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猛地一抖肩膀,将我的手甩下,嘴里硬生生的吐出:“你坏了我的大事!”
就是要坏了你的事,否则现在说不定横尸在那里,随后太后和辽帝要捉拿我去连坐。
车慢慢地走着,车厢里异常安静,我等着,羽就是没再转身。看来羽真生气了!那么再劝劝,夫妻关系一旦出现了裂痕,要想办法补救。
我一手抱着肚子,另一只手的手指捅了捅羽的背脊:“老公,不要生气了,我也是为了你,为了我的孩子。如果你真出了事,叫我怎么办?否则我会大雪天的往外跑,满大街的找你吗?你多少要体谅些我,毕竟你也做爹的人了,不能再。。。再。。。呃。。。”
肚子真的疼起来,一抽一抽如同以前生育时那样!
不会吧,还有一个月呢!难道真的要生了吗?
我用鼻子开始深呼吸,慢慢地侧躺下来:“羽。。。别生气了。。。真的要生了!不骗你。”我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声音都是颤抖的。
羽试探性的回过头,一见我脸色苍白,额头已冒汗,顿时脸上放弃了所有冷峻,扑了过来。
“好疼。。。好疼!”我大口大口吸气,手抓着羽的胳膊。
“忍一忍,箫成,快点!夫人要生了!”羽也急了。车立即飞快的行驶起来,经过一块石头,一个颠簸我更是疼得叫救命。
“来不及了,羽,快想办法,孩子要出来了。”我不争气地哭嚎了起来,最怕疼了,上回生产几乎要了我的半条命,这次又要经历次磨难。
“不急,还有时间。象上回一样,忍住,忍住!”羽一把抓过我的披风,让我咬着。催促着箫成尽快。
第二胎的速度远比第一胎快得多!半柱香后,马车飞快的到了稳婆家门口,箫成进屋喊稳婆,我在车里疼得浑身抽筋了,已经看得到孩子的头顶了!
不能再动我,产婆也只能在车里帮我接生。我疼得尖叫的声音,将街坊邻里全都惊动了,从睡梦中爬起来,出来一看究竟。他们得知后也算是帮忙,顶着寒帮烧水、拿来需要的东西。
当热水烧开时,打更的声音也传来了,终于卸下重负、被折腾得迷迷糊糊的我,中听到了孩子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巧了,小羽毛居然跟小从善是同一日生日。以后办生日宴就方便了,办一次,收两份礼。
当孩子擦拭干净,包进稳婆家里拿来的蜡烛包里,羽抱着小羽毛坐在盖着厚棉被的我身边:“百花,是男孩,长得都说象我。
皮肤却象你,很白。好漂亮!”
我瞅了一眼,确实象羽。高高鼻子,薄薄嘴唇,简直是缩小版的羽。怎么两胎都生男孩?阎王爷是不是想让我日子好过一点,专拿男胎往我肚子里投?
另外借了匹快马回去报信,并且已从府里带着丫鬟、婆子的箫成,拿着十个铜钱一串的红钱,边感谢边发给这些帮了忙的人,就连孩子都给上一串图个喜气。
“百花,我们回府。”真正当上了父亲的羽,满脸是笑,对我的气烟消云散。
是呀,回府,回家去!我无力地笑了笑,努力撑起身子,解开上衣衣襟,掏出胀鼓鼓的奶来喂孩子。
“不急,睡一会儿再喂。”羽笑着看着他的儿子微微吮着,却没有将孩子抱回去。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车还未动,就听到外面一声喝叱,有人用辽语很不客气地说着什么。
羽脸色微变,箫成则更大声的用宋语骂道:“什么时辰还要去,没见我家女主刚生完孩子?等送回女主后,明日再说。”显然是跟我通风报信。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五十二章 狡辩
第五十二章 狡辩
车外传来了不标准而且生硬的宋语,说是请,但口气依旧不客气:“有人意图对太后不轨,供认韩羽韩大人为主谋。上京府尹调查此事,韩大人请吧。”
“谁敢?”箫成一声暴叱,马鞭声甩得很响:“女主刚生养完,掀开帘布万一受了风,谁担待得起?”
