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刚刚在外面的公园散步回来就接到了张婉瑜的电话,电话内容就是邀请她务必前去参加同学会,时间就是今天,地点在庆丰路上的一家名为皇城的娱乐中心。
要不是张婉瑜的这个电话,君卿还真是忘记了这么回事,当时她只是随口应下,还以为等她回京时那个所谓的同学会早就办过了,没想到这么凑巧,她回京第二天正好是同学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婉瑜特意的安排。
不过无论是什么,她去就是,一来已经答应了下来,二来她也想看看张婉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倒是没逞强,上次受伤她是大伤元气,没有两个月的修养绝对痊愈不了,所以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去对付。思索了一下,她就叫上了谢崇。
谢崇的伤势是徐论三人中最轻的,听说早几天他就活蹦乱跳了,当然,她实在想象不出以谢崇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怎么做出何实描述中的“活蹦乱跳”。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那家皇城娱乐就是谢崇手底下的产业,安排以防万一的人手也能方便一点。君卿将同学会的时间地点告诉了谢崇后没过半小时,他就表示所有人手都安排到位。
谢崇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亲自驱车来载她。
看着站在两辆黑色轿车外的六名黑衣保镖,君卿微微挑眉,对身侧的谢崇道:“在谢家出了什么事?”这些保镖并不是谢崇的人手,而是在保镖公司雇佣的。这样的装饰和配备,恐怕是为了震慑一下谢家的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谢崇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冷笑道:“还不是一群老不死的,以为我受了伤就能乘机把我除掉,为了避免他们不自量力的骚扰,就请了几个保镖过来做做样子了。”
“我能说,这一溜儿黑的保镖大哥,让我有种过了一把土豪瘾的错觉。”上车前,君卿美眸一挑,唇边流泻出一丝揶揄。
谢崇回头看了那六人一眼,假咳一声,红着脸也跟着上了车。见君卿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就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下煞气太重,一般人还看不出来,那几个老不死可是火眼金睛,肯定会察觉出不对劲,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妖娥子,你也知道他们最近几年一直和军部有联系。”
这辆车里只有谢崇和君卿,所以两人可以放心交谈。
“谨慎是对的。在军部站稳脚跟之前,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特别是招致齐将军的怀疑,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那会让我这几年来在京城的部署几乎毁于一旦。”君卿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问:“我知道齐将军手里有一支秘密军队,可是我在他身边快两年了,他还是不曾让我接触过那支军队,可是据我所知,他的亲信全部都来自那个军队,那么我对于他来说,到底是有怎样的信任度?”
“小姐别急。”谢崇说:“那毕竟是齐将军最核心的力量,他生性多疑,自然要更加谨慎,所以才暂时不让你接触这些。”
君卿点点头,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接触那支军队,只是我一直都不敢确定他到底有多信任我。一旦我在军部的势力大涨,会不会招致他的猜忌,就算我已经把持了不少力量,可只要他一旦认为我会背叛他,我就很可能被他彻底打压下去,这对我收拢军部权力是个很大的障碍。”
谢崇推了推眼镜,握着方向盘静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道:“小姐,需知,你当初选择从齐将军入手进入军部,本就是与虎谋皮的行为。你……注定会背叛他,只是这个背叛将在最后让他知晓。”
君卿柳眉一蹙,十指突然抓紧了手里米灰色的包包,背叛么,她从未对齐天毓付出过绝对的忠诚,那么又有什么资格期待获得他的信任?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是站在齐天毓对立面的。齐天毓的目标是进一步扩大他在军部的影响,而她的目标则是一步步蚕食军部大权,无论是谁的,闻人皓也好,齐天毓也好,都不过是她将来的敌人。
呵……君卿颔首低笑,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如此卑鄙的人。一方面利用齐天毓对她的喜爱获得他的支持进入军部,另一方面又要慢慢积累军部的权力,这相当于是从他的手中拿到一块材质上好的钢铁,她通过慢慢打磨,铸造成一把锋利的长剑,最后刺入他的身躯之中,不会让他死,却让他重伤。
谢崇余光瞥见君卿的神色,微微叹气,伸出手摸了摸君卿的后脑勺,道:“如果将来你愿意,我们就带着你爷爷一起去国外生活,华夏**部的权力全都转手给齐将军,好吗?”
