……

    ……

    ……

    ……

    夕阳未落尽的时候,武爷回来了。

    他拖着一只耷拉着大尾巴的狼,嘿咻嘿咻得走了回来。

    走近一看,武爷怒了。

    ——他大爷辛辛苦苦去狩猎,这两个囚犯竟然还睡得这么香甜!

    可是,就在他打算伸手将那两人敲醒时,手却在空中略微顿了顿。

    这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夕阳已经浓了。

    红色的天光,黄色的沙粒,裴若尘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阴影,线条却出奇柔和。

    放松的姿态悠闲写意,向前伸展的腿微微曲着,衣

    袂翩跹。

    而伊人略显差些,睡得全无仪态,鼻子上加两个泡泡便是一副漫画写真。可是这样的睡态,却比裴若尘看上去更美,美如空气,流水,微风,黄沙与夕阳。

    自自然然地感染着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

    所以他的手顿了一瞬。

    不过,只是一瞬而已。

    然后,武爷的手掌重重地拍到了裴若尘的头上,怒气冲冲道:“小子!你懂不懂尊老爱幼,你不去打猎就算了,还敢在一边偷懒!”

    裴若尘应声而醒,伊人也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

    第一眼见到武爷,伊人非但没有丝毫愧疚感,而是堆出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欢欣地打着招呼,“武爷。”

    武爷翘着胡子,重重地‘哼’了一下,看在她笑脸的份上,没有再追究。

    裴若尘则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对武爷的举动随即了然,也未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睡着。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境地里,还能如此毫无设防地熟睡,裴若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与伊人在一起,又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小丫头,你在干什么?”裴若尘正遐思着,武爷又是一声断喝。

    他转过头,便看到蹲在地上的伊人,正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着狼的鼻子。

    眼底,明净中,是深深的怜悯。

    “它已经死了吗?”听到声音,伊人抬起头,看着武爷问。

    “不死怎么吃?”武爷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伊人一眼,等了一会,又不怎么乐意地加了一句:“你不会可怜那只狼吧?”

    “厄……”伊人没有回答,还是用手指碰触着狼的轮廓,轻柔而安静。

    武爷本不想再理她,只是薄薄的夕阳余光镀在她脸上,映着狼毫间稀疏的光亮,那是一幅绝佳剪影,沉郁、纤细,让他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突然产生了一种畏惧。

    莫名的,对生命的畏惧。

    “狼可该死,你不杀它,它就吃人,还吃附近居民的羊。”武爷也说不出自己干嘛要解释这样的废话,可就是有种不解释不舒服的感觉。

    他受不了伊人的平静与悲悯。

    哪知伊人并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或许,根本就没听。

    她只是拍拍手站了起来,俯视着那只狼,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狼肉好不好吃?不会太老吧?”

    武爷吐血昏厥。

    敢情方才那种莫名的肃穆,只是他的错觉?

    ~~~~~~~~~~~~~~~~~~~~~~~~~~~~~~~~~~~~~~~~~~~~~~~~~~~~~~~~~~~~~~~~~~~~~~~~~~~~~~~~~~~~~~~~~~~~~

    事实证明,烤出来的野味并没有电视里看着的那么好吃。

    伊人吧唧吧唧地咬下最后一块肉,又用舌头舔了舔唇角,这才感叹了一句,‘淡了点。’

    武爷瞪了她一眼:丫的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敢唧唧歪歪!

    伊人只当没看到他的目光,当然,即使她看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裴若尘也吃了些,但是吃得很少,全身穴道被封,胃口自然好不到哪里,只是极优雅地吃了两三口,便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还在狼吞虎咽的伊人。

    武爷扫了他一眼,酸溜溜道,“裴临浦这混账,倒生了一个扭扭捏捏的儿子。”

    裴若尘一直表现出来的闲逸与从容让武爷很不爽。

    “家父与武爷间到底有什么渊源,武爷何必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家父?”饶裴若尘涵养再好,也是要为自家父亲说话的。

    “渊源,哼哼,渊源可大了!”武爷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当年,若不是我在乱世中救出裴临浦,他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如此,武爷是家父的救命恩人了?”裴若尘不动声色地问。

    武爷不自然地‘恩’了两声,突然丢下手中残留的骨架,望着远方天际,脸色微变。

    裴若尘也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武爷的视线望过去:极目之处,荒漠昏昏沉沉的初夜里,时不时地闪过一两簇炫目至极的烟花,冲至云霄,散开,又极快消失在黑夜里。

    像信号灯,又比信号灯更加明亮恢宏。

    “那是什么?”裴若尘自语。

    “是炎国的召集令,难道炎子昊来了?!”武爷下意识地回答,转念一想,似又不对,“不是传言说,炎子昊那家伙已经死翘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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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炎国的召集令,难道炎子昊来了?!”武爷下意识地回答,转念一想,似又不对,“不是传言说,炎子昊那家伙已经死翘翘了吗?”

