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里就这棵槐树最奇怪,但是槐树又没有问题,那么就我推测,问题可能就出在这槐树边上的古井里。我本来打算让云芊夏下去看看的,不过现在身边既有个赵清清,又有了一个毛一方,让云芊夏出来多有不便。再说了,美女当前,我这好胜的性子便起来了,吼道:“我反正是打算下去看看的。”
毛一方笑道:“既然如此,那毛某便舍命陪君子了。”
古井并不宽,井壁又是由一块块的石头交错垒砌而成,构成了一阶一阶的台阶,要下去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于是,我让赵清清去她奶奶那里找来了两把手电,和毛一方一人一把,之后二人便一前一后的下到了古井之中。
井里面的温度很低,想来是因为那槐树遮蔽了阳光,使得井下常年得不到光照的缘故。刚才我只看到井口附近的苔藓完全的干了,此时下到深处,就发现整个井壁上至上而下全都是干成了一片的苔藓,看来长贵说得不假,这口井已经干了很多年了。
井地下有一个大约两三平米的不规程的空间,整个井成了一个长颈烧瓶的形状。井底下的泥土完全的干了,脚踩在上面发出一阵咔擦咔擦的声响。当我下到井底之后,顿时就发现,在井底的一侧,竟然还有一个黑呼呼的大洞往一旁的泥土里延伸。
这井地下还别有洞天,着实有些奇特。
我不等毛一方下来,一猫腰就钻进了一旁的洞穴之中。洞里面同样阴气森森,透着一股子寒意。洞壁四周尽是泥土,大量的植物根须纠缠在一起,感觉非常杂乱。由于洞壁上根须太多,将洞壁上的痕迹完全的破坏掉,也看不出来这个洞究竟是人挖掘出来的还是自然形成的。从洞的方向来看,应该是在槐树的下方。
洞穴拐了个弯,延伸了大约有十米深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这是一个大约有二十多平米的地下空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球状,里面的空气阴冷干燥,同时弥漫着一股腐烂和霉菌的味道,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当我将手电在四壁这么一扫,顿时就发现,这个地方里竟然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放着几个生满霉菌的碗筷,其中几个碗里还有一些黑呼呼的东西。另外一边有一个小坑,坑里也是一堆长满霉菌的古怪东西,从恶心的味道来看那可能是人类的排泄物。此外,让我非常确定这里有人类活动的证据是在洞口的对面地面上,有一堆用干草和破烂棉被铺成的床。
这或许根本就算得不床,顶多算是一个简陋的地铺。在地铺的边上,还随意的丢弃着几件破烂的衣物。
这时候,毛一方也挤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道:“难怪槐树如此繁茂,原来在树的地下还有这么一副光景。凌兄有何见解?”
“见解你大爷!”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抢先一步走上前去。我先查看了一下丢在地上的那些衣物,就发现这些衣服有男有女,不过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和地面上的泥土粘连在了一起,无法从上面得到太多的信息。
就在我翻看这些衣服的时候,毛一方这个混蛋竟然直接走到了那地铺的边上。他蹲在地铺的边上,似乎有什么发现,嘴里嘀咕道:“冤孽,冤孽!”
我赶紧走上去,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毛一方给推开,手电往地铺上一照,就看到在那破烂的棉絮之中,竟然还有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看到一个头那自然就得寻找其他得部位了,我二话不说抓住棉絮的一角用力这么一扯,顿时一具完整的骸骨就展现了出来。
这具骸骨上并没有穿衣服,想必死前就是赤身**的。同时,从地面的干草里伸出了大量的植物根须缠在骸骨上,那场面正是看得人背心生寒。
“妈的,用死人做养料,难怪那槐树会长得这么好。”我低声骂道。
这具骨骸的盆骨很宽,整个骨架又显得非常的娇小,估计应该是一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在头骨的边上还有一堆黑漆漆的头发,由此判断,这具骸骨定是一个女人无疑。
这时候,刚刚被我推开了毛一方又挤了上来,这个茅山道士倒是识趣,对于我刚才的粗暴举动并未多言。他蹲在骨骸的边上,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画了稀奇古怪线条的黄纸。只见他用双指夹住黄纸在骨骸上面这么一挥,动作非常的迅速。黄纸之后被他置于骷髅头的上面,颤抖了几下之后便不动了。
“你这是在干嘛?”我问毛一方。
毛一方低声说道:“此骨并无怨气,看来此人早已进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去了。”
看他装模作样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道:“哼,所谓茅山道术也不过如此吗。都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人的灵魂早就不在了,要不然,凭借槐树为依托,这个村子早就人畜不生了。”
毛一方站了起来,点头道:“嗯,凌兄所言极是,一方受教了。”
呸,看着这个家伙那一副惺惺作态我就不爽,于是转身就朝洞口的方向走去。
“兄台这就结束了?”毛一方在身后问道,我很客气的回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古井里的发现仅此而已,很多推测只能是推测,我现在需要去找这个院子的主人谈一谈,弄清楚这具尸骸究竟是什么人。我感觉,院子里发生的怪事肯定与这具骸骨脱不了关系。
