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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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猜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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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大家来猜一下,林则徐会怎么说?
  有人会说,以林则徐的实干精神,必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有人会说,以林则徐的爱国情怀,肯定会说些鼓励、打气的话。
  那么,这些答案统统都是错的。
  林则徐的回答很简单——没办法。
  这样的回答大概会令许多热血青年失望,怎么这么大一个民族英雄,至今都被视为民族栋梁的人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泄气话呢?横看竖看都像是投降派琦善③说出来的。
  其实,这话还真是林则徐说出来的,而且他还附属了自己的理由,在他看来,中英两国在武器方面的技术差别实在太大,大清军队在战场上根本就无法战胜英军。在两军对阵的时候,英军的武器已经打到我们了,我们的兵器却还伤不到对方半分。只以清军现有的装备而论,就算是岳飞再世,也只能干瞪眼。
  在林则徐看来,中国若想在未来战胜敌人,只有认真学习敌人的长处,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引进和制造出自己的坚船利炮一条道路。
  这样的想法的确被变成的事实,只不过遗憾的是,在对方以平和的心态面对技术,将技术当成工具的时候,我们却以迷信甚至崇拜的心态来对待这一切。这种心态上的差别,直接造成了中国人将技术看做是炫耀的本钱,绝不愿意让技术有着一丝一毫的推广。
  当这种心态传承了百年之后,悲剧性的结果就发生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所引进的大多是生产线而非生产技术,得到的更多是一张张渔网而非编制渔网的技巧,尽管如林则徐所愿,师夷长技被当成了最响亮的口号,但实际上我们却从未获得过真正的“长技”。
  在这一点上,我们只需要看一下中国企业在产业链上的低端位置就能够明白,那些最核心的先进技术,从来都不属于中国,在一条产业链博弈当中,我们只能依靠着外力的作用维持不倒,而这种外力便正是来自外部的技术授权。
  正如我们在上一节中所看到的例子那样,当资本缺乏技术支持的时候,它的局限性就显露了出来,使得它只能在很小的空间范围内腾挪,资本的经营者只能通过毫无变数的老招数折腾,主显然,技术的落后非常不利于经济主体对资产潜力的最大化开发使用。我们看到在发达国家当中,资本拥有如此活力的源泉,不是互联网,也不是快餐特许经营连锁店,而是打造这一切的技术——互联网需要电子信息技术、快餐连锁模式需要营销学上的技术。
  正因为如此,只有先进的技术,才是资本不断增长行进的源泉,因此,它也是国家财富的源泉。而当技术落后,甚至被当做神迹来崇拜的时候,就意味着资本的活力被彻底壅塞。
  注释:
  ①索托:全名为赫尔南多·德·索托,是秘鲁自由与*学会主席,《经济学家》将总部位于秘鲁首都利马的这个学会列为世界上两个重要的“智囊团”之一。德·索托本人则被《时代》和《福布斯》杂志称为世界上最具号召力的改革家之一,他曾为并正为20多个国家和政府首脑制定所有权改革计划,推行资本形成计划。
  ②小产权房:“小产权房”并不是一个法律上的概念,它只是人们在社会实践中形成的一种约定俗成的称谓。目前通常所谓的“小产权房”,也称“乡产权房”,是指由乡镇政府而不是国家颁发产权证的房产。所以,“小产权”其实就是“乡产权”“集体产权”,它并不真正构成严格法律意义上的产权。说的再直白一些,“小产权房”是一些村集体组织或者开发商打着新农村建设等名义出售的、建筑在集体土地上的房屋或是由农民自行组织建造的“商品房”。
  ③琦善:满洲贵族,道光帝时期主要大臣,鸦片战争爆发以后,琦善是清政府中投降派主要的成员之一,而且是“罢战言和”的始作俑者,即清政府对外投降政策的第一个执行者。
   。。

第二部分:经济大环境的解读 导读
中国在三十年的改革中的经历,实在是一个颇可言说的话题,因为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有学者专门以此成书,吴晓波先生的一本《激荡三十年》,在记载那些故事的同时,也为我们留下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激荡三十年之久的改革,究竟改出了什么?
  有关这个问题,在过去所进行的形形色色讨论中,始终围绕着商业模式、经济制度的领域来进行探讨,在这种规定好的范围内讨论,得出来的结果也是预定好的。用数学公式来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在Y=X这个简单方程的求解过程中,X的定义域决定了Y的值域;正如这个方程一样,有关改革的讨论,也会因为我们所讨论的领域不同,得出一些新颖的结论。
  毫无疑问的是,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经济体制改革,尽管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但是也随之产生了许多问题,诸如我们在这本书后面的章节中要涉及到的各个领域,以其发展的状况而言,似乎能够以一定规模进行,但却始终难于实现发达国家的水准,我们到底应当如何理解这种差别?究竟是什么在妨碍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

政府是怎么来的
在发掘国进民退的历史渊源之前,让我们先来看这样一个问题——政府是如何产生的?
