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有大哥二哥四弟就够了,你呀,该歇着就好生歇着,一个女人家,跟他们一样操劳,会撑不住的。”
李蔓才要反驳,李墨也道,“蔓儿,早点歇着,铺子上的事有我们。”
“嗯,其实还早嘛。”才吃过晚饭,她哪里就想歇着了,不过今天这一天确实挺忙碌,她有些乏了而已,但真不困。
“歇着吧。”李言也道,然后,和李画又将小榻上的账本全部搬了走。
“还要看吗?”李蔓惊愕。
李画轻笑,“反正现在还早,看看总没坏事。”
“哦,行,你们也别熬太晚。”李蔓关心的嘱咐着。
三个男人一出门,李书立刻将房门关紧,然后指着脸问媳妇,“你那药再给我抹点,刚才洗脸都洗净了。”
他这一说倒提醒了李蔓,“哦,我差点忘了,你二哥脸上也洗掉了,得重新抹点。”
李书满头黑线,拽住她,“二哥的明天早上再给他,现在是我。”
“呵呵。”看他憋屈的俊脸,李蔓狡黠一笑,“逗你呢,去床上等着,我拿来。”
“嗯。”李书愉悦的躺到了床上。
李蔓从抽屉里拿了药,坐在床边,轻轻的替他抹了些,然后就手替他按摩起来。
李书觉得舒服,舒服的他差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好在一个激灵,他惊醒过来,看着昏黄灯火下,媳妇娇美的脸,低低笑了,”媳妇,你真好看!“
”傻瓜。“李蔓食指轻轻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
李书嘻嘻一笑,干脆一伸手将她抱上了床。
两人嬉闹一阵,李书才一本正经的说,”媳妇,我想孩子们了。“
”我也是。“李蔓窝在他怀里,也是揪心的想着。
尽管这一段时间,他们都有意不提,但是,家里的孩子们却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牵挂。
李书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缓缓道,“这边的事怕是短期内不好解决的,所以,我们兄弟商量了一下,我跟大哥先
回去——”
“你们先走?”李蔓一惊,撑起身子,看着他的脸,急切的问,“那我呢?”
她也想回家。
李书笑了,“媳妇,那你跟我和大哥一起回家吧,二哥说这边的事要想全部解决,要让生意走上正轨的话,最少得半年时间。所以,咱们一起回家,将孩子们都接过来。”
“接过来?”李蔓不是没想过这个,可是,她私心里还是喜欢神女沟那个家,那完完全全是他们自己一砖一瓦一土一木建起来的。
“嗯。”李书又道,“这边的事本来交给二哥和四弟也就够了,我跟大哥两个粗人,也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我们全都在家,只留他两个人在这受苦,大哥说什么都不同意。大哥私下跟我说,虽然我们帮不了大忙,可若真遇到坎了,我们兄弟都在,二哥和四弟心里的底气就会更多一些,这叫什么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呵呵。”
“那是一定的。”李蔓点头道。
“所以啊。”李书笑了,“这边的事不了解了,我们就不能安心的回家,不回家,孩子们咋办?总不能一直放在大姑那里。”
“嗯,李书,你们商量了什么时候走吗?”李蔓想着最好带上上官雪一起。
“明后天吧。”李书道。
“那这边铺子里的事?”李蔓有些迟疑,毕竟李言跟李画只是上官家的女婿,没有她跟上官雪出面,那些掌柜的会听他们的吗? 在上官雪那吃过饭,李蔓又陪妹妹说了会话,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回屋,就看见自己几个男人,围坐着桌子旁算账。
李画念,李言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点点画画的,李墨李书两个安静的坐在一旁,神色凝重。
李蔓不敢出声,怕扰乱了他们的思绪,便独自走到西窗边,拿了小几上的杯子,倒了杯茶喝祧。
不过,李书便发现了她,在她来不及对他嘘声时,这家伙已然激动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媳妇,你回来了。”
“嗯。你们都吃过了吗?”李蔓放下杯子问。
李书点头,拉她一起走到桌子边,“二哥跟四弟正在算铺子里的帐呢。”
李蔓坐下,看李言双眉紧锁,就问,“这帐有问题吗?怎么这么多?难得将充公这些年的帐全部拿来了?珐”
“不是。”李言摇头,等李画将手上这本念完之后,才做了个记号,然后才回答李蔓。
“这是五家铺面这一年的帐。”
“哦,那也不少啊。”李蔓回头,看着小榻上还有厚厚的一摞,微微蹙眉,“那些都还没看?”
“嗯。”李画点头,一面将手头这本放好,又拿了另一本。
李蔓随手拿了一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眉头皱的更甚,“这都是什么?怎么这样乱?”
