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
“电厂?!”刘卯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兴奋的大叫,“詹教授你太大意了!”
“什么意思?”詹中山被刘卯搞得莫名其妙。
“引力波与电磁波原本就是两种近似的能量,而引力波会落在电厂附近,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刘卯随手抽过几张草稿纸,迅速在纸上列了几个公式,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能量巨大的电磁波会对引力波产生吸引力,那么落在x城的引力波,很有可能是被电厂产生的电磁波吸引过去的!”
“不可能……”詹中山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x城郊电厂的资料,“我说过那只是一家小型电厂,他们的发电量根本没有达到能对引力波产生吸引的地步……”
刘卯笑了笑:“你还记得的你探测到引力波的时间吗?”
“当然。”詹中山点了点头,“上个月二十九号晚上八点十六分。”
“您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吗?”刘卯勾了勾唇角。
詹中山仿佛被一个炸雷惊醒:“暴雨!”
刘卯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晚上他就住在任昊家,那场不合时宜的暴雨实在让他难以忘怀。然而夏季的暴雨往往伴随着惊雷与闪电,只要那天晚上有闪电落在了电厂附近,那么就会和电厂的电力共同形成强大的电磁场,从而将引力波吸引过去。
詹中山连忙拨了个电话,语气兴奋而急迫:“老吴,跟学院说一下,下午的毕业典礼我和刘卯不能去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的詹中山怒吼:“耽误了我们的研究你付得起责任吗!就按老子说的办!”
挂掉电话詹中山便拉着刘卯冲了出去:“我们现在就去电厂!”
电厂在x城城郊,距离a大有很长一段距离。两人足足坐了两个半小时的车,才堪堪赶到。
不过虽然距离遥远舟车劳顿,却仍然挡不住这两人的热情,下了车便向电厂飞奔而去。电厂周围并没有什么房屋村落,除了正在起建的房屋地基,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了。两人顺着田垄一路寻找,果然在电厂东南部距离约三百米的地方,发现了麦田烧焦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痕迹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还是隐约能看见被烧到焦黑的秸秆。“没问题!就是这里!”刘卯蹲下来捏起地上的草木灰用手捻了捻,“詹教授你看!”
詹中山点了点头,见不远处有一位翻地的老农,连忙上前问道:“老师傅,我想问问您这地里那一片怎么被烧焦了啊?”
老农杵着锄头,口音很重:“那是被雷劈的啊!”
“老伯,那您能记得是什么时候吗?”刘卯上前问。
那老农想了想道:“上个星期吧……那天晚上雨很大!”
刘卯有些着急:“那您能记得具体是晚上几点吗?”
老农憨厚的笑了笑:“你们这算问对人啦!虽然俺当时没看见,但是听对面电厂的人说,大概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那闪电可亮敞啦!”
果不其然!刘卯与詹中山对视一眼,来不及回实验室,便从包里抽出资料比对。“詹老师,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电厂这里的引力波一定受到了这闪电的影响!”
詹中山索性盘着腿坐在田间,低着头笔下生风:“不错!那么我们之前的所有预测和计算就都是错误的了……”
“不,”刘卯将自己之前的分析结果取了出来,“美国物理研究所提供的四处地点都没有错,只要能找到上个星期那次引力波原本应该出现的地点,带入我之前演算出的公式,就能计算出引力波出现的规律!”
詹中山顿了顿,迅速在纸上写了下了一串经纬度,笑着递给刘卯:“通过电厂的发电量和闪电的降落范围能够很简单的推测出电磁波对引力波的吸引力,当然……也就很容易推测出原本引力波应该出现的地点。”
刘卯连忙结合詹中山提供的地点重新演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这样的话……很简单!结果很简单!”
刘卯将自己的分析结果递给詹中山看:“按照我的推测,引力波下一次出现的地点……在甘肃!”
詹中山拧着眉仔细翻阅刘卯的分析报告,原本严肃的表情越来越轻松,随即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刘卯你小子真行!我没有错看你!你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刘卯的肩膀都快被詹中山拍散架了,这老头还真是老当益壮手劲儿这么大!“您……您轻点儿……”刘卯揉了揉肩膀,凑过去道,“按照这里来推测,下一次引力波出现的时间就快近了……就在……下个星期六!我们是不是要在这之前去甘肃蹲点儿啊?”
詹中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土道:“我们得先向研究所报告。”
刘卯无语,等研究所上层领导开会决定,估计时间也来不及了。很容易想象,这些领导的办事效率有多么让人捉急。
“我们自己去不行吗?”
詹中山白了他一眼:“你出钱?”
