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闲这儿来了。
“可是如果小雅变成和那几个和尚一样怎么办?”玉蟾这才真是关己则乱,她不想想,如果那样的话还搞什么婚礼。
“你别胡思乱想,谢雅的精明可不比你差,她能出什么事?”天闲安慰玉蟾道。
“可是,大日如来都亲自去要你来救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玉蟾还是不能平静,“他们去了好久了,我们快走吧。”
“镇定点,那几个和尚刚走啊。”天闲拿玉蟾还真没办法,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急的时候玉蟾比谁都急。而且玉蟾和天闲差不多大,关系更像情侣,不像花语她们,多时还是把天闲当成小弟弟,时常让着天闲。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呢。我也有一年多没见小雅了,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而且她和你的关系,怎么会忽然要嫁给别人呢?”玉蟾越想越不安。本来她是不会想这么多的,可是刚才在明王寺,她有预感,谢雅的情况一定好不到哪去。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那是你们几个姑奶奶太凶悍,别人怕引火烧身,不然精英学院里那些大姑娘,小小姐的,哪个没和男人那个过。记得那次去找我麻烦的柴文小妹,看那样子最多才十八九岁,但一看就破瓜很久了。”天闲故意气玉蟾。
“我怎么凶悍了?哼,你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玉蟾的注意力果然被天闲成功转移,玉蟾两手叉腰,摆出一副刁蛮的模样来。这也是只有天闲才有机会领教的,在精英学院玉蟾可是以温和善良出名的。
“好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不过这会真的该过去了,那五个光头好像被人拦住了。”天闲陪着不是,连连打躬作揖。
“哼,本来就是你不好。我对你那么好,居然这样说我!”玉蟾说着眼睛就红了。
“小姑奶奶,我都向你赔罪了,你还要怎么样啊。”天闲总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了。本来玉蟾是自己担心就算了,现在天闲硬要转移注意力,这下把自己给卷了进去。要命的是玉蟾本身是演员出身,虽然知道玉蟾对自己是一片真心,但那哭笑全堂的戏码天闲可吃不消啊。
玉蟾的眼泪简直比自来水还好使,说来就来,然后天闲就得花尽心思去逗她开心了。
“玉蟾啊,你再这样,到时谢雅出什么问题我就不管了。”天闲使出杀手锏。
“你敢!”玉蟾果然急了。
“不敢,不敢,可是我们真的该过去了。”天闲道。
“嗯,好吧,这次放过你。”玉蟾不大情愿地道。
天闲和玉蟾来到大日神社正门处的那条大路上,这神社倒是比明王寺还气派,就是门口那吵吵嚷嚷的,不大雅观,少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氛。
“谢雅打哪找来的这两尊门神啊?”天闲的眼睛尖得很,前面没了东西阻隔,很容易就看清楚那边发生的事,何况那两门神也太显眼一点。
“门神?”玉蟾好奇地顺着天闲的目光看来。
“啊!”玉蟾也吓了一跳,五大明王僧身高该有一米七五以上吧,不过在大日神社门口却有两个看门,足比他们高出一头不止。这还不算,那膀大腰圆的架势,估摸着五大明王僧腰围加起来都抵不到人一个,整个就是专业的相扑手。“家师和高野小姐有旧,听说高野小姐的女儿要出嫁,特地命我们前来道贺,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空相也看到天闲,嗓门也大了起来。说实在的,对着这两尊大门神,他还真有点害怕。
“天色已晚,而且婚礼在三天后才开始,王子说了,在这之前闲杂人等不能进去。”左边的门神粗声粗气地道。
“我们不是闲杂人等。”空相气道,打算朝里闯。
“不许进去!”两尊门神虽然胖,动作倒是不慢,同时朝中间一挤,两只蒲扇大的手一伸,就把大日神社的大门堵个严实。
“你们!”空相他们毕竟不是来闹事的,总不能真的动手吧?“两位,我们是雅子小姐的好朋友,可以让我们进去吧。”天闲插了上来。
“不行,什么人都不行。”看来这门神倒挺尽忠职守的,就是说话的时候显的有些呆滞。
“这位是除玉蟾,是雅子小姐的好姐妹,你们进去说一声,她一定会见的。”天闲合声道。
“不行,就是不行。”两个肥大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满是肥肉的腮帮子一个劲地左右晃动。
“真的不行?”天闲问道。
“对,不行!”门神固执地道。
“玉蟾,运气,朝里面喊!”天闲才懒得和这么两个家伙计较。
“嗯,小雅,我是大姐,你在吗?”玉蟾凝气开声,这几年的内功也不是练假的,柔和的声音凝成一条直线,朝着大日神社里传去。
“你!”想必两尊门神得过什么指示,就想发作。
“大姐,是大姐来了?”久违的谢雅那动听的嗓音传了出来。
“小雅,是我,我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来看看。”玉蟾也很是高兴,那边谢雅已经扑了出来。
