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第1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出了苏家的这座老宅子,沿着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再往前,就是通往苏家祖坟的山路。

    因刚下过雨,这条山路并不好走。

    山路两旁荆棘,有些荆棘上已经结了红色的小果子。

    “不用扶,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昨日个,我还刚上过山。”苏家的这位三叔公脾气倔强,说什么都不肯让人扶着上山,非要自己拄着拐杖,一步步地艰难走上山。

    但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年纪老迈,跟着他走,估计走到天黑,他们也到不了苏家的祖坟,苏谨心抬头瞧了瞧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可能很快就又要下雨了。

    “叔爷爷,天色已不早,娘还等着我们回去用晚膳呢。”苏谨心笑着道,并朝展让看了眼,展让会意,忙和别的护卫一人一个胳膊架住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加快了脚步上山。

    “你!”苏家的这位三叔公气得全身颤抖,天要亡苏家啊,哪有人这么迫不及待得要把自家的银子往外送人,子孙愚昧,愚昧啊。

    顾六公子低低笑着,若把谨心来时说挖苏家祖坟的话再告诉这个叔爷爷,只怕老人家当场要被谨心气死了。

    苏谨心身为女子,从小到大,是没有资格来祖坟祭拜,当然,她也不稀罕来祭拜苏家的祖宗,靠着巧取豪夺,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世家望族之中,一代代被骂着满身铜臭,这样的苏家,留着还有何用。

    山路蜿蜒,苏家的祖坟修在了半山腰。

    这一片的墓地,据说是苏老太爷自己亲自挑选的,把老祖宗的坟迁过来后,他又规定苏家后代的子孙,日后都要埋于此地。

    修建墓地,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修的,苏家有银子,但苏家祖上靠自己考取功名的几乎少之又少,苏老太爷自己也是花钱捐了个虚职官衔,这样的人家,要修个与正儿八经世家望族那些祖坟一样,根本是不可能,因此照规定,最多只能修个小规模的墓地,在这个基础上,后代的子孙又不能越过先祖,墓地也就只能修得更小了。

    “到了。”

    苏家的三叔公面色颓败,他踉跄地走到苏老太爷的坟前,跪倒,大呼道,“堂兄,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守住我们苏家,我有罪!”

    苏家的大笔银子藏在墓地附近?

    苏谨心与顾六公子对望了眼,云公子也面色凝重,挖人祖坟毕竟是缺德的事,他一个深受礼法教导的王侯之后,怎能干这等事,有辱梁侯府门庭。

    顾六公子想起苏谨心刚来昌化镇时的话,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要迁坟,原来,你已经猜到了。”

    苏谨心颔首,“老太爷当年在这里开了一家棺材铺,我查过账目,这家棺材铺这几十年来根本都是入不敷出,依老太爷的精明,他没道理留一个不赚钱的店铺,除非这里有他不得不留下这家棺材铺的原因,后来,我无意间又翻看了淑静送到我手上的《临安府志》,恰看到当年那笔赈灾款银被劫持的时间,与我们苏家开这家棺材铺的时间正好吻合,当然,这也得感谢梁侯爷告知我真相,说我们苏家与当年劫持赈灾款银的贼匪脱不了干系,毕竟我们苏家大大小小的店铺多了去,平日我也不会去注意这家小小的棺材铺。”

    苏谨心说这话的时候,是平静的,是据实而言,但听在云公子的耳中,他觉得她是在讽刺他,讽刺他的有眼无珠,讽刺他的自以为是,谋划了这么久,仍败在了她手里。

    云公子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用棺材运银子,确实不易让人起疑,你们苏家人果然是狡诈。”

    几十年前,临安府瘟疫横行,到处都是死人,每天都有人家抬着棺材进出城门,而这也是苏家能掩人耳目,将这大批的银子运到了此处偏僻的小镇上。再加苏家本来就是开棺材铺的,来往的棺材多了,守城的兵士查到最后自然会松懈,只要兵士一松懈,便是苏家的可乘之机。

    当年,天时,地利,苏家都占全了。

    埋藏赃银,便也轻而易举。

    “都说无商不奸,我们苏家说到底就是个卖茶叶的低贱商人,自然无法与您这位尊贵的梁侯爷相提并论。”云公子提到苏家人是带了轻蔑之语,苏谨心顺着他的话,反唇相讥道,“银子就在这里了,苏家欠你们梁家的,以我爹的断子绝孙来偿还,若梁侯爷这样都还不满意,谨心实在找不出别的法子了。”

    “苏二小姐,您是欺负我家侯爷心善吗,苏梁两家的这笔账,小的跟您算一下,你们苏家才死几个人,但我们梁侯府……”云喜气愤填膺,双目赤红,未完的话,却被云公子拦住了。

    要置梁家于死地的,不是他们苏家,这一点云公子心里明白,他嘴角苦笑,苏谨心,若本侯真要报复你们苏家,你以为你们苏家人还能活到现在吗?

