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归梦满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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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清山-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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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老天派我来到这里是要全方位接触古代的生活,就连这受刑挨板子也算是体验的一种呀。
“嗯!”所有的胡思乱想化作一声闷哼在胸腔里回荡,原来板子打在身上竟是这样压抑的痛楚。“五,六,七…”起初还能听见一个小太监站在身旁高声数着数,可随着板子一次次的下落,疼痛在身上无限度的放大,我好想放开嗓子大声叫喊,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院子里突然一阵慌乱,就连行刑的太监也暂时停了下来。“格格晕倒了!”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我心里一紧,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便使劲用手撑起了身体。好痛!吃劲的双腿猛的一阵痉挛,眼前一黑,便从长凳上栽了下去…
“如玉,如玉你醒醒!”本以为自己已经摔在地上,没想到却被人接住了。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一脸疼惜的十四。
“胤祯,你放下她,这里没你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德妃竟然也出了屋子。
“额娘,婉晶昏了过去,如玉已经被打成这个样子,您,您就饶了她吧!”他抱着我的手臂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
“你懂什么,这是她应得的。”德妃的声音硬得仿佛铜墙铁壁。
“那就只好请额娘恕罪了,儿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想到十四竟然回转身,抱着我便向永和宫的门外走去。
身后再没有人说话,只隐约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我看着十四的下巴,潜意识里觉得应该劝他回去,可整个人却实在提不起一丝精神,只好闭上眼,无力的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不知走了多远,十四终于停下了脚步。只听得李德全在一旁说道:“十四爷,这前面可就是北五所了,您是不是就送到这?”
十四悻悻的看了他一眼,又对着我问道:“你自己能走吗?”
“应该行吧。”我使尽全力终于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地上,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碎了似的。我用脚尖试探着触到地面,再放平了脚掌。一瞬间仿佛一股电流通便了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一声痛苦的呻吟脱口而出。
“李谙达,你看她这个样子,还是让我送进去吧。”十四一把扶住了我,说话的口气竟带了几分恳求。
“十四爷还是别难为老奴了,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可都不能擅入。”这个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无论说什么话仿佛都只有一个调子。
十四还要继续争辩,我只好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道,“十四爷,您今天为奴婢做的已经够多了,大恩不言谢,剩下的路无论如何我也要自己走过去。”
十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什么恩不恩的,救你可是我存的一点私心。不然要是把你打死了,以后谁还给我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呀?”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感动,对着他轻轻一笑道:“真是白教十四爷担心了,如玉可没这么容易就死呢。”