“我们?”君卿扭过头看着谢崇,不出两年,谢崇就能完全掌握谢家的一切,那么将来他还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吗?不止谢崇,还有王昭等人,他们都将拥有属于自己的辉煌人生,又何必跟着她去过平凡的生活。
“当然,我们。”谢崇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君卿的脸,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我们和范思他们的区别,我们曾经一无所有,是你拉住了我们的手,无论是问鼎辉煌还是回归田园,我们都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范思就是曾经背叛过君卿的人,后来被秦青虐杀。
君卿眨了眨眼睛,让眼眶中的酸涩消散一些,她抿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你得相信我,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是的,你可以比任何人都狠,我从不怀疑过,我的小姐。”谢崇微微一笑,是的,他从来不怀疑君卿的能力,这也是他愿意跟随在她身后而不是主动接手全局为她去做一切的原因。
窗外的风吹卷起道路上的片片红枫,君卿侧着头看着,出声道:“在军部的权力争夺中,就各凭本事吧,我必须得到足以掌控军部决议的权力。反正将来,我一定会放手这一切的。”
她是真的敬爱着齐天毓的,被他宠爱着的那种感觉,如父亲的疼爱一般令人熟悉。那个男人,在人前强大而沉稳,在人后对她却是独一份的爱护,多么像她的父亲,令人留恋不已。
摒弃了这些多愁善感的想法,君卿的心境似乎又有些变化。
皇城娱乐在京城贵族圈里是鼎有名的,它做的都是高端客户,无论是酒吧、电影院、健身房、歌舞厅还是餐饮住宿,都是最一流的服务。它采取会员制,不是会员就不能在里面消费。
而君卿想,张婉瑜想给她的第一个难堪就是这个。她以为就算君卿即将嫁入豪门,也不可能有皇城娱乐的会员卡。
她今天打扮得极为细心,火红的包臀裙,精致的妆容,每一缕发丝都好像被打理过的大波浪卷发,让她艳光四射,吸引了过往客人的注目。她姿态优雅地挺着腰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在等人,但她的眼睛却从不向门口看,嘴角带着不能抑制的笑,好像有什么奸计得逞。
谢崇开着车经过门口时,不禁皱了皱眉,这贱人四年前不知道动用了什么能力竟然请到了一批实力不容小觑的杀手来劫杀君卿,害得君卿差点命丧当场,当时和她同行在一条路上的无辜路人无一生还,幸好秦青鼎力相护,以脸上落下了一道难以消除的疤痕为代价终于护着君卿安全离开了华夏国去往荷兰。
如果不是君卿说要让她一无所有之后再送她去死,谢崇肯定早就宰了这贱人!
君卿拍了拍谢崇的手臂,他们便将车子拐入了地下停车场。通过停车场的专用电梯两人直接进入了皇城娱乐内部。谢崇上楼进入总控制室监控同学会使用的房间,君卿则直接搭乘电梯来到三楼名为“荷风晚照”的餐厅。
在餐厅门口,她就碰到了几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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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明天此文要封推,但明天有两场考试,恐怕写不多……所以,洒家想了一个损法子,今天只发3000,啦啦啦,这样明天就多了……咳,顶锅盖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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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阿尔
这同学会并不是平常那些同班同学的聚会,它聚集了不少学校曾经的风云人物,每个年龄层都有,而围着这些天之骄子的倒是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普通人,这些普通人中有家财万贯的,也有家世平平的,一眼望去,君卿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这个同学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所谓的联络感情吗?
这次同学会的主办人倒不是张婉瑜,似乎是由多个人一起提议并发起,具体是谁君卿没去细查,觉得没什么必要。
大家都是军校出生,虽然不是每个人都长得端正好看,但那一身军校生特有的凛然之气显然提升了容貌的可观度。餐厅里,男人西装笔挺,女人衣裙偏偏,君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休闲风,不禁细眉微挑,露出一个无所谓的淡笑。张婉瑜邀请她的时候,说这可是一般的同学会,穿得随意一点就行,怎么她看着却觉得大家和参加正式宴会时的着装相差无几?
刘青航一手揽着一身白裙的张婉茹,一手端着一杯红酒轻轻酌饮一口,正与对面的男人交谈时,余光却瞥见了门口那一抹米色的倩影。那美人微微颔首,撩起了几缕落在腮边的秀发,侧着头露出半副黑框眼镜,加上那一身慵懒气息浓重的米色粗线毛衣和绕在脖子上的酒红色围巾,竟是如一张精心拍摄的照片,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这是……君卿?刘青航一呆,竟然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里,君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女人呢,这样清清淡淡,仿佛与世无争,只一杯红茶、一本歌剧,一张摇椅就能过活一生?
不,这不该是君卿,君卿应该是那种会清浅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的军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她所有的付出都能精确地计算到回报,她甚至有本事在齐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玩把戏。她处世圆滑,手腕高超,又有齐将军在背后撑腰,他几乎已经看到了她站在军部高台上指点江山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现在这种可笑的与世无争之态?