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涂改的墨迹,不过,有一点更诡异。
她拿着账本在鼻端仔细嗅了嗅,然后,又用指腹在字迹上头轻轻擦了两下,果然,一手的墨灰。
她疑惑的看向李言李画。
李画抿直了唇,李言点头,算是承认了她心底的猜测,“是的,你手上拿的这本,该是他们最近才做好的。”
“假账?”李蔓惊诧,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皇上那边查起来,杀他们的头吗?
“也不完全是假,但十五家铺子,最后亏损的只剩五家,且这五家目前有三家属于半停业状态,一家严重亏损,已经闭门歇业,遣散了伙计,只剩老掌柜一人,还等着他们清算账目,最后一家还在营业,不过也只是小有盈利。”
甚至,那盈利竟然不如他们在神女沟的那家小成衣店。
李蔓听完,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气道,“怎么会这样?等于说这剩下的五家铺子也都瘫痪着,这还给我们,再由我们自己宣告平破产?”
李言没吭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李蔓不死心,指着榻上的一摞账本,道,“那边还有那么多,要不咱们再看看,五家呢,怎么就全成了死马呢?”
“基本差不多。”李言道。
李蔓恼了,“那这些人想干嘛?一个个的亏损了要倒闭了,还拿了这些账本来给咱们看,不是白费事嘛?”
李言冷笑,“这烂摊子不好收拾,怕还想要咱们填补这些个亏空。”
“咳。”李蔓被噎着,“他们这是。。。。。。”
想起早上过来的几个掌柜的,想起他们一个个透着精光的小眼神,李蔓只狠狠的咒了一声,“老狐狸。”
“不管,李言,账本别看了,明儿叫他们来,全部扔给他们去。”
“不管不行。”李画无奈的说,“皇上已经下旨,将这些铺子还给了上官家,就是上官家的了,所以,这些事,咱们必须得管,不然,以后事情到更糟的时候,还是会连累上官家。”
李蔓有些懵了,暗自咬牙,怪不得老皇帝那么爽快的送还铺子,原来这些铺子现在都成了咬人的陷阱,不但没有进账,还亏空着等着他们往里填补。
“那就让他们关门歇业,行吗?”
想想,他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银钱往这铺子里填啊。
“现在也只有一家在营业,其他四个都在歇业,不过,就算关门不做了,这些账目也必须得弄清楚。”李言道。
李墨听了半天,一直没言语,这会子听他们说想关门不做了,才沉声道,“不能不做,这几个是上官府仅留下的产业,若再没了,以后这上官府要怎么办?”
“是啊。”李蔓想了想,也郁闷不已。
上午,她还在上官家的列祖列宗跟前保证,要守住上官家的家业,包括那几家铺子,将来还想用这些做上官雪的嫁妆呢。
才不到半天,她就泄气了吗?
“不行。”李蔓深吸了两口气,重新振作,“大哥说的对,不能不做。好歹铺子是咱们的,虽然目前来说,基本都处于亏损状态,但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我想总能度过难关的。”
她这话说的容颜,做起来却很难。
尤其是这几家铺子的营生,两家瓷器店,一家绸缎店,处于严重亏损状态,一家茶叶店,基本能维持,还有一家类似于现代杂货铺子,倒是小有盈利。
杂货铺子他们倒是会开,可是,瓷器、绸
tang缎,包括茶叶,他们根本不懂行情啊。
见他们几人都不说话,李蔓想了想,又道,“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再不济还能捞五家店面呢。”
“媳妇,咱们开个酒楼吧。”李书突然建议,反正他们说的生意账目啊,他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的,但既然媳妇说了有店面,那在他看来,开个酒楼最好,毕竟,媳妇的手艺在那儿呢,他敢说,绝对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强。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我说错了吗?酒楼是比那什么瓷的绸的强啊。”李书道。
李蔓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没说你错了啊。”
然后,她又看向其他人,欣喜的说,“我觉得李书这个建议很好,咱们可以换个熟悉的行当去做嘛,就算不做酒楼,也可以做别的。树挪死,人挪活嘛,说不定,咱们这一改革,就会让生意起死回生呢。”
“嗯。”其他几人也都点点头。
李言将这些账本推到一旁,道,“一会,我们去这几个铺子瞧瞧,看看问题出在哪儿,然后,再商量其他。”
“行。”李蔓同意。
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大家做起事来,都积极许多,也没再休息,李墨便亲自套了马车,带着媳妇和弟弟们一起奔赴这五家铺子。
一个下午的时间,五家铺子全部看完了。
有三家是门上一把大锁,直接锁门歇业,另一家茶叶店,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二,坐在竹椅上打盹,他不认识李蔓他们,还只当是一般的客人,那神情散漫的很。
即便李蔓自称要买些好茶送人,他也懒的推荐,只朝他们摆摆手,说什么,去别家吧,这铺子就要撑不下去关门了。
最后一家杂货铺,生意依旧冷清,也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二,不过为人却很热情,也很能说。
李蔓他们进店之后,他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热情的介绍着各色产品,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李蔓想这人一定是个话唠,可这店里生意实在冷清,可把这话唠给憋坏了,来了个客人,他就逮着不放的说啊。
最后,李蔓竟然鬼使神差的买了木盆还有两把木刷。
回到上官府,已然黄昏,上官雪顶着脸上的伤,竟然在她屋子里等着了。
“姐,你们下午干嘛去了?我等了你好半天了。”
“有事吗?”李蔓好奇的问,一面接过丫鬟端来的水,洗了把脸。
上官雪看了看姐夫们,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扯着李蔓的袖子,拉她到了里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那大恶人差人送我的。”
“什么?”李蔓拿起药瓶,打开一闻,竟有一股很特别的清香扑鼻而来,“真好闻,这什么东西?”
