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免得再犯了挑拨将帅关系的重罪!那可是奸细的罪名!”
皇甫湘莲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连皇甫天都没对她说过几句重话,此时当着一众将士被蓝凌霜一番训斥,小脸早就挂不住了。眼看着她要哭,蓝凌霜只是冷漠地转过了头,对谢翩说道:“老将军,刚才的计策,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去。”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鞭响,蓝凌霜的马登时人立而起,扬蹄就要向前冲,蓝凌霜见状心下大惊,死死地勒住了缰绳,要知道她和谢翩现下可是在行进队伍的正中间,若这马一尥蹶子撒了欢儿地跑出去,上百的士兵都要受伤,整个队伍就要混乱,对士气则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可人的臂力哪有那么容易就勒住惊马?眼见这马要冲出去,蓝凌霜不得不狠了狠心,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双足重重向下一踏,只听“咔嚓”一响,那马一声悲鸣,瘫在了地上,背部深深地凹了进去,显见已经被蓝凌霜踏断了脊梁骨。
而始作俑者皇甫湘莲,显然是没料到这一切的发生,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那条足够成为她罪证的鞭子。
见蓝凌霜无事,大军又未受影响,谢翩松了口气,终于发火了:“公、主、殿、下!若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可现今是在行军!一举不慎,可能满盘皆输!若公主殿下不能遵守军纪,老臣便是得罪了太后和几位太妃,也要对殿下不敬了!”
见谢翩发火,皇甫湘莲着实有些害怕了,她不是傻子,自然想得出,若方才蓝凌霜没压下惊马,会是什么后果。她也清楚,这些将领虽然平日里也都敬着她,可若自己真闯了祸,别说这些将领,就是皇甫天都饶不了她。
此时,铁一跳下马背,把自己的马让给了蓝凌霜,蓝凌霜上马后,冲着谢翩一拱手:“老将军,公主殿下年幼无知,行事有些过分也在所难免,还望老将军折衷考虑。”
谢翩经她这一提醒,再看看皇甫湘莲发抖的模样,心里也是了然,毕竟公主现在还没真捅出什么娄子,自己就是要收拾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反到给了那些对头打压自己的机会。于是他对着皇甫湘莲冷哼了一声:“此次幸有凌大人在,没出什么乱子,若再有下回,公主殿下可别怪老臣不讲情面!”
说完,他扭头打马就走,完全不理已经泪落如珠的公主,蓝凌霜见状也是叹了口气:“铁一,你多照应公主一些,我去追谢老将军。”
说完,她也骑马走人了。剩下铁一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主子,您要属下一个大男人,如何照应女孩子啊?!
且说蓝凌霜追上了谢翩,刚要开口,却被谢翩抬手止住:“凌小子,方才是老夫气极了,你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圣上交代了。对了,你那两句改了半拉的诗,究竟是什么意思?”
蓝凌霜见谢翩已经消气,便不再劝,微微笑道:“其实下官想的方法倒也不难。以前咱们都是集中兵力,强攻一处山头,但山路狭窄,根本发挥不了兵力优势,反而让南伏人有时间集中防守。所以下官建议,此次兵分多路出击,只要是我们能找到的山头,都在同一时间进行袭扰,既能探到每一处防守的强弱,又能让南伏人无从集中兵力。”
谢翩闻言讶然:“凌小子,你疯了不成?那南伏人本就比咱们熟地形,大兵压境尚不是对手,小股侵袭?!你等着被别人吃得一干二净吧!”
蓝凌霜笑着眯起了凤眸:“老将军,下官可从来没说过侵袭哟,下官说的是——侵扰!”
谢翩颇有些不满地对蓝凌霜说道:“你这不是在和老夫咬文嚼字吗?这两个词能有什么大差别?”
