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光明正大的偷看行为,君卿斜了他们一眼,额角无语地抽搐了下,她刚刚回头,就见闻人夜寒走到了她跟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了下来,他在众人善意的欢呼声中把手塞进了裤袋里,却因为跪地的动作而没能一下子把东西掏出来,急得满脸通红。
闻人夜寒动了动腿终于把小盒子掏了出来,他羞恼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抿着嘴一本正经地抬起头,将小盒子打开,露出一个银色的戒指,戒指上的花纹很古朴,看得出已经有些年代了。
他认真地问道:“卿卿,你可以嫁给我吗?”
“闻人你?”这太突然了,而且君卿从没想过有一天有第二个人会向自己求婚!
“啊不对!”闻人的脸更红了,他朝着那边扒着门框一脸陶醉的武修德挤眉弄眼,武修德却一点也没发现,只想着大嫂怎么还不答应啊。
“蠢货!”闻人夜寒愤愤地骂了一句,飞速站起身跑到了武修德身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侧,然后抓过了他手里的一束玫瑰花,转身又跑回了君卿跟前跪下。
“噗——哈哈,呵呵呵呵呵……”君卿再也忍不住,坐在椅子上就大笑了起来,那一刻,她清冷的眉眼竟然娇俏可人了起来,柔和得不可思议。
闻人傻傻地跪在地上,他看着笑得日月无光的女人,捶了捶心跳如鼓的胸膛,他知道,今天这一幕,他会铭记一生。
他想,如果刚才的行为能让她这样开心的话,那他就原谅武修德那个蠢货好了。
“你要重新问我一次吗?”君卿抹去眼角的泪,那不知是喜悦还是感动而渗出的泪水。
“啊?要!”闻人先一把将玫瑰花塞进了君卿手里,然后把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抓了抓头,想把戒指给取下来,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懊恼道:“求婚怎么这么麻烦?那个,卿卿,我们结婚吧,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一直对你好的。额,这个戴戒指的顺序就当作是对的吧。”
君卿莞尔,难得温顺地点了点头,就为了这男人为她做的事情,她觉得嫁给他也是不错的,只是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后,就出现了高阳那沮丧的脸,还有憨厚又傻缺的笑容。
在她点头后,闻人咧嘴笑开了。武修德从后面冲出来嚎叫,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十多个壮汉,他们把君卿两人围在了中间。她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大嫂好,有些迷茫地看着闻人。
“这些都是我的部下。”闻人揽着她的肩膀,对于她疑惑的挑眉,解释道:“来自一个陆军秘密部队。具体的等你嫁给我我就告诉你。”他狡猾地说,不过君卿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正在外面办事的郭让进来后就带着武修德他们离开了,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这对刚刚确立关系的未婚夫妻。
君卿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这是她第一次在无名指上戴上戒指,真是不可思议,她真的要结婚了,可新郎却是另一个男人。
“即使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娶我吗?”君卿问。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是吗?”闻人挑眉道:“而且你不可能一直不喜欢我,我不相信我的魅力比齐钰差。”
“你倒是不怕戳到我痛处。”君卿并不意外他知道齐钰的事情。
“因为你不是说你已经不爱他了,那我说说应该也没关系吧。”闻人一副吃醋的模样,逗笑了怀中的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街上下起了飞雪,君卿只听到屋内有女人轻呼——“啊,下雪了”,她抬起头看出去,透过玻璃墙,她真的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闻人,如果我一直无法爱上你,我想我也不会离开你。”君卿顿了顿,说:“如果以后你喜欢上了别人,告诉我,我会给你们安排,让她堂堂正正进你家大门的。”
闻人突然勒住了君卿的细腰,脸色不愉道:“你这女人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上次不是还说不准我反悔喜欢别人嘛,怎么现在就这么大度了?我可不喜欢我的女人大度!”
上次?君卿失笑,上次她那样说,是因为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而现在,她是真的有点感动,所以在为他着想。
她开玩笑地问他:“那你喜欢我小气?”
