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笑容灿烂的女孩半响,不发一语地转头坐回了沙发上。他知道,那该死的爱胡闹的丫头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就刚才那么几秒钟,他却好像经历了从天堂掉下地狱又爬上天堂的刻骨煎熬。
她笑得很好看,笑声很动听,他喜欢她的依赖和注视,偶尔的倔强和时常的没骨气,他不确定这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是喜欢还是爱,但想象着她嫁给自己的情景,那白色的婚纱,幸福的笑容,还有今后数十年的形影不离,的确是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
罗曼诺夫家需要传承,身为家主,这个责任当然义不容辞,本来他是想从族里挑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的,但现在想来,如果是他和君卿的孩子的话,应该会更合他的心意。
罗曼诺夫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小子了,在觉得“和她结婚也不错”的时候,他就很快想到了婚后的一些安排,以及如何让她更适合罗曼诺夫公爵夫人这个身份。他不会像高阳一样,想着先得到她的心再和她结婚,也不会如闻人一般手段青涩,没头没脑地就用那种粗糙的威胁手段把人娶到手。他的计划是慢慢渗透,用最合情合理又强势不容反驳的方式让她习惯有自己存在的生活,最好是让她真正地依赖上他,等她一成年就顺理成章地注册结婚。
这些主意在心头一一掠过,他认为,第一步就是对她再好一点。不过哪怕心里是这么想的,做起来却有些难,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因此,他站起身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君卿叫过来严肃地责骂了一顿,“如果你不能让自己的双手好好地抓住秋千的话,我很乐意让阿利克塞把秋千这种东西连带着你一起扔出去!”
不过他的凶悍似乎没有达到什么效果,女孩只是笑得吐吐舌头,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撒着娇一般轻晃了两下,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要再骂我了。”
罗曼诺夫低头看着那女孩讨好的笑容,一阵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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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木有写到闻人诶,本来是安排在意大利时见到闻人滴,然后,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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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威尼斯遇险记(一)
下午高尔夫没有打成,罗曼诺夫和亚历山大被沙皇宣召进宫,伍德几个当然紧跟着去了,只留下福克斯陪着君卿。到了晚上几个人回来时,除了罗曼诺夫面无表情,其他几个都面有怒色,特别是亚历山大,一张俊雅风流的脸铁青铁青的,眼神格外凶狠。
君卿早就吃过晚餐,古堡里又没什么其他消遣,就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边等他们边看小说。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就抬起了头,见他们一个个似乎在外头受了气一样,不禁蹙眉放下了手机。
这几个人不是傅涛他们,由不得她多嘴干涉,所以她没站起来,只坐在沙发上歪头看着他们,等下人帮他们除去了身上的风衣外套、帽子,换上了更舒适的鞋子后,她才开口问道:“先生你们吃过饭了吗?”
其实罗曼诺夫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因为沙皇的那些理直气壮的要求他心情阴郁了不少,可听见了女孩清脆的嗓音,一侧头就见她仰着姣好的脸蛋俏生生地跪坐在沙发上,一双星眸盈盈地望着自己,他那颗烦闷的心就好像突然找到了冲破禁锢的方法,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吃过了。”他答了一声,转头又对几个亲信道:“去西侧书房等我。”
“是。”阿利克塞几个立刻应下,毕竟都是跟着罗曼诺夫十多年的人,很迅速就发现了他心情的转变。老大心情一好,手底下的人自然跟着放松下来。阿利克塞朝着君卿笑了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似乎是在夸赞她干得好,让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干对了什么事。
等几个人都走了,大厅里除了君卿就剩下角落的下人和身边的管家时,罗曼诺夫才一边扯了扯领带,一边在君卿身旁坐了下来。
“早点回来。”罗曼诺夫拍了拍君卿的后脑勺,说。
“啊?哦。”君卿傻愣愣地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明白罗曼诺夫说的是明天和福克斯出门旅游的事情。这男人说话总喜欢言简意赅,害得大家都要战战兢兢地琢磨他的意思。
见君卿就只是点点头也没别的什么表示,罗曼诺夫心底就觉得有些气闷,其实他本来的计划是明天和君卿一起出门的,顺便去意大利办点事情,可沙皇突然给他下了道难题,他只得在圣彼得堡坐镇,没时间外出。
“等这次回来,你就该收心了,亚历山大希望你回来后就一起进实验室,他对你的那些小玩意儿很感兴趣。”罗曼诺夫不是个擅长拉话题的人,所以一开口哪怕说了不少语气也有些僵硬,总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好在君卿也不介意这个,乖乖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一点,那就是这次出门可不是她的提议,怎么这男人就说的好像是她想出门玩儿似的。
这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君卿是不想主动挑起问题,反正已经能跟着亚历山大进实验室了,她要是再多说点什么,难保他们不起疑。罗曼诺夫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擅长的话题人家肯定不爱听,小女孩喜欢的话题他又绝不可能知道。
自觉的确没什么话题可聊,罗曼诺夫就站了起来,“你去楼上卧室玩,十点钟睡觉,我晚点就回来。”
晚点回来?回来?!君卿只觉得哗啦一声晴天霹雳垂直而下,有没有搞错,早上出了那尴尬的事你还要和她一起睡?!你个变态有恋童癖的禽兽!
