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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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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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气了嘛。”她拍拍他的头。“我总认为一件终必须解决的任务,你可以选择以各种心态去面对它。好啦!你并不是抱怨这些责任,而是生气不被告知,有点被耍弄的感觉。你看,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了十年,又幸运的得到狼王令,一路走来,危险又刺激,你还受伤了呢。可是我们大伙都相处得很愉快不是吗?如果打一开始你就知道你身上的担子那么沉重,你还玩闹得起来吗?来,想像一下你脸上长出一枚苦瓜的模样。”她建议道。
  “不要,我又不喜欢吃。”
  “对啊,我们都不喜欢,所以,幸好你父王没一开始就告诉你,让我幸运的遇到我可爱的佑佑。”她搂住他肩头,柔嫩的脸蛋磨着他的……“咦?”她猛然叫了声。
  “什么?”正被揉得舒服欲困的殷佑当下被拖回迈向周公的脚步。
  “刺刺的。”怎么会这样?有暗器!她坐起身,拍开床头灯,大眼盯牢他向来白净的脸,用力搜寻。
  殷佑躺平在床上,伸手抚了下脸颊,耸耸肩。
  “喔,胡渣子。”
  “你长胡子了?”怎么会?!他还只是她的小佑佑啊。
  “悠悠,我跟着你的成长步调长大,如今你十六岁了,我当然也是呀。”有哪个少年不冒胡渣子的吗?
  “可是……我以为……”她低呼:“我以为胡鬓是老公公才有的,还有,胡渣子是流浪汉本会长的。”她的意思是!她从没意识到他!她的佑佑……是个……男人。
  男人耶!
  好奇怪喔……
  于悠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上课、考试(竟然还可以考到七十二分)。听到了中午的放学铃声响起,她也跟着其他人机械般的收拾手袋,鱼贯的走出教室。
  基于一种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跟男同学擦身而过时,她会屏住呼吸,因为怕间到可怕的汗臭味。
  这样狂猛的大热天,光是来回一趟福利社就足以汗流浃背;而那些汗液湿透了衣服,再由着燠闷阳光蒸发的过程,会发出一种很可怕的味道,所以她一向支持男女分班的校规。
  可惜暑期辅导似乎成了来电五十大联谊,硬是拆散原班人马,来个男女合班。
  不知道学校在想什么?害她老是憋气憋得好辛苦。
  人家佑佑身上就不会有这种臭味!
  哎……怎么又想到他了。想了一整夜还不够吗?
  很难分得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好像直到昨夜,她才认知到她与他之间,除了是好朋友、好玩伴、亲密不可分的人之外,她与他,还是女人与男人。
  好讨厌喔,怎么会这样!
  “哈罗!管同学。”一只肌肉纠结、黝黑得发光的手臂抵在墙壁上,也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了下周遭。这里是校门口,而如果她再不过去排队,恐怕挤不上十二点十分那一辆公车了,这人挡着她干什么?好臭耶!
  这位运动猛男不很高,但很壮硕,短袖子卷到肩膀上,露出胳肢窝那丛生长过盛的杂毛,并隐隐散发出异味(有人说是麝香,有人唤作狐臭);运动T恤湿得可以拧出一桶水,及膝短裤下是两根黑毛萝卜杵着。
  他是谁啊?