意图不轨,并不是行刺成功。看来这次矛头真的指向羽了
羽想下车,但被我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先耗着,一定会有转机。
就听到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速度飞快。到车前“吁~”的一声,有人停马下来。
“生了没有?”是楚国公殷切的声音。
哈哈,这才是我要的。就听到箫成回道:“生了,恭喜国公,是个男孩。”
“好,好,快抱来我看看”楚国公此时的声音,就算不去看表情都能感觉得到,他快要乐疯了。
我将孩子抱给了羽,示意他出去,抱给楚国公看。羽不大愿意,我一个生气,作势要抢回孩子自己出去,羽也只能抱着孩子,微微掀开车帘布出去了。
“快,快让我瞧瞧。”楚国公那个兴奋呀,他毕竟是近六十的人了,按照当时,可以抱上重孙子。现在唯一一个不认他的儿子,帮他生了孙子,能不高兴吗?
片刻的安静,就只听到楚国公连声叫好:“象我呀,那鼻子眼睛象我好,太好了,宝贝哎。。。笑一个,笑一个。”抱着孩子逗着,完全忘了刚出生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哪会笑。
废话,羽的眼睛象你,但象得漂亮,鼻子眉头简直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小羽毛象羽,不象爷爷才怪。
那些要抓羽的辽差也没声音了,毕竟太后的红人、皇上的“后爹”在,谁敢多言?
“好轻呀,没有羽儿出生时重。”楚国公忍不住回想感叹。
“国公爷,那是当然。早生了一个月,但小少爷健健康康的,一点事都没有。看看,他砸嘴了呢”稳婆和其他人都嘻嘻哈哈的,斗胆讨好地打着趣。
要抓住机会,我挣扎着爬到了车口,撩起了车帘布,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几十个辽兵,手举火把,将夜空照亮。而羽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敢动。因为他旁边的楚国公,正抱着小羽毛,兴致极高的又笑又哄着孩子。
我虚弱地开了口:“请楚国公起个名字吧。”
“你出来干什么,快挡着风。”羽一见我支持着身体靠在车厢口,赶紧的回去,坐上了车,扶着我。
“不碍事”我x在羽身上,微笑着对着外面的火光:“长辈起名吉利,快让楚国公帮我们的儿子起个名。”
楚国公抱着孩子,眼眶都要红了,那是承认他是孩子的长辈呀。他点了点头,深思熟虑后,慎重道:“寒窗苦读十年载,一朝跃置龙门处。今夜又是雪夜,就起名窗雪”
“窗雪,窗雪?”我笑了:“韩窗雪,真是好名字。多谢赐名”
楚国公将孩子抱了过来,还与了我,从食指上撸下一枚红宝石黄金戒指,那宝石足有鹌鹑蛋大小了,光芒四射、红得如同红腊滴血,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此为太后赏赐之物,现在赠与。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平安康健。”他将戒指放在了窗雪的蜡烛包上,算做见面礼。
其实他还是想孙子飞黄腾达的,否则起什么窗雪。也好,我在马车上生养的,又是下雪天,这名字起得又雅致又特别,楚国公看来没少读书。
在我身边的羽不语,我却很是大方地拿起戒指,塞进了窗雪的蜡烛包里,感谢道:“多谢楚国公。有一事想请楚国公做主,他们刚才要带我官人走,说是有人诬陷我官人意图对太后不轨”
楚国公顿时侧首瞪眼:“可有此事?”
旁边耐心等了老半天的辽兵头也只能点头哈腰的用辽语,恭敬地轻声回。
“什么今晚有人行刺太后?”楚国公顿时大呼小唤起来,他声音响得象鸣钟:“太后怎么样?刺客抓住没有?”
