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守好军火。”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傅涛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下子,队长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向来只有她带着人埋伏别人,这回倒是被人暗算了。
秦青似乎终于平复了心中的戾气,她一把将不肯说一个字的小女孩扔在草地上,让人看牢了她后,声音阴沉如水,“村民在哪?”
“在那边。”傅涛立刻回答,也马上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皱眉道:“秦青,你想问村民要村子的地图?”
秦青点了点头,虽然不可能得到详细地图,但是作为生活在这里的人,至少能画出大概的图来。
“你想进去找队长?可是队长的意思是让我们等着她,守住军火,而且敌明我暗,村子现在很危险,你——”
秦青猛地停住脚步,她一把拎住了傅涛的衣领,那声音仿佛困兽的嘶吼:“我可不管什么军火,我只知道她受伤了,我必须现在就把人找回来!该死的!也许那些人的目的根本就是队长!”
傅涛被她这么拎着领口,有些丢脸,但他也知道这女人因为队长受伤的事已经快疯了,等等——受伤?
“什么受伤?”傅涛脸色终于变了,本来在他的心里,队长就算还在躲藏中也绝不会有事,所以他才这样安心地要听指令行事。
秦青却已经不再说话,大步朝着村民休息的地方走去。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些人对君卿说的话——你还不知道你的秦副队已经得了绝症吧。
北风呼啸中,秦青捏紧了拳头,眼眶酸痛得她想吼叫发泄一番。她辛辛苦苦掩饰的秘密,竟然在那种时候被人拆穿了。君卿强悍如斯,却因为那一句话而分了心神,让那个该死的孩子一刀捅进了肚子里!
傅涛焦急地问着其他人:“队长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已经包扎好伤口的成浮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血水,平日里微笑的双眼此时像是一双凶恶的兽瞳,他狠狠地瞪着那个被几个队员看守着的小女孩,寒着声音说道:“队长在引开敌人前,被这个臭丫头捅了一刀,在肚子上,抽出来的时候半个刀口上都是血!”
徐论脸上也没了笑嘻嘻的表情,他磨着牙说道:“等队长回来,老子第一个就剐了这个小杂种!”徐论没入伍前做过海盗,对人命根本不在乎,别说是杀个孩子,就算是婴儿又如何?这两年因为跟着君卿混,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他早就收敛了很多,可现在他只要一想起君卿捂着肚子不敢相信地看着那臭丫头的眼神,就恨不得把那丫头给生吞活剥了!
原来,当时的情况是两方交锋下,君卿费力地救下了一对在茅屋里躲着差点被子弹波及到的老妪和那个小女孩,却不想,敌人突然喊出秦青得了绝症这种狗屁话,害得君卿心神不宁,那老妪和小女孩就一前一后同时出了刀,君卿躲过了老妪,却没躲过那女孩的。后来老妪被乱枪扫到就身亡了。
徐论说完,再想起君卿冷着脸命令他们带着队友撤退时的场景,铁铮铮的汉子就红了眼眶,都是他没用,差点被狙击枪爆头,躲过了一枪却又被炸弹给轰伤了左腿。
这边因为徐论的叙述而安静了下来,秦青却已经简单熟悉了下村中地形,吕禄要求和她一起去,她颔首应下。
等两人带着二十个装备优良且擅长巷战的特种兵离开,谢崇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你们都冷静下来,现在这样的情绪可不适合完成队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不管对方的目标是这批军火还是队长本身,我们都要对队长有信心,做好她交代的就行。队长虽然受了伤,但难道你们不相信我们的队长可以安然无恙吗?”
