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关注它的运作才是。”
张雄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面前的女人用清脆的嗓音说出了让他如坠地狱的话:“现在是晚上11点56分,还有四分钟宝兴银行就会因为资不抵债而宣告破产,而这个私有银行的所有者此时已经卷款离开华夏国,也就是说,你那些所谓的在宝兴银行的钱已经打水漂了,至于你在国有银行借贷的钱,可能就需要你用剩下的财产来抵了,哦对了,你这两年和谢家有一个大项目吧,在里面砸了不少钱吧,请问你准备用你的固定资产来做军饷供养你的军队吗?”说着,她清清淡淡地笑了,何风几个也跟着嘲笑起来。
张雄听到后来,双腿已经软得跟面条一样了,他慌忙拿出手机拨了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后就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全身力气一散跌坐在了位子上。
他麻木了一阵,突然起身大步冲向了君卿却被周达一脚踢远,这动作利落得让君卿在心底不禁啧啧了两声。当初威逼利诱张雄的几个亲信时,这周达就是第一个同意的,现在对张雄又这么狠,看来平时没少受气啊。
“君卿!宝兴银行其实是你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年的时间来算计我?我们到底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张雄扶着桌角站了起来,周达那一脚够重,他捂着几乎要断掉的肋骨佝偻着身躯挨着桌子站着,他眼眶通红,脑门上都是青筋,看来受刺激不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还是谁派你来的?杨子琼?伏沧得?还是谁?”
杨子琼和伏沧得都是空军上将,想杀他的人挺多,但其中有能力的却只有这么几个,所以他才这么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君卿一个才二十二岁的女孩有这么的耐心和实力整垮张家。
“什么仇?”君卿翘起唇角,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她心里翻滚着无尽的仇恨。“血海深仇。”她这样说。
“被亲信背叛的滋味如何?”君卿看着张雄,觉得压抑了那么多年的心舒缓了一点,“不好受吧,这种不敢置信、猛然承受巨大的失望和痛苦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可是张雄,当年我父亲可不仅是被亲信背叛,他还被亲人背叛,那个他不管对方如何冷言冷语,暗地里下绊子挑衅都没有生出报复念头的大哥!一母同胞的执至亲大哥!”
张雄听着,脑子空白了几秒钟,随即被埋藏了十多年的记忆就涌了上来。他惊愕地看着君卿,仔仔细细地,终于在她精致的脸孔上看到了几分遗传自她父母的容颜。他瞠目结舌,没想到当年不过七岁的女孩竟然还活着,而且,她已经开始了对他们的报复。
“你、你是——”
“砰——砰砰——”
张雄才吐出三个字,君卿就手腕一翻,连开三枪在他未完的话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枪声很响亮,但因为是在偌大的张家,所以不会让外面的人听到。张雄自己的直属部下早已经被谢崇等人料理,这晚一位上将军的死亡没有引来外人的注意。当然,之所以会这么顺利,还是有了先前的部署和张汶汐里应外合的帮助。
陈蕾等人听到枪声,胆子大的都急急忙忙寻着枪声跑了过来。张婉茹胆子不大,但她以为是张雄开枪杀了君卿,所以兴奋地跑了过来,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大厅里看到自己父亲的尸体,而她们一走进大厅就被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给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她瑟瑟发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实。她看到张雄的死亡并没有多少愤怒或者悲伤,反而先是一阵错愕,随即看着好端端地站在众人的保护圈里的君卿,害怕地躲在了几个女人身后,她是想逃跑的,可是两边的走廊都守了人。
一身墨色的张汶汐顶着一张明艳靓丽的脸微笑着跟在这群人后面走进了大厅,然后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下,黑洞洞的枪口默契地分出一条通道,她走向了君卿,嬉笑着挽住了她的臂弯。
“卿卿亲爱的,这么快就搞定了?我还以为我又要熬夜了呢。”张汶汐亲昵地挽着君卿,得到了她清清淡淡的一笑,那雅致的眉目间流泻的光华是说不出的好看。
张汶汐看得一愣,随即笑得更加艳丽动人。
秦青在旁边皱了皱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退后一步就要隔开两人却被君卿的眼神制止。她一愣,随即转过了头没让张汶汐看出什么异样来,眼底却滑过了一丝利芒。
