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的心。
几分钟后,饭店的侍应生送上丰盛的午餐。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顾炽扬的右手臂上不仅仅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他甚至连举叉子都会痛。每举一下叉子,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就被牵动一下,疼痛随之蔓延开来。
他摆出一副很惬意地用餐的样子,悠闲地开动着,并不语言,可他每举一下叉子,都轻蹩一下俊眉。他在隐忍着痛,这一幕落入沈夏薇的眼中,她觉得有几许莫名的心痛,“很难受吗?”
他抬头对上沈夏薇自责的眼眸,笑笑:“既然觉得亏欠,那就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诚意?”
“喂我。”
“喂你?”沈夏薇完全傻眼,虽说他的手不太方便,但是要喂一个大男人,还真是有点难为情,她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顾炽扬的话给打断了。
“我行动不便,我要你喂我!”顾炽扬霸道嚷嚷。
看着顾炽扬一份吃定她的霸王样,她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把人家的手臂给弄伤了,自找苦吃,只好喂吧。沈夏薇拿起叉子,切了几片牛肉,挑起一大坨,放进他嘴边。
他慢慢地细嚼慢咽,静静地望着她。乌黑长发没有束起,垂直披在肩后,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她微微侧面,俊俏的面孔,在灯光下熠熠闪光,近距离窥得她的美丽,让怦然心动。
当她抬眼时,对上他的目光,表情微微一怔。他在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就像一个男人在看着他的恋人一般的痴迷,让她疑惑不已。
好像被窥视到心事般的尴尬,他移开了放在她脸上的视线,闲闲地抛出四个字:“喂我喝汤。”
沈夏薇舀起一勺汤,递至他唇边。
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他有一口吞了她的冲动。他一口喝下去,一抹清浅的笑意绽放在他的唇边,他很满意她的喂食,淡淡地看着她,一种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和唇边的淤痕上,心里涌起了一丝苦涩,那个痕迹是他留下的,欢爱,报复的痕迹。
这几日里,他也留在了韩国首尔。他们一同结伴游玩,首尔朝气蓬勃的人群,韩国人前卫时尚的百搭装扮,时尚流行的配饰,让他们感受到了浓郁的时尚气息。迷人的自然景观前有他们的身影,旧日王宫景点前有他们穿梭的身影,古色古香的宫殿建筑,旖旎风光前充满活力的青年情侣相伴同游,在他们身旁擦肩而过。
韩国之行虽然因为顾炽扬的意外到访,而打破了一个人享受安逸和宁静的梦想,不过这几日,可能是因为他的手臂受伤的缘故吧,他并没有为难她。除了一日三餐,他霸王般地享受着她的喂食外,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他们相敬如宾地度过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后,顾炽扬用他流利的英文做翻译,她同韩方的合作伙伴顺利进行商务会谈。上海国际机场,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机。他们一前一后地出机场。分道扬镳而去。
她回了季丁氏别墅,他则回顾氏通口国际集团在上海的子公司易络有限公司。
“静颖,我回来了。”她兴冲冲地走进去。
迎上的是季静颖的冷淡和季母一年四季不变的那张阴沉的脸。
“回来就回来,嚷什么嚷,生怕楼里没人知道你回来似的。是不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你去韩国出了趟差,你才满意啊?乡巴佬!”季母冷冷道着,不忘嘲讽一番。
婆婆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她归来的兴致给淋灭了,她鼓起勇气,接着道:“妈,我给你带了份礼物回来。”沈夏薇从皮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郑重地双手递给季母。那是她在韩国逛商场时,特意挑得白金胸针。那根胸针是由名师设计的,很名贵,别上去很端庄大气。
“就你的目光能给我买什么好东西。”季母一把接过锦盒。
季母打开锦盒,狠狠瞄了下,就把胸针扔在地上,不客气道:“俗气,俗不可耐。这样俗的东西,脏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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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章结婚进行曲,下章更精彩。
086结婚进行曲
真是热脸贴上了她的冷屁股,这么不知好歹,这样的人,什么相处得来,沈夏薇缓缓地端下身子,捡起被丢到地上的胸针,眼眸中盈盈蒙上一层雾气,见怪不怪,像丁惠容那样神经质的人,随便她,处不来,躲着她还不行吗?
