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趴下!”
只听“啪”一声脆响,地上冒起一缕青烟,一个深深的小坑洞出现在离她俩不远的地方,枪!莫湘的反应明显比一旁惊愣不已的周楠快很多,惊呼一声”趴下,有枪!”
惊呼犹如一声炸雷般让周围安静了片刻,就在这片刻时间内,又一声脆响,地面撞击子弹的声音清晰可闻,霎时,人群传来惊呼声,众人四散而逃,莫湘拉着周楠就想往旁边躲去,却突然有人伸出手来扯着周楠抵挡在身前,显然是想用周楠的身体挡住不知何处而来的子弹,莫湘抬眼一看,竟然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身边已经倒下一人,男人眼中的狠厉和把他人性命视如无物的做法,让莫湘怒不可遏,立马就明白了,这枪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们都是被殃及的池鱼,现在反而还拿别人来挡枪,她飞起一脚正中男人手腕,只听轻微的“咔啦”一声,男人的手腕歪成一个扭曲的弧度,一把拽住周楠的胳膊就把她从男人的身前拉开,正巧又一枚子弹飞来,打在男人的身上,血花一朵绽开在他胸口。
前后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那男人的保镖都还没有来得及回防,莫湘的动作又快的让人不易察觉,除了两个当事人,惊慌失措的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上演的一幕,就在莫湘把周楠拽走的同时回头看去,那男人看向她的眼睛中满是愤怒和怨毒,她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做了个让她自己事后想想都不可思议的决定。。。。。。。
机场枪击惊魂案刚一发生,半个小时后警方赶来封锁了现场,惊魂未定的人群全部被留在大厅中,包括莫湘和她的同学。
警方分析了监控录像,这次枪击事件是明显的黑道仇杀,虽然没有抓住案犯,但是警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唯一需要确认的是,死者在被枪击之前,手腕被人从外部暴力击打致断裂,发现案发时两个女孩子与死者有肢体接触,但是时间很短,并且确认死者手腕是其中一个女孩子踢断的,死者真正死因不是胸前的枪伤,初步确认是由于后颈遭重击死亡,这让人很费解,监控录像上没有看到死者被人从后面袭击,两个女孩子经过初步调查,证明二人没有作案动机,是实验中学的高中学生,来机场接外国学生交流团的,学校方面不同意把这二人带回警局询问。
一个四十多数的中年警官带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警官向莫湘这边走来,带队老师忙上去交涉,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警官的目光不停的向这边扫射。
周楠拽住莫湘的胳膊瑟瑟发抖,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当时完全被吓傻了,只依稀记得莫湘救了她的命,她看到那个男人被枪打中,如果不是莫湘,死的就是她,从来不知道普通人也会离死亡这样近。
莫湘此刻身子也有点颤抖,她不知道她做的手脚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她的心狂乱的怦怦跳,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理智,手心全是汗,别人以为她是吓得,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从身后伸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汗湿的双手,莫湘抬头,杜语辉不知道何时悄悄走了过来,在没有弄清楚案件之前,警方不许众人私下交流,尤其莫湘和周楠都是当事人,更是被严密监控起来。
“什么都不要说,凡事就是三个字,‘不知道’,我们会保你的,放心。”杜语辉像是安慰她一般,轻轻把莫湘抱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中年警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马喝道,“喂,你们干什么呢?不是说了不许交谈吗?”
杜语辉微笑有礼的说道,“对不起,叔叔,我同学胆子小,遇到这种事难免害怕,我安慰一下而已。”说完,就放开了莫湘,转身走回去。
沈墨文等杜语辉过来的时候悄声问道,“刚才你们看到她做什么了?”
杜语辉和崔智都摇摇头,“人群那么混乱,我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挤到一边去了。”两人同时看向一直注意莫湘的君哲,不料君哲也摇摇头。他是没看到,不过他觉得莫湘的情况很不对劲。
两个警察走到莫湘面前,年轻的警察拿出一个本子一只笔来做记录,中年警察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莫湘点头。
“你与死者认识吗?”“不认识。”
“以前见过吗?”“没见过。”
“真的吗?”“真的!”
“可据我们所知,两天前死者入住红湾度假村,而你们也正在红湾度假村培训,你怎么就说你没见过死者呢?”
“真的吗?我不记得了。”莫湘表情很茫然,好似她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
“我希望你配合警方调查,早期洗清嫌疑。”中年警察对莫湘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很恼火。
“嫌疑?我有什么嫌疑,我是杀了他?还是我开枪了?”莫湘睁大眼睛,无辜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不过路过打酱油的而已。
“你为什么用脚踢死者?”