爬出古口,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赵清清立马问我有什么发现,我也不多言,只说了一句要找她奶奶谈谈,接着便往赵家老太太住的那个屋走去。这老太太由于年纪太大,行动不太方面,平日都是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会到院中晒晒太阳。
我推门就进,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老太太现在还坐在那藤椅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老太婆,你知道后院的井底下有什么东西吧?”我冲着老太太吼道,声音很大,就算这老太太是个聋子也应该感觉得到空气的震动了。但是,我的话却是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时候,赵清清也走了进来,听到我在吼,急忙制止,说什么有什么话好好问,不要冲着老人家吼。
之后赵清清叫醒的老太婆,我耐着性子问了她半天,但是这老太婆就好像聋了一样,嘴里只会啊啊的叫,根本就不能回答我任何的问题。我实在看不出来这老太婆究竟是真聋还是在装傻,最后急了,大吼道:“老太婆,你自己院子后面的井里死了个人你不可能不知道,识相的就跟小爷说那究竟是谁,小爷也好尽快的解决了你这院子的麻烦事。”
我这个人的性子确实有些急,刚吼完,赵清清腾的一下从老太太的身边站了起来,正要指责我。外面院子里却传来了长贵的声音:“大师,我姑那耳朵是真的听不见,脑子也不太好使,你就不要去恼她了吧。”
长贵这话让我猛的一个激灵,忙问道:“这老太婆是你姑?”
长贵隔着窗户答道:“是啊,是我远房的姑,不是太亲。”
我觉得自己应该转移目标,随即不在理会这老太太,冲到院子里询问长贵。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老太太姓孙,嫁到赵家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儿,名叫孙青青。
嘿,一个赵清清,一个孙青青,有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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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术招魂
赵清清的奶奶姓孙,在此暂时就称她为孙老太。孙老太在三十年前嫁入了赵家,她和赵家老爷子结婚的时候,双方各有一儿一女。赵家是个儿子,这便是赵清清的老爸,孙老太带来了一个女儿,名叫孙青青。
非常巧合的是,这一对儿女竟是同岁,父母结婚之后两个孩子便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玩耍,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不过,这种好日子持续了没多久,孙老太的女儿孙青青突然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青青的失踪,不久之后,赵家的儿子也离家出走,从此就没有再踏足这个家。
又过了两年,赵家的老爷去世,孙老太因为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从此之后便变得行动不便。长贵是孙老太一个远房的侄子,老婆死得早,又没个孩子,于是孙老太的其他亲戚就让他过来这边照顾孙老太的生活,这一待就是二十几年。
在院子里,我让长贵详细的给我讲了讲关于孙老太的事情,不过这个远房的侄子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长贵说完之后,我追问道:“那个孙青青是怎么失踪的?”
长贵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那个大师啊,我前些年其实和我这个姑家没有什么来往,他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赵家的儿子出走又是为什么?”我继续问道。
长贵回答道:“那就更不知道了,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为了去找失踪的女娃子了。但是这一走啊,二十几年都没有回来,连我姑父死的时候,他走没有回来哟。”长贵这话让我觉得很奇怪,亲生父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儿子会在老子死的时候都不回来见其最后一面。
难道,这对父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矛盾来源很可能是孙老太的女儿孙青青,赵家儿子将自己的女儿取名叫赵清清,这中间绝对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这时候,打院子对过走来一个人,穿得很体面,不过脸上却是有不少的尘土,一看就知道那是姗姗来迟的毛一方。我从古井里出来之后,他应该是一个人还在下面待了一会,至于他究竟干了些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无所谓,反正我都发现不了的东西,他肯定也发现不了。
想必是听到了我和长贵的对话,毛一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抱拳道:“孙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你是如何知道,孙青青当时是失踪了,而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长贵挠了挠头道:“那哪晓得呀,我来这边的时候我姑父都死了。不过我听村子里的人说呀,当时我姑父还发动了全村的人帮忙找,找了几天几夜,将周围的几十里地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没有通知警方?”茅山道士又问道。
长贵说:“应该有吧,这个我真就不太清楚了。”
茅山道士点了点头,又冲我说道:“如何,凌兄,是否有何想法?”