蓝凌霜笑着拱了拱手:“老将军别恼,听下官慢慢道来。这所谓的侵扰,不是说我们真正要拿下哪一处的山头,而是要我们大军化整为零,学习苍蝇的策略,不停地骚扰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是真要攻占山头的意思。”
谢翩闻言眼睛一亮:“疑兵之计?”
蓝凌霜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没有假的,所有的攻击都是真的,等南伏人对这侵扰习以为常的时候,咱们再集中兵力,发起总攻!”
正文 第一三九章 前方阵地燃战火 后方朝堂漫硝烟(上)
待大军安营扎寨之后,谢翩兴冲冲地把蓝凌霜拽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手忙脚乱地铺开了一张的地图,然后塞给蓝凌霜一堆带着底座的小旗:“凌小子,快,快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蓝凌霜笑着点了点头,脱掉鞋子踩到了那张地图上,弯腰把小旗一面面地放了下去:“老将军请看,这里是我们要面对的二十四个能过人的山头。从以往经验看,南伏在山上的军队总数不会超过二十万人,我们现在前进方向正对的这三座,也就是祁连、飞狐、玉女三峰是主峰,每座主峰大约有两万人左右,至于其他山峰,每座不超过八千人。”
谢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凌小子,老夫还真是看不懂了,为何你把这二十四座都列出来了?就算是分散侵扰,也不必二十四座都打个遍吧?”
蓝凌霜笑着点点头:“自然是要二十四座都攻打,而且都要做出大军压境的样子才行呢!”
谢翩见状不禁直摇头:“凌小子,你可别异想天开了,咱们总共才二百万的兵力,这战线若是真拉到了几百里上千里,那咱们也就没什么大兵压境的势头可言了。”
蓝凌霜笑道:“老将军何必担心,反正是要做样子,何必真需要那么多人?依凌江的看法,为了能有力地进行长途奔袭,大军应当在这里扎营,而且有一点,所有士兵,都只带弓箭砍刀,穿护体软甲,轻装上阵!”
“可是这地方,是不是距离主峰太远了些?”
两人细细谈了一夜,待第二日黎明时,谢翩已完全被蓝凌霜所折服了:“凌小子,你这兵法用的,实在是活啊!老夫可就依你所言行事了。只是有一条,这蛊虫当如何解决?”
蓝凌霜笑着取出一样东西:“老将军可识得此物?”
谢翩接过闻了闻:“这不是鬼神草吗?凌江拿这遍地都是的东西出来做什么?”
蓝凌霜哈哈一笑:“老将军,南伏蛊虫探人,主要是靠气味,若人拿鬼神草加盐巴熬的汁液涂抹在身上,那蛊虫的鼻子,便全然派不上用场了!”
“等总攻的时候,可就要真刀真枪地对上了,凌江该不会认为,那时候鬼神草熬的水还能管用了吧?在近距离的时候,蛊虫可是靠眼睛的啊!对此,凌江可是也有解决之道?”谢翩有些犹豫地问蓝凌霜。
蓝凌霜微微一笑:“老将军放心,只要有凌江在,那蛊虫便伤不了将士分毫!”
“冲啊~!杀啊~!”十日后的半夜时分,南伏一座小山峰上的守军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他们睁眼看去,只见一片熊熊的火光点亮了下方的山林,其间似乎有无数的人影,在不停地穿梭。
惊慌之中的守军急忙点燃了求救的狼烟,同时也开始不停地向下方火光处放箭,眼看风向是冲着山峰向上来的,守军一个个都吓得六神无主,需知现在可是伏旱季节,山火一起,若无雨水,是非要烧光了整座山才能停下的,他们心里都在骂娘:好缺德的轩辕人!这可是要折寿的啊!