一条狭长的甬道,仿佛看不到尽头。两旁独立的院子里,似乎有人影在张望。踉跄的脚步几次要跌倒在地上,但我还是尽量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只有这样才能平视到不远处一步一步来临的希望。
李大总管不紧不慢的步子,终于停在了一个院落的门口,我心中一喜,一手扶上门板,便探着头向里面张望。四爷和十三正坐在厅里对弈,忽然听到门口的响动,一起转过头,望着我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恍若隔世的感慨从心底涌了上来,我似已不记得满身的伤痛,只想着跨过眼前的几步路,便可以投入阿禛温暖的怀抱。努力的抬起右腿,可这门槛怎么这么高呀?再向上抬了抬腿,可还是够不到。伸了右手下去帮忙,却一下子触到腿上的痛楚,“咝!”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也斜斜的倒了下去。
不对,青砖的地面怎么会是软软的?下意识地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却被一只手臂更紧的揽在了怀里。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满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原来,我的心终于驶入了宁静的港湾,无论什么样的雷电风雨,都再也不会落到我的身上了。
脑海中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真想趴在他的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可那满是心痛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入耳畔:“怎么全是血!”
我艰难的抬起头,恰好看见天边如血的残阳,正顺着他的手指慢慢的向下滴落,淡淡的血痕发散到四周,将聚拢的云彩都染成一片绯红。嘴里不由得喃喃的说道:“阿禛你看,这浪漫的颜色,是多么的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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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如玉终于可以和四四在一起了,虽然晚了点,但偶还是喜欢这种来之不易的相聚。也许会让一些大人们觉得有些矫情,但是没办法,在偶心里,四四决不是一个会随便说出喜欢的人,但他只要付出了,应该就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让女主先上演个苦肉计,以后就可以吃定四四了。哈哈哈哈!
另外,同意冰柳的意见,能在深宫里站稳脚跟的女子绝非善类。偶一直不太喜欢德妃,总觉得四和十四兄弟不和,她要负一定的责任。而且后来四四当了皇帝,她还闹着不搬出永和宫,不接受太后的封号。都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差距咋那么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月掩椒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
泪添雨点千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
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
繁忧莫解衷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
孝懿皇后去世之后,小玄子作《挽大行皇后》诗四首,这是第一首,也是偶觉得写得最好的。情真意切,肝肠寸断,特别是颔联“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让我真的好好感动呀!
看文的大人们要是想看另外三首,就说一声,偶发上来。
                  天威难测
好像睡了很久,却又好像根本没有入睡。朦胧的月色在庭院里洒下片片苍白,照见一个寂寞的身影,白衣皂靴,茕茕孑立。
箫声响起,宛若花落幽潭,江水东流,一番苍茫浩瀚的气势令人心驰神往,是相思不绝,是壮志未酬,还是心灵深处无怨无悔的渴求?
“几回花下做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心下动容,竟情不自禁的把黄景仁的诗念了出来。
“如玉,你醒了!”院中的身影闻声走了进来,竟是十三。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有一点花痴他刚才迎风而立的飒爽英姿。
“四哥被皇阿玛叫去问话了。”他见我微一迟疑,交代得倒也主动,“刚给你用了上好的创伤药,身上的痛可好些了?”
被他一说,我才想起腿上的伤处,虽然还在痛,但却有冰凉的感觉丝丝渗入。回手一摸,才发现外衣已被脱去,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中衣,盖在了被子下面。用药,那他岂不是…我赶忙向四下里望了望,再没发现有别人。满脸窘迫的望上胤祥,气急败坏的大叫:“胤祥,你,你过分!你趁人之危!你欺负人!”
十三被我骂得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呆呆的看了我半天,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赶忙解释道:“如玉,你可别误会,这药虽是我的,可给你裹伤却是四哥亲力亲为,不曾假手他人呀!”
原来是这样,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脸上还是有些发烧。抬眼再看胤祥,眼神里仿佛擒着一丝莫名的哀伤。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十三爷,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低了低头,换上一副好奇的神色,“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谙达只传旨说皇上把你赐给了四哥,可你又挨了打,到底是为什么呀?”
“哼哼!”我苦着脸咧了咧嘴,一脸懊丧的说,“十三爷还是别问了,总不过就是摸老虎屁股的时候,没留神被他夫人反咬了一口。”
“噗哧!”胤祥喷笑了出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问,“瞧你这张嘴,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老虎还有夫人呀?不过,德妃娘娘可是四哥的亲额娘,为何还要难为你呀?”
“切!还不是因为无聊的容妃娘娘也搅了进来。”我强压住心中的不忿,只能把所有的账都算到可恶的三阿哥身上。
“原来如此。唉,看来不死心的还是大有人在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好像是在嘲笑别人,却又像是在自嘲。
难道他还…没等这个念头彻底冒出来,就被我一棍子打了下去,暗骂自己可真是多事,已经是一身的伤了,竟还有闲情窥探别人的心思?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换个话题为妙,'奇wmtxt。书'“十三爷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气势恢宏,景色壮丽,却又情思袅袅,哀而不伤?”
十三听了我的话,果然变的兴奋起来,一副恬然自得的样子问道:“那你可听得出这其中的意境?”
看来他还有些考教的味道,闭上眼细细的回味,可却依稀望见几个刺眼的人影正践踏着那幅如生命一般绚烂的山水长卷,几缕委屈默默从心底升起,又有几分怅然悄悄的一掠而过,感觉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在加剧,不由得叹道:“天道无穷,存之永恒。人生苦短,欢乐何极?鸿雁于飞,月明星稀。唯愿归去,不离不弃。”
“好!看来十三弟这一曲《夕阳萧歌》终于觅到知音了。”
我猛地张开眼,正看见四爷迈步进了屋子,他的脸红红的,好像是喝了酒,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杂乱,几分骄傲,几分怜惜,还有些许淡淡的爱恋。一刹那间,鼻子里酸酸的,仿佛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全都淤积到眼底,如洪水决堤般倾泻而出…
四爷仿佛被我的举动吓坏了,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床前,把我紧紧地楼在了怀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抓着他的手,哭得越发厉害了,多日以来的担忧、害怕、思念、心痛全都一古脑的涌了出来,也不理睬他的劝慰,只顾着沉浸在自己汹涌的泪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轰烈烈的泄洪工作终于到了尾声。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抽噎着,把脸藏在了衣袖后面。
“怎么,不哭了?”四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隐隐还透着一丝酒气。
“啊,是。”我嘿嘿傻笑了两声。
没成想他却突然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把我从怀里移到了床上,转身便要出屋。我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他,探身向前却扑了个空,耳中只听得“咣当!”“哎呦!”两声,整个人就掉到了地上。
好痛呀!咧着嘴想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拎回了床上。刚想开口,却被一个愠怒的眼神吓了回去,同时,一个责备的声音也从半空中落下:“你这么折腾,是还嫌让人担心得不够吗?”
“我,我…”想要解释,嘴巴却一下子被封住了,燥热的空气,温润的舌尖,辗转的双唇,足以让我忘记所有痛苦的经历,心里只盼着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永远不要结束。
眼中的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落上他的鼻尖,湿润了他的双颊。他抬手缓缓的托起我的下颌,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道:“玉儿,答应我,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我机械的点点头,望着他一脸认真的神色,小心地问道:“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似乎被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你可是皇阿玛圣旨钦赐给我的,我就是想不要也不行呀?”
我故意不去理睬他戏谑的眼神,握住他的手反问道:“那我是不是很傻?牵着不走,非要打着才肯倒退?”
“真是个痴丫头!”他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我的手,轻柔的放在胸前,“玉儿,以后万事有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眼底突然有热热的液体涌动着,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呆呆的把脑子里海誓山盟的诺言翻了个遍,可纵有万语千言,却只化作了脸上一个开心的笑容。其实,两个人的默契就是如此简单。
四爷的心情好像异常的兴奋,坐在床榻边,柔柔的望着我,嘴里不停地说着皇上召见的经过。承乾宫,双梨树,菊花酒,父与子,当两个男人拾起一段共同的回忆,其结果不可避免地会有人喝醉。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我好奇地想象着一脸严肃的康熙也会击节而歌,情思迷离,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原来所有的帝王都是被神化出来的,摘下那张面具,自然也会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忽然对我身边的男人生出一份好奇,不知多年后的那一天,他也会淡然的藏起所有的悲喜吗?
倦意袭来,我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把头往他的身上又靠了靠,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梦里。
窗外的箫声似已响了很久,时而淡雅清远,时而婉转忧郁。伴着月下那玉树临风的人影,将满怀的心事洒落了一地。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的心情一直大好,每日除了和胤祥论书下棋之外,便会坐在床边陪我聊天,仿佛并不在意被禁足的事实。我的心似乎也被他感染了,渐渐开始喜欢这样清静悠闲的日子。只是在他的身影稍稍淡出视线的时候,才会望着窗外的银杏,默默的疑问,难道康熙四十七年的这场大风波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吗?

