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雨家的条件比起旅社可是好了很多,因为耽搁了不少时辰,所以天很快就亮了,但昨天的事小城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想必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已经在毒瘾的诱惑下做出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不会揭自己的短处,不过因为那家出售“情人泪”的店铺被天闲等人给端了,那些接受毒瘾煎熬的家伙都围在禁闭的店门外骂娘。
“早!”苗秀一向习惯早起,刚打开门就看到童雨在那忙碌。
童雨的家很大,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住。
“早!”童雨抬起头后,眼睛红红的,显然一晚没睡。
接着天闲和朱丝也相继出来,“城里有什么动静吗?”吃早餐的时候苗秀问童雨。
“能有什么动静?除了因为买不到酒而在外面骂娘。”童雨自嘲的一笑,若没有昨天的一幕或者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呢,虽然不至于上演泼妇骂街的戏码,家里的东西也一定会被自己砸去不少。
“无趣,无趣啊。”天闲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放下碗筷。
“你又发什么神经?”朱丝不满地道。
她刚发现,有时天闲真的很冷血,或者因为玉蟾的关系,天闲对朱丝等人难免有些爱屋及乌,所以朱丝的印象中天闲一直是个很热心的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才发现,天闲的所谓热心是源于欲魔之爱。
对于天闲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恻隐之心,因此在这种本该为这些不知死活的愚民感到悲哀的时刻,他会大叫无趣。
“秀姐,那老头究竟交代了什么?罂粟产地究竟是哪里?直接去不就得了?”天闲吃不惯童雨做的东西,比起花语来,童雨做的东西简直和猪食差不多,真该把语姐拖出来的。
“你懂什么?类似毒品的东西一直就是低投入高回报的,如果不弄清楚他们的运输渠道,我们即使捣毁他们的总部,他们依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建起来。”苗秀斥道。
“真是,帮他本来就是个情分,干嘛还要这么拼命。”天闲很不满。
本来这会他该是在总部享尽温柔的,现在被弄出来充军不算,还落不了个好。
“不要理他。”苗秀对童雨表示歉意,“你知道那些混混是怎么运送货物的吗?”
“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们每个月都会和一些人联络的。”童雨道。
“那是当然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些邪气,不赶快处理就会被现在比较流行的那些邪灵吸收的。”天闲不冷不热地插嘴。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苗秀冲着天闲把脸一板。
天闲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童小姐,请问一般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就在这几天了。”童雨毕竟没有刻意去观察过。
“听到没有?天闲,这几天晚上记得盯住那边。”苗秀给天闲找了差使。
“知道了。”天闲闷声道。
接下来的几天,小城里一些人的毒瘾开始发作了。
天闲嫌干等着太无聊,干脆鹊巢鸠占,就在被他霸占的店里做起生意来,反正以天闲的能力,招几个役鬼那是不成问题的,总比天天挂在门外那大树上乘凉要好得多。
他自己则把苗秀给拖到店铺的地下室里,美其名曰就近监视,实际是嫌童雨碍事。
没了帮手的苗秀,一人自然也不是天闲的对手。
开始还想板着脸吓唬吓唬天闲,到后来却依然失守江东,几天下来,苗秀被折腾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哎哟!”觉得总呆在床上实在不雅,苗秀想出去看看情况,谁想脚下一软就摔到地上。
“秀姐,你起来干嘛?”这些日子天闲真的是无聊得很,哪都不能去地盯在这里,只好弄些役鬼来打发时间,正摆弄着,就听到苗秀的娇呼。
“你还说,秀姐这样子要是那些人来了怎么办?”苗秀生气地敲了天闲一下。
虽然在别的方面苗秀是专家,但说到情欲之事,她哪是拥有欲魔记忆的天闲的对手,明知道不该这么由着天闲,但真让天闲一碰,就什么都忘了,只想贪求那一刹那的高潮。
“几个小蟊贼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天闲才不把那帮人看在眼里。
“我告诉你,要是事情搞砸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苗秀现在只剩下嘴硬了。
“嘻嘻,秀姐,你还收拾得了我吗?”天闲不怀好意地瞅着苗秀。
“去去,不要再来缠我。”苗秀一把就推开天闲,可惜她现在体力……这一推却使得浑身无力的自己仰躺下来。
“秀姐……”
……
夜深了,小城一片寂静,天闲却没有睡,那些人要来就必然会在夜晚的。
一转眼大半夜就过去了,天闲本以为今天又要白等的时候,忽然空中传来一些异常的声音,不是马达,而是单纯的空气被急速划开。
“奇怪,没有真气流动啊。”天闲自言自语。
“来了吗?”朱丝也听到这边的声音了。
“嗯,大概是吧,不过有些奇怪。”天闲小声道。
夜空中多出几个亮点,不是很大,慢慢近了,是被一团光包裹着的人,手中提的罐子里装的该就是情人泪吧。
“他们是什么?”朱丝有些奇怪,这些人的飞行方式是她所无法理解的。
“姆大陆的飘浮枪手。他们是从小就进行改造的,不受任何重力影响。”天闲不怕那些人听到,飘浮枪手虽然看起来满玄乎的,但他们唯一厉害的只不过是能够隔绝重力,本身的能力和凭借修为飞行的修真人士,根本就没法比。
飘浮枪手落地后发现半天没人出来迎接,感到很是诧异,互相对看一眼。
“情况不对。”其中一个道。
“那要离开吗?”另一个回答。
“都别走了,我有话要问你门。”在这耗了好几天,既然确定身份了,天闲可没心思再等下去。
“不好,是那个人,快走!”天闲的尊容图拉国所有出外执行任务的人都熟悉得很,根据国主的命令,见到这个人,能跑多远跑多远。带来的东西也懒得要了,飘浮枪手以比刚才快几倍的速度向着远处遁去。
“丝丝,那些东西你收拾一下,我追上去看看。”等了这么多天,天闲可不会让人跑了。
身为星神的天闲在黑夜中更容易发挥力量,转眼就融化在黑暗中。前面的飘浮枪手只是笔直朝前飞,似乎一点不怕有人跟踪。
“那是什么?”天闲看到他们都向一个奇怪的门冲去,那门是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的,没有墙壁,没有支柱,就是一座孤零零的门。
“该死的。”天闲在门前停下,气得跳脚。弃卒真的和姆大陆合谋了!