好久不见,谢雅倒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换上和服的她显得更动人了。头上顶着古典的宫髻,黑发如云,浓的像墨,两边斜插着几只金步摇,行走之间,闪烁着动人的光泽,额头上点缀着一点朱红闪亮的梅花,几分鹅黄衬托出眉梢春情,一身蓝缎子和服,腰间则是一条宽阔的橘色腰带,脚下一双木屐,碎步点点。
“大姐,你真狠心,这么久才来看我!”谢雅拥住玉蟾道。
“没办法,知道你是大忙人呢。我在路上因为提到你的名字,连打出租人家都免费。”玉蟾取笑道。
“大姐,你真是,一来就笑话我。来跟我进去,我们今晚好好聊聊。”谢雅很高兴地道。
“别急,你看,我还替你带来一个人。”玉蟾拉住谢雅,冲天闲那边指了指。
“是天闲啊,你好,好久不见了!”没有故意的冷漠,也没有特别的热情,仿佛是普通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天闲看了看谢雅,默默摇摇头,露出一丝客套的微笑,“嗯,是啊,好久不见,我陪玉蟾来看看你。”
“谢谢你,来,一起进来吧。哦,还有五位大师。”谢雅很快就将目光从天闲身上移开。
“小姐,可是殿下他。”两尊门神为难地道。
“万事有我担待,再说了,这也是殿下的朋友。”谢雅打断门神的话,拉着玉蟾就朝里走,后面跟着的则是天闲和五大明王僧。
“施主,雅子小姐没什么啊。”空相小声问道,难道是见性猜错了。
“未必啊,平静往往比爆发更可怕,希望事情不会太遭。”谢雅没有像苗秀那样冲自己发脾气,也没有像玉蟾她们那样激动,这说明谢雅是真的决定放弃和自己的那段往事了。
本来这是无所谓的,但事情发生的太凑巧了,当然,天闲可以拿出契约者的身份干涉,但有个玉蟾夹在中间,自己真那么做,即使玉蟾不说什么,天闲也会觉得对不起玉蟾对自己的一份情。虽然天闲和玉蟾现在其实已经没有避嫌的必要了。
谢雅和玉蟾姐妹重聚,总是要求晚上好好相处,天闲也就只好认命地一个人去客房了。
这时候天闲就要好好谢谢外面那两尊门神了,不是他们两个把不少来道贺的客人轰走,这些高档的客房恐怕轮不到天闲。五光明僧折腾了一天了,早早就冲天闲打过招呼各自回房安歇。
天闲坐在那儿想了一会事情,觉得很是无聊。便盘膝在床上打坐调息起来。
两手虚扣莲花,平放在双膝之上,长吸一口真气,一些仿佛实质的东西便顺着天闲的口鼻流进体内,接着吐出一团带着微光的气团。就这么一吸一呼之间,天闲的身体很快就笼罩在了一片迷茫的雾团中。
不过,休眠中的天闲倒是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
这大日神社四周笼罩着一层光明神的结界,如果是普通的契约者那是无法进入的。
这里本就是大日如来的道场,奇怪归奇怪,天闲倒是不甚在意。
时间就在天闲的冥想中飞快流逝,但忽然间,天闲睁开眼睛。
这会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四周漆黑一片,大日神社中除了一些必要的路灯,也陷入了黑暗中。
但天闲却可以感觉到外面有一个很清晰的倩影,投照在纸糊的拉门上。
“既然来了,就进来一叙吧。”天闲身周的雾气散去,慢慢落回床上。
“我见先生正在练功,所以不敢打搅,没想到先生却已经知道我来了。打搅先生,真是对不起。”是个很陌生的女人声音。
“深夜来访,总该有个原因吧。”天闲不为所动。
“当此良辰美景,皓月当空,我想邀先生共赏,不知先生可以出来一见吗?”外面的女子道。
“哦,漫漫长夜,佳人相邀,倒也是一段美事,我当然不会拒绝。”天闲有些意外,这大日神社难不成还有惑人的狐媚不成?那大日如来就真不用混了。
天闲两手在床上一按,人已经虚空拔起,就这么凭空穿过了墙壁,出现在屋外。
第四十三章 契约母女
外面的女子此刻正迎风而立,身上只穿着一身半透明的纱衣,隐约的胴体透出对男人无限的诱惑,纱衣下竟然是空无一物,而脸上的一轮面巾则平添了几许神秘,更显撩人。
“姑娘这身打扮,不怕找来麻烦?”天闲毫不避嫌地在对面女子的身上打量。眼前女子的身材倒是好得很,和谢雅不相上下,面纱下隐约露出的模糊脸庞也和谢雅有几分神似,不过天闲却可以肯定她不是谢雅。因为比起谢雅来,这女人要成熟太多了。
“妾身不瞒先生,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妾身身受火毒之苦,这轻薄蝉翼衫是唯一可以让妾身在这午夜至阴之时恢复几分力量的。”纱衣女子道。
“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虽然不是恶人,但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倒是怕冒犯了姑娘。”天闲故意道。
“妾身不瞒先生,先生又何必欺人。先生身上的契约之气,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的眼睛。”纱衣女子道。
“那又如何?”眼前的女子来得这么突然,如果说一点不清楚自己的底细天闲反觉得奇怪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只看出自己最隐晦的力量,而忽略了刚才坐息时外放的七星之气。
“我想和先生缔结契约。请先生阻止这次的婚礼。”纱衣女子道。
“你凭什么?”天闲语气转冷,因为他已经猜到这女人的用心了。
“我自己!”纱衣女子挺起胸膛,轻薄蝉翼衫遮不住的胸前春光对天闲发出邀请。
“你?”天闲冷冷一笑,“那好,待我看看你的长相,可值得本座出手。”
“不行!”纱衣女子一听天闲的话,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但却怎么快得过天闲,只觉得面上一凉,蒙面的东西就落到了天闲的手里。