“英雄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刘卯义愤填膺,壮气凌云,“不如……我直接给任总监打电话好了……”
詹中山:“……”
回到学校,虽然詹中山坚持要向研究所领导报告,但刘卯还是给任昊打了电话,毕竟任昊是负责研究所的财务总监,直接沟通或许是要到资金的最快方法。
结局果然如刘卯所料,任昊很快便答应了刘卯的申请,但却提出了另一个让刘卯紧张的要求:“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刘卯心里既矛盾又纠结,虽然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任昊接近,但是理智却告诉自己,靠的越近,失望就越大。“检测地点在偏僻的戈壁,条件很艰苦……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任昊顿了顿道:“那也行,你们写报告吧。等报告交上来我再给你们批资金。”
这个结果不是和詹中山上报研究所如出一辙么!刘卯叹气:“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您直接给我批。毕竟写报告时间太长,我们怕来不及……”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权利直接批钱给你们……除非,我和你们一起去,费用可以算我的。”任昊的语气很无辜。
刘卯无语,这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死皮赖脸的借口?!
于是,在任昊“无奈”的要求下,刘卯与詹中山的甘肃行终于资金到位,当然,也人员到位了。
引力波的预测出现时间是星期六,但是为了提前做好准备,刘卯定了星期四到兰州的三张机票,毕竟从兰州转车到甘肃的戈壁滩,还需要一些时间。除此之外,刘卯还要准备进行引力波探测的仪器,这些设备很麻烦,从电脑,到雷达、检测仪等等,刘卯装了整整一大箱。这些仪器在准备好之后,还要交给詹中山过目,最后才能制定检测计划。
所以虽然在刘卯的不屑努力之下得出了研究结果,但是研究检验的准备过程依然把他累的死去活来。于是又是连续三天在实验室的废寝忘食,刘卯才得以脱困。
终于在星期天晚上,刘卯彻底离开了万恶的实验室,准备回家好好休整休整,等待下周四的启程。偏偏不巧的是,在刘卯刚刚洗过澡准备爬上床睡觉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自从上次同学聚会之后就没见的白宇。刘卯在心里默念,不论这家伙说什么,自己也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先睡一觉再说!
“刘卯……”白宇的声音断断续续,甚至还带着一点儿哭腔,“你……在哪儿啊……”
刘卯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事?”
白宇在电话那头哽了哽,声音低落:“你出来……来酒吧陪我喝酒……”
拒绝他!刘卯面不改色:“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
还没说完,白宇就大声打断他:“你也不陪我!所有人都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
刘卯这才发现白宇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
白宇在电话那头哼唧:“我……我不但失业了,我还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你知道么……是星爷把我开除的……”
陈星洲?!刘卯觉得不可置信,虽然陈星洲家公司一大把,曾经也邀请过白宇去他家旗下的公司工作,但是白宇这小子一向自尊心很强,宁死不受嗟来之食,怎么也不肯向陈星洲低头。现在他们俩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而且……为什么是陈星洲开除的白宇?
刘卯记得上大学那会儿,自己和任昊关系最好,而白宇则和陈星洲形影不离。虽然白宇家庭条件比较差,对陈星洲这种富家公子的做派嗤之以鼻,但是陈星洲却一直对白宇照顾有加,两人可谓是”相爱相杀”。然而现在……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矛盾?刘卯叹了一口气,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拿了钱包,打车向白宇所说的酒吧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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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醉酒
酒吧的灯光晦暗,嘈杂的音乐扰的人心神不安。刘卯顺着吧台找了半天,终于在右侧的角落里找到了失魂落魄的白宇。
“怎么了?”刘卯拍了拍白宇的肩膀,坐在他身旁。
白宇叼着酒杯,两颊绯红,转头看见刘卯之后便咧开嘴傻笑,酒杯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你来啦……”
刘卯皱着眉:“你怎么喝这么多?!”
白宇打了个酒嗝,眼神朦胧:“不多不多……只要还没把烦心事儿忘掉,就不多……”
刘卯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以前一直二了吧唧没心没肺的白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率性爽朗的男孩子,竟然被社会打磨的不成人形。人们总说社会大学能让人变得成熟,而现在看来……不过是使人失去原有的心性,让人消沉,让人自怨自艾,让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看到人生的可悲。
刘卯故作轻松的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你能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白宇抬头看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再次倒满:“你不明白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再喝你就不省人事了!”刘卯把白宇倒满的酒杯夺过来,一饮而尽,“有事儿就说出来!”