我暗暗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家伙,是自觉智商不如我还是如何,总是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小爷我有想法会告诉你。我瞟了他一眼,很不客气的说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毛一方笑道:“依在下愚见,失踪的孙青青可能与我们刚才所见有关联。不止是否与凌兄英雄所见略同呢?”
我冷哼一声,骂道:“明摆着的事情,这******也能算是英雄。”
晚上,吃过了长贵准备的晚饭之后,我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向一些村民询问了一下赵家的事情。村子里的人知道我是赵家从城里面请来的高人,对我还是客客气气的,有问必答。绝大多数村民都表示自从赵家老爷子与孙老太结婚之后,他们一家都其乐融融的,尤其是那两个孩子,关系好得就跟亲生的一样。
除此之外,那就是孙青青失踪的时候很不寻常,因为孙青青失踪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消失了。有人说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但是当时的孙青青都是二十出头的人,没有道理会轻易的被人贩子给拐走。再说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有那个不长脑子的人贩子会拐卖?
还有人说孙青青是被人给杀了,至于尸体在哪,没有人知道。
问了一圈下来,其实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于是我又回到了赵家后院的古井边上,打算再下井里去看一看。尽管现在我还没有掌握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井下的那具枯骨就是孙青青,但是我非常强烈的感觉到,赵家院子里发生的这些怪事情,应该就与那具枯骨有关系。
就在我准备再度下井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那个该死的道士的声音。
“凌兄夜晚来此,不知所谓何事?”毛一方的声音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不慌不忙。我这个人平生就很讨厌这种人,因为我觉得这种人是假斯文,虚伪到了极致。
我头也不回,没好气的说道:“关你屁事。”
听我如此出言不逊,毛一方也不气恼,他走上前来,往井里看了看,然后说道:“白日里我仔细查看过井下的情况,断定井下之人的亡魂依然不在。不过,如果此人尚未进入六道轮回,那在下可将其唤出,一切事由定然水落石出。”
茅山道术中有通阴阳两界之法,广成仙派也有,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掌握。听到毛一方说他可以将孙青青的亡魂招来,心中虽有不服,却也只能自叹不如。我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冷的看着站在我面前这个有些耀武扬威的茅山道士。
毛一方也不多言,自顾自的从怀里取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一样的东西来,道:“此物乃是白日我在井下取得,可借由茅山唤魂之法将主人的亡魂召唤而来。不过,此法我一人虽能施展,却不能与亡魂沟通,不知凌兄是否愿意助毛某一臂之力。”
嘿,说白了,这家伙就是有求于我嘛,还说着这么冠冕堂皇,让人大牙都笑掉了。我也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哼哼了两声,算是一个不置可否的回应。毛一方就默认我是同意了,让我稍等片刻,他回房间取些东西。
等到毛一方出来的时候,这个斯文非常,彬彬有礼的男人竟然换上了一身长长的道袍。这件道袍通体都是黄色的,胸前一个太极阴阳鱼非常惹眼。见我在看他的道袍,毛一方笑道:“祖师爷自古留下的门规,凌兄莫怪。”说完,毛一方便走到古井的边上,开始准备作法。
他从道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塑料小包来,然后抓起那些粉末就在地上画了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地上杂草很多,他画的线条不能完整的连在一起,所以我也看不出来他究竟话的是个什么玩意。不过,第一次见茅山道士作法,我这心里还是相当好奇的,于是就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毛一方的一举一动。
白色的粉末尽数用完,毛一方便将那一截白色的骨头放在了中间,之后他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铃铛,开始一边摇铃铛一边围着那白色的骨头转圈,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走了两圈之后,毛一方又掏出一叠黄纸来洒向空中,黄纸在漆黑的夜空下随着微风四散飘落。
这时候,我顿时感觉周围的各种元素气脉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波动,不过,本来这院子里的气脉就所剩无几,所以这种波动并不明显,而且很快就消停了下去。我一直盯着毛一方在转圈,一圈又一圈,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转到什么时候。
夜风带来一丝丝的凉意,将一旁的那棵槐树吹得是沙沙的响。树叶的声音掩盖了毛一方嘴里的咕噜声,听上去感觉这个男人嘴巴好像已经念叨得有些干了。但是,除了刚才我感觉到一些气脉波动之外,毛一方的招魂之法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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