与此同时,离他们八百里的另一个山头也是喊杀声一片,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放火,只是一轮又一轮的箭矢不停地被射了上来,守军也是在惊慌之中燃着了狼烟,却在点着狼烟之后发现,除了前两轮的箭是铁头实木箭外,其他的竟然都是扎成小捆,卷了石子的山间野草!显然,这批人不是来攻城的,只是来试探的,守军急忙又扑熄了狼烟,生怕让自己的人白跑。
可惜迟了,远处的守军早已看见了这边燃起的狼烟,消息已经一站接一站地传了出去,眼见这边狼烟熄灭,远处的守军还以为是山头已经被人占领,急忙又在狼烟中添加了不同的草料,形成了紧急求援的信号!
在单目镜里望见这个情形,谢翩开心地笑了起来:“凌小子,一切都和你料的一样啊!看来接下来,就是等把他们所有的大军都调起来了!传令!第三袭扰小队开始行动!第四袭扰小队准备出发!”
说完,他转向蓝凌霜:“凌小子,你说这么多玩儿几次之后,他们会不会直接松懈,不管我们怎么袭扰都无效了呢?”
蓝凌霜淡淡地笑道:“那又何妨,咱们现在挑的,都是防守力量中等的山头,等所有山头袭扰一遍之后,再派人袭扰这些中等力量,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没反应,那我们就能直接出击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通报传来:“报~,报谢老将军,第一侵扰小队已经返回!”
谢翩闻言笑了:“凌小子,走,咱们看看战果去。”
说着,他拉起蓝凌霜的手,大步迈了出去,只见千人小队,一个未损,只是每个人都被大火熏成了一个花猫脸。谢翩和蓝凌霜见了,不由得笑了出来。见他二人来到,第一侵扰小队的队长站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蓝凌霜较量的双胞胎兄弟的老大,徐大虎!
徐大虎直接向二人行了个军礼,高声说道:“谢将军,凌监军,第一侵扰小队未辱使命,全员无一负伤!按原定计策,每人扎的稻草人都收获了八十支以上的箭矢!箭矢已经带回,请二位大人过目!”
谢翩感叹地点了点头:“凌小子,你真是好计策啊!十来万支箭,便是造也要造一阵子,却被你用一夜的功夫弄到了手!”
蓝凌霜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看样子这十来万支箭,已然是一个中等山峰的极限了。也是今夜风向助我,否则没等别人射箭,非先把自己烧了不可。对了,那火势后来小下去了,你们可看见是什么缘故了么?”
徐大虎挠挠头:“这个,属下只看见那火烧到他们城头了,然后他们就抬了好多大筐,大筐里好像是什么粉,把粉倒下去之后,火就灭了。至于那粉是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
正文 第一四零章 前方阵地燃战火 后方朝堂漫硝烟(中)
且不说蓝凌霜这边的袭扰进攻是如何把一干南伏军队搅得焦头烂额,单说清渠一路疾奔回到了都城,本想直接向皇甫天要了圣旨快马赶回,谁知却被皇甫天的一句话给留了下来:“战场那边有凌江,朕不担心,朕现在怕的,是成王在粮草上搞鬼。清渠,朕现在信得过的只有你,你该不会推拒吧?”
清渠闻言只得单膝跪下:“下臣遵旨,只是皇上为何不直接卸了成王的位子,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呢?”
皇甫天苦笑了一下:“若是你家主子,必能明白朕的苦衷,成王有太后撑腰,除非拿到他谋反的证据,否则朕奈何他不得。对了,此次你压运粮草,顺便替朕给凌江带一样东西过去。”说着,他带着清渠一路七弯八拐,通过了无数机关密道,来到了一处极寒的宫殿,伸手向上一指:“清渠,这里,朕从来没带外臣来过。”
清渠一抬头,眼皮一跳:“这里便是广寒殿么?!陛下,咱们现在可还在宫里?”
