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平静,悲悯,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陌生的神色。

    陌生的裴若尘。

    贺兰悠突然后悔自己的行为,只是骄傲强撑着她,让她笔直地回望裴若尘。

    裴若尘却淡淡地垂下眼眸。

    他越过贺兰悠,仿佛根本没看见她。

    他走过去,走到伊人旁边,跪倒在父亲身前,仔细地,将裴临浦身上全部的冰针,一根一根,无比小心地拔出来。

    那样的虔诚,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伊人忽而泪水盈眶。

    她转过身,从后面狠狠地抱住裴若尘,脸埋到他的肩膀上,竟然大哭起来。

    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而哭。

    在这所有人中,她是最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她不仅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泪水哗啦啦地打湿了裴若尘的衣衫。

    裴若尘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呼吸却突然哽咽了。

    伊人是为他而哭的。

    只因为他已哭不出来。

    于是,她代他哭出来。

    在他没有全然心死的时候,她为他打开那个窗口,不让他窒息,不让他绝望。

    这个举动,炎寒同

    样懂。

    炎寒的脸上划过温柔,温柔和欣赏,欣赏且怜惜。

    贺兰悠却倍觉无趣。

    她走过去,正打算将伊人从地上拉起来,可手刚一伸出,却被另一只孔武有力的手制止了。

    贺兰悠抬头:正是炎寒。

    炎寒轻描淡写的拨开贺兰悠的手,然后扳过已哭得肝肠寸断的伊人,望着她泪水涟涟的小脸,炎寒心悸悸的一动。

    手中用力,竟将她扛到了肩上。

    小小的伊人,被高大的炎寒扛着,便如被老鹰抓着的小鸡一样。

    伊人的哭声也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断断续续。

    “裴若尘,后会有期了。”他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这时候离开,是对裴若尘的仁慈。

    炎寒懂得如何去尊重一个对手。

    屋子里,只留下了跪着的裴若尘、站着的贺兰悠,还有躺着的裴临浦。

    息夫人的墓地还未完全打开。

    可闹剧,已经落下了它的第一场帷幕。

    “放我下来。”等炎寒走到甬道上时,伊人捶了捶他,闷声道。

    炎寒于是放了她下来,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你方才从息夫人的画像里钻出来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伊人,你与息夫人是息息相关的。你们肯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只是,我猜不到那是什么联系。”炎寒灼灼地望着她,担忧道:“她没有好结果,伊人,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和她有关系。”

    伊人怔怔,竟是无言。

    与息夫人有关联吗?

    也许吧。

    伊人想起那个梦,想起彼岸的那个朦胧哀伤的人影,羽衣翩跹,分明,是息夫人的模样。

    可是,具体什么联系,伊人也想不透。

    而想不透的东西,她通常也不再去想——反正,万事总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跟我回炎国,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真的有某种联系、某种诅咒,我也不会让它发生!”炎寒忽而傲然地说道:“你也会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样够不够?”

    鉴于身份,炎寒是不可能册封伊人为后的,所以,他能承诺的是,她是唯一的那个。

    这已经是极大的承诺。

    伊人却没有言语,低头思忖着什么。

    炎寒见她神色,又补了一句,“待我真的大权在握,定会封你为后,但你要等我几年。伊人,我说的话一向能做到。”

    真的大权在握,便是指攻下天朝,不再因为伊人的特殊身份,而忌惮炎国兵士的态度。

    ——如果此刻封天朝逍遥王的一个小妃子为后,恐怕民众会有微词。

    伊人抬起眼,轻声说:“我相信你能做到,可是——”

    “可是什么?”炎寒急问。

    “可是,我不太想成为你的唯一。”伊人淡淡道:“而且,我已经答应别人了,答应别人,让别人来养我了。”

    “那个别人,是贺兰雪?”炎寒的俊眼眯了起来,望着她,沉声问。

    “是阿雪。”伊人点头,道:“不知道武爷有没有将他救出来……”

    “他应该已经走了。”炎寒没有责怪她,只是说:“易剑没有守在大厅,说明他已经带着自己的主子离开了。伊人,他再次舍弃你了。”

    “不是的。”伊人摇头道:“我相信,他这次不是故意的。”

    地道中,贺兰雪对她的关切,是真真实实的。

    人非草木,是真是假,只要用心去体会,又焉会没有感觉?