“你是谢雅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女子,天闲诧异地道。虽然从没见过谢雅的母亲,但那酷似的容貌全做不得假。加上她居然可以一眼看穿自己黑暗法则法师的身份,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不错,我就是谢雅的母亲。”见面目被揭穿,高野夫人反而镇定下来。本来她是因为天闲是谢雅的朋友,怕不方便,所以才蒙面来此。
“令爱嫁给殿下也未尝不是好事,夫人何必如此?”天闲右手一推,手中的面巾仿佛被一只手托着朝高野夫人飞去。
“此事说来话长。”刚才蒙着脸高野夫人还不觉得,这会被人取下面巾,看看自己半裸露的娇躯在月光下暴露无遗,脸上觉得有点发烧,特别天闲那毫不避讳的眼神,时刻提醒着高野夫人天闲是她女儿的同学。
因此接过面巾后,高野夫人便若有意若无意地将两手挡在胸前。
“夫人,我们还是进去谈吧。”高野夫人双手挡在胸前的双手提醒两人身份的不便,月色本就撩人,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
“好!”高野夫人只懂得轻轻地点头。
进到屋里,天闲也不点灯,反是自己面壁而坐。
“夫人现在可以将详情说出了。”天闲道。
“哎,说来此事还要从几日前明王五僧说起,其实我也觉察出扶桑城的奇怪热症是有妖邪作祟。那天夜里我感到有战斗在附近发生,所以便赶去看看。
“正好发现明王五僧被一个浑身是火的怪物所伤,我刚想扑上去和那怪物动手,就觉得脑后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清醒过来时,已经被雅子她带回神社,只是身中火毒。幸好神社有历代相传的这件轻薄蝉翼衫,才能保住性命,只是除了这夜半至阴的两个时辰外,其他时间都不能离开冰窟。否则日光一照,便会火毒攻心。
“但就在这时,我却发现雅子她忽然要和殿下成亲。当日雅子能从怪物手中把我救下我就觉得奇怪,虽然雅子的力量现在比我要强。但我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那怪物的对手。更重要的是,我在王子身上发现明王五僧的结印伤痕。”高野夫人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告诉给天闲知道。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高野夫人身为契约神使徒,自然很容易可以发觉自己身具黑暗法则法师的身份,但又如何能确定自己可以帮得了她?
“先生难道没发觉这里笼罩在四周的大日如来结界吗?若是普通的契约者,那是进不了这里的。”高野夫人道。
看来她倒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而且很有心机。
天闲知道,高野夫人本来只是想利用自己破坏婚礼,否则就不会连真面目都不现,只是后来被自己揭破,这才改了主意,不过念在其爱女心切,天闲懒得和她计较便是了。
“是吗?可能夫人不知道,我乃东天界暗黑法则之主,令爱本身便和我结有永恒契约,若是接受夫人的契约,恐怕不大方便。”
契约神使徒中有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力量作为缔结契约的粮食。但高野夫人的祖先显然不是,她们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句话说,如果她也和天闲缔结契约,那就会造成一种近乎乱伦的局面。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高野夫人和很多契约神打过交道,契约神是不会容许自己的禁脔被其他生命体享用的,更不用说是永恒契约的缔结者了。
“我一向不喜欢和认识的人缔结契约,关系太复杂。那次不是谢雅招来太多一级契约神缔结终极契约,我是不会接受她的请求的。她和玉蟾她们是好朋友,我不想勉强她,所以我和谢雅的契约并不完整。若她愿意嫁给殿下,我是不会去插手的。”天闲道。
“那……”高野夫人想了想,“以我的契约,要求你阻止这次的婚礼。”看来高野夫人倒是铁了心。
当然,天闲可能不知道高野夫人心中所想。谢雅其实是瀛洲契约神和高野夫人的女儿,而且高野夫人也和另一位瀛洲最高的契约神有过终极契约。在她以为,如果事后天闲知道那名契约神的身份,或者会自认倒霉,放弃这宗契约的代价。
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天闲在黑暗法师中的地位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的,便是真正的破坏神须佐之男。也无法吓退天闲。
“我拒绝!”天闲一口气就回绝了对方的要求。
“你,你们是不可以拒绝契约神使徒的缔约要求的。”高野夫人没想到天闲居然会拒绝。
她虽然做了母亲,但因为职责的关系,从外表看来她绝对不会老到哪里去。而且作为契约神的使徒,她身上那种先天的气息是任何契约者都无从抗拒的。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纯粹的契约者。”天闲道。
“天闲,我想请你答应她的缔约要求。”天闲的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