“可是先生……”君卿扭了扭手指,满心纠结却还要装出一副羞涩少女的样来,抿着小嘴儿蹙着眉头说:“我想一个人睡……”
她还说完,头顶就被一只大手盖住,力量很沉,掌心带着些许热度。她顶着这只大手,有些费力地抬起下颚往上望了一眼,只见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头看着自己,冰冷的蓝眸深不见底,竟唬得她说不出后面的几个字来。
“不要违抗我。狄安娜,我会不高兴。”这个霸道的男人慢慢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留下君卿张着小嘴发了傻。
好半响,那双嫣红的小嘴里才突出一个字,华夏语的:“靠!”
能在罗曼诺夫身边当差的管家和下人学识当然不会低,但这个字他们还是听不懂,于是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起来——反正,看狄安娜小姐的脸色,这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管家带着气哼哼的女孩回了罗曼诺夫的卧室,她扑到床上坐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坏笑着对管家道:“我饿了,我要牛奶、草莓饼干、香橙酥和车厘子。”
作为一名完美的管家,当然不可能忤逆君卿的意思,只是等点心送进房里后,他却犯难了,因为君卿竟然要他把东西送到卧室里。
“狄安娜小姐,您真的要在床上吃吗?外间的沙发上不行吗?”管家为难地说,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点心,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君卿吃的时候不小心,把香橙酥的碎沫儿洒在那床黑色被子上会是怎样的后果,也许他又能有幸见一次公爵大人的黑脸?
君卿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在床上吃,管家没办法,只能小心地将毛巾铺在被子,又告诉她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如果弄脏了,有着洁癖的罗曼诺夫肯定会生气。
生气?君卿撇撇嘴,哼道:“他生气才好,把我赶出去最好。”
管家一噎,登时泪牛满面,原来您打的就是这个注意啊。
管家一走,君卿就把那毛巾给扔在了一边,很快黑色的被子上就出现了香橙酥的碎沫。等吃完了香橙酥,她就故意往被子上倒了点牛奶,吃车厘子时就坏心眼地将粘在手指上的紫红色汁水擦在了被子上。
一盘车厘子吃完后,罗曼诺夫正好推门而入。君卿做坏事做得太欢快,一时没发现竟然有人走了进来,她举着双手傻乎乎地瞪着门口的男人,来不及把手指上的汁水擦干净。
罗曼诺夫一进门就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些杯子碟子,第一反应就是不悦,这丫头胆大包天了,竟然在他床上吃东西?有洁癖的男人立刻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转头就要吩咐下人把被子床单枕头都换一批,可视线在下一秒却被女孩指间的红色液体给抓住了。
君卿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就风似的走到了她身边,一把拉过她的手,沉着脸问道:“你手指怎么了?吃个东西都能成这样?”说着就要从柜子里把医药箱拿出来。
“嘎——?”君卿没想到罗曼诺夫第一句话不是责骂,反而问起了她的手指,不禁有些发傻,等他都拿出了医药箱才反应过来,囧囧有神地笑了笑:“这个不是血,是我吃的车厘子染的。”
罗曼诺夫却不怎么相信,哪有人吃个车厘子能吃成这样的?手指甲一圈儿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君卿见他不信,忙拿了毛巾过来擦,说:“你看,真是车厘子的果汁,用毛巾擦擦就变成紫色了,不是血。”
这回罗曼诺夫终于信了,心安了下来后,他就开始秋后算账了,特别是看了那一片狼藉的被子,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叫来了下人换掉了所有床品后,罗曼诺夫拎着君卿就塞进了浴室里,把她手洗干净了再扔回床上。
君卿躺在床上,捏着被角听着男人在浴室里洗漱的声音,心情竟然不是昨晚那种紧张,反而把心思集中在了刚才的事情上。她一遍遍地回忆着刚才那男人的表情,那是她第一次在罗曼诺夫的脸上看到那样明显的神情,一眼就能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这种稀有的表情让她很想拿个盒子好好封存起来。
罗曼诺夫是不屑于装模作样的,所以君卿可以很肯定,他是真心对自己好。然而这个肯定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让人忍不住产生了逃避的念头,总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有些事情就会超脱她的控制。
她暗暗吸了口气,拍着僵硬的脸颊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别再想了,她告诉自己,胡思乱想没有好处,只会浪费时间。罗曼诺夫真心相护,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只要好好利用,她一定可以在盛夏之前赶回京城,如果将罗曼诺夫的武器秘密解开,那么今年年末时,她就会成为华夏军部成立以来进入军部委员会最年轻的女军官,哪怕那时为了防止某些人的恶意中伤和编排而只能领“委员会秘书”这一几乎无足轻重的职位。