“张、张汶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杀害老爷?”陈蕾好歹做了不少年的张家主母,临到这种时候也只有她来出声了,更何况她看见自己的堂哥还在对方阵营里,她心底微微舒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不用死了。
张家的人都嗡嗡嗡地说着什么,听到主母开口就稍稍安静了下来,加上那些枪口的威胁没有一个人敢造次,由此看来,张雄此人的一生的确很可悲,因为没有人为他的死亡感到悲伤,或者说此时的恐惧和不明所以已经让这些人无暇顾及悲伤。
“小蕾,过来。”陈伟先一步朝着陈蕾招了招手,对于这个堂妹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好歹有从小到大的情谊,加上这几年他也的确受了她的照顾,所以才决定关照一下他。
陈蕾露出一丝欣喜,确定了陈伟不会不管自己后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拉开了步子,衣摆却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大妈……”张婉茹露出凄苦可怜的表情,拉扯着陈蕾的衣摆,即使她脑结构有问题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抱好大腿。
陈蕾焦急地看了陈伟一眼,见他皱了皱眉就立刻厌恶地想甩开张婉茹的手,看着她脸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更加嫌恶起来,她尖声道:“二小姐,请放开我的衣服,我要去我哥那边。”
“大妈,你让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我好害怕啊。”张婉茹紧紧扯着衣摆不放手,那手劲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放开!”陈蕾可不想带着这个拖油瓶,狠狠甩了一把说道:“我凭什么要带着你?你没看见你老子都已经死了吗?你又不是我亲生的,我们没关系了!更何况你难道不知道吗,比起张婉瑜,我更讨厌的就是你!跟你那个该死的妈一样整天一副谁欺负了你的样子到处膈应人,说不到一句话就要哭不哭的谁见了都把我当作恶毒的后妈,你觉得这样我还会喜欢你吗?放开!”
说着她飞快地转过身要跑开,张婉茹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条件反射地一把扯住了她后背的黑色水貂皮大衣。
“啊——”
陈蕾感觉到后背被人拉住,知道那是张婉茹在扯她便狠狠往前冲了冲,却不想竟然冲到了对面端着枪的士兵身上。
“砰——”一声闷闷的枪响在陈蕾的肚子上炸开,她瞪大了一双勾画着漂亮眼线的眼睛,双目血红地看着面前的士兵,然后捂着剧痛的肚子直挺挺地向下倒去,嘭一声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鲜红色的血液就这样在她的身下铺开。
一瞬间的安静后就是一阵阵女人尖利的惨叫,张婉茹失神片刻就尖叫着喊起来:“你杀了大妈!你杀了大妈!”她这样说着,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其他的想法,她惊慌地将双手背在身后,绝不承认是因为她的拉扯而导致了陈蕾的死亡。
那士兵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惶然,他扭头看向陈蕾的哥哥陈伟:“少将,夫人扑过来时挤到了我的手指所以扣动了扳机。”。
“不是你的错,都是她的命。”陈伟淡淡地说,不过看着张婉茹的眼神却锐利了一点,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在张雄面前哭哭啼啼柔柔弱弱,背地里却趾高气扬把他们当作奴仆指使的女人,加上陈蕾的死她也的确要负最大的责任。
就在这时,何期声音严厉地喝了一声:“张汶汐!你在干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张汶汐那边,被众人关注着的张汶汐却只是微微笑了笑,镇定地开了口:“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她说得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紧张得不能自已,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心态有一丝不对,那么等待她的就将是如楚蔚风一般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昨天去见过楚蔚风,她在雾城监狱里,过得很糟糕,几乎看不出以往那英姿勃发的模样,从一个人人羡慕的精英特种兵队长到如今连狱警都可以随意贬低的阶下囚,这只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
这就是背叛君卿的下场吗?张汶汐当时这样在心底问着自己,随即鼓起了更大的勇气。是的,没关系,她本来就曾经一无所有,如果背叛君卿又遭致报复的话,撑过去了,张家就是她的了,而撑不过去……那也不过是去牢里蹲着罢了。
她狠狠丢掉了在心底总是要冒出头来的歉疚,她告诉自己——不要觉得内疚,君卿她根本不曾完全信任过你,你瞧,你也只是最近才被告知谢崇、徐论和成浮三人也是她的人这个消息,不是吗?