    炎寒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伊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为什么相信他?伊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伊人眨眨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也相信你啊。”

    在贺兰悠诬陷炎寒时,伊人虽然困惑于贺兰悠身上的伤痕,却没有一丝一毫怀疑炎寒的意思。

    相信一个人,有时候,与喜欢与否是无关的。

    炎寒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松气时,他方察觉:刚才问那个问题时,自己是多么提心吊胆。

    担心伊人就这样毫无心机地告诉他:她已经爱上贺兰雪了。

    而伊人那样的女子,大概是不容易移情别恋的。

    所以,伊人这个答案虽然模糊,却让炎寒稍稍心安。

    他和贺兰雪有同样的机会,可是他能给伊人的,贺兰雪给不了。

    而且——

    现在,此时,此刻,伊人在他身边。

    “无论如何,你先跟我回炎国吧。”炎寒故意轻描淡写道:“贺兰雪现在是天朝要犯,行踪会越来越飘忽,你一个女孩子,很难找到他的。先跟我回去,我再派人打听他的消息,怎样?”

    这一句话说得冠冕堂皇,炎寒却明白:这是赤-裸

    -裸的诱骗啊。

    可怜伊人这只小白兔,沉吟了片刻,发觉也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所以,她点了点头,仰面笑眯眯道:“总是麻烦你。”

    “不客气,我乐意被你麻烦。”炎寒这才彻底地放心,重新揽过伊人,往外面走去。

    经过大厅的时候,上面除了些微的脚印,空无一人,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地底的雕塑依旧。

    与伊人走至门口时,炎寒回望了一眼:甬道深深,里面埋葬的秘密,他们连皮毛都未曾发掘。

    他们只是被表面的浮华迷惑了半日,于是几番生死,可墓地深处,仍然是息夫人冷冷旁观的笑声。
87。029她是第二个息夫人吗?
    父王的密信里,对这个墓地有一个评语,那就是:深不可测。

    他没有测量到它的深度,也没能拿到里面众人觊觎已久的至尊图,不过因此而遇到了伊人,足矣。

    炎寒回过头,冲身边的伊人笑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身后的墓地,依然是一个永恒的诱-惑,只是,经此一事,它大概又有几年的平静了。

    在捕鱼儿海深处,静静等候着她最终等候的人囡。

    ……

    …鲺…

    ……

    ……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炎寒之前的两个侍卫,原来在进去前,炎寒便已经吩咐两人守在外面的隐蔽处,以便随时离开。

    “跟我回去,如果有了贺兰雪的消息之后,你仍然执意要去找他。我放你走。”面对伊人,炎寒如是说。

    伊人歪着头看着他,然后微微一笑,点头。“嗯。”

    她相信他。

    ~~~~~~~~~~~~~~~~~~~~~~~~~~~~~~~~~~~~~~~~~~~~~~~~~~~~~~~~~~~~~~~~~~~~~~~~~~~~~~~~~~~~~~~~~~~~~~~~~

    一路上,炎寒为她安排了最好的马车,备下了最可口的佳肴,对伊人也始终彬彬有礼。

    他们有时候会聊天,伊人于是一五一十地说了许多话。关于伊家,关于十一,关于贺兰雪,关于裴若尘。

    她觉得,自己前半生的故事很少,几乎都没有情节。

    可是炎寒却听得很认真。

    ……

    ……

    ……

    三天后,伊人见到了炎国。

    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呢?

    这个问题,伊人的回答很简单:是一个风大得吓人、空气永远干爽的地方。

    相比着天朝的和风细雨、温文尔雅,炎国是苍凉的,广阔的,一望无际的,心旷神怡的。

    炎寒的宫殿,坐落在炎国版图的正中间,也是炎国的国都——格木。

    越过黑红色的宫墙,便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屋檐,最中间的屋檐上,有一滴昨夜遗留的露水,凝固,凝固,膨胀,终于……终于落下。

    一双绣花鞋踩到了溅落的水滴;是那个穿着翠色衣衫的宫女捧着一壶清水,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来,到了外厅,也有一个宫女矗立在帷幕边。

    端着清水的宫女于是走到站立的宫女边,问:“伊姑娘起床没有?”

    立着的宫女笑道:“还没有呢。”

    那宫女于是捧嘴笑道:“怎么办,王上还等着伊姑娘用餐呢。”

    “哎,哪天不是到下午时候才能吃上早餐。”立着的宫女见怪不怪,说:“王上吩咐我们不要吵着姑娘,你在外面侯着吧。”

    两人于是压低声音,都蹑足伺于帘外。

    帘子里的人翻了个身,嘴巴抿了抿,继续睡得不亦乐乎。

    全无睡态的面容,因为一个美梦,露出傻呵呵的笑容。

    最近的生活,对伊人来说,真如神仙般美妙。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自有人服侍洗脸穿衣,伊人只需迷迷糊糊地站着,任由他们摆弄。