  “我是康乐股长王康乐。同班半个月了,我想你还不认得我吧?”这位王康乐自我介绍道。秉持着时下年轻人看对眼就上前“把”的性情来说,他的速度确实很快。
  “有事吗?”啊……公车来了。
  “是这样的,我长话短说好了。事实上昨天我们几个干部(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基本上我个人深深地认为白河的莲花绝对比桃园的荷花有看头,当然也比檀物园壮观啦,哈哈哈……所以我们讨论去礁溪温泉,可不是想吃女孩子豆腐哦,可是倒不介意女孩子买豆腐去吃就是了。很好笑,对不对?哈哈……”
  “你的结论是什么?”唉……公车走了。下一班要等三十分钟才来。
  “咳!是这样的,你同意这礼拜天跟大家一齐去联谊吗?”觉得两人已然由很陌生混到很熟悉的男子立即提出邀请,并道:“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一切有我罩你。”
  “谢谢你的邀请,我不想去。”
  “你这样不合群是不行的喔,管同学,我觉得你太安静了,平常也不跟男同学聊天,太自闭了啦。这样你就交不到男朋友了,以后可能会变成老处女、单身公害、变态……呵呵呵……”自以为幽默的家伙笑得像枚呆瓜。
  他才变态呢。
  为什么这些同年纪的男孩都言语乏味得像大脑专事生产豆腐渣似的,却又自以为聪明伶俐酷且炫?也许这样的比较并不公平,但她的佑佑真的好他们太多了,即使佑佑有时也很无聊,不过他的可爱抵得过一切缺点。
  “如果你说完了,请容许我过马路等公车。”
  “啊?喔,我有机车可以载你。”
  “你有驾照吗?”她凝眉。
  “哎呀,你别逊了,那不重要吧!”他夸张的拍了拍头,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不理他了,这人怪怪的。她绕过他,走自个儿的康庄大道。
  “管于悠!我、爱、你──”平地一声雷,响彻云霄,轰动校门方圆十公尺内!
  噢……老、天、爷……
  她无力而恼怒的转身面对一张沾沾自喜的蠢脸。她知道时下哈日风很盛,但这里是校门口又不是顶搂阳台,他在演那一出戏呀?想出名也不必拿她开刀嘛,大笨蛋!
  “跟我约会吧!”他踱步过来,满意全世界霎时集中过来的眼光。
  “不要。”她拒绝。
  铃铃铃……
  “喂!我告白了哦。”多有勇气呀!多炫呀!
  铃铃铃……
  告白是他自己的事吧?与她何干?
  “交往看看嘛!”
  “吱──”煞车声尖锐的割锯着众人的耳膜,并辗过了一只黑色运动鞋(还是耐吉的哦),不过那伤害并不大,因为只是一辆脚踏车嘛。
  “谁?!”康乐股长痛呼出受害者的悲鸣。
  “悠悠,你看,韩璇送我变速脚踏车!”殷佑开心的笑脸以大特写呈现在佳人眼前。
  “好棒。”她轻笑,忍不住问:“所以你一路按车铃招摇过来,对不对?坏孩子。”
  “快上来,我载你去兜风!”他神气地邀请着,彷佛骑一辆脚踏车比乘一朵云厉害多了。
  她皱了皱鼻子,拍开他狼爪,不肯坐前面的横杆,在后座坐定后,道:“既然璇替脚踏车加装了后座,就表示坐这里最舒适,才不要坐前面呢。”
  殷佑扁了扁嘴,不过当他把于悠的双手拉来环住自己的腰之后,又笑开了。潇洒的拨了下金发,大叫道:“神风无敌号,出发!”
  “啊!你慢点嘛!佑佑──”世界在欢声笑语裹化为瑰丽的背景,烘托出小情人们青春洋溢的喜乐,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自然也就被顺理成章的遗忘掉了,如果,曾有个旁人的话……
  一把锐利得金光闪闪的刀霍霍地在殷佑面前飞舞,而他,只能无助的睁大小鹿斑比般凄然的眼,任由他人宰割。紧闭的双唇,坚决不肯发出示弱的声响。
  只见那邪狞的笑脸一寸寸地逼近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最后,他终于遗忘了自己绝不求饶的男子汉血誓,放声咆吼──“刀下留人!”
