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有鲛人不慎被卷入，万幸得以逃脱。便如你们最初所料，雷云之海确为空间罅隙，并非什么蓬莱之境。许多时候，空间动荡所致的裂口，方位变幻不定，你们这才机缘巧合落入了龙绡宫。
“因百多年前，蓬莱国于一场天灾中覆灭，空间灵力激荡之间，有一部分沉入雷云之海，你们所见到的，想必正是那些房屋与住人。”
“……灭国……这也太惨了吧？传说中的仙境都会毁灭……”
“仙境，不过是对凡间而言的异处，同样逃不开生老病死、兴亡盛衰。蓬莱与外界往来甚少，传言国内有位公主名唤“巽芳”，聪慧貌美，俏丽无双，与一男子恩爱甚笃，那男子却并非蓬莱人，这段姻缘当年在东海境内也曾传为一段佳话。雷云之海幻境中大约便是巽芳公主同她的夫婿了。”
之后的对话便离不开去祖洲的事情，绮罗龙女不仅答应帮忙修复船只而且还热情的表示愿意布一层结界帮助众人顺利到达祖洲，其热情程度让欧阳慧对主角光环的用法又有了更深层次的看法。
看看身边同为主角当年却差点被当邪魔诛杀的姜云凡欧阳慧不禁感慨同样是主角运气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之后解散自由活动，欧阳慧到处转转走到龙绡宫自鸣箜篌旁，看见站在一边的龙女
“这位姑娘知道这首曲子？”
知道，岂止是知道，耳熟的狠呢！
不过欧阳慧没这么说，只是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它……没有名字。”
“？”
“：……当然本是有的，然而弹奏琴曲的仙人因犯下大错，遭天庭贬入凡间……既然天帝不喜，渐渐地，也就无人在提及与之相关种种。曾隐约听过，那位仙人的名字叫作“太子长琴”，昔日三界第一乐师，可惜……获罪于天，无所禘也。从那一刻起，天地间便无太子长琴此人……”
“结果真是令人遗憾。”欧阳慧看着一脸感慨的龙女只能如此说。
离开了龙女，四处逛逛，然而欧阳慧却再也没有这个心情，于是有些心烦的走到住所，还未推门便听见隔壁断断续续的传来的笛声。她顿了顿还是走到姜云凡门口敲了敲门。
“欧阳姑娘，进来坐。”云凡打开门看见欧阳慧颇有些意外还是请她进来。
“……”欧阳慧听见云凡的称呼不由得皱皱眉头，但还是没有强求走进屋里“听你刚刚在吹笛，所以过来看看。”找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姜云凡她抬眼问“吹得怎么样了？”
“刚刚上手而已。”云凡到还会谦虚上了，在欧阳慧的示意下接过笛子。
云凡吹得一曲是雨柔与他初次见面时做的曲子，后来在唐家招亲的时候最后一项亦是由雨柔弹奏此曲，因为欧阳慧是那一场的裁判，所以对这个曲子分外熟悉，不得不说，在蜀山凌音指导之下，云凡的技艺总算不像当年那么糟糕不堪入耳了。
然而此时欧阳慧想的却不是这些，听着音律，她莫名的想到的是另一个身影。
“欧阳姑娘？”神展开的时候被人打断，欧阳慧听见面前的人问“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欧阳慧看了看云凡日渐成熟的脸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云凡，你怎么看欧阳少恭这个人？”
除去因为自己的存在可能会混乱剧情的可能，在雷云之海的环境有百分之八十是剧情需要的可能，然而摸透了剧情游戏套路的她也知道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一段没用的剧情，那么也就是说雷云之海的那两个身影会与百里等人有关……而在幻境之中的曲子与少恭所奏无异有意味着什么？
退一万步说这是意外，那么少恭此间种种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少恭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在整个故事里担任的究竟是怎样的角色？
想到这些欧阳慧烦心不已，却又不能与百里等局中之人分析——毕竟这些人对欧阳少恭的信任程度绝对超过对自己的——引火烧身这种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原本她也并未指望云凡能给出什么建设性回答，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欧阳少恭此人绝对不简单。”毕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大起大落的人了，云凡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再如同当年一般天真“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为何欧阳姑娘现在才提出来？”
“……”
看着欧阳慧眼中闪过的一丝差异云凡轻轻笑笑“我换个问法……还抱有侥幸心理的欧阳姑娘究竟对欧阳少恭这个人有着怎样的想法呢？”
第21章 祖洲
欧阳慧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了，脑海中总是不断地回想着云凡的话。
所以说，在云凡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动手打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承认对方的话吧？
欧阳慧是个能够自我反省发现问题的人，若是到如今被姜云凡点破都还不自知那就不用混折剑山庄当家的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正常，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心中曾经的纠结，在几天之后向天笑兄弟俩将船修好，龙女绮罗很热情的帮助他们重新起航。