“对,小肚鸡肠更好!”闻人理直气壮地说,顿了顿,他急切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省得你抵赖,你知道我永远都说不过你,只有留下证据才行。”
“什么话?”君卿眨了眨眼睛,说完转身走出了大门,闻人忙追了上去。
------题外话------
坑爹,明明写得也不是特别感人呀,一边听着时间煮雨,一边就哭了鸟,是歌儿太伤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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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谁掉的戒指
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里,闻人看着已经走到街上的女人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得到一块许多人觊觎的宝石,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守着这块宝石,为此愿意做一只残暴的巨龙。
他小跑着跟上去,从她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双肩。
“再说一遍,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闻人知道自己有些矫情,但他的确很不安心,也真的很想听她说这句话。
天空零零碎碎的飞雪飘落而下,街角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削瘦修长的男人靠在冷硬的墙壁上,转头看着大街中央的一对璧人。
那美丽的好像偷来人间的天使的女人靠在另一个俊朗的男人怀里,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女人好像在男人的要求下说了什么,惹来了那男人幸福地傻笑起来。白皙晶莹的小雪洒在他们身上,与他们背后两排大树上挂着的五彩霓虹灯形成了一副珍贵的稀世名画。
街边的商店,暖色的灯光从透明的玻璃窗中透出来,照在街角男人的身上,明明应该觉得温暖,他却冷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那呼啸的冷风好像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钻了进去,冷得他全身颤抖,心脏钝痛。
一声深沉的吸气声从男人的鼻腔里发出,然后“咚”一声一个淡蓝色的圆形纸盒落在了被雨雪染湿的地上,纸盒里装着两朵深蓝色玫瑰花,玫瑰花被用淡蓝色颜料染过的苔藓和琼花所包围,上面躺着一个铂金镶钻的戒指,随着纸盒的掉落而滚到了又脏又湿的水泥地上。
这是齐放刚才到了花店亲自为他的前未婚妻摆放成盒的永生花,象征着他们的婚姻可以永远持续下去。他瞪着地上的纸盒和戒指,突然觉得做这一切的自己如此可笑,他眼眶酸痛,却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最后看了那个与另一个男人相拥而笑的女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原地。
商店里有音乐传来,“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天真岁月不忍欺,青春荒唐我不负你,大雪求你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怎么了?”闻人刚刚低下头想讨一个亲吻,却见怀中女人看向了街角的地方。
君卿微微蹙眉,推开了闻人的胸膛寻着刚才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在那淡蓝色的纸盒前停下了脚步,半蹲下去捡起了那个钻石戒指,戒指乍一看是很经典的款式,但细看就会发现戒指的表面上细致地雕着多多琼花。她举着戒指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又把戒指拿近了一看,果然在圆形的底部找到了四个字母“qing”。
“谁掉的戒指?”闻人夜寒不喜欢看君卿拿着别人的戒指,他忍下皱眉的冲动,哼道:“谁也准备跟我同一天求婚吗?他倒是蛮会挑日子的。”
“别说了,走吧。”君卿犹豫了一下,将戒指放入了那纸盒里,盖上盖子后,转身拉住闻人的衣袖。
闻人见她主动拉自己,忙啰嗦道:“啊呀你的手好凉,我帮你捂一捂。”他用自己的大手将君卿的双手包裹在了手心里,低着头呵了几口热气。
君卿无声一笑,随着他离开了大街。
当齐放再次从角落里走出来时,他看着地上被安放好的纸盒,好几次转身要走,却最终恶狠狠地将它抓在了手里,他泄愤似的蹂躏着纸盒,然后抵着墙壁滑坐了下来。街角有些喧闹,可他却像进入了一个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泪水模糊了视线,酸涨的感觉在眼眶里不断蔓延,直到眼睛再也含不住,泪水才低落在他指间的戒指上。
“卿卿,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戒指?”
“随便。”
“不能随便!你会有许多贵重的戒指,但珍贵的婚戒却只有一个,所以要慎重!”
“那……就要一个钻石戒指,最普通的款式,不过戒面上要雕几朵琼花。”
“好,我请人去做。”
齐放觉得这对话还历历在目,可伊人却已经要嫁给他人为妻。刚才她看见这个戒指,是不是有哪怕一点点的熟悉?是不是知道这是他为她订做的?
“兄弟。”刘青航被寒风吹得一个激灵,他搓搓手臂挨着齐放坐了下来。咳嗽一声,他摸了摸鼻子,开解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人如果太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其实他还想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说出来,不然这位兄弟恐怕会一脚把他踹飞。
齐放闷声不响地,任由刘青航在旁边说得口干舌燥,直到刘青航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哑着声音说:“可她,本来应该是我的。那天晚上她告诉我,她和父亲两人的关系破裂,父亲容不得她进入军部,她却一定要进军部,所以她不能嫁给我了。那时我以为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我没想到第二天父亲就宣布了我和她的婚约解除。我没有反抗,可这大半个月来闻人夜寒对她的追求让我不得不恐慌。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想违背父亲的意思,我冒着惹怒父亲的后果想向她求婚,可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闻人夜寒向她求婚。很显然,她答应了……她怎么可以答应……怎么可以……”
“齐放……齐放!”刘青航看着好友愈见阴沉的脸,忙推了他一把,他劝解道:“齐放,你别走进死胡同了,你和君卿的婚姻本来就是建立在利益上,当她的利益受损或者失去时,她当然不得不放弃了你们之间的协议。别傻了!她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陷下去?这不像你!齐放!”