沈夏薇暗忖着,最后还是决定看着季风澈的份上,咽下隐隐欲爆的怒火,不同丁惠容一般见识。
她走到季静颖身旁,递上一套时下韩国最流行的饰品,有耳钉、项链、手环,这是韩剧中著名演员李多海的配饰,韩剧总是带来人唯美、浪漫的爱情憧憬,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话故事,百演不厌,却总是能深深地打动人心,记得当初看韩剧时,看到男主为女主带上那个项链,季静颖的眼睛都瞪直了,羡慕的无语,直夸那个项链漂亮。
这是她骗着顾炽扬跑了几家商场,才买到的。顾炽扬很没有耐心,逛商场,接受那些路人甲、路人乙的频频侧目,女店员的花痴样,弄得他一脸的愤愤,一副要将她生吃活剥的模样。她可不管,反正一定要买到一款,一模一样的项链。
沈夏薇笑笑:“静颖,打开看看,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礼物。”
季静颖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打开盒子,看到盒中的礼物,眼前一亮,心中一动,却依旧冷冷地道:“过时的配饰,你的目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土啊。”
沈夏薇觉得有些受伤,依旧笑笑:“你不喜欢,那我下次,给你带点别的。”
“算了,退给你吧,等下伤你自尊,我将就收下吧。”季静颖装作很为难,很勉强地收下。
沈夏薇笑笑,静颖还是小孩脾气,没长大的千金小姐,心眼挺好的。
回屋整理东西时,发现顾炽扬的贴身衣物都落在她的箱子里,一定是离开前太匆忙了,他们都有相同的一个塑料袋,有一袋东西弄错了,她匆匆提着袋子就朝着他所下蹋的酒店走去。
金茂凯悦大酒店内,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景色,落阳给天边镶上一层金边,前方的高楼大夏,琼楼玉宇都没入落日的余辉中。
她找来了,要来换回弄错得两袋东西。
她手拎上的是他的贴身衣物,而桌上放的是她的旅行中随身带得英文辅助字典和一件简单的外套。
“好,桌上你的东西提走吧。”他平静地道着。
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按键接听时,一脸的激动,“是吗?前天结婚,你这死丫头,你都没有邀请我参加。”
“哦,那时我在韩国,这么说是我的错。呵,真的吗?第几套?第几套的电视,我马上去看。”
她开始了电视,电视剧中一个美丽的新娘手捧着花束和俊逸的新郎在教堂里举行隆重的婚礼。
结婚进行曲中,新娘一脸幸福步上礼堂。
“对,我那时结婚你也赶不过来。我们扯平了。呵!”她对着话筒笑道。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黑幕掠尽眼底最后一丝苍凉,耳畔边的结婚进行曲,唤醒顾炽扬心底深处残存的记忆,俊逸的脸变得阴霾。
他粗鲁地上前,一把关掉电视。
此举让她一愣,慌忙对着话筒讲:“那我们改天再联系,我正在处理一项业务,明天我打给你。”
她迅速挂上电话,惊讶地望着一脸阴霾的顾炽扬,显得无所适从。
“你干嘛这么粗鲁,你没有看到我正在看电视吗?那是我高中同学的结婚报道,借用一下你的电视,看一下,至于这个样子吗?”她愤愤地申诉。
结婚进行曲,熟悉的音律,让他心痛,这辈子他都不会步入那个神圣的殿堂,不想、也不愿意,他的心中女神早已不属于他,那个美梦,早在那一天破碎,他的心,也在那一天变得肢离破碎,残缺不全。
夜幕降临的时刻,他习惯卷缩在床上,像个孩子般用被子掩着头,心在黑暗里蒙尘。该死的结婚进行曲,再次勾起他心中的隐痛,她的婚礼,喜气洋洋。他的母亲,慈祥的母亲,双颊凹陷、双目紧闭,冰冷地躺在太平间内。
他再次心碎了,这些年一个人独自承载孤独、寂寞,一个人仿佛被撕开两半而存在,倒在复旦的顾炽扬身上多一点,他霸道中带着几许柔情。倒在仇恨的一方,他冷酷而决绝,揪人心骨的情思和复仇的心在打着拉据战,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爱长一点,仇恨就略高一点,他快奔溃了。
“这间屋子,由我主宰。过来,女人。”他霸气又冰冷的声音响起,吓得沈夏薇一跳。
“你说什么?”
“过来,女人,你耳背吗?”他冷厌地看着她。
“我以为……我以为你可以是个君子。”她淡淡道着,悲凉地看着他,在韩国的那个顾炽扬不是他吗?难道是错觉?