  有人可能会说,在经济的领域中讨论这样的话题,似乎有跑题的嫌疑。这样的说法可能没错,但是如果我们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后面的一系列问题就无法进行下去,也无从对中国独有的经济大环境做出准确的解读。
  那么,想要弄明白政府产生的来龙去脉,就必须要从最早的起点开始。
  这个起点就是私有制的产生。
  当私有制产生之后,私有财产的出现使人的自然差异在劳动中产生了不同的结果,有些人变得富裕起来,而有些人却难于维持自己的生活,当可供耕种的土地很快被瓜分完毕时,其结果是大多数人成了没有土地的穷人。
  于是,富人与穷人便有了不同的性格取向;富人只想保持自己的财产权利、以及掠夺、支配穷人的权力,而没有土地的穷人,则基于自然权利,把自己的生活需求与取得他人财产的权力等同起来,他们不是接受赠与就是掠夺富人的财产。
  就这样,人类社会上一方面产生了统治与奴役的关系,另一方面则产生了暴力和掠夺的关系,原本稳定的社会形态,就这样陷入了可怕的战争或*状态。
  当拥有大量社会资源的人感觉到形势对他们不利时,于是,他们便向占有少量资源的人提出联合的请求,要求产生一个共同的保障体系,来保障弱者不受压迫,约束有野心的人,保证每个人都能够占有属于自己的资源。并创立一种不偏袒任何人、人人都遵守的维护公正与和平的规则,这种规则使弱势群体与强势群体同样尽相互间的义务,以便在某种程度上补偿命运的不齐。
  就这样,富人欺骗穷人订立契约,建立起了国家政权,沿着这样的路径,富人对穷人的统治地位被合法地确立了起来,他们所占有的财产与资源受到了国家政治法律制度的保障。
  最开始的时候,人们订立社会契约,建立国家,建立公共权力与法律制度,目的在于保障社会安定,但是,由于法律巩固了所有权,使富人对资源的巧取豪夺、对财富的占有变成了合法的权力,结果是既得利益阶层获得了全新的统治力量。随着政治法律制度的发展,权力被逐渐地固定了下来,人们开始将公共权力托付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群体,而这就为这一群体将社会资源占为己有创造了条件,而这个群体的名字就是政府。
  这样一来,麻烦就变得大得多了。
  当这一蜕变真的出现后,其结果是合法权力变成了专制权力,在政府中行使权力的阶层,很容易将自己看成是主人,而将广大民众看成是与自己争夺利益的对手,于是,伴随着人类文明进步的,却是不平等现象的深化与普遍的道德堕落。
  当这种现象达到顶点时,便会出现了极度专制与*的局面,在这样的体制下,所有的民众反而重归平等,这是因为他们所享有的权利已经被压缩为零:民众除了服从于政府的意志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权利;而政府除了满足它自己的欲望、维护既得利益阶层之外,也再也没有别的规则。
  事实上,在中国历史上,这种政府一头独大的情形,还要严重得多。
  对于自身的历史,我们的认识还远远不够深刻。假如我们能够对中国政府的由来做一深入了解,便可以对上面的两个问题做出准确的认识,
  谈到中国秦王朝之后的社会形态,俗口流传,总把它叫成封建社会,后来逐渐没落,完成社会转型。其实,封建社会的形态并未在历史上存在多久,从周王朝覆灭之后,封王建土的事就成为了历史,而那位秦始皇下的第一手棋,走的就是集权统治下皇权社会的路子。
  自秦朝之后的封建社会,与西欧的封建社会不同的,西欧的封建制度是建立在分散的贵族领主制度基础上的,而中国的封建制度则是高度集权的、大一统的帝制,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种十分稳定的社会结构。
  我们都知道,在自然状态中,由于不存在绝对的权力,因此人人都尝试着通过对他人的侵害,来达成自己独享独占资源的欲望,而这正是引起战争与*的源头。当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契约订立之后,政府就被建立了起来,在政府的管理之下,一定要立下规则,使人人都知道什么东西有权享有,什么东西无权享有。什么行为可以做,什么行为不能做,以保证社会的安宁和稳定。
  这项旨在保证社会的安宁与稳定的规则,正是我们所称的法律,鉴于它产生的必要性,我们可以称其为政府建立所必须遵循的规律。
  然而,在中国历史的发展上,从来都不存在这样一种规律。
  在西欧,存在着地方自治的历史传统,贵族们联合起来,以契约的形式限制皇权、进行法律与司法方面的改革,由此也在一定的范围内确立了民众享有的政治权力与经济自由,也同时保障了民众不受皇权的制压。
  反过来,在秦王朝之后的中国社会中,这样传统却荡然无存,只要中央集权的帝王专制一旦形成,皇帝口含天宪,就不再有任何力量能够制约其权力,专制与垄断的意识形态日渐深厚,传承数千年而长盛不衰。
  在这样的文化基础下,中国的政府始终存在着一种“大一统”的情结与倾向,这种“大一统”的情结与倾向,并不仅仅体现在“六王毕,四海一”的地域观念上,事实上,在社会其他领域,政府的这种情结与倾向同样存在着,在经济领域中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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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场子与下绊子