    等她们终于摆弄好了,伊人象征性地,睡眼朦胧地瞟了瞟镜子里的自己:小小的蓝色小袄,金色腰带,蓝色百褶裙,上面鎏金镶边,头发在头顶束成一个发髻,然后,留了两缕垂在肩膀两侧,乍一看,像从青山翠水中出来的精灵。

    伊人却只是淡淡地瞟一眼,只觉里面的影像陌生又熟悉。

    反正与己无关。

    然后,就有宫女走过来,扶着她,将她搀扶到一间深红色的大厅里,大厅中央有一张大得吓人的桌子。桌子上,全是让伊人垂涎欲滴的美味。

    而桌子的另一头,一身黑色镶金边锦袍的炎寒放下手中的奏折,含笑道:“醒了?”

    伊人点点头,坐在他旁边。

    阵阵香气早已让她食指大动。

    而身边伺候的宫女早已将准备好的碗筷递过去,并将她看得最多的食物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碗里——那察言观色的本领,让伊人大为欣赏。

    通常,只要她想到哪碗菜,基本不用说出口,就能马上吃到。

    而那食物,往往同外观一样,美味得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伊人有点飘飘然,这简直是她理想的生活,甚至超出理想了。

    所以,她没注意到:这一桌菜,不知热了多少遍,不知在桌上摆了多久。

    也没有注意到,炎寒通常比她晚动筷子,他只是支着颐,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

    等伊人终于吃饱,她放下筷子,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炎寒,挺诚恳地说:“太好吃了。”

    “喜欢?”炎寒同样笑眯眯的看着她,

    简直比自己吃了还开心:“你喜欢吃鸡,我特意派人去成川深山里找来的山鸡,成川的山鸡因为常年饮用成川冰水,比平常的鸡更嫩一些。”

    “果然嫩些。”伊人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

    她的注意力也很快转开,“这笋子也好吃。”

    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

    炎寒笑笑,不再多说。

    伊人于是低下头,咬着汤勺,似乎要喝汤的样子。

    只是,她的目光却偷偷地往上瞟了瞟:回来后的炎寒似乎变了很多,他们相交在江湖之时,炎寒虽然有霸气,却无这般的王气。

    凝重,专注,他看奏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种伊人陌生的严肃。

    那件合身的黑色礼服,金线镶边,在礼服里的炎寒,如山巅耸入云霄的峭壁,睥睨天地,尊贵无比。

    而那黑绸,非但没有让炎寒铜色的脸显得黯淡,反而给它增加了一种特别的光耀,让人不可仰视。

    伊人很快收回目光,呼噜呼噜,毫无仪态地喝着不知用什么东西炖的汤。

    很好喝的味道,大概又是花了一番心思吧。

    只是伊人不想问,也不敢问。

    等她终于喝完最后一口汤,她一面咽汤一面问:“厄……找到阿雪了吗?”

    炎寒搁放在桌上的手指略略僵了僵,然后,他淡淡道:“还没有。”

    伊人又‘厄’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放下碗,站起身,笑眯眯道:“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要去花园晒太阳了,晒太阳啊睡午觉,生活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稀里糊涂,懒懒散散。

    “好。”炎寒也笑笑。

    只是,在伊人转身的时候,炎寒突然欠了欠身。

    那张俊朗无比的脸突然放大在伊人面前。

    伊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退,心跳也顿了顿。

    炎寒却只是伸出手指,指腹抚到她的唇角,拭去她唇角残留的汤汁。

    “脏了。”他浅笑,移开。

    伊人顿时放下心来,心跳也恢复正常了。

    “那我走了……”她重新堆出一抹笑来,正打算转身开溜,可是身体刚一动,手臂突然被一人擒住。

    炎寒手中用力,伊人踉跄了一下,重新跌到了他的旁边。

    她往后仰倒,炎寒的手臂挽在她的腰上,她惊魂未定,仰着头,从下面看着炎寒。

    炎寒的眼神,不复方才的平静。

    眸底暗涌翻滚。

    “伊人。”他努力地压抑声音,想表现得如一贯那样云淡风轻,可是,终究做不到。

    炎寒被深深地挫败了。

    “伊人。”他重复着叫她的名字。每一声,都似糅杂了不同的情感,不同的声调,无奈至极,压抑至极,激越至极。

    “伊人,已经半个月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正视我的存在?”炎寒终于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伊人眨眨眼,挺无辜地回答道:“我正看着你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炎寒将她扶正,然后扳过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道:“总是在察觉到我的好时,故意问起贺兰雪。你以为我不明白么?”

    “厄……”伊人闪烁着,将目光移开。

    炎寒见状,心中微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