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他能找不到投资回报率比存银行高得多的理财方式?但他还是会时时刻刻在银行里存上300多万以备不时之需。不是我说你,几个月前,你那副刚刚有点钱就想着全砸进去等增值的做法,太膨胀了。”
史妮可默默地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一会儿,终于没有撑住,一头扑进冯见雄怀里痛哭认错:“雄哥我知道错了,幸好遇到的是你,还肯给我这么多机会改过,教我做人,呜呜呜……”
一阵少女的幽幽体香,诚恳而又不知收敛地沁入冯见雄的心脾,让他微微有些目眩神驰。
幸好,他的手机又恰到好处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把沉浸在感恩中的史妮可惊醒,脸色一红闪到一边收拾东西。
冯见雄接起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和陌生的声音:“喂?法学院的冯见雄同学是吧?”
冯见雄应道:“是我,您哪位?”
“我是校学工处的,冯同学你已经回家放暑假了么?方不方便再来一趟学校?”原来,打电话的正是校学工处的陈处长。
冯见雄听对方的语气还挺客气,想了想,便说:“还没回家,有点事情这两天跑沪江了,刚办完。怎么了?”
“冯同学果然很忙啊,沪江也不远嘛,那你方便的话,回家之前先顺路来趟学校上次黄劲松报上来的校辩论队参赛名单,没跟你商量过,我们这边觉得不妥,你最好来参与一下决策过程,校领导也是很关心这个赛事的。”陈处长解释得很耐心,倒是没什么架子。
搞学生工作的行政管理人员,在大多数学生面前都是很有气势的。但对于能够为学校出成绩的学生,往往还是很有耐心的尤其是学术成绩,而非“学生之间的竞赛成绩”。
冯见雄心说“啥叫沪江也不远嘛”,明明从沪江回学校已经比从沪江直接回钱塘老家都远了好吧!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貌似这个陈处长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看在是队友的份儿上,就帮个忙吧。
冯见雄:“行,那我今天回金陵,明天一早来学校。”
陈处长:“好,那就说定了。”
冯见雄挂断电话,对一旁还在收拾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听得挺茫然的史妮可耸耸肩:“看来是暂时回不成家了,继续跟你一起回金陵吧,学校还有事儿。校队的编制,居然要我过问。”
史妮可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采:“是要一起嘛?太好了我马上给你买票。”
话刚说完,史妮可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这事儿毕竟是耽误了冯见雄回家放暑假,自己怎么能表现出欣喜呢?
于是她腼腆地换上一副绷着脸的表情,补了一刀:“不过你又要少休假两天了,自己注意身体啊,晚上我给你炖淮山老鸭汤。”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啥。”冯见雄懒得跟这种妹子玩花活,拍了拍史妮可的头发,示意她去买票。
两人坐了当天的动车,下午2点就回到了金陵。
冯见雄这几天跟金成义勾心斗角地谈判,讨价还价,看上去没什么体力消耗,实则烧脑挺严重的。
他自个儿回到校外租住的公寓,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喝了碗宁神茶,就打开空调自顾自去午睡了。
“要不把这套房子也买下来吧,住宿舍总归不方便,反正还要在金陵待好几年,就近留一套房子也不可能贬值。”入睡之前,冯见雄目光茫然地扫视着天花板出神,如是想着。
金陵好歹也是二线强的城市,买房是不可能亏的。靠近大学城的郊区垃圾地段,无非也就是将来升值空间低一点儿罢了。但冯见雄是自住,又不是打算投资了将来卖,就无所谓了。
买下之后,以后自个儿看着不顺心,想大刀阔斧重新装修或者折腾,也就没啥心理负担了租别人的房子虽然省钱,却不自由,总要担心改造了内装之后被房东叽叽歪歪。
第20章 煮鹤焚琴
冯见雄是个想到就要做准备的人,躺在床上一时没睡着,想起这档子事儿,就一骨碌起身,拿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躺床上看一会儿网页。
稍微一搜,就发现如今仙林大学城周边的房子才3000多块一平想想也正常,史妮可在玄武湖边买的湖景房,如今也才七千多而已。大学城这种距离市区边缘还有10~15公里的地方,3000多没毛病。
他眼下租住的这一套,装修还不错,几乎是新的。全部加起来应该也不会超过40万(好的装修也要10万,包括家电的话),对如今的冯见雄来说就不叫个钱。
他想了想,就给房东打了个电话,问对方有没有出手的意思。
房东是个做老师的本地中年妇女,接到冯见雄的电话时也是吃了一惊她在把房子租给冯见雄之前,是打听过租客的背景的,知道对方只是个大一新生,只是比较能来事儿。没想到才租了半年,居然就提出要买断这套房子。