这是利用姆大陆的抽象建筑和弃卒的两难生死门结合而成的产物。没有正确的通过方法,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门而已。
“可恶!”天闲回到小城时还在生气。
“怎么了?”朱丝正把那些送来的情人泪整理好。
还有几个奇怪的容器,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那老头有说怎么查到情人泪原产地没有?”天闲没好气地道。那种结合而成的空间之门,就算是天闲、大日如来、宙斯之流也不敢擅入,何况普通人类。
“有什么问题吗?情报该是很准确的。”朱丝似乎有难言之隐。
“他是怎么弄到情报的?告诉我。”天闲固执的道。
“这……”不是朱丝要隐瞒什么,实在是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
“我要知道他情报的可靠性,不然我就当他在糊弄我。”天闲有点不高兴了。
“其实也没什么。”朱丝迟疑半天才道,“所谓的情报部门为了收集情报是不惜一些代价的……”
等朱丝说完,天闲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朱丝在得回那段被他强行抹去的记忆时,居然会那么快就平静下来。换取情报,最有利的武器无非就是财色二字,偌大的国家,培养几个尤物套取情报确实没什么困难的,朱丝何尝没有做过这种事。
“又是这一套。”天闲很是不屑地撇撇嘴:“自私的人类,总是做这种践踏别人尊严的事,还美其名曰献身于某某事业。丝丝,你干嘛要加入白痴的情报部?”
“当时我也是不得已,窦德一再威胁,加上我本也不是重视贞洁的人。”朱丝说的很平静。
天闲却从这平静中看出了绝望,已经麻木的心灵不会遭受新的打击,难怪看似没经历什么挫折的朱丝会有这样大的转变。
天闲很难想像,当时朱丝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答应窦德的条件,成为出卖自己肉体的谍报人员。
“所以你答应那老头,为了摆脱这种身份?”天闲有些沉重地问道。
“虽然我知道没人会接受我这样一个女人,但我还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朱丝悠悠地道,此刻她流露出一点无奈。
情报部外出执行任务的女人都是无法生育的,为的是怕在任务中发生不该有的变故,因此在看到姐妹们蓄养的精灵时,朱丝是最羡慕的。
“人之可贵在于拥有自己的身体和思想,但也因为这身体使得人类容易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人与人的斗争才会变得复杂和残酷。”天闲难得的发起感慨来。
“咯!你这样还真叫我不习惯,进去吧,把今晚的事向秀姐汇报一下,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朱丝掩嘴娇笑。
可是这一次,天闲发现,原来朱丝的笑容里没有欢乐,那只是一种训练后的公式化。
“秀姐,那老头有和你说过具体位置吗?”天闲将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苗秀。
“有一个大致的位置,按理这位置是不会有太大出入的。”苗秀沉吟道。
“秀姐,你是不是知道情报部的一些运作细节。”天闲发现苗秀对于元首提供的情报一点都不怀疑其可靠性。
“嗯。”苗秀没有在意的点点头。
“那丝丝的事你知道吗?”天闲问道。
“哎,我当然知道,可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何况我又能做什么?”苗秀知道天闲的意思。
“秀姐,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事,但我不希望你也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天闲认真地道。
“嗯?”苗秀看着天闲眼中流露出来的坚定,以同样慎重的口吻道,“我明白,天闲,你放心,秀姐不会的。”
“那就好。”天闲认真的表情一闪即逝:“秀姐,老头有说位置在哪吗?”