当我们把中国政治文化的形成这些事弄清楚之后,,关于“国进民退”这种问题,就没什么难理解的了。
  我们知道,在市场条件下通过经营行为来赚钱,是每一个企业与个人的本能行为,不存在谁妨碍谁,谁伤害谁的问题,然而,当政府开始跟着一起掺和进来之后,不惜放下架子逐利于市井之间的时候,它的本能就很容易变了味,形成了对民众的侵害。
  像我们在前面说过,政府的职责,本来是给所有民众提供一个规则、一个有保障的竞争环境,当一个政府把这件事做好的时候,它就完成了任务,可以在一边静静地享用纳税人提供给它的行政经费,双方都相安无事。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老百姓参与的市场竞争,很像是一场许多人参加的马拉松,政府就像是一个垫跑道、看场子的工作人员,或许还可以兼职干干裁判,把那些下绊子、踹飞脚、撒石灰的不良分子从队伍里清理出去,最多冒充一下教练的角色,在边上指导指导该怎么跑。
  而现在的情形呢,是这个看场子的不但下了场,而且还骑上了车,在一路飞驰、占尽便宜的同时,不断地给别人下绊子踹飞脚撒石灰,假如有谁对此表示抗议,就会被冠以“破坏国有经济”的名义撞出跑道。所有人只能对这样的事干瞪眼,因为这个破坏比赛的人是裁判,没人能把裁判罚出场外。
  所谓“国进民退”的过程,说白了就是政府这个看场子的人,不断把其他参赛选手清理出场,把自己家的亲戚安插进来的过程。
  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中国经济的性质在实质上已经演变为一种国有经济,其特点是政府用权力来制定有利于自己的制度,以垄断优质社会资源的方式来加以发展。这也就意味着——国家随时可以用权力来保障国企的发展,并不断地巩固国企的竞争优势地位,只要有迹象表明国企的这种优势地位受到威胁的时候,政府就会以手中的权力,采取强制措施恢复国企的主导地位。
  当国家充当了经济活动的主体时,无论涉及到什么样的经济问题,都要由国家行政体系来负责处理,把本来随随便便的经济事务,一下子变成了了不起的政治问题。
  这其实倒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最多不过是市场经济又开了次倒车,变成原来的计划经济,然而麻烦就处在,即便是最简单的行政体系,也是由一个个行政官员构成的,这就使得国家主导的经济活动,不可避免地要由人来负责进行。
  任何人都具有自私自利的特质,即便是国家官员,也不可能被排除在人性之外,特别是在行政官员的素质与能力普遍不高的时候,这种模式的弊端就愈发明显起来。
  当刻意牟取私利,将权力演变为利益的寻租场的时候,权力与资本就会结合到一起,心怀不良的商人与旨在牟利的官员沆瀣一气,获得权力保护的资本变得更加强势,这种新形态的垄断情形,要比自由竞争下的垄断来的更凶猛,更迅速,其带给民众的苦难也就更加强烈。而这种恶劣行为为社会风气带来的影响,则更属题中应有之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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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钱交易是国退民进的必然结果
刚才我们说到,政府在市场竞争当中,分内工作就是一个看场子的角色,说的正规一点,它的任务就是提供一个公平、正义的环境、或者说提供一个这样的规则,除了这些之外,实在是不适合做其他的事情,假如有别的事发生,那么肯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
  为什么说政府跟着民众一起赚钱是可怕的事呢?这个话题恐怕还得从两个方面说。
  我们都知道,做生意就要有本钱,我们在前面也说到过,资本是商业活动中最重要的元素,普通民众的资本来源,要么是日积月累的血汗钱,要么是东挪西借的债务,即使是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比如挖到了狗头金、中了六合彩之类的,也都是自有资本,拿着自己的钱去参与竞争,肯定小心谨慎,生怕亏本。
  政府就不一样了,它的资本来源是纳税人的钱,换句俗话来说,这样的资本来源和大风刮来的没什么区别,而且税收征管的大风源源不断,刮来的钱也就源源不断。
  拿着大风刮来的钱,花起来自然不心疼,不要说投资效果好坏,利润多少,即使是拿去挥霍浪费也毫不手软,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在计划经济时代,有那么多的国企连年亏损,企业绩效差到离谱的原因,因为无论盈亏,政府都会用他人的钱来对它进行补贴,没有了盈利的动机,自然也就没有盈利的行为。
  有了这样的大背景,国企的运行效率即便再低下,也会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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