“当然相信!队长是最强的!”何实第一个举着拳头说,其他人纷纷点头,人心也一下子稳定了下来。
“很好,那么我们先来处理伤员,清点人数,包括队员和村民,紧守军火,再组织五十个人,其中二十人配备反坦克武器,只要有人敢靠近,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何期,你去问问这个村子还有没有其他异样的情况,这里临近内蒙古西侧边界,我怀疑对方可能来自外国势力。何风。”说到这,谢崇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白枫,皱眉道:“拿着你的电脑去查一查京城的动向。”
他说的模棱两可,但何风却已经明白,他要他查的就是军部的人有什么异动。反正这一次队长挂了彩,是一定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白枫看着这些人默契的表现,微微勾了勾唇,看起来,那个君卿还是这伙人的精神支柱呢。
这边严密地安排起来,可君卿那边,却不容乐观。
村子这边房子很多,不过多数都是连门都是破的空房子。随着稀稀拉拉的枪声戛然而止,村子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巷战的开始。
一个常年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里,压抑的喘息声伴随着隐忍的痛苦在黑暗的角落里时而响起。君卿此时脸色惨白如纸,全身发冷,额头却都是汗珠,绿宝石发圈早就不见了踪影,披散下来的乌发粘在脸颊上,令人很是难受。
她被那小女孩在肚子上捅了一刀后就完全确定了对方的目标就是她,加上当时她已经被几个人隔开,无法往前一步,权衡之下就命令秦青先带人离开,自己则去引开那些人。可是肚子上的伤实在太严重了,她逃跑的时候不慎被那些流弹擦伤了小腿和眼皮,不得已之下,只能匆匆甩掉了几个人逃进了这个屋子里。
她肚子疼得厉害,眼皮又因为被割伤而流了一大片的血,她用匕首割开了上衣的衣摆,将布条蒙住了眼睛绑在脑袋上,然后双手努力捂着自己流着血的肚子。
“呵……还是我的妇人之仁害了我吗?”君卿想起那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女孩,不禁苦笑起来。她知道不该看轻孩子,孩子也可能是杀人利器,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软软地喊着她姐姐,求她救命的孩子会是一个捅了她一刀的人啊。
还有那些人说的话,秦青她……
君卿摇摇头,不,不会的,秦青怎么会得绝症呢,一定是诓骗她的。她定下心神,将脑袋用力往后面的墙顶了顶,冰凉的墙面刺激着发热的头脑,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躲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来,她肚子上的伤口不能再拖延,这里什么都没有,她想自己缝几针都难,再这样下去,非得死在这上面不可。二来,那些人恐怕也要不了多久就会找来了。
可是像她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有力气逃出去?而手机也被她扔了,她怕被人利用手机定位了地点。因为她已经怀疑她身边有内鬼。
随着失血越来越严重,君卿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不,她不能这么睡过去,不能,她要活下去,要报仇……可是,她真的好累……怎么办,清清很累,很想睡……爷爷……
爷爷!
君卿猛地睁开眼,眼皮被蒙在眼睛上的布料刮了一下,生疼,她将那布条拉下来一点,扭头去看不远处窗外的情况,想着还是撑一下再走几步,至少找一个有人住过的房子,找些灯火和针线,把肚子的伤给处理了。
这时,本就破败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嘴里刁着雪茄的男人,他穿着军大衣,身形很高大,黑暗的房子里,雪茄的光亮让君卿隐约看见了那人的脸。
是他!那个在洛杉矶买她地图的人!也是那个卖给闻人皓神秘军火的人!
君卿嘴里暗暗发苦,以后再也不会在没弄清买主底细之前就接活干了,当时她只是戴了个墨镜和丝巾就去见了这人,现在要是被认出来,指不定出什么妖娥子呢。不过好在,她还是能确定这个人和刚才那批人不是一伙的,他是俄国人,还是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军火商,而刚才那些人显然是华夏国人。
君卿迅速不着痕迹地拉下了脸上的布条,暗自庆幸眼皮被伤到了,这样一来,想必不会被认出来了。
“老大,有个人,是个小女娃,十五六岁的样子,好像受了重伤。”那刁雪茄的男人开了口,声音不大,但说的是俄语。
君卿耳朵一动,原来他身后还有别人啊,听着还是领头的。她想了想,或许这是把自己救出去的一个机会,对付军火商,下策是用钱,上策是军火生意上的人脉,这两者她都不缺,所以她觉得这次被救的可能性挺大。
她刚刚想着怎么和人开口呢,却听见一道冷得好像在北极转了一圈飞过来的声音:“扔出去。”这声音丝毫不带感情,好像这扔出去的不是个人,而是件废品。
……废品,你才废品,你方圆十里都是废品!
如果可以,君卿很想吐血一把,然后大喊一声你妹夫的!就算你不知道同情心三个字怎么写,那也不能这么干脆地把一个人随便扔出去啊!
更何况,听这雪茄男的话,他还把她看成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呢,有这么禽兽的人吗?外头天寒地冻的把一个只穿了两件衣服,还受了重伤的人给扔出去,这不是要人命嘛!混蛋!
君卿心里这个气,她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见着个人就非要人家救,那你不救就不救,反正你的确没有义务出手,可是好歹也不能把人给这么扔出去啊!我擦!先不说她身上伤得厉害,就是外面可能潜伏着的敌人也够她喝一壶的啊!
正在心里吐槽谩骂的时候,一双大手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同时把她手里捏着的匕首给扔在了地上。
啊喂!你他妈真的要把我扔出去啊?!太禽兽了!还不给老娘武器!
君卿急了,可是全身也没什么力气,双手慌忙抓住了那人的领子,用俄语说道:“请别把我扔出去。”
话一出口,连君卿自己都吓了一跳,擦,她到底是虚弱成了什么样,这声音肿么纤细成了这样,好像一掐就能断。她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挺柔软的,平时训练士兵时需要故意整得粗一点,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轻细吧。
雪茄男抱着君卿愣了愣,一来是这女娃娃会说俄语,二来是这声音怎么可怜得跟猫咪叫似的,看了他家老大一眼,见他不发话,就转身把人给抱了出去。
勒个去!好歹让老娘拿回武器防身啊混蛋!