    “炎国的人也在附近,难道也觊觎息夫人墓地的东西?”裴若尘狐疑地接到峻。

    “我就知道,这炎子昊人死心不死,一定还觊觎夫人!”武爷又不知被踩到了哪根神经,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

    ……

    ……

    ……

    ……

    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伊人也走到了前面,站在岩壁洞口处,眺望远方刹那闪过的烟霞。

    “他只是想告诉我,他已经平安。”待停停歇歇整整一刻的焰火终于熄灭,伊人微微一笑,轻声自语,眸光闪耀如繁星。

    这句话,还在盛怒中的武爷自是没听见,裴若尘却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鲫。

    他想问伊人,那个他是谁?

    除了贺兰雪外,还有哪个他,会动用炎国皇室专属的焰火,向千里之外的她报平安?

    可是,这个问题始终无法诉诸于口。

    好像,一旦说出口,他一直维系的那块薄薄的拦板,就会轰然倒地。

    裴若尘垂下眼眸,敛眉束手,清冷如初。

    另一边,武爷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炎子昊如何如何觊觎夫人的美貌,如何如何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夫人,夫人又是如何如何冷若冰霜,诸如种种,不胜枚举。

    只是那似听非听的两个年轻人,都各怀心事,实在无心去分辨他语无伦次的言语。

    长夜降临。

    ~~~~~~~~~~~~~~~~~~~~~~~~~~~~~~~~~~~~~~~~~~~~~~~~~~~~~~~~~~~~~~~~~~~~~~~~~~~~~~~~~~~~~~~~~~~~~~~~~~~

    第二天,又是一段紧迫的跋涉,三人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向捕鱼儿海沙漠的深处走去。

    这一次,伊人和裴若尘被落到了后面,裴若尘不知扭了哪个筋,这一日对伊人格外冷淡,虽然两人离得不远,但神色间的疏离,倒像隔着十万八千里一般。

    伊人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迈着小腿,一步一步跟着。

    可即使她这样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了下来,没过多久,裴若尘便听到了伊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他慢下脚步来,不露痕迹地等着她。

    等了许久,伊人还是越离越远。

    然后,他听到‘噗通’一声。

    回头一看,伊人的整张脸埋在黄沙里,用五体投地的姿势摔了个结结实实。

    武爷也听到声响,回头见此状,心中烦闷,正打算叱喝一声,裴若尘突然转身,大步走到伊人面前。

    伊人手撑在地上,半支着身体看着走近的裴若尘,身后阳光凛冽,从下往上看,他的面容看不清,只剩一团黑糊糊的剪影。

    然后,他蹲下身,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伊人于是笑笑,双眼眯起,笑得灿烂自若,没心没肺。

    “我碰到石头,摔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她走路的姿势本就有点踉跄,方才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凸出的戈壁石。

    裴若尘低头细看,却见伊人的膝盖抵着一簇尖利的石锋,淡色的小棉裤被染深了,揪心的红。

    他突然有种认命的感觉。

    命中注定。

    他会认识她。

    ……

    ……

    ……

    “上来吧,我背你。”裴若尘示意。

    伊人略略迟疑了片刻,然后扎手扎脚地爬上了裴若尘的背。

    即使在风沙里行走许久,裴若尘的身上,依然有种淡淡的墨香味。

    陈玉砚台,古墨蕴香的那种味道。

    她抽了抽鼻子,很不客气地多闻了一下。

    她趴在他的背上。

    轻盈温润,抽鼻子的动作拂着他的脖子。

    裴若尘心生柔软,又突觉好笑:自己今天到底在别扭什么?