房东太太怕冯见雄消遣她,认真地说:“这房子我自己将来说不定也要住的。才造了两年不到的新盘,我买进卖出也没什么升值,还浪费税……”
“阴阳合同,避开土地增值税。我实付你40万,卖就卖。”冯见雄也不跟对方多废话。
这套房子,如果是100%纯新装修,三十七八万还是值的,不过装好了不住总归要稍微贬一点。冯见雄开40万,也是图个省事儿免得再搬来搬去。如果对方还不愿意卖,那他大不了就在小区里另找一户,这年头有钱还怕买不到房子么。
房东太太想了想,40万这个价钱已经很诚意了。当初她也不想买来房子就装修的,因为谁都知道装修砸下去10万、哪怕是新的,卖房的时候也不可能直接在原房价上涨10万。当初之所以装,还是因为她儿子找了个女朋友要谈婚论嫁了。
最后儿子的女朋友吹了,婚没结成,这房子才搁下了而且即使将来她儿子另找了妹子,估计也很难继续用这套房子的装修。毕竟哪个妹子都不会乐意住在一个“老公跟他的前女友商量着装修出来”的房子里的。
既然如今有人愿意买,那就卖吧。
“40万就40万。”
……
冯见雄搞定一桩心事,倒头呼呼大睡,直到暮色全黑才惺忪醒来。
客厅里响着柔和的轻音乐,音量很低,倒也不打扰人休息。
他的近视眼比较严重,睡久了眼角就会干涩板结,一个人迷迷糊糊走进洗手间用冷水稀里哗啦冲了一番,走进客厅,才看到史妮可穿着围裙,已经做了一桌子菜。
当中一道主菜,是用淮山玉竹枸杞桂圆和洋参等好多材料炖的老鸭煲,还切了好多火踵片。其余大多是夏季的清凉菜品,有热水汆烫后捞起凉拌的百合莴笋核桃片,淋上了香油;也有干炸的带鱼、蜜汁的鹅肝。给人一种“厨师是不是特地百度了吃啥比较补脑”的错觉。
煲汤的香味顺势飘了过来,让冯见雄觉得肠胃一阵蠕动。
“你忙了一下午都在做菜?”他看了眼餐桌,有些惊讶地问。
史妮可解下围裙,洗洗手:“怎么可能,你也不看你睡了多久都7点半了!你不是知道的么,我一下火车先回家办了提前还贷的申请手续,把钱交给我妈了,然后才过来的。”
冯见雄这才想起来,下火车的时候史妮可就和他说过要回家,所以两人在火车站就分手了。
看得出来,经过最近这一档子事儿的波折,史妮可变得成熟稳重了些,那些穷人乍富的膨胀敛去了不少。在冯见雄的劝说下,她一回到金陵,第一件事就是提前还贷,免得以后再有生意失败、母女俩有流落街头的风险。
冯见雄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拿了碗筷坐下,一边口嫌体直地客气:“既然都去办提前还贷的手续了,那你今晚住家里不就好了。还眼巴巴赶来这儿给我做晚饭,我又不是没有腿,不会自己去吃饭。”
这套房子虽然租了半年多了,也确实挺宽敞,卧室和洗手间都有两个,但冯见雄此前毕竟只拿这里当个办公的地方,很少跟史妮可同时住在这儿。加上如今暑假一到,学校里起码98%的人都闪了,到处空落落的,连带着大学城周边的商铺和小区都寂静下来,入夜都找不到几点灯火,这种独处的氛围就更尴尬了。
史妮可娇俏一笑,不理会冯见雄的最硬,自得地表功:“你还真就没长腿睡过头了都不知道,如今可是暑假了,食堂早就关门了,大坑里的店晚上也提前关门。要靠你自己,只能去吃网吧门口那些地摊了!”
她说的是事实,冯见雄也就没有反驳。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淮山老鸭汤,捡了鸭头和一条腿到自己碗里,温润地喝着。
史妮可动情地偷看冯见雄喝汤,忽然心生感慨:
“雄哥,你真是个好人,其实我有时候总是在想,我这辈子就算对你再好,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了。如果没有你,我估计就是个一辈子勤勤恳恳担心失业的小职员命不读法学专业之前,听社会上的人说起来,总觉得搞法律的人多光鲜,进来读一年,看看前辈们的失业率,才知道这里面的苦。”
这些话,也是这些天来史妮可郁结在心,耿耿不得倾诉的。如今说了出来,顿时轻松了些。
冯见雄察觉到氛围有一丝异样,安慰道:“突然说这些干什么?每个行业都是苦的地方只有自己人知道,光鲜的地方外人都看得到。这是自然之理,跟专业没关系的。因为这是一个广告社会,所有行业都会对外炫耀自己的光鲜,而且光鲜容易被理解,不需要专业知识基础。
古话说‘只看贼吃肉,不知贼挨打’,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别说律师自称苦逼,当医生当老师当公务员的,哪个不说自己苦逼?连程序员都说自己苦逼呢。”
史妮可叹了口气:雄哥这种注孤生的歪楼话术,也是没谁了。
世上居然有男人在妹子对你感恩膜拜的时候,把话题歪到“普世真理”上去的。
不过,相信如果冯见雄真的和妹子们谈人生谈哲学,一定会非常哲学吧。
史妮可再不情愿,也只有往下接话:“你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诶,那这种‘觉得只有自己最苦’的社会病,就没办法解决吗?比如我就经常听说很多医生因为觉得现在医闹多,都在网上宣称绝对不让自己的子女学医了,将来没人看病都是医闹们活该那怎么办呢?”