“青航?”张婉茹一直装着柔弱可怜,乖巧地站在刘青航身边,可对面的人已经将同一句话重复了一遍刘青航也没有任何反应。她疑惑地低喊一声,不禁抬起头顺着刘青航的目光看去,那里站着一个恬静秀美的女人,看不清容貌,但就是挑不出她的丑。
张婉茹一紧张,忙挽住了刘青航的胳膊,声音娇滴滴地道:“青航……你在看什么呀?人家问你话呢……”
“啊。”刘青航没有去看张婉茹,只是对对面的人歉意地笑了笑,下巴一扬指了指门口,“失陪一下,我看到认识的人了。”
对面的人自然识趣地走开刘青航花名在外,但他再不济也是刘家大少,刘家家主没有对他表示放弃前,他依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即使不能过分交好,却也绝不能得罪的人物。更别说京城谁不知道他的好友齐家五少就要崛起了,风流大少成了最年轻的海军上校,真不知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张婉茹见刘青航竟然要过去,不禁气恼地咬了咬下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瞪向那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身体却更加紧贴着刘青航。刘青航微微顿了顿,笑着反手在她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临界位置摸了一把,十足的浪荡子模样。他来者不拒,毕竟这女人也没几天可玩了,自家兄弟明显不待见她啊,如果不是张家二小姐的身份在那摆着,恐怕齐放早就把人整死了来哄未婚妻高兴呢。
话说她床上功夫真是不错,一想到没几天可玩了,他就有些心痒,记得楼上有客房的吧……在刘青航这淫荡的男人yy的时候,他的目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君卿理了理头发,正要抬起头走进去,却见一双擦得锃亮的深褐色皮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胆小鬼,你怎么在这里?”一道高傲至极的独属于少年的清脆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起头,看着离自己的鼻子只有一公分的少年浅粉色的薄唇,不禁倒退了一步,单手插在毛呢短裤的裤袋中,挑着细眉看了这少年一圈儿,然后在他刚刚要张嘴的瞬间问道:“你穿了增高垫?”
阿尔弗雷德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让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层浅薄的红晕,他恼羞成怒地几乎要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增高垫?!你才用那玩意儿!
不知道深吸了多少口气,阿尔弗雷德童鞋总算是保住了他十多年来一贯的优雅得体,“我以为你这个胆小鬼至少脑子还是可以的,你不知道我这个年纪正是成长发育的时候吗?长得快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我已经比你高了,你必须正视这一点!”要知道他上次回去后一查君卿的身高,就顿时想吐血,他竟然比她还矮了一公分!这一个多月来他加强了锻炼,又是逼着自己喝牛奶,又是吃钙片还晒太阳,终于让他在短期内长高了……两公分。好吧,至少比那女人高一公分了不是。
“哦……”君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即温柔一笑,说出的话却让阿尔弗雷德瞬间想掐死这女人:“小毛毛终于要长大了吗?”
小毛毛?毛毛你妹夫!
还有,你谁啊你,干嘛一脸欣慰?!
阿尔弗雷德涨红了脸,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有活力多了。他猛地喘了口气,几乎是将君卿的名字用磨得挤出来:“君卿,我要跟你挑战!为你这样污蔑一位绅士!”
“哦,小毛毛,一个绅士是不会向一位淑女挑战的。”君卿觉得只要一碰上这个傲娇的少年,自己也会变得幼稚起来,不过心情还蛮不错的。
“那也要你是一位淑女才行!”阿尔弗雷德恨恨地瞪着她,凑近她低声道:“我听说斜风道很有名,怎么样,比一场?”
“不,我拒绝。”君卿精致的唇角一挑,气得这位小绅士再次炸毛。
“阿尔,这位是?”一个男人站在了少年的身后,他的五官太过深刻,一双眼睛看着有些阴沉,整个人算不上好看,但自有一股优雅的味道。
君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微微一笑,伸出手道:“学长,我是于清,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君卿。”
男人漠然的脸微微松动,随即略显粗糙的大手就握上了她的小手,声音是一如四年前的低柔,并不温和,好似带着天生的冷冽:“原来是于学妹。四年不见,我却是今天才知道军界鼎有名的君上尉竟是你。”
君卿微笑道:“学长说笑了。我也很诧异,学长毕业后却没有进入军界,不然哪有我表现的机会?”
这一番恭维并不能让男人有多开心,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问道:“你与阿尔认识?”
阿尔?君卿想起来少年名叫阿尔弗雷德,等等,他好像有个中文名叫邢漠。而这位学长又叫邢潇,两人是什么关系?
阿尔弗雷德见两人竟然是旧识,不禁插嘴道:“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他心里微微打鼓,一面之缘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吧?坑爹的华夏语。
邢潇似乎也并不想多管,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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