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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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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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好一会,才醒起这正是那两只烙印在步杀和冰朔身上的精魄蝶。此时它们正不住绕着她的头顶飞舞,一副兴奋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在不断吸收某种令他们嗜爱的食物。
  冰依身体一软,倒在温暖的怀抱中。刹那间,两只精魄蝶又盘旋了一圈,却仿佛再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扇扇翅膀一只冲进了步杀掌心,另一只飞向驾驶室,消失的无影无踪。
  甲板上,船帆旁站满了全身湿透的船员和侍卫,连祈然和步杀也是一脸狼狈,面色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冰依轻轻的舒了口气,只觉心如明镜,脑中再无混乱膨胀的感觉。
  也就在那一瞬间,原本遮盖住天空的乌云慢慢退散开去,翻腾的海面也逐渐平静下来。等到皎洁的月光再度洒上甲板,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湿透的甲板上还蹦跳着几只小生物,如果不是被海水浸透的衣衫,几乎会让人产生,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
  当然,那只是错觉,因为,其实什么都不同了。
  “少主!快看,那是什么?!!”侍卫的惊叫声打破了原本祥和宁静的气氛。
  冰依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海面上竟多了一片暗红色的浓雾,浓雾外的世界海依旧是海,月光依旧皎洁,浓雾里的景象却无论如何都让人瞧不清楚。
  All the ordeals and hardships I can endure;
  The chilly harsh wind can’t make me falter……
  冰依侧了侧耳,站直身体问道:“祈然,步杀,你们有没有听到歌声?”
  祈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与步杀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眸中的忧心。
  旁人或许听不出来,这隐隐约约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歌声中,蕴藏着怎样摄人心魄的力量。虽然此刻渺小到微不足道,但以他们的内力修为,却还是一瞬间分辨了出来。
  Since I first heard about your name!
  Why; my heart is so violently throbbing?……
  冰朔刚从驾驶室中走出来,耳中隐隐约约听到这歌,细思了一会,忽然惊愕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妖之歌?”
  冰依闻言正待问什么是海妖之歌,却听方才惊叫侍卫又喊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还夹杂了其他人的喊声:“船!少主,那红雾中,有船开出来了!!”
  冰依惊讶地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艘巨大的灰色帆船缓缓地从浓雾中驶出来。可因为红雾里面的情景无法看到,那船就像是从红色空气中凭空生出来的一般。
  The ship is plowing through the turquoise water
  The heart is beating faster……
  忽然,冰依瞪大了眼睛。
  随着巨船的逐渐靠近,她发现这船上没有一个人,不仅仅没有一个人,船上的主帆副帆还都破破烂烂,污黑一片,帆上原本的图案早已看不清了。船舷也破了好几个地方,甚至连船身也能看到几处断裂的木板。这显然,是一艘废弃的船。
  但最让她惊恐的是,那艘船原本该悬挂旗帜的地方,竟吊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身形修长,头发乌黑,披散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可他的身体竟是轻飘飘的,如一张纸般在风中轻轻摇摆。明明披着人皮,却好像只剩下一身骨头,早已被人抽干了血肉。
  冰依无法遏制地捂住了嘴巴。她不是没见过尸体,甚至还亲手杀过人,可是却从来没见过死状如此恐怖的尸体。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幽灵船!!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幽灵船!!”船员中有人喊了一声,语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畏惧。
  刹那间,这种恐惧就像病毒般蔓延开去,渗进了船上每一个人心中。
  大家的喉咙口都徘徊着“快跑”这两个字,却没有一个人敢喊出来。顿时,船上又异样的静寂起来。
  忽然,一个清脆爽朗又兴奋之极的女声打破了这种氛围:“哥,快来看!是血镜赤雾,血镜赤雾啊!我们终于找到它了!!”
  蒋小伍慢吞吞地从船舱口走出来,朝地上唾了一口,满脸严肃地道:“血镜赤雾就血镜赤雾,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哥没教过你万事要淡定吗?淡定懂不懂?!”
  蒋小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哥,我会学着淡定的。”
  蒋小伍点了点头,缓步走过她身边,忽然脚步一变,飞一般的冲向那红色浓雾,双臂张开仿似要拥抱它:“啊!啊!我亲爱的血镜赤雾,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了?三年,三年哪!他妈的,总算让老子找到你了!”
  蒋小柒顿时傻了,喃喃道:“其实我刚刚已经懂了,可是现下又糊涂了。到底怎样才算淡定啊?”
  在一旁听着的冰朔忍不住嗤得一声笑了出来,蒋小柒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冰朔问道:“血镜赤雾究竟是何物?”
  蒋小柒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她出糗,才低声道:“血镜赤雾是通往勒森巴古堡的唯一途径。”
  勒森巴古堡?冰朔一怔,这名字,为什么让他有种……
  “摩卡!!看到没,是血镜赤雾!”
  陌生的声音忽然从玻拉丽斯号下方传来。因为海面太过静寂,虽然有些距离,却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冰依猛地一怔,这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冰依忍不住探头看去,黑暗中却只见两个黑漆漆的人影。从声音听来,应该是两个青年男子。
  “本以为被奇怪的力量拉扯又卷入漩涡,这次死定了。谁知却因祸得福。血镜赤雾,血镜赤雾,哈哈哈……札特,我们这一次必定名扬四海了!”
  There you are! There you are!
  On an overhanging cliff you sit……
  一直忽隐忽现的歌声突然间变得大声,婉转的曲调加上女子哀凄如诉的歌声,无法阻挡的缓缓钻入人耳中,无形中仿佛有一只柔软娇媚的手在不住撩拨你的心房。
  在众人神昏意绵之际,忽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冰水兜头浇下。
  步杀目视着那破烂的“幽灵船”冷冷道:“船里有人在呼救。”
  