楚国公用宋语说着,辽兵头也只能抄着大舌头用宋语回了:“国公不必惊慌,太后先得知了消息,乘后面一辆车走的。刺客死伤过半,审问活下的已经供出了其他案犯。”
“大刑之下必定胡乱指证官人又不善言辞,进去只能打什么招什么,然后往上交差了事。”我冷哼了一声,微微喘着虚气骂道:“今夜小女早产,来不及让稳婆入府。官人亲自陪我来此,哪来精力再当什么刺杀太后的主犯?还真未见过哪个去犯事的人,还带着即将分娩的老婆。要不会分身不成?这里所有的街坊都能佐证,我官人是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些帮了忙又拿了喜钱的人,当然纷纷证明羽确实一直在车里陪我生产。
楚国公一听立即点头,扭身对着辽兵头瞪着眼,威严而问:“是呀,人在这里,如何跑去刺杀?案犯口述之词难以信服。”
这下麻烦了,但辽兵头还是有着自信:“据埋伏的兵回报,韩大人的车经过太后凤驾途径之处,并停留。。。从韩大人府邸到这里,好象是远路。”
“废话”我硬生生地打断了他:“当然找大路走,不至于颠簸。问问旁边生过孩子的女人,是挑小路一路震动好,还是挑大路稳妥的好?毕竟生孩子不是说生就生的,还有一点时间阵痛着呢。”
上回生孩子拿了十两银子,这次的喜钱至少也是十两吧。稳婆当然说是大路稳当的好,否则颠簸会生得更早,还会害了母子两人。
辽兵头面露尴尬,随后咳嗽了一声,猛地严声而道:“那么路上发现了一套夜行衣。韩大人又不穿厚衣,雪夜穿这点未免太少了吧?”
他面露得意:“别说夜行衣不是韩大人的,只需找条狗嗅一嗅,就能分辨得出衣物主人!”
这难办了,我让羽脱了夜行衣扔出窗外,就是怕羽一身打扮让人起怀疑。没想到狗的事!
正愣着,怀中的窗雪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我立即恼怒的边骂边哄:“凶什么凶?孩子都被你吓到了。噢,噢。
。。别哭,别哭,为娘一定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爹爹的。”
箫成一见立即劝道:“夫人别急,千万别哭呀,身体要紧。”
这下就算老娘的眼泪一丁点都没有,都要假装用手背擦眼了。
稳婆也赶紧的劝:“月子里不能哭的,否则以后要瞎眼。身体要紧,早日身体好了,早点也能再怀上!”看来够聪明,等回去再加她五两银子。
楚国公一听急了,转身就对着辽兵头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上去,打得他差点倒地找牙:“你小子吼什么吼,本国公不是聋子,听得见。”
“是,是,小的明白,明白。。。”辽兵头擦着嘴角的血,点着头赔不是着。
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楚国公也清楚得很,如果羽被拿去,进了衙门后,大门一关,里面的事就难说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又刚有了孙子,于是耍起无赖来:“什么夜行衣,什么狗?就算是他的又如何?一定是有人陷害栽赃。”
“这。。。”辽兵头也只能苦着脸了。这楚国公是太后的红人,就差正式昭告天下,他是辽帝的后爹了。如果他耍起无赖来,也许太后都要哄着。
我那个乐呀,趁着这机会想好了理由,窗雪此时也不哭了,不紧不慢地道:“官人衣物穿得少,是因为当时慌了神,哪个当爹的见孩子快要生了不着急?扔在路上的衣服,小女不知,也许正如楚国公所说的,有人栽赃。如这位官爷不信,我这就拿几件您的衣物,然后包上我家官人平时用的东西,放置一段时日,看看狗是指认官爷还是我家官人。”
楚国公一听我的狡辩,也接着话:“说得确实有理。如果故意制造,谁都有嫌疑了。羽儿出生时,我连衣服都急得忘了穿,光着膀子就跑出了房叫人,等到了外面,才发觉自己还光着背脊呢!”