    只是因为伊人昨晚的一句‘他在告知平安’,只因在听到另一个‘他’时,心里莫名的悸动与难过,只因那惊觉的警醒,今日,才对她刻意疏远,不理不睬。

    任她摔倒受伤。

    “伊人,对不起。”正在伊人被香味熏得陶陶然的时候,她冷不丁地听到裴若尘低低的道歉声。

    他已经把伊人摔倒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了。

    ——她如此纯净地对待他,他却千思百转,莫名其妙。

    伊人眨眨眼,有点不解,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的手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

    裴若尘的脚步,平稳而有力。

    “……不疼的。”怔了很久,伊人才讷讷地回了一句

    。

    裴若尘闻言笑笑,一阵轻松。

    伊人的回答,可谓牛头不对马嘴。

    可是,她是明白的。

    裴若尘知道,她是明白且剔透的。

    有一种情思,他说不清道不明,连自己都无法把握,它让他失常,可是他们彼此都明白这种失常和距离。

    奇怪的默契。

    默契到心底发暖,继而生涩。

    不肯罢休。

    ……

    ……

    ……

    ……

    到了第三天的黄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一座孤立的戈壁。

    暗褐色的石头,亘立在天地间,萧条,伟岸。

    武爷的表情顿时凝肃起来。

    “那就是息夫人的墓?”裴若尘淡淡地问了一句。

    伊人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只是风尘仆仆,很是狼狈。

    “是,这就是夫人的墓地。”武爷满语敬意,强压着激动,用最严肃、最尊崇的语气,将裴若尘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裴若尘再次望过去,那顾及的石头,顿时染上了传奇的色彩,变得恢宏不可方物了。

    传说中的息夫人。

    一人,颠覆了天下格局的绝色美人。

    现在,他们站在她的墓前。

    ——那样的人,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墓了。

    裴若尘突然一阵空茫,这是人类面对不可避免的生死,自然而生的渺小之感。

    武爷似乎也有这种感觉,怔怔地看着自己憧憬许久的夫人的墓地,蓦得想起,那惊如天人的躯体就在这样人迹渺茫的地方腐化成灰,心中亦是一阵凄惶。

    伊人则扭头看了看裴若尘,又看了看武爷,然后一马当先,径直向那个墓地走去。

    武爷还在震撼与感伤之中,竟没有阻止她。

    伊人停到了墓地前。

    她抬起头,看着那块大大的石头:石头直耸云霄,一面嶙峋,另一面,则似用人工打磨得平平整整。

    上面有一句话,一句伊人万想不到的话,一句在伊人前世中无比熟悉的话。

    “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

    哈姆雷特式的疑问。

    伊人张张嘴,第一次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她一早就知道息夫人是同她一样的穿越者,可是乍看到自己熟悉的英文,看到这句经典至极的台词,她还是有种恍然梦中的错觉。

    焉知这发生的种种,不是她的一场梦?

    而这句英文台词,便是关上这场梦的按钮,她看到了,念出声了,于是,梦完结了。

    想到这里,伊人回头看了看裴若尘。

    身后的裴若尘,也是满身风尘,白色的锦衣已经被风沙染成了淡灰色,拢在脑后的长发有点纠结,容色惨淡,但眼眸明亮,唇瓣干涩却优美依旧,他回望着她时,眼波轻柔而可靠,潋滟生波,仍是最初让伊人悸动不已的俊秀无双。

    他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伊人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你认得这上面的符号吗?”武爷大步走到伊人身边,粗声问。

    他已经按捺不住激动了。

    伊人的表情一向没有掩饰,他早已从她些微的变化中,看出了她的懂得。

    “认得。”伊人点头,静静地说:“它是我家乡的一种语言。”

    伊家曾是闽族一带的望族,难道这是闽族语?

    裴若尘在听到伊人的回答时,脑中涌出一丝疑问,却并没有点破,只是安静地等着后文。

    “那这句话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武爷已经急不可耐了。

    伊人仰头,口齿清晰地将它复述了一遍,然后简单地解释道:“有点复杂,不过归根到底就是——到底做还是不做呢?”

    “做还是不做?”武爷怔怔,不确定地望着她。

    他一直尊为天书的遗言,息夫人为自己雕刻的墓志铭,竟然是这样一句儿戏般的话?

    “当然,还可以理解为生存或者毁灭,是或者不是,总而言之,是一种疑问。”伊人好心地继续解释道:“是息夫人的困惑吧。”

    武爷还是一副怔怔忪忪的模样,似不敢相信。

    伊人却已经移开了视线,望向戈壁最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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