“他抓了我们挡枪子,不踢他踢谁?”想起这点莫湘就冒火,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谁能作证?”
莫湘指指旁边的周楠,周楠连连点头,脑袋上还有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
中年警官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发现枪击事件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警官皱眉,“我希望你能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莫湘气得跳脚,吼道“我难道不认真吗,我说直觉你不相信?那你认为呢?认为我与凶手相识还是我杀了那个人,他拉我同学挡在身前,如果不是我踢他一脚,我现在面对的已经是尸体了,你们要做的难道就是来质问我吗?”
此刻她要不发泄情绪,一定会露馅的,她杀了那个男人,怕的就是以后被报复,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不想惹麻烦,趁人不注意,调动全身内力和精神力化刀砍在那人身上,杀死了他。
带队老师看着莫湘此时已是情绪失控,连周楠都哭的泪流满面,忙走过来阻止了继续询问,“对不起,査警官,孩子还小,不能再刺激她了。”
男生们也都走过来挡在两个女生面前,沈墨文把那个姓查的警官请到一旁,两人聊了几句,那警察似乎有点吃惊,盯着沈墨文看了两眼,张张嘴,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后连连点头,两人不知道又谈了些什么。查警官再次过来的时候客气多了,“齐老师,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学校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这是大案,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嘛。。。。。。”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一番后,带队老师让男生们带着女生先离开,他需要处理后续的事情。学生交流团那边已经由另外的老师带队去迎接了,他们只需要明天继续接手就可以。
精神高度紧张的人一旦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会呈现极度虚弱的状态,至少莫湘和周楠都是这样的情况,一上车,两人连话都没说,互相抱着沉沉的睡去。
交流生
? 警方随后又组成专案组,细致的分析了监控录像,死者站立在保镖身后扶住胸口,过了三四秒后,突然垂下脑袋倒地身亡,经过分析系后颈突然遭到重创,颈椎被完全击碎,其间却没有任何人从后面靠近死者。
一个很有经验的老警察指出一点疑问,在整个过程中间死者脸部曾向某一方向偏转,监控上看不出表情,监控画面显示死者面对的方向正是两个女孩逃跑的方向,其中一个女孩子在离死者不远处做了个很怪异的动作,画面模糊,看不清具体做了什么,随后死者便倒地身亡。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着十数个穿警服的男人,面容严肃,有一半人或手上夹着烟,或唇上叼着烟,面前的烟灰缸满是烟蒂,负责此案的民警都是一筹莫展,死人也就罢了,查了半天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监控照出来的画面和他们的调查结果完全不是一回事,这简直就是灵异案件。
“老刘,你怎么看?”头发花白,肩上花花杠杠最多的老警察对桌子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
老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拧着眉道,“那两个女孩子调查过了吗?”
査警官闻言拿出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调查结果没有问题,两个女孩子家世清白,与死者素不相识,其中叫莫湘的女孩子是个孤儿,品学兼优。”
老刘点点头,又问,“事后笔录有没有什么问题?”
査警官摇摇头,“没有问题,两个女孩受到了惊吓,似乎什么都不大记得,踢人的行为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据她回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信吗?”
査警官抬头看了看端坐首座的男人,低头思索了良久,还是点头道,“据我观察,还是有很大可能,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回忆不起也是正常的,监控录像也表明她们两个没有嫌疑。至于那动作与死者的死亡,我认为是巧合,距离那么远,她能对死者做什么?除非有特异功能。”说完,查警官自嘲一笑,这年头除了第九处那帮子,哪来那么多特异功能的人?