  Tale 7。 勒森巴古堡(一)

  破旧的“幽灵船”上,黑漆漆一片。祈然几人提着防水防风的灯笼走上甲板,近十人的重量使得本就破旧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上船的除了祈然四人,还有,蒋家兄妹,想瞧热闹的小四、香环,和武艺高超,随护在他们身边的辛茹和侍卫长王毅。
  冰朔走在最后,脑中还想着“勒森巴”这几个字,脚刚从临时搭架的木板上迈离。忽然一股蛮横的力量推来,他身子一晃,差点摔下海去。
  错步旋身轻盈地落到甲板上,冰朔皱眉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冰绿瞳色的男子正挑眉看着他,脸上满是轻蔑和阴沉,还夹杂着一丝兴味。
  这个男子的长相有着明显西方人的特征,宽额高鼻,眼窝凹险,肤色略白毛孔却极为粗大。左耳上带着宝石绿的耳钉,散发出幽光,黑夜中看去就像毒蛇的眼睛。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霸道阴狠的感觉。
  “小子,看什么看?不服气吗?”男子操着有些生疏的语言,恶狠狠道,“还不快滚开,挡了老子的路,把你丢海里去!”
  冰朔淡淡一笑,瞧也没再瞧他一眼便转身离去。然而心中却有一丝寒意掠过:那人袭来时他的灵觉居然没有适时感应到,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男子脸色一沉,正要冲过去教训他,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札特,怎么,你想阻碍我吗?”
  被叫做札特的人冲他摇了摇头,比男子略深的冰绿眼眸微微一沉道:“这伙人不简单,摩卡,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你想为了自己的私欲,毁掉这次行动吗?”
  男子一脸不甘和贪婪地望了望少年离去的身影,终于松开拳头,点了点头,转过身嘴角却又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冰朔快步跟上前面几人的步伐,刚走到步杀身边,便听他冷冷的声音传来:“要我杀了他?”
  冰朔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我有自保能力。”
  他望着步杀冷淡漠然的表情,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如果你说‘要我教训他’,我想我会更感激和高兴一点。步杀,对你来说,杀人真的只是一件等同于吃饭睡觉的简单事情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为什么要去杀人?”
  步杀侧头看了看他,冷笑道:“你在问一个杀手为什么要杀人?”
  冰朔皱起眉头:“可你现在并不是杀手,充其量不过是个冷情一点的刀客!”
  步杀微微一怔,黑眸中闪过温润的的星光,淡淡道:“小心点。”
  说完,猛地撇过头,快步离去。留下冰朔在身后抿着唇笑:“谢谢关心,步叔叔!”
  眼看步杀隐约一个趔趄,冰朔笑得弯下身去。却听祈然在前头叫道:“朔儿,跟上来。”
  冰朔撇了撇嘴,知道祈然是担心自己安危,于是应声加快了脚步。
  被祈然牢牢牵着手的冰依也隐约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闻声忍不住笑眯眯地看着祈然:“你是不是怕儿子欺负你兄弟太甚了?”
  祈然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真不明白你们俩为何如此喜欢捉弄步!”
  冰依朝后偷看了神情冷漠的步杀一眼,吐了吐舌头:“你不觉得看那种冷若冰霜的人变脸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很快乐的事情吗?”
  祈然顿时无语。忽然——
  “啊——”
  冰依一惊:“是小柒的声音!”走在最前打头阵的便是蒋家兄妹。
  冰依急得往里面冲,祈然紧紧握住她的手,顺便稳住她情绪。
  一进仓,中人欲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冰依一边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摒起呼吸,一边借着灯笼的光朝四周看去。
  谁知这一看,她几乎吓得跌倒在地。
  船舱里,横七竖八躺了数十具尸体。对,她并不是没经历过惨烈景象的人。如果光是尸体她会觉得毛骨悚然,但至少还不至于恐惧。
  可是眼前的这些尸体,却又与普通的尸体全然不同。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干尸。
  就与船桅上吊的那具尸体一样,他们仿佛被人吸干了全身血肉,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扭曲的面孔,交叠的骨架,空洞的眼眶,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无法宣泄的神秘和冤屈。
  虽然这里没有血肉淋漓,没有内脏横飞,可是那种几十具干尸交叠在一起带来的恐怖感,完全不亚于她第一次看到无夜时的惊吓。也难怪第一个看到的蒋小柒会发出尖叫了。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眼睛,祈然轻声道:“如果怕,就不要看了。”
  冰依扳下他的手,脸色微有些苍白的笑笑:“没关系,我又不怕做噩梦。”
  祈然一怔,忽然领悟过来冰依是在说晚上有他伴在身边,所以不怕做噩梦。心头微热,不由紧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慢慢往前走去。
  “快来这里,这里有活人!”小柒的声音从里舱传来。
  恰好这时,步杀和冰朔也刚入内。冰朔见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怔,惊吓之后却只有恻隐和不忍,这样的死法也实在太残忍了。
  祈然望了跟在后面的王毅小四等人一眼:“你们守在甲板上,时刻注意那片红雾和玻拉丽斯号的情况,明白吗?”
  王毅忙代众人应是。香环和小四虽也想进去看看,奈何主子已发话了,自然不敢不从。
  祈然四人走进里仓,只见蒋家兄妹正围着一个气息奄奄的青年。那青年二十岁上下年纪,皮肤黝黑,头发蓬乱,脸上一片憔悴虚弱之色,高大的骨架却瘦弱得惨不忍睹。
  祈然走前几步探了探他的脉,眉头一皱,伸手掰过他的身体,将他破旧的衣衫往下拉了拉,顿时露出黑而粗糙的皮肤和两个……圆形的伤疤。
  冰朔脸色忽地一变:“咬痕?!勒森巴……难道不是巧合……”
  冰依心中隐隐也有种古怪而不详的预感,闻言忙问:“是什么?”
  冰朔神色复杂地瞧了瞧那个有出气没入气的青年,沉吟了半晌,才道:“方才小柒告诉我,那红色浓雾被称为血镜赤雾,是通往勒森巴古堡的唯一途径。”
  冰朔望向小柒,小柒连忙点头:“对,是我说的……”被一旁的蒋小伍狠狠瞪了一眼,小柒忙低下头,委屈地低喃,“你只说不能告诉别人我们此行的目的,又没说不能讲起勒森巴古堡……”
  冰朔笑笑,笑意却又马上敛去,他转头望向冰依,缓慢而凝重地道:“勒森巴……你真的没想起什么吗?”
  冰依眨了眨眼,有点迷惑:“是哪篇小说里提到过的?还是跟某个现代建筑物同名?”
  冰朔差点气结,无语道:“勒森巴,在现代翻译过来就是:L…A…S…O…M…B…R…A,Lasombra。传说属于吸血鬼魔族里的守护者。”
  冰依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地道:“你……你是说……我们这回碰上吸血鬼了?”
  冰朔苦笑着点点头:“恐怕还是极不容易对付的贵族。”
  蒋小伍忽然抬起头看看他们二人,脸上一片凝重,再没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脸之色:“你们居然也知道吸血鬼?”
  冰依回望他,挑眉道:“你这么问,表明你也知道?”
  蒋小伍沉静了一会,忽然扭了扭腰,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蛋,一脸害羞地道:“讨厌,人家怎么可能知道呢?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冰依顿时无语。恰好这时祈然也已为那个青年施完了针,他慢慢醒转过来。
  只是,他一睁开眼,就疯狂的颤抖起来,脸色一时苍白如纸一时又红艳欲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仿佛在他眼前的都是魔鬼一般。
  