眼见就到十月份了,康熙依旧沉着的把几个儿子囿于这小小的北五所之内,丝毫没有开禁的意思。只是把阿哥们的跟班都放了进来,各个屋子也都填了取暖的棉被炭盆。腿上的伤好得很快,已经开始结痂,就是麻麻痒痒的,总觉得心里像有虫子在爬。很想用手去抓,但每次却都被阿禛抓住,最后一次他干脆拉着我的手坐在一边,搞得我真想在他的胳膊上咬上两口。
高福儿是个再机灵不过的小子,见了我就一口一个“主子”的叫,搞得我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不过他来了不到两天,就不知从哪弄来一瓶当初用过的凝香膏,着实解了我身上的不适。心里不禁滑过一丝苦笑,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以后保不齐得在家里备个药店了。

又是一个月的时光在秋风中逝去了,月中的时候,为了道士张明德看相的事情,八阿哥差一点被皇上交与议政处审理,就连九阿哥十阿哥也一同受了责罚。胤禛和胤祥哥俩儿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看得出心里却是惴惴的,仿佛生怕又生出什么事情牵连到自己。可几天之后,被拘禁的太子却被放回了咸安宫养病,这下众人就更不晓得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是阿禛的生日。高福儿弄来了两坛桂花酿,打算晚上给他庆生。前几年的这一天,我都只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偷偷的给他唱一曲生日快乐歌。这次终于有机会面对着面说上一句祝福,再加上身上的伤也痊愈了,还真是想好好的给他庆祝一下。吩咐高福儿先把酒藏了起来,准备等到天黑,再给他个惊喜。
可惜才过了中午,久未谋面的李大总管就匆匆忙忙地出现在了门口,传旨说皇上召见两位阿哥。心里猛地一紧,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抬头望向走出门口的四爷,他凝重的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可眼角的余光一瞥见我,又赶忙不自然的换上一脸的笑容,袖子下面的手也微微摆了摆,示意让我放心。
可我的心,又如何能放得下呢?

练字的宣纸已被扔了一地,我一头汗水的握着毛笔,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从正午一直等到傍晚,依旧不见他们的影子。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起来,人也变得烦躁不安,感觉周围像有无数冷笑着的假面,搅得脑海中一片纷乱…

沉暗的夜色终于霸道的将夕阳挤了下去,换上一副黑黝黝的面具,遮住了天空的颜色。看不到月亮,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颗小星,在半空中努力地闪烁着。几缕凉风把头发吹得有些散乱,心里闷闷的,不想再梳,干脆弄散了发髻,随意的搭在肩上。
将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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