  一记爆栗轰上他头顶,显示出无比的恼怒。
  “吓我一跳!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刀没事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悠悠……你不觉得用电动的比较保险吗?”殷佑瑟缩在马桶与洗脸台之间,像只待宰的羔羊。
  “哎唷,电动的多贵啊,何况我觉得手动的比较能弄干净,而且画面比较性感。别动啦!”她再度将凶器挪近他,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欣喜。
  “在你下刀前,请容我做一下告解。”他依旧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干嘛告解?”她怔了下。
  “我总要请老天爷做一下准备,要注意这边可能会产生一枚提早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的英灵。”他双手合十。
  “讨厌!只是刮一下胡子,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又拍了他一下。“不管,我要帮你刮胡子啦,你同意让我替你刮一次的。”她买的刮胡刀造型好可爱呢。
  没错,这件惨案的正式名称叫“刮胡子惨案”,刽子手之角色由可爱灵气美少女管于悠担纲,并由纯真无辜小金狼殷佑充当受刑人。
  不管男人有多么爱一个女人,他们都还是会因为女人手上有一把刀而感到恐惧,更别说那把刀正指向他们。
  刮胡子也是可以刮出血案的。
  而他们永远不信任那只拿刀的玉手,即使爱煞了她。
  “悠悠,你想当寡妇直接说一声就好了,不必用行动来暗示嘛。”他泫然欲泣地道。
  “嘴巴闭上。”将他压坐在马桶盖上,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当她从他有胡子的震撼中平复之后,决定不去在乎他这个不可爱的小缺点,但不免又好奇起男生刮胡子的感觉是怎样,所以特地去买了刮胡刀回来替他做个小小的服务。
  刀锋轻轻滑过殷佑左侧的面颊……他的喉结用力抖颤了下。
  “有刮到吗?”她看着布满刀面的白色泡沫,努力想找寻渣渣的踪迹。
  “有流血吗?”他问。
  “没有。”
  “那就是没刮到了。”谢天谢地!
  “刀子不利对不对?”她伸手要试刀。
  殷佑连忙拿过她的凶器。
  “它再利一些就要变成血滴子了。我个人觉得你的手指头很白很小很可爱,不宜短少掉任何一根,求求你还是去看你的小说吧。”
  在她没能来得及抗议之前,他涮涮涮地刮去了下巴所有的泡沫,也清光了全部的胡渣子。
  “啊……等一下啦!”她跳脚,扳过他光滑的面孔惋惜不已的瞪着。
  他含笑的伸手搂住她,并将之托高,好把光洁的下巴顶向她柔嫩的雪颈斯磨着。
  “很干净,对不对?”“哎呀!不要搔人家的脖子啦,好痒呢。”“偏要!”更形嚣张的磨个不休,直在她颈间赠着。
  “佑佑……”她笑不可抑,无力的小拳头直槌打他肩头,却阻止不了他的玩闹。
  直到殷佑突如其来的顿住身形,彷佛被点穴似的僵直住,且无声响,她才能止住笑,也察觉出异样……
  “佑……啊!”猛地,她也愣住了。
  睡衣的小扣子不知何时滑开了两颗,加上殷佑刚才的磨缠,教她少女的春光呈现开来……
  那发育中的胸部虽不能让人一手掌握,但可以料想见是很有成长空间的……就算没有,形状优美也就够了……
  苏……殷佑觉得自己很满意所看到的。苏……苏……去!口水怎么分泌个不停,还要吸回去很烦耶!害他都不能好好欣赏风景了……
  “大,色,狼──”轰地一声,殷佑被一巴掌打跌在地。当他摊平成地毯状时,正好方便让她睬过去,一路羞愧的奔回闺房,畅行无阻。
  没有人能拒绝长大,就算有人曾祈求上天让他的时光定格在童年,也奈何不了岁月的声声催促。
  而成长过程中,最难以调适的莫过于青春期;胸部的发育、月经的来潮,都令人羞涩尴尬得难以启口,又生怕人察觉。
  于悠对岁月的流逝并无太大的伤感,因为每一次的聚散离合,只是同学间的来来去去,而不是知己挚友的诀别;因为最重要的佑佑一直在她身边,分享她小小世界里的所有快乐悲伤,淡化了偶尔扬起的失落感。
  当重要的友情一直都在时,她自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无情、成长的痛楚。
  只是,两小无猜的情谊,终究敌不过对性征上的认知。别扭的十六岁来临了,无性别的年纪过去了,她仍是得面对成长中的适应不良症。
  为什么最近都怪怪的?明明佑佑还是同样的佑佑,她也依然是她,但整个心态却翻来覆去的没个平静。
  已经农历八月了呢,佑佑就要回狼界了,为什么她向来清明的心神却不断的塞来各种莫名其妙的烦恼呢?