这种事也捅了出来,也不知是真假,我和箫成以及其他人都赫赫笑了出来。
“行了,你也不用捉人了,本国公陪你去上京府尹那里一次。不行的话去太后那里说清楚!”楚国公挺胸抬腹地,侧眼藐着。
这压力一下,别说是辽兵头,就连官小四级的上京府尹,如果没有太后辽帝的意思,都不敢请国公回衙门喝茶呀。
“不敢,不敢!一定是误会,小的立即回去禀明。”辽兵头只能作揖告辞。
“那就去吧,去吧!”楚国公挥了挥手,随后走到车前,满脸堆笑地压低声音:“贤媳,好好回去养着,来年再帮着生个,闺女小子随便。”
“是!”我左右看了看后,看旁边无外人靠近,于是甜甜地叫了一声:“爹~”这一声糯得,让羽直翻白眼,
把楚国公给乐得,低头又伸出小黄瓜般粗细的手指,小心地摸了摸窗雪粉嫩的小脸蛋:“乖孙子,过几日爷爷来看你。”随后笑嘻嘻的帮我拉下了车帘,叫箫成一路上尽量慢点行驶。
车慢慢走了,羽将我半扶半抱地弄进了车厢最里处,躺在我身后,让我靠着,并盖上了厚实的被子。
“百花,我的妻。”羽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窗雪,柔情万丈的轻语着我的名字。
羽终于安全了,好累,我闭上了眼睛。车微微摇晃着,羽的怀抱,一切如同摇篮般温暖。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五十三章 认亲
第五十三章 认亲
孩子来得突然,赶紧的请奶妈,调丫鬟和老嬷嬷。衣服有现成的,是从善小时候穿下来的,那时羽拿来的衣服太多,以至于很多衣服只穿了几次就放进箱子里了,现在正好拿出来用上。
从善正好又是生日,府里忙得是昏天黑地。
我卧在床,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午,直到羽领着从善,带着端着一碗寿面的丫鬟进来,才被叫醒。
“百花,今天是从善的寿诞,快点吃口寿面。”羽不用丫鬟,亲自扶我起身,往我身后塞上了几个软枕。
我腿上放上个四脚小矮桌,一小碗面拿了过来,还放上了些腰花。
虽然我刚刚才吃过,但还是拿起筷子,将上面的爆腰花吃了后,又夹了几口面。
让丫鬟拿走后,我又躺下,摸着刚有床面高的从善小脑袋,笑眯眯地道:“从善当哥哥了,开心吗?以后有弟弟陪你玩了”
从善垫了垫脚,看着放在我身边的小小蜡烛包,上面只露出一个婴儿小脑袋,正在熟睡着。他摇了摇头:“不喜欢。”
我奇怪了,于是追问:“为什么不喜欢?”
从善低头一声不吭,一岁大的孩子,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内心。
我想了想,好似明白了什么。昨天以前,我天天陪着他玩上一会儿,而现在我只能躺着。今日府里很多人忙着刚降临的小少爷,可能忽略了他。
“从善”我试探地问了问:“是不是妈妈生了小dd,你生怕以后妈妈喜欢弟弟,不喜欢你了?”
一岁的孩子天真无邪,心中藏不住事。从善“嗯”了一声,这下把我给心疼的。
从善不是羽的孩子,现在羽有了自己的孩子,必定有所偏颇。那么只有我多对从善好一些,就算手心手背都是肉。
还未等我说话,羽蹲了下来,如同往常地温和道:“小dd刚生下来,容易生病,所以妈妈陪着。要不爹爹陪你玩好吗?”
从善大大的眼睛亮了起来,点了点头。
“好走啰”如往日一般,羽一个反手,就将从善抗在了脖子上,笑着出了门。
从善乐得咯咯直笑,小手抱着羽的脑袋。
羽也真是的,也不怕孩子将他的发髻给弄乱了。我欣慰的笑了出来,此时此刻,我真的心满意足。十七岁就有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疼我的丈夫,足够了
楚国公银子金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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