事件第二天就有媒体报道出来,然而和他们所经历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机场枪击案被报道成了持枪抢劫案,当事人成了受害者,真相是什么?没有人去关心,在媒体电台大肆报道歹徒穷凶极恶实施犯罪的时候,所有知道真相与不知道真相的人对此事三缄其口。
负责此案的查警官后来又找到莫湘调查取证,却一无所获,一是学校方面出面平息了此事,二是她坚持自己的说法,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总之当事情回归到正常轨道上时,有些人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了,原本活泼的周楠变得有些沉默,对莫湘产生了一种依赖情绪,只要有时间一定和莫湘黏在一起,两个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死党,周楠的妈妈对莫湘很感激,她常年不在国内,无暇顾及女儿的成长,对于女儿这种情绪变动也是很无奈。周妈妈是驻德国大使馆的参赞,为了周楠的事特地回国,警方撤销对莫湘和周楠的调查这件事,周妈妈从中斡旋,出了不少力。
当莫湘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她似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记,和以前没有丝毫不同,按照原计划参加学校的交流活动,周楠则被学校特许放了一周假,错过了这次交流团的第一周活动。
莫湘本来和周楠分在一组,周楠不在,莫湘就和崔智一组,与三位加拿大学生一起组成一个小组,平时用餐、吃饭,游玩都在一起,他们这组的三个学生都是男孩,小个子的男孩子叫里安,深褐色卷发男孩叫奎芬迪,还有一个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省的男孩子叫罗伯特,外国人显然没有把他们的智商用在取名字上,一队二十四个学生,有三个叫罗伯特,两个叫杰西卡,为了好区分,莫湘和崔智把他们这队的罗伯特叫罗奈尔。
里安比较文静,喜欢听大家谈论事情,奎芬迪说话嗓门很大,但是为人很幽默,罗奈尔是加拿大北部的人,讲话有些许口音和俚语,有的时候听起来很费劲。
与他们交流是蛮好玩的一件事,大家针对某件事说说不同的看法,中文英文齐上阵,实在搞不定了法语也来凑热闹,只是偶尔问出的问题让莫湘和崔智两人哭笑不得,解释又解释不来。
“shine,为什么你们用餐之前和用餐之后要打架?”里安问莫湘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莫湘的湘字他们读不来,索性给她起了个英文名叫shine。
打架?莫湘和崔智面面相觑,“什么时候打架了?”
“就是那天。。。。。。”里安连说带比划的讲了半天,莫湘才明白过来,周三带他们去中餐馆吃饭,正好碰上另外一桌人,为了互相退让座位,主客之间相互拉扯,饭后争抢付钱,又是一通拉扯,无奈啊,国人热情啊,这情景被他们看到两三次,以为这是华夏的一种。。。。。。习俗。
“这个。。。。。。。这个。。。。。。”莫湘“这个”了半天也没“这个”出来。这怎么解释?最后还是崔智强忍着笑意,把华夏人对于主座和客座的规则解释了一通,至于打架,这个只能说太过热情,以致于需要用身体来表达一下,就和法式贴面礼差不多。
川人讲话,无论男女,喜欢以“老子”自称,外出游玩常碰见边拿着手机大呼,老子怎么怎么地。。。。老子怎么怎么地的人,朋友一见面,说话一律“老子”开头,罗纳尔刚学中文不久,知道“老子”就是爸爸的意思,总是听到别人说老子,他恍然,“你们都很爱你们的爸爸。”
莫湘淡定的点头,“对,我们都很爱我们爸爸。”崔智站在身后笑的头都不敢抬。
其他几只小组的情况也和他们差不多,最受欢迎的是君哲和沈墨文两位偶像级帅哥带队的小组,他们组分到的全是女生,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有如此细腻精致长相的外国小妞来说,挂着温和儒雅笑容的男孩子让她们无时无刻不处于荷尔蒙萌发的状态,那小眼神嗖嗖的光看的杜语辉他们浑身发冷,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上演女魔版午夜狼人。那俩也是强人,在群狼环伺下居然也能安然无恙的与她们相处,有个叫迪林达的女孩,是加籍荷兰人,为人极其奔放,恨不得与君哲一见如故,用咱华夏人的老话说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不老乡的,暂且两说,不过那股子热情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杜语辉向来是个超级冷场王,好在外语水平极高,又有别的同学在一旁和稀泥,他们组的小团队相处的也算融洽。其他小组在一周的交往磨合中,过的也十分开心,尤其那些加方的学生,以极快的速度爱上了华夏,爱上了蓉城的火锅,经常一招呼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奔赴火锅城。
“哎,我说,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崔智从锅里抢了一筷子牛肉,边吃边问拿筷子戳着碗边的莫湘。
一旁的罗奈尔一听他们用中文交谈就凑过脑袋来听,他最近疯狂的迷上中文,可中文是啥?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哪是那么容易搞懂的?
莫湘从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空间有异动,无奈她进不去空间,她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是蓬蓬进化出问题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只能自己干着急,要是蓬蓬真的出事了,或是。。。。。。不,她不敢提那个字,从她亲手杀人后,知道生命的脆弱,她怕蓬蓬也像那颗树一样消失不见,她根本不敢想,整整一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纳尔和里安问她话,她都回答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那个心,在捏。。。。是什么意思?”罗纳尔满脸的求知欲,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问道,“心。。。。。捏了,不就死了吗?”
崔智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说真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学中文的外国人,果然最讨厌了。
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撒仑奇先生和学校领导从教学楼内走出,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莫湘,高兴的眯起眼睛,冲着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