  “哈罗!悠悠──”唉……偏偏他还是一副快乐单纯的样子。
  又是放学时刻。自从他有了脚踏车之后,天天不辞路途遥远的坚持来接她回家。要骑四十分钟呢,要不是他每天练功修法的时间有十八小时,并延伸到早上,恐怕他连早上上学也非送不可。
  为什么他完全不觉得尴尬呢?昨天她打了他一巴掌啊。正常人不是都会冷战个三、两天吗?可他却还是笑嘻嘻地,令她讶异之余,也不免……松了口气。
  原来……一整天的烦闷,绝大部份来自于担心他会对她生气。幸好佑佑没有她缓缓的走近他,伸手轻抚他脸颊,低问:“还痛不痛?”殷佑笑嘻嘻地道:“痛的是鼻子。”
  “啊?”不解。
  “流了一整夜鼻血倒是真的。”他神往地回想。
  “不正经!”她气得抡拳头轻槌他。
  殷佑由着她打,伸出一手捞近她。
  “上来吧,我们去吃饭。刚才我替朱水恋送文件去公司,赚了一千元快递费哦。”他平常不用钱,偶尔手边有钱就会准备快乐的花光。
  “土匪啊?哪那么费的快递费用!”
  “堂堂狼王子亲手送达,拿一千元已经是卑贱的价格了。是朋友一场才随便算算的桖BC快上来啦!”
  真臭屁的表情。她吐了吐舌,准备坐上去。
  “管于悠──”一群女生快步跑了过来,不一会将脚踏车围住,十来双眼全盯着传闻中混血儿美男子看。
  “真的比明星好看呢!”甲女低叫。
  “我看他至少有一七八,看那腿多么修长呀!”乙女亦言。
  “哦!好帅……”丙女昏眩无力。
  “叽哩叽里……”丁女歌颂。
  “呱啦呱啦……”戊女咏叹。
  这些女人在做什么?管于悠眨了眨眼,无辜的对殷佑耸肩,表示自己真的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形,很抱歉无法对他眼中的问号加以释疑。
  “你们……有事吗?”出于一种说不上来的下意识行为,她没拨开腰间的手臂,仍是依偎着殷佑,坦然的面对所有大惊小怪的眼光。
  “康乐说你不参加联谊呀?”
  “是的,我……”她只来得及说三个字。
  “康乐说你有个外国男朋友是真的吗?”
  “这个……”此刻缩为两个字,便已被打断。
  “很炫哦!是什么明星吗?”
  “他……”以为只要说一个字然后等别人打断就好,但一片细针落地可闻的静谧,证明她猜错了。
  每一个同学都在等她做介绍且加以说明。
  “他叫殷佑,我的好朋友。”
  “不是男朋友?”
  “那介绍给我们好了!”
  “对啊对啊!又可以方便学英文。”
  学英文?他连ABC都不会写好不好!于悠心口闷闷的,满满的不悦快要冲破喉咙,非常非常讨厌有那么多双注目佑佑的眼光。
  佑佑是她的!不许别人垂涎。
  “哈罗,我叫余芳香,是管于悠的同学,目前没有男朋友,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玉手拈着一张香水小卡送到美男子面前,并等待回应,“哈……哈……哈啾──”绝世美男子的第一份见面礼是喷送出甘泉替人洗脸。
  “啊!好脏!太过分了!”几名被波及的少女尖叫着退开,而承受最多水灾的少女则僵直如铜像,完全不敢相信竟有人这样回报她。
  “佑佑!”于悠忘了心头仍闷,忙抽出面纸给他擦口水。“也不遮一下。”“那张纸上都是刺鼻的香味,又不是我的错。”殷佑扫了眼罪魁祸首,觉得自己好可怜。
  “不管怎样,向她道歉吧。”
  他揉了揉鼻子,半点诚意也没有的道:“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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