又经过一小阵的剧烈晃动一行人终于来到祖洲入口靠岸，进入祖洲仙境，一路奔波却未寻见仙芝。
在众人一片质疑声中前方突然出现两只挥舞长矛的半人马。
“这是……长翅膀的鸟……马……人？”
“杀气凛凛，不可轻敌！”
“哇！不会一句话不说就要开打吧？！”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映一道雳天击＋万剑诀瞬间清场。
“……”
“……”
“……”
“哈哈。”在众人的诡异目光中姜云凡不自在的笑笑。
“走了。”而另一边的欧阳慧却是习惯了一般淡定转身简单吐出两个字。
“既是出现了如此仙灵守卫，往好处去想，说不定已经快到仙芝所在之地了。”
“真要那样就太好了！我们赶快继续往前吧。”
听着旁边絮絮叨叨的对话，一行人向前走去。
不知多久身边的雾渐渐浓起来，直到伸手不见五指之时身边一同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不见。
“？”欧阳慧前后看看又走了几步确定身边的人全都不见了心中一惊然而马上有平静下来淡定的站在原地不动。
看来祖洲这地方是有主人的，既然主人如此明显将他们隔离开来明显了是不欢迎自己乱跑，与其不知东西瞎撞一通不如原地等着结果来的安全。想同此种关节欧阳慧心中自然并不恐惧。
不出意外，不久之后周身浓雾慢慢散去，欧阳慧举目望去已经不是之前自己所站立的那片荒芜，放眼望去一片花海，不远处，剩下的人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很显然全部昏迷过，除了站在边缘的百里屠苏。
“……形如菰苗，生于琼田……看起来挺像，这八成就是仙芝了~”
“真好！果然岛上还是有的！”
“……可为啥……我们几个忽然就来了这儿？送上门来的仙芝，不，送到仙芝门前……天底下有这种好事？”
“……哈，说不准好心的神仙看不下去我们找的辛苦，直接把人丢过来了！”尹千觞永远也不知道某种意义上他正解了。
“此草与欧阳先生所言十分相似，应是仙芝无疑，若非此处，祖洲亦再无生长草木之地。”
“百里公子似乎颇有计量，莫非知晓适才混沌之间发生何事？”
“……”百里的这一瞬间沉默让在场不少人看出了玄机，本以为百里会否认，不料他沉吟一下却是说“确实略知一二。”
然而众人问起却是咬死了不说，幸好在场大多数对其信任有佳，欧阳慧红玉尹千觞等人又不是刨根问底强求之人，于是此事也是不了了之，众人分头去采草药。
鉴于对欧阳少恭此人的怀疑，欧阳慧在帮忙采草药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安，明知道起死回生之药是传说即使有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找到，所以欧阳慧一直对少恭口中的这味药材抱有怀疑态度。
有没有疗效先不提，就算真的是别有用心那么喂给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用呢？少恭期望对一个素未相识的死人想要做什么呢？
或者说……少恭真的只是好心？
“哟，女侠在这干什么呢？”
冷不防身后穿来不着调的声音，欧阳慧一分心被草叶割了一下手指血便流出来。
“……”
“哟哟，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待欧阳慧转过身尹千觞看见她流血的手指挠挠头有点不安。
“无妨，什么事？”欧阳慧摇摇头。
“没什么，只不过看女侠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在龙宫发生了什么？”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欧阳慧听此不由得皱皱眉头。
“也没有……我随便猜的。”
“……”看着尹千觞一脸无所谓的痞子表情，欧阳慧特别有冲动想把他拍死然后就地掩埋。
不过尹千觞当然不知道欧阳慧现在在想什么只是看看她手指上的小小伤口“要不我让我妹子给你治一下？”
这妹子倒是叫的挺亲切的。
人家没有血缘关系却可以叫的这么亲切，想到自己家那个混账外甥欧阳慧不禁心中一沉也没给尹千觞好脸子扭过头冷冷道“不必。”
“……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尹千觞自然想不通其中关节挠挠头奇怪道。不过他也看出来再说下去得不到好脸子于是转身“那我先去找能酿酒的仙草了哈……”
其实欧阳慧也稍稍明白云凡的一点心理，第一雨柔叫自己慧姐姐，若是云凡叫自己小姨难免矮了一辈何况自己并没比他大多少，而且，欧阳家的确没有做出什么对云凡好到让他必须认回这么亲戚。父亲也默许着不勉强云凡……
欧阳慧能为姜云凡找出千万种理由，然而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却是无法接受，大约是因为与自己血缘关系如此亲近的已经没有别人了的缘故吧。
想到这欧阳慧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云凡却发现尹千觞正指着云凡的葫芦笑着谈论什么。
欧阳慧看看尹千觞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忽然觉得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回到安陆，一行人走到客栈掌柜的相当热情的招呼“哎呀！几位可算回来了~我听欧阳公子说你们出了远门，如何，路上顺利吗？”
“托您的福了。”
“掌柜的，能告诉我们少恭现在住哪吗？他先前说会请你帮忙在城外找间房子，叫我们回来就问你。”