白宇愣愣的看着他,眼睛有点红:“你知道么刘卯……我妈现在还在农村,等着我飞黄腾达接她来x城过好日子呢,可是我……可是我现在还失业了……呵呵呵……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可是星爷他居然也误会我……我们还算什么兄弟?!”
白宇干脆举起酒瓶子,红着眼睛往嘴里灌,刘卯拦也拦不住。最终经过白宇断断续续的哭诉刘卯才弄清楚事情的缘由:陈星洲为了帮助白宇特地将他调到自己公司做财务工作,可是现在却发现了白宇和公司董事暗中挪用公款,迫于无奈,将白宇开除了。可是不论白宇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和那个董事同流合污,陈星洲都不愿意再相信他了。
“我已经把我的底线给他了……”白宇扶着额,声音低哑,“所以……我现在连仅存的底线也没有了……”
刘卯知道白宇的底线是什么,他虽然生活艰辛,但是他却活得高傲有尊严。这也是他宁可住地下室吃咸菜也不愿接受别人一点施舍的原因。而当他全心全意的信任陈星洲把自己仅存的自尊交给陈星洲的时候,却遭到了无情的践踏。刘卯能理解白宇,那种心中唯一的希望被生生撕裂的感觉,那种……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被抽掉的感觉。
刘卯找酒保要了一杯花花绿绿的酒,和白宇碰了碰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那杯酒虽然红红黄黄的很好看,但是入口却辛辣无比,刘卯龇牙咧嘴,眯着眼睛道:“我的底线也早就没有了。”
任昊消失不见的时候,刘卯也是这种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可是现在……生活不是还在继续吗?即使曾经最珍贵的东西已经不在了,但是生活的责任还在,而责任……则是万万不可丢掉的包袱。
白宇呆呆的看着刘卯:“你的底线……是什么?”
是什么?是不能见光的爱情,是消失不见的爱人,是扭曲的性取向。刘卯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既然早就没了,它是什么还重要吗?”
白宇似懂非懂的看着刘卯,两眼无神,似乎就快要失去焦距了。刘卯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白宇晃了晃脑袋,迷糊着眼睛说:“还……行。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刘卯按住白宇的手,无奈道:“你都喝成这样了,不能再喝了……”
“你你你别挡我!”白宇一听不能喝酒了,眼睛瞪得老大,“我……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陈星洲那小子对我说要开除我的丑恶嘴脸,我不行!我得再喝点儿,再喝点儿就看不见他了……”
刘卯无奈,自己今天恐怕真的得舍命陪君子了。就这家伙这酒量,估计一会儿送他回家的任务还是自己的……白宇见刘卯似乎默许了,掂起一瓶酒就扔在刘卯面前,自己则拎起另一瓶酒,对瓶吹。边喝还边朝刘卯嘟囔:“你也喝!你……也得给我喝!”
这家伙喝醉了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刘卯不禁想起上大学那会儿白宇把泡面泼了任昊一床的事儿,任昊那个处女座洁癖立刻就脸黑的像锅底,看那架势,恨不得把洒在床上的泡面重新塞进白宇嘴里似的。
而那时候的白宇……就和现在一样死皮赖脸。扒着任昊的床边说好话,帮任昊打水买饭,甚至还主动帮任昊洗衣服,就差给他下跪磕头了,结果硬是过了一个多星期,任昊才消气。
想起任昊,刘卯又不禁有些消沉。这些所谓的珍贵回忆……似乎只属于他自己。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可以和他交流,就连同住一个寝室的好兄弟,也无法与他共享这些动人的回忆。他完全像一个被故事摒弃的观众,脑中回放的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影像。白宇递过来的酒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冥冥之中像是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会将脑海中那些恼人的回忆吸收殆尽。
这就是所谓的借酒焦愁吧。刘卯看了看白宇怒目而视的眼睛,耸了耸肩,便端起酒瓶仰头痛饮。
从来没有真正的醉过,那么就在今天,痛痛快快的醉一回吧。
等刘卯反应过来他们俩似乎都喝多了的时候,两人面前已经摆了整整两排酒瓶子了。转头看了看,白宇已经彻底躺倒在桌子上了。
刘卯揉了揉头,想要站起来把白宇扛出去,可是当他跌跌撞撞的扶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世界都是摇晃的。
坏了……自己恐怕也喝多了。
脚步虚浮,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天旋地转,世界没有一处是静止的。这就是喝醉的感觉吗?可是……为什么不像白宇说的那样会忘记一切痛苦的事情呢?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任昊,任昊,任昊?
刘卯搀着白宇好不容易挪出了酒吧,却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刘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