“君子?你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想当什么君子。以我而言,你是情妇,高级妓女,而我是嫖客。我们就这层关系。”他的话,那种嘲讽、冷漠的口气,将她刚刚建立起对他的一点点信任化为乌有。
他欺身而上,把她横抱起来,毫不怜惜地抛向软床上,粗暴地把她的双手禁锢于头顶,此刻着单薄的蔽体衣物毫无作用,三两下就被他剥离了,霸道的吻落下,疯狂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白皙修长的手轻覆在她身上,温柔的轻抚着,对她的迷恋,对她身体的渴望,让他深感怨恨,不由自主的放肆的抚摩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揉捏。一股强烈的占有的***,充斥着他的脑海,挑起他心中的悸动,急速燃起的渴望、愤怒,让他疯狂。
087刹那失心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羞愤难当,她默默地隐忍着,生生地将那个呼之欲出的声音压在心中,眼泪无法抑制地纷涌而出。
顾炽扬看到她的眼泪,心中一动,但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不是救世主,没有慈天悯人的心肠,更不会怜惜沈夏薇,对于她,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心中只有恨,浓浓地恨意,要坏就坏得彻底,不能有爱,不能怜惜,不能意识左晃右摇,那样会奔溃的,所以他咽下心中的痛,灵魂的挣扎让他痛不欲生,他再次提醒自己在暗夜中沉沦吧,所以他选择肉与灵都堕入无边的地狱。
在受到侵略后,她虚弱地看着他,企图让他停止自己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理智,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次又一次,如法炮制着直至天明。
清晨,她支起那副摇摇欲坠,虚弱不堪的身体,从床边取出那粒药丸咽下时,心中已然心如止水,无波无澜,这一刻起,她坚信顾炽扬心中已没有半点情意,他的心中只有恨,那是一种无法得到的恨意,那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意。仇恨的种子已经深深的埋入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根生地固。她不会给自己任何借口,任何他还爱得自己的借口,任何停留在过去的恋情中无法自拔的借口。
她要崛起,她要振作,就算被他羞辱,也不能一无所有。该做点自己的事,该好好做点事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地遗忘过去,重新开始。她决定从重振季丁氏集团入手,季丁氏集团和韩方的合伙开始了,有一大堆的事务需要她去处理,等着她去裁断,她匆匆赶到公司,买了简单的早点,用了早餐,就开始她一天的工作。
她开始连夜的奋战,不仅要忙着公司的事务,还要想着如何防范、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在脑海中想像可能出现一个个假想敌,以及应对的种种措施。
继续几日不眠不休的加班,沈夏薇疲惫不堪到极点,她拖着沉沉得步子,走出了季丁氏办公大楼,向着对面马路边的早点店走去。
一时气愤,无法忍受她的秘书擅自主张,更改了她的行程安排,就把她给踢回了,这回她只能自己去买。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放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时,你开始挑剔,无法容忍人家的过错,当她离你而去时,你才会念得她曾经的种种好。她的那个美女秘书曾打电话给她,希望能够再回公司干,当时她一时气愤没有答应。听叶阳波说,那个秘书是他亲戚,让他来讨个人情。她当时正在气头上,也就没有正面回答。踏出了公司门的那一刹那,她不暇思索地打了个电话给叶阳波,“让她来上班,明天,马上。”
挂下电话的那一刻,她从所未有的轻松。
用过早点,她正穿过马路,她太困了,有了几许恍惚,穿梭来往不息的车辆中,颤颤地走着,她努力睁大眼晴,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迎面向着她开来。她心中一慌,大脑一片空白。
一只大手适时地将她往后一拽,揽入怀中,“你疯了,不要命了,走路不看着点。”
他凝望着她,眼中写满了心疼,她的眼睛周围,布满了黑黑的一大圈眼圈,像极了动物园的大熊猫,显然是熬夜的结果。
“你几天没有睡好?”
“大约四五天吧。”
“你不要命了,季丁氏集团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为了对付你,为了防范你,为了将季丁氏的根基筑的牢一点,不会落入你的陷阱中,我愿意拼命。”
“我就这样让你处处防备,处处小心吗?”他心中一痛,他完全失去了她的信任吗?不知为何有了几许失落。他默默地将她揽入怀中,望着天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很快地就到了上班的高峰期,顾炽扬在马路中和沈夏薇暖昧的一幕,很快地落入季丁氏长舌妇载载眼中,没有才子佳人的动人传说,只有流语四起的孤男寡女的暖昧情事,寡妇门前是非多,***之类的话语成为季丁氏集团内部员工茶余饭后,私下窃窃私语的花边新闻之一。
“你要干么?”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自己的兰博基尼车内,一路人他的表情愤愤,沉默无言,车子向着金茂凯悦大酒店疾行而去。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发火,是因为自己说要防范他吗?这值得他这样动怒吗?他几乎是把她拉到金茂凯悦大酒店的,进酒店时,他才给了她自由,让她自己走。
“你想干嘛?”发现顾炽扬一脸愤愤地把她拉到套房内,丢到床上,她开始心慌意乱,不会又是那根筋不对劲吧,这一大早地,不会是想跟她做那档事吧。
真是禽|兽!她心中愤愤,正想破口大骂之际。
见他缓缓地开口,“补眠。”
“女人,我的女人,我不希望脸上有熊猫眼之类的东西,让我觉得碍眼。”
话着,他转了出去。卧室内,空无一人,她太困了,她真得需要这一刻的休息,
即便是有人侵犯她,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地进入梦乡中。
他在客厅内,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悲哀的情感从抑郁的烟蒂中传递出来,幽幽的烟腥味吸入他的鼻腔,他的思维开始跳跃,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着。
爱、恨、情、仇,点点滴滴,零星片段,重新拼凑起来。
他心中突然有了几许温度,当他开车路过季丁氏集团时,他看到了恍惚走在马路中的她,她这样的神态,会出事的,他急忙朝她奔去,果不其然,一辆车正朝马路中央开来,他心猛跳,他适时地发现了她,一把揽住她,避免了一场车祸,一场不堪设想的意外。他不能失去她,失去的恐惧,在心中升起,让他有了几许后怕。
心在那一刻开始发痛,爱在那一刻开始沉甸。他爱她,不想失去她,最后一根烟燃净了他的彷徨,烧完了他的忧伤,他知晓得他的恨在对她的爱面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