“这事啊，你们一去几十天，欧阳公子他早离开安陆了。”说着掌柜的取出一封信交给了兰生，兰生急切的打开看了看半响吞吞吐吐“……少恭说……他回青玉坛去了……”
“咦？少恭怎么会……”
“少恭哥哥为什么要去找那些坏人啊？”
“……信里还讲……让我们不要担心，没有什么……如今……如今青玉坛只是剩下一些淡泊名利，专信炼丹的弟子，想请他回去主持局面……少恭顾念门派之情，还是决定回到青玉坛……让我们……去衡山找他……”
听着兰生的话众人纷纷提出质疑，欧阳慧却在一旁没有什么心情听下去。
古剑的结局是什么？
百里救活了他妈然后大家快快乐乐生活下去？
怎么可能？！
烛龙会有那么好心？
想起烛龙的前身上软曾经出过的仙四，欧阳慧忽然觉得有一种要大事不妙的感觉。
第22章 合奏
青玉坛位于山中，虽然不及蜀山的大气，琼华的肃穆，但是钟灵慧秀别有一番风韵。
欧阳慧一路上来看着两边的景物不禁感慨——
瞧瞧这儿的绿化比那个什么琼华蜀山可强多了！
没走多久便有一弟子走上来迎接“长老交代，来客若至，直接请去青玉宫与他会面便是。诸位随我来。”
一路被人带领走在青玉坛却发现安静的很，几乎碰不到人，欧阳慧隐隐感觉到青玉坛之中透着一丝死气，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疑心太重的缘故。
青玉宫之中，众人得见欧阳少恭站在中间看起来平静如昔并没有什么不妥众人方才慢慢放下心来。
“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由海上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略有波折，已于祖洲寻获仙芝。”
“如此甚好！”少恭的表情变得明亮起来似乎有些欣喜。
“雷严过世后，门派里散去一些急功近利的弟子，如今愿意留下的人，皆为性喜平和，只求静静修习金丹之术，近日亦有些刚刚入门的人，实为可喜之象。在下也是回来后方才得知，雷严倒行逆施，以玉横祸害他人，已引得其他几个修仙门派注意，好在前些日子在下携弟子去各派登门拜访，说清了前因后果。也幸而当初诸位施以援手，及时阻止，不然青玉坛两百年前遭诸派围攻的惨剧或许又将重现。”少恭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欧阳慧在一边听着也挑不出什么破绽只能随着大家被安排休息。
然而走在最后，她却是听见少恭在身后轻声说了一句“慧姑娘请留步。”
“……”
“……”走在欧阳慧身前的姜云凡顿了一下回头看看一脸同情之色而后离开。
被点到名，欧阳慧只得停下，回过头却见少恭点点头请她跟随自己。
青玉坛上层有一片平台一张茶几一张瑶琴，看着少恭慢慢泡杯茶递给自己，欧阳慧也沉默不语只等少恭将话题挑明，然而少恭却是微笑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下面传来。
“看来今日有客来访，不知慧姑娘可愿先回避一二？”少恭细细听了片刻回头微笑道。
“可以。”既然站在人家地盘上，自然是客随主便起身准备离去，然而刚准备下楼少恭却将她拦住“慧姑娘这里请。”
回过头，不知何时，少恭脚下多了一条通往下方的密道。
“……”欧阳慧看了少恭片刻然而对方只是报以微笑却不多言，终于，在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她还是选择走下去。
下面是一个密室，不知如何设计可以将上面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欧阳慧在其中听得清楚正是百里屠苏。
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为何少恭不希望自己与百里屠苏见面？
没说两句少恭便抚起琴仍是那首颇为耳熟的曲子，百里亦言从梦中听过此曲
“未知少侠梦中，又是何种情形？”
“……梦里……是一个叫作榣山的地方，有位仙人在水边抚琴，他的朋友是一只山林水湄间的虺，虺喜爱仙人的琴艺，时常在旁倾听。”
“……”按照平常人的态度听见这种事情理应抱有兴趣详加询问，然而这时少恭却奇怪的一刻停顿。
“此曲由那位仙人奏来清雅从容，悠然淡泊，换作先生，便带了几许刚柔相济之意。”百里很显然没有注意到少恭这里停顿的奇怪继续说。
百里兴许是通些音律，但是终究只是皮毛，这所谓的刚柔相济在欧阳慧耳中却是浪涛翻涌暗流涌动，也不知弹奏者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里去的，只不过她敢肯定就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又想起在雷云之海的所见及龙女绮罗的话，让她不由得又一次对此间纠葛产生了疑问。
二人合奏完毕，百里忽然问起一切奇怪的话，而后又过了些许时间在欧阳慧终于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方才告辞离开。
一直目送百里远去，少恭神色几经变化终于恢复平静转身打开密道，看着慢慢走上来脸色阴沉的欧阳慧笑笑“让姑娘久等了。”
“……”重新坐下的欧阳慧却是没有回答，慢慢喝着茶半响放下杯子神色稍微平静一点似乎有了计较“少恭此举是为了让在下听到什么？”
“慧姑娘不要误会，刚刚百里少侠只是恰巧路过，在下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如此……”信你才有鬼！不过多问无益她也懒得开口。
“方才在下与百里公子合奏一曲不知姑娘感觉如何？”
“在下于此道涉及甚少，不过听起来别有风韵。”想了想补充“百里公子心胸坦荡当真是正直之人。”
“正直么……”少恭脸色微微一变。
“如少侠所言一生坎坷却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