君卿见装弱都没用,一着急,一口咬在了雪茄男的肩膀上。
“唔……”勒个去,这混球穿了军大衣就算了,军大衣下竟然还有防弹衣,你妹夫的你是有多怕死啊!老娘的牙!
“请放、放我下来。”君卿喘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了,她肚子上的伤再不解决,就真的要没命了!
“别把我扔出去,不然我会死的,我的肚子被人捅了一刀,再不救治就不行了。”君卿的声音依旧细细软软,但说话却很有条理,让雪茄男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君卿再接再厉:“救我或者把我送到村子外的湖边,我可以答应为你们做一件事。”竟然这些人可以安全地进村,那么他们应该也能把她带出去,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话虽有条理,但却有些可笑。雪茄男挑了挑眉,这样想。在他看来,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娃能为他们这群爷们儿做什么事?难道还有他们做不了要让这小娃娃帮忙做的事情?
刚抬脚要走,却见他老大竟然走了过来。
正当君卿对于向这群人求救的想法绝望,想要提出至少让她拿上自己的枪支匕首时,她的下巴却被人捏住了。
宗政复站在君卿身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捏住了那看起来一捏就碎的纤细下巴。手指间的触感很不错,只是皮肤凉了一点。
“老、老大?”雪茄男不知道他家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大向来厌恶女性,不管是小女孩还是老女人,都很厌恶,像这样主动用手去碰一个女孩的下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君卿下巴被人捏住,有些不适地想甩掉那手,却被对方捏得更紧,疼得她直皱眉,不过倒是让意识更清醒了一点,呵,这算是唯一的好处么。
“你能为我做什么?”还是那个冷得掉冰渣的声音。
君卿想了想,觉得这些人竟然把自己当作了十几岁的小孩子,便说道:“我、我是淳于家的军械师,我叫狄安娜,我想我可以把我最近的成果交给你。”
她说完,周围就没了声音,她紧张地捂住肚子,在她失血到头昏脑胀觉得自己快被这群人给耽误死的时候,她终于听见这个冰冷的男人同意了救她。
她舒了一口气,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地昏死了过去。
雪茄男没想到她会突然昏过去,让她身子一歪,竟靠近了宗政复的怀里,他立马满头大汗,想把人给拉回来,防止老大像以往一样把碰到自己的人给扔出去。
不过出乎在场所有手下的意料,宗政复只是愣了愣,就学着刚才雪茄男的动作将人给抱了过来,转身放在了有点破烂的床上。
雪茄男一手好医术,随身也带着工具,所以一得到老大的首肯就立马动作了起来,首先就把她眼睛上的布条给拆了。
这时大家才都看清了这女孩身上的情况,双腿全是血,手臂也多处擦伤,特别是肚子上,很深的一个口子,她昏过去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就是这样大大小小的伤,这女孩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泪痕,明明声音那样娇软可怜,长得也极为精致,该是个被众人宠爱的小公主,却倔强地没流一滴眼泪。
宗政复站在一边,看着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孔,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刚才……他似乎不觉得厌恶。她很小,对于身高一米九的自己来说,只是瘦瘦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根本没多大重量,她还很香,抱着她时那不知道是什么花香的味道沾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一点也不觉得恶心。
等雪茄男把君卿身上所有伤口都处理好,宗政复就和雪茄男换了个位子,他盯着君卿看了半响,突然抬手用手背轻碰了下她的脸颊,嫩嫩的,滑滑的,带着一丝冰凉,不厌恶。
他确定了,他不厌恶碰她。是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小孩子吗?似乎也不是,漂亮的小女孩他也见过,但绝对不会让她们近身,甚至希望眼不见为净。
他在一众属下惊愕的目光中收回了手,对雪茄男说道:“去查,谁家的孩子。”
“嘎——?”雪茄男傻了,这什么意思?老大他……他……想要……领养她?!
在宗政复冷冷的一瞥下,雪茄男顿时后背一紧,忙大声应下。
雪茄男声音太大,饶是昏迷着的君卿也不适地叮咛了一声,宗政复跟着皱了皱眉,挥挥手让雪茄男别再说其他的了。
雪茄男介个委屈,突然觉得老大是有了女儿就不要手下了。(优优:敢问,这什么神逻辑?)
等君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
她摸了摸覆盖在眼睛上的一层纱布,慢慢坐起了身。纱布有些透,她虽然看不清,却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些的。
她还是在昨晚的破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