“不喜欢……不,她怎么会不喜欢我?”齐放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逃避这个血淋淋的事实,猛地抓住了刘青航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她为什么要嫁给闻人夜寒?!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办好了签证,只要她愿意,我就可以扔下一切和她远走高飞!我从没想过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从小到大的执着,可现在我做了,她为什么还要嫁给闻人夜寒?”
刘青航被抓得肩膀很痛,但他看着好友那满面的泪水,他知道齐放心里的痛比他肩膀的要痛上许多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齐放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爱情这玩意儿,果然是害人的东西,他是绝对不要沾的。
沉默了很久,刘青航吸了口气,说道:“齐放,你给我冷静一点。你或许已经爱她爱到愿意放弃一切,但她却不是的。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她吗?她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别说她本来就不喜欢你,就算她喜欢你也不可能为你放下一切的。”
齐放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支撑脊梁的力量,颓废地靠在墙壁上,半响,他笑了,笑声从低到高,从细微到疯狂,甚至引来了路人好奇的注目。
“你说得对。”齐放站起来,背对着刘青航,没让他看好此时阴沉到几乎可怖的神情,他低声说着,口吻温柔得不可思议:“你说得对,就算我为她失去了地位和前途,也换不回她曾经许诺的婚姻。”
刘青航以为他想通了,面上一喜,刚要说话却见齐放迈开了步子。
“诶齐放!等等啊,你去哪里?醉酒消愁吗?兄弟我陪你啊!”刘青航有时候还是很脱线的,他追上去一把拦住了好友的肩膀,却差点被好友那阴沉的脸色给吓得跳开三丈远。
他真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关切道:“齐放,你没事吧?一个女人而已,你别吓唬兄弟啊。”
“不,不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被我不小心丢掉的珍宝,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齐放平静地说:“闻人夜寒曾经跟我说,订婚不代表结婚,结了婚也还可以再离。现在,我会把这句话还给他。”
刘青航愣了一下,见齐放快要走远,忙追了上去:“嘿兄弟!你不是吧?那女人不喜欢你!你就算抢回来也没用啊!”
“她也不喜欢闻人夜寒。”齐放说:“她不爱任何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他顿了顿,又自嘲起来,他问自己:“齐放,这样的女人你为什么会爱上?又为什么在失去她的时候才意识到你已经爱得不可自拔?”
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他喜欢她的笑,浅浅的,却撩动人心,他喜欢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让他心头颤动。他喜欢她高傲的眼神,嚣张的笑容,运筹帷幄的自信,坚韧不屈的性格,他喜欢她的实在太多了,如今想来竟然无法一一细数。他发现只要是此刻回忆起来的属于她的事情,他就没有不喜欢的,这就是爱了吧,喜欢喜欢,再喜欢,所以成了不能割舍的爱。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向来冷肃理智的三哥会因为失去君卿而变得那样痛苦。他明白了,却绝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一辈子,他一定会把君卿抢回来的,那个女人本就该是他齐放的妻子,哪怕闻人夜寒暂时偷了去,也不能永远占据她。
这一夜,年仅二十三岁的男人紧握着拳头,在那种堪比血肉撕离的痛苦中完成了一次蜕变。很快,他身边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变化,也有不少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才有了这样的改变。
闻人的动作很迅速,君卿一答应他的求婚,婚期,婚礼的地点、安排,邀请的人员等等就都一一到位,婚庆需要采买的东西也早就已经在陆续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正悄然准备着,而准新娘在准新郎的呵护下一点也不需要劳累。
君卿同意闻人的求婚是秦佑臣早就预料到的,但他真的知道的时候还是升起了很大的火气。他本来就不是如何温柔的男人,只是常年对着君卿才练就了这一身看似温和的脾气。
可他除了生闷气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当初知道君卿成为齐放的未婚妻这件事时,他除了努力平静地忽视它,还能做什么呢?
作为沙皇俄国的二皇子,他的确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但事实上,就在十年前,他还只是个人人不屑的混血皇子,由一个来历不明的华夏国女人所生,那女人死后,他就只能卑微地生活在帝王的冬宫里,处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生怕踏错一步就消失在这座华贵的牢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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