“是药。”上官雪小脸红扑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解释说,“据说是抹了这个,脸上就不留疤。”
“哦,那还真是好东西。”李蔓用指尖挑了一些,觉得跟现代的雪花膏很像,突然,眼睛一亮,问,“这东西能祛疤吗?”
上官雪一愣,“能,吧?”
“那太好了,这么多你用不完,送我一点吧。”想着李言和李书脸上的伤疤,李蔓就很心疼,若这东西真能祛疤,那就太好了。
上官雪被她说的愣愣的,“好,姐姐要就拿去吧。”
“那多谢了。”李蔓拿着药瓶就出去了,她要找两个男人试试,反正,这东西女人都能用,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怕用了毁容。
再说,燕锦给的东西,定然不会太差。
只是,独自留在里屋的上官雪懊恼不已,她来找姐姐不是要说这些的,还有,那药膏给她留点啊。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李蔓便和妹妹夫君们,在管家大叔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李家宗祠祭拜。
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已接近中午。
李蔓看上官雪脸色不大好,整个上午也没跟她说上一句话,整个人恹恹的,开始还以为因为这样的活动,太凝肃,又让妹妹忆起悲伤过往崾?
可是,直到这丫头在回来的路上,恍惚的像一只迷路的兔子,直接撞到了大树上,直撞的鼻子流血。
李蔓才意识到不对。
连忙送她回房,一面差人叫大夫,一面亲自为她洗脸上的血迹。
“姐姐,我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怕李蔓担心,上官雪仰着头,一个劲儿的说着。
“还没事?这鼻子都快撞歪了。”李蔓没好气的说,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能清楚的看到撞痕,尤其是鼻尖和上嘴唇那块,破了皮,还肿了起来。
“你嘴巴痛吗?”李蔓问躏。
“不疼。”上官雪傻呵呵的笑着,想哄姐姐,哪料一张嘴,齿缝里都是血,李蔓瞧的心一抽,连忙端来茶水。
“快漱漱,牙没撞掉吧?”
上官雪也觉得嘴里有点疼,漱了两口之后,又用手指敲了两下门牙,这才放心,“没掉。”
李蔓轻睨她一眼,“到底怎么回事?走路也能撞树上?你昨晚没睡好吗?我瞧你眼圈有点发青。”
“啊?”上官雪紧张的用手揉着眼睛,“有那么明显吗?”
“有。”李蔓点头,拉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小手,问,“雪儿,告诉姐姐,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上官雪目光躲闪,原本因没休息好的苍白脸色,瞬间就染了些许红晕。
李蔓心下一惊,暗道,莫非昨晚燕锦那恶人在小丫头那里生了幺蛾子不成?
才要问,就见丫鬟带了大夫过来,她连忙起身,让开位置,好让大夫帮妹妹检查。
帮她检查了下伤处,说是皮外伤,不碍事,最后,留下点化瘀消肿的药膏,便告辞了。
“我说没事吧。”伤处伤了药之后,不那么疼了,上官雪这才又活泛过来。
李蔓送走了大夫,回头过来,凉凉的又看她一眼,道,“别跟我打哈哈,说,昨晚怎么回事?”
“什么昨晚?哦,我在房里睡觉啊。”上官雪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蔓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在说谎,大约是因为她平时要说谎时也是这样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状态吧。
“你在房里睡觉啊?那怎么还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还能撞到树上去。”
“我。”上官雪眼珠子乱转,“我做噩梦了。”
“嗯?”李蔓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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