她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然后狠狠压下了所有不该出现的诸如愧疚、不安这样软弱的心态。彻底平静下来后,她就狠狠皱起了眉头。自从接下了这个接近罗曼诺夫的任务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不满和烦躁当中,她非常不满于自己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绪,但也庆幸于这种情绪哪怕产生了也不能动摇她十六年来坚定不移的决心。
齐天毓曾经说过,一个人要成大事,不能优柔寡断,不能妇人之仁,而这两种性格偏偏就是许多女性会有的,因此君卿自己就要格外注意。为了扮演好一个被养父追杀,整日惶惶不安需要依赖和守护的娇弱的深闺小姐,君卿捡起了初次接受间谍训练时的伪装技巧,在每天早晨或晚上无人时就对着自己一遍遍地催眠,要幼稚,要天真,要会卖萌,要纯洁,要善良,要调皮,要无法无天,也要对罗曼诺夫充满依赖渴求他的保护。然而,这样的催眠在帮助她成功扮演了角色后,也真的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竟然软弱了一些,这是绝对要警惕的。
一番冷静的思考和反省还没结束,浴室中的水声就停了下来,她立刻回过神,摒弃了杂乱的想法,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下来。
等罗曼诺夫躺进了床里,他就如昨晚那样把人抱入了怀中,然后拍拍她的屁股告诫道:“下次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又拍人屁股!君卿磨着牙恨恨地想,随口答应了一声。
今天的君卿很柔顺,罗曼诺夫抱着满身都是清香的女孩,心情一时好得不行,但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没注意到自己对这女孩有特殊感情前,他是把她当孩子看待的,毕竟两人相差了快20岁,但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后,他就忍不住被这一身花香给引诱了,特别是怀中的身子还这样娇软,她锁骨下起起伏伏的两团娇软也压在他的腰腹之上,让他平生第二次口干舌燥起来。
身体很快就起了某些反应,罗曼诺夫不得不僵硬了双臂将人推开了一点,可哪知道这个清醒的时候不肯贴着自己的女孩在熟睡后竟然一丝都不愿离开自己,他刚刚推开没几厘米,这丫头就哼哼唧唧像小猪似的粘了上来,更是得寸进尺地将一条腿架在了他的腿上。
对她的亲近,罗曼诺夫又是高兴又是痛苦。想抱紧一点,却又怕自己把持不住,翻腾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浴望在冲撞着肋骨,不过很快理智就占了上风,他不想在她未成年的时候动她,一来是怕伤了她的身子,二来是他并不真的有恋童癖。可问题是,他每次把人推远一点,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就会不满地嘀咕几下,像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自己,他腹下那一直不肯消停下去的仁兄紧贴着女孩柔软的肚子,在她无意识的摩擦下,带给了他十分新奇的体验,那种酥麻的仿佛电流一般的感觉在背脊上窜动,竟是浴罢不能起来。
等回过神来时,他才湍着粗气,生生地将君卿的双臂扯开,他满头大汗,迅速从床上起来钻进了浴室中,低头看着狼藉的睡裤,竟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他靠在门板上平息着今夜来势凶猛的浴望,不知过了多久,才动手换掉了已经变得湿凉的睡裤。
再次将君卿搂进怀里时,他感觉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没了那种极为渴求的感觉后才松了口气,紧紧揽着佳人步入了前所未有的好眠。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却又黑下了脸,僵着面部肌肉对那笑得蔫儿坏的女孩说:“去晨跑。”
“哦,好啊,不过先生呢?在卫生间……嗯?”对于某个男人再次在晨间哔——起,君卿一开始是有些尴尬的,不过看到罗曼诺夫那僵硬的黑沉表情,她就觉得心理平衡不少,果然,没有女人就是不行的,瞧吧,天天早上都要来这么一出。
罗曼诺夫皱眉看着女孩那一脸“我懂,你忙去吧”的坏笑,沉默了半响将人赶了出去。
阿利克塞几个昨晚睡得太迟,福克斯已经吃过了早餐正在准备行李,所以餐桌上只有君卿和罗曼诺夫两人。
吃完饭,罗曼诺夫把君卿留了下来。沐浴在某个男人格外尖锐的目光下,君卿本来放松的心情竟然紧绷了起来,因为自己算是间谍,所以她难免心头发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不在沉默中得抑郁症,就在沉默中爆发,君卿想了想,明智地选择了后者,她努力做出乖巧的姿态,无辜地眨着大眼睛,问道:“怎么了?先生。”
还是一阵沉默,罗曼诺夫其实想问的只有一句——为什么她会清楚关于男人的某些事情,还能这么自然地调笑?这一点也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性格和年龄。不过这个“不像”的结论太过主观,罗曼诺夫想了又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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