皇甫天点了点头:“还在,只不过这个地方,除了我带你来的那条路外,再没有别的入口。走吧,里面颇有些寒冷,小心点儿。”说着,他带头迈了进去。
清渠见状跟进,进去一看大吃一惊:“清风?!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由得上前几步,这才看出了清风是被锁在这里的,不但手脚上栓了的铁链,连锁骨也一并被穿透了,看到这里,清渠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陛、陛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甫天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清风被下了傀儡蛊,本来凌江把他留给朕,是想让朕好好看着他,等找回下蛊人后帮他驱出蛊虫,可谁知你们走后三天,清风突然发狂,身手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清雷他们拼着受伤才把他制住。朕只得把他锁了起来,暂时废了他的武功,以免他再被有心人操纵,坏我轩辕大事。”
清渠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陛下,现在的清风是靠这广寒殿里的寒气镇着的吧?下臣此次只是压运粮草,若他在路上发狂……”
皇甫天摇摇头:“不用担心,他这一路都会安安静静地。”说着,皇甫天伸手指了指大殿的正中间:“那便是维持广寒殿寒气的万年冰玉棺,到时候你把这个带走就行了。”
清渠登时打了个冷战:“陛下,您不是在说笑吧,臣这一路,至少要十五六日的功夫,把人放在这里,还不得冻死啊!”
皇甫天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经过这几日镇在殿里,清风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他会吸收广寒殿的寒气来压制蛊虫,所以基本上都是清醒的,你只要把他藏在一个密实的车里,把冰玉棺放到他旁边就行了,如果他撑不住,也会自己进去的。”
清渠闻言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只是把他带去有什么用呢?下蛊的人还是找不到啊。”
皇甫天叹息道:“本来朕也不想给你家主子再添麻烦了,战场就已经够乱了。只是清风身上的蛊虫在凌江走后突然发作,朕认为可能和凌江身上的蛊母有关,你把清风给她带过去,可能对她有用。另外,在这里时间长了,人还是受不了的,你帮朕带话给凌江,告诉她,朕希望能看到一个健康的清风。”
听到这里,清渠忍不住腹诽道:原来是想让主子把清风治好,干什么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恭敬地答道:“下臣明白,下臣定将皇上的意思转给家主。”
皇甫天点了点头,带着清渠出去了。本来他二人以为,在朝堂上直接颁布圣旨,让清渠带着粮草回去就完了,谁知道……
“臣弟启禀皇上,军粮之事,关系重大,若让一个刚得了武举的人来压运,恐怕不妥。”成王慢悠悠地站出了朝列,缓缓地说道。
此言一出,那些留守的武将纷纷点头,谁都知道粮草干系重大,怎么可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压运呢?
清渠没说话,只是看向皇甫天,示意他把自己原来就是清卫的事说出来。皇甫天却轻轻摇了摇头,且不说清渠先前有叛出,就是现在,他清卫的身份也做不得数。要知道清卫原本就是皇上的暗卫,若把这个名头说出来,下面那帮大臣更会以保护圣驾为由,阻拦清渠压运粮草。
皇甫天此时颇为窝火,因为此次要送的不仅是粮草,还有清风,换成别人,他根本就不放心!可下面这班子大臣一个个吵嚷个不休,说什么都不让清渠单独压运粮草。皇甫天恼火至极,猛地一拍御案:“众卿家把这里当什么地方?!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吗?!”
成王见皇甫天发火,昂首向前一步,公然顶撞道:“请皇兄息怒!臣弟和众大臣当然知晓,这里不是菜市,是金銮议事殿!可既然是议事殿,就是在场众人畅言抒怀的地方,有人说话,自然就难免有些不入耳的声音!我等虽说了不入耳的话,但归根到底是为了轩辕的万世永昌!所以还请皇兄给大臣们一个说话的地方!”
众臣听了这话,心头都是一颤:不好!一时不察,居然被成王给利用了!他竟敢公开和陛下翻脸,难不成是想趁着大军远征在外的时候,来个什么谋朝篡位不成?!此刻说话可要小心了!一个不当心,可就是人头落地啊!
皇甫天听了这话,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