“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好现象啊,说明这个社会还有阶层流动性。”冯见雄云淡风轻地高谈阔论,
“人类追求自由,追求革命这么多年,图的不就是‘当官的儿子不能再当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医生的儿子不想当医生,那就让社会流动起来啊,总有觉得医生光鲜体面的人会入坑的。等医生的儿子去当了程序员,了解其中内幕‘贼挨打’了,自然知道没有哪一行是轻松的,还用怕没人当医生?至于公务员的儿子不想考公务员拜托,我巴不得有这样的社会来呢
再说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达,未来社会对医生的需求,肯定会出现两极分化第一类是研究型的医生,负责调教人工智能的诊疗仪怎么看指标,让机器‘深度学习’。这种研发型的医生不用直接面对病人,也不会被医闹干扰,完全可以和科学家一样体面。
另一种是只会看化验报告、根据医典诊断的这种人随着科技的进步,对其医术的要求其实是降低的。就跟没有验血仪的时代,老医生要会望闻问切,有了新式化验设备之后医生的技能要求其实就降低了,降低到‘仪器读图员’的水平。
所以我们完全不需要浪费高考630分的人去读医学院嘛。让这部分医生的待遇和社会地位都降低,招不到人就降低分数,要不就再降低学制年限,高考550的人读个5年也能当医生,这不就都解决了事实上那些去韩国学打玻尿酸的护士,好多都是一点医学知识都没有,培训20天就回来给人整容了,也就事故率稍微高一点。”
冯见雄的嘴炮,果然是一开口就没完没了。史妮可随口一句感慨,又引出他一大堆悲天悯人的远见卓识,几乎把温馨的晚餐氛围都破坏了。
史妮可冷场了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话。
尴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厨房拿出一瓶刚买的香槟酒:“这话题打住吧。雄哥,下个月你就要带校队比赛了,我提前祝你获胜。”
说着,她就给两人各自倒了满满一高脚杯的香槟。大家也不拘泥虚礼,一边聊天吃菜,慢慢把酒喝了。
小半瓶香槟下肚,滋补菜也吃了不少,史妮可胆子渐渐大了,掏心窝子地诚恳劝道:“雄哥,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真是不会和女生聊天。跟我是无所谓的,以后遇到你想追的妹子,要是也这么喜欢谈人生谈哲学岔开话题,会很煞风景的。”
“喔?怎么说?”
第21章 石缝中的野花
“一个女生在感激你的时候,你要么就该直接表达你多愿意为她付出,那样女生很容易被你感化的。或者最多摆出副做好事不图回报的轻描淡写,那样也能欲擒故纵。
哪有你这样,别人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你倒直接谈冷冰冰的人生哲理,一副‘其实我根本用不着帮你’的样子跟我这么说是不要紧的,反正咱熟了。以后要是遇到你想追的女生,那不就白白错过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了么。”
史妮可说到一半,其实就觉出有些羞耻。不过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人觉得心机,她也就索性豁出去了。
说完之后,史妮可竟然觉得有一阵莫名其妙的轻松,似乎把自己从一个暧昧的立场上解脱了出来,然后站到了冯见雄的“同谋”立场上。
嗯,很多明明不受男生欢迎,却自诩“老娘空有一身揣摩妹子心理的绝学,可惜身为女儿生不能凭此泡妹,要是有识货的男人虚心求教于我,姐也不吝赐教”,基本上就是这种心态。
可惜,这一切只是史妮可自己意淫的。
在冯见雄眼里,此时此刻她的状态,简直就是“我教你怎么泡桂言叶”的西园寺世界。
因为贫穷的出身,因为此前自己提携她做事时,妹子表现出来的行事懵懂、不够大气。把史妮可逼到了一个不自信的墙角,自惭形秽。
史妮可把话说到这种设身处地的份上,冯见雄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妹子崇拜、喜欢自己只是她觉得自己不配。
洞悉一切的冯见雄,只能惜字如金地回答:“我知道。”
可惜,越是短促的回答,只会越让史妮可慌张和乱想:“你知道……什……什么?”
冯见雄擦擦嘴,诚恳的说:“当然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番道理了要怎么样向妹子卖好,才能打动她们可惜我不想打动你,所以我才和你谈人生哲学。我们是朋友,不应该靠感激来维持,不是么。”
“果然……你喜欢美琴姐吧。”史妮可释然地吁了口气。
这个反问就涉及到冯见雄的**了,按说他可以不回答。
但为了快刀斩乱麻,他还是一口气吐露了自己的心路:
“我不知道。美琴当然很不错,但我还没看清楚她到底看重的是男人哪方面的优点,我不想贸然伤害一个认真的女生。
我也不怕告诉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做一个黑客型的律师的。我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上过床的那种,很漂亮,家世也好。但是她希望我成为一个道貌岸然为官方立言、可以站上台面的官僚型体面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