“在百幕大黑三角附近。”苗秀回答道。
那里的环境是最隐秘的,同时因为长期存在的异磁场,更使得空间之门的运作可以节省不少动力。
“难怪不派军队去,根本就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混进去嘛,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天闲不喜欢元首耍这种心计。
“别这样,天闲,情报部还是给了我们很多有用的资料的,我已经有办法了。”苗秀安抚着天闲。
“哼。”
“好了,别生气了。”
百幕大的位置在北美,那里是一大片岛屿,岛屿的四周则布满急流和暗礁,而且还存在一种扭曲的磁场,孤零零矗立在那里的百幕大仿佛就是汪洋中的一头巨大的野兽,不时吞噬着过往的生命。
但因为百幕大盛产各种珍贵的珠宝、钻石,每年依然有不少淘金者来到这里。
这天,百幕大附近的岛屿上来了三名占星师,在这种危机四伏而又充满机遇的地方,占星师、占卜师之类的人,只要确实有两把刷子,一定会很吃香的,何况三名占星师中除了一个一直蒙着脸,另外的两个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就算不是为了占卜,来看看也是不亏的。
“有必要这样吗?”蒙面的是天闲。他的样子图拉国的国民实在太熟悉了。
“不就是叫你带着面纱嘛,这一路上你就唠叨个没完。”苗秀从花语那偷师来不少占星师的伎俩。
以花语的身份,拿得出手的当然不会太寒酸,加上苗秀本就懂得查言观色,寻龙望气,所以这么些日子,苗秀都没被人揭穿,而且因为有几分灵验,反而名声大躁。
朱丝就曾经打趣说,如果以后苗秀不当炎龙集团的总裁倒是可以到这里来开开占星馆。
“带着这劳什子很难受啊。”天闲一向随便惯了,现在硬在脸上蒙块尿片,确实满难为他的。
“请问,这里是三圣占星馆吗?”说着话外面又来了客人。
“对,你需要知道什么?”苗秀换上客套的笑容迎出去。
“哦,不是我,是我家主人,可以请你们到寒舍吗?主人不良于行,所以还请多包涵。”那是一个包着头的亚洲人,和旧上海的所谓红头阿三差不多,当然,头上包着的是白布,暂时就权称他白头阿三吧。
“这,不太方便。”苗秀为难地道。
“请放心,一切损失,我家主人会负责的,这是定金。”白头阿三拿出一只装满金条的盒子。
“那好吧。”出手这么大方倒是勾起苗秀的好奇心,没准就是要找的人呢。
外面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三人被请到车上,车里很是宽敞,而且应该经过特别处理,马车跑动时几乎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因为马车是密封的,三人并不十分清楚马车的速度。但很快到达的目的地,却说明拉车的马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这里是一处印度古典的佛教建筑,称得上富丽堂皇四个字。
“这是主人仿造印度大金塔建造的,主建筑上的金色也是贴的纯金薄片。”白头阿三不无炫耀地道。
“诚信在心,信仰不是靠这些东西堆积起来的。”苗秀现在扮演的是占星师,总要弄几句符合身份的玄虚才像样。
“说得是不错,可是这不是为信仰而建,而是为纪念亡故的妻子,她是虔诚的佛教徒。”一个坐着轮椅的人顺着走廊过来。
“主人,占星师请到了。”白头阿三上前施礼。
这所谓的主人一看就拥有典型的欧洲血统,头发虽然白了,眼睛却是蔚蓝色的。
“抱歉,我因为双腿残疾,冒昧请三位前来,得罪了。我叫布拉特洛克,欢迎你们!”老人让白头阿三退下。
“洛克先生,您好,请问您找我们来需要知道什么?”苗秀有礼貌地道。
“奇怪,怎么有点眼熟。”天闲小声对朱丝道。
“我也觉得,可是想不起来再哪见过。”朱丝点头。
“我的女儿失踪了,我想知道了,她是否平安?什么时候我可以再见到她?”洛克先生直接道。
“洛克先生的女儿?她多大了,属哪一星座?”苗秀装模做样地拿出一只水晶球来。
“二十八岁,白羊座。”洛克先生看来很关心这个女儿,这会连一句客套话也不说了。
苗秀口中念念有词,水晶球里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影子。
“布蓝卡。”天闲忽然想起来这老头像谁了:“丝丝,想办法问他是不是布蓝卡的父亲。”
“知道了。”朱丝点头,装做仔细看了看苗秀手中的水晶球后问道,“洛克先生,令爱是否自幼染有怪疾。”
“对对!”老洛克连连点头。
“令爱命属东土,本不该回来,这一回来,遭劫本是必然。”说到作戏,三人里只有天闲不够格,所以老洛克虽然精明,还是被朱丝唬的一愣一愣的。
“对对,我是太想她了,真不该让她回来啊。”
“放心吧,令爱现在没有危险。”朱丝这话倒不是胡诹,天闲看那布蓝卡,绝对不是早夭之相。
第六十章 身世之谜
以天闲的相人之术,这点端倪还是可以轻易看出来的。
“哎,老夫只此一女,其母早逝,她又从小便患有绝症,难免对她有所溺爱,如今她出了事,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想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