她吸了口气,悄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然后快速捏住了刀柄。刚才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陈蕾身上时她从袖中拿出了匕首顶在了身边毫无防备的君卿的后背上。
“张汶汐!放下刀子!不然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秦青将君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所以注意力一直在君卿身上,当张汶汐动了的时候她也做出了反应,可毕竟对方的目的不是她,所以如何也没法阻止她用刀子对准君卿的行为。
她的眼睛一片血红,脸颊里的肌肉紧绷着,全身的杀意显而易见,张汶汐可以确定,一旦她放开君卿,等待她的就是来自秦青的杀招。
面对“秦疯子”的威胁,张汶汐当然是有些惧怕的,作为她们亲密的人,她当然知道秦青的实力,也知道秦青对君卿的重视。
君卿被张汶汐的臂弯夹着脖子扯着后退了两步,感觉不是很舒服,但真正难受的却还是心。其实当初在双河镇遇袭时她就已经把目光投降了张汶汐,她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她除了秦青等人外最信任的人,会是那个背叛自己的人。
楚蔚风固然勾结齐瑆背叛了她,可双河镇的刺杀却不是她做的,而对于楚蔚风的背叛,她心里难过、怅然,却并不痛苦,因为她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如何深的友谊,只是比普通的上下属关系更亲近罢了。
“你想要什么?”君卿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大概是因为她太紧张的缘故,所以脖子被勒得很紧,她吸了口气,沉着声音问。
张汶汐闻言一愣,她偏头看着君卿平静淡然的侧脸,一颗心就沉了沉,她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你这么平静?还是你根本不曾信任过我,所以即使我背叛了你你也无所谓?就像对楚蔚风一样?”
“楚蔚风不过是被你推出来的靶子。”君卿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说道:“她的确有背叛我的心思,但她却绝不是个急躁的人,她很谨慎,甚至有些胆小,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不可能行动。可她动了,为什么,因为她自以为得到了什么有力的后盾或者我的把柄。我想给予这些的,恐怕就是你。”
“你从没有信任过我,对不对?”张汶汐却执着地问着这一句。
“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君卿只能把下巴抬高,因为她勒得实在太紧——她不够自信,所以紧张,于是容易激动。“无论之前如何,你现在正在做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张汶汐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她短促地吸口气,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双河镇。”君卿垂下眼皮,冷冷、涩涩地笑了,看得秦青十分心疼,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张汶汐。
“为什么?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你不会仅仅因为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雇佣兵就怀疑我吧?君卿,这样的话你对我的信任也太浅薄了。”张汶汐嘲笑了一句,心里却也不怎么好受。
“住口张汶汐!小姐那么信任你你却背叛了她,现在还说这种话,你想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不安的良心吗?”何期从腰间拿出手枪,却没有拉开保险,他从没碰到这样的情况,君卿虽然厉害但因为年纪的缘故一向被他们细细地呵护着,根本没有让她在他们面前落在敌人手里过。
似乎是被戳中了要害,张汶汐大吼着反驳:“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从我父亲被张雄杀害以后,我就没有良心了!而且,你说她信任我,呵?”
何实捏紧了拳头,肌肉在袖管里鼓起,他冷声道:“你那什么表情?讽刺小姐的信任?怎么,你所谓的信任就是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一点点的不主动告知就是故意隐瞒?你算什么东西?你跟小姐认识多久?我们跟着小姐出生入死近十年,你觉得你可以和我们相比吗?更何况,小姐不告诉你我们的事情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你的事情她同样也没告诉别人,因为她也在保护你!”
“那她的身份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真正的身份?”张汶汐心中动摇了一瞬,随即又坚定起来,她坚决认为君卿不信任她!
就在这时,君卿笑了,真的笑了。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近处的几个人能听到:“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但是我想问你一句,我告诉了你,你又能为我做什么?你是能为我闯入沙皇王宫,还是能助我收拢军部大权?你不能,那我告诉你干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而且,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了只会让你们多一分危险罢了,不说你不知道,除了秦青他们,我其他兄弟也同样还不知道。张汶汐,如果你一直不背叛我,等一切结束我依旧会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你急什么?嗯?如果告诉你全部的事情,包括我心底最**的东西才是信任,那么张汶汐,我的确不信任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张汶汐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君卿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突然空了空,她知道,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她丢失了。她狠狠眨了眨眼睛,勒着君卿脖子的手臂却不敢放松,她带着她走到了陈伟周达几个后头。
“把他们行贿的证据交出来。你从张家弄走的钱,让谢崇转入我的账户。”她的要求很简单,重点是后者。她要接手张家,但绝对不是一个空壳子的张家,她不能让张家没落下去,不然她怎么对得起父亲?
此话一出,秦青几个都愣了愣,何期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何风何实也复杂地笑了。如果她没有背叛……
张汶汐见此,还以为他们不同意,不禁皱眉道:“那本来就是张家的钱,只要你还回来我就放你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下次再见便是陌路。”
“放你的狗屁!”徐论走进大门,大骂了一句。
谢崇赞许地看了徐论一眼,头一回觉得这货说了句自己爱听的。他走到秦青等人身边,讽刺一笑,道:“张汶汐,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那的确本来是张家的钱,可你却不能用‘还回来’这三个字。除了那些利用宝兴银行破产而得到了张家的财产外,哪一分钱不是我谢崇谋得的?再说张家这几年能发横财,还不是靠与我的投资合作?再退一步说,张家是你花力气掏空的吗?张雄是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