  

  Tale 7。 勒森巴古堡(二)

  冰依顿时无语。恰好这时祈然也已为那个青年施完了针,他慢慢醒转过来。
  只是,他一睁开眼,就疯狂的颤抖起来,脸色一时苍白如纸一时又红艳欲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仿佛在他眼前的都是魔鬼一般。
  祈然伸手在他肩井穴轻轻扎了一针,瞧他些微冷静下来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他身上,忽然浑身一震,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声叫道:“你是神,是神来救我们了吗?爷爷,你瞧见没,神没有抛弃我们啊!”
  祈然淡淡看着他的激动和崇敬,又问了一遍。那青年才道:“我……我叫小鲁,鲁小鲁。”
  “那么,鲁小鲁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是谁抽去了你大半的血液,还在你体内中了某种奇怪的毒?”
  小鲁浑身又是一颤,脸部甚至因为恐惧而不断痉挛,喉咙发出的破碎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祈然拔出那枚银针,又重新扎上同一个穴道,这一次他又往下扎了一分,同时灌注内力。
  冰朔忍不住脱口道:“你再这样扎下去他……”
  祈然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漠然而不带一丝情感:“他的生命早已枯竭了。”他顿了顿,想到那终究是儿子,还是开口解释道,“朔儿,我想我现在做的。和你所谓现代医学中的强心剂,是一样的意义。你若连这样的道理都想不通,就不要做大夫了。”
  冰朔脸上一红,低头道:“对不起,我明白了。”
  小鲁慢慢镇定下来,他目光迷离地看着祈然,声音断断续续从他喉咙中发出来:“城堡……公主……吸血的恶魔……一定要小……心……”
  The ship is plowing through the turquoise water
  The heart is beating faster。Oh; my dim eyes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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