    负手,云公子转过了身,淡漠道,“苏谨心,我们两清了。”
正文  第 476 章  原来是这样
    云公子在山里受了寒,回到云府后,旧疾又复发了,云老太爷吓得急召临安城附近州县所有的名医进府,给云公子看病,这些名医中,当属一位名叫白前的少年医术最高超。

    而这名叫白前的少年,据说师出名门,但要他报出师门,他却死活不肯说。

    手中的银针迅速地插在云公子的发间,若是寻常的患者,白前只需用两三根银针便可止住患者的疼痛,但随着银针的增多,白前的额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云府的这位尊贵的三公子是幼年时积下的沉疴痼疾,当年似乎是用一种药强行救回了他一命,但却未彻底根除。

    几十位名医,到最后,竟然不及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夫,云老太爷一怒之下,将所有的大夫赶了出去,只留下白前。

    “如何?”云老太爷焦急地站在床头,向白前询问云公子的病情,而云老太爷的身后,云老爷、云夫人、云谡等人各怀心事,神色各异。

    白前落下最后一根银针,抹了抹额上的汗,起身道,“贵府三公子是思虑成疾,一时恐……”白前欲言又止,灼伤的脸上更是面露难色。

    “那先开药方吧。”云老太爷知道云公子的病情,便也不为难白前。

    白前作揖,恭敬地退了出去。

    “好端端的,澈儿跑到那么偏僻的小镇上做什么,这下好了,惹了一身病回来。”云夫人至今还不知道云公子的身份,像往日一般奚落道,“难道我们临安城内的那些个世家小姐都死绝了,非要巴着苏家那个破落户的女儿不放。我早就说过了,苏谨心那个小贱人是命里带煞的,克死自己的亲爹、亲弟弟不说,还会祸害夫家。瞧,我们澈儿不过是与她订了亲,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倘若日后真娶了她,不是连命都保不住。还是我们瑛儿好,自家亲戚,知根知底的……”

    “少说两句不行吗,澈儿还病着呢。”云老爷管不住云夫人,只能扯了扯她袖子。

    云老太爷沉了脸,“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云夫人被吓得一哆嗦,但仍辩驳道,“老太爷,儿媳好歹也是澈儿的娘,如今澈儿病了,于情于理,儿媳也该来看看澈儿的。”

    云谡低着头,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的,若让三叔母知道三弟的真正身份,还不被吓死,想当梁侯爷的娘,三叔母这不是在自找死路吗。

    云夫人说是这样说,但也不敢真的忤逆云老太爷,“儿媳告退。”

    房门阖上,云老爷和云谡两人战战兢兢地站着,在云老太爷面前,这叔侄两人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爹,您也别担心,澈儿他自小就拜了紫阳观的玄虚子道长为师,小小的风寒,应该会没事的。”那个白前年纪轻轻的,能有多大医术,爹竟然这么相信他,云老爷仍以为云公子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对于云老太爷的兴师动众,心里颇为不满。

    “混账东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云家数百条人命都不够赔的。”云老太爷勃然大怒,“不是让你派人日夜看着他吗,怎么连他什么时候离开府的都不知道。”

    澈儿要离开府,哪回看得住了,云老爷心中嘀咕,但面上却害怕道,“爹息怒。”

    咳……咳咳咳……病榻上,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而这一阵咳嗽,也让云老太爷止住了斥骂云老爷的话。

    “澈儿,你醒了。”云老爷三个儿子之中,最疼爱的,自然是云澈,乍见云公子醒来,云老爷眼中欣喜。

    但云老太爷却一脚踹向云老爷的膝盖,咚的一声,云老爷就直直朝云公子跪了下去。

    当爹的向儿子下跪,云老爷一时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云老太爷为何会让他对云公子下跪,想站起来,谁知,身旁的云老太爷自己也跪了下来。

    云老太爷一跪,云老爷更不敢起来了。

    云谡知道云公子的身份,当即跪得毫不犹豫。

    “上将军云冼之后云振业,参见殿下。”云老太爷苍老的声音浑厚有力,磕头跪拜,恭敬万分。

    云老爷和云谡当即懵了,尤其是云老爷,直接愣在了那里。

    上将军云冼是何人,听说那可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只因受小人陷害才会被赶出了京师,也就是说,那个上将军云冼,与将他们云家迁到临安,开府建宅的云家先祖是同一个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谡也吓傻了,明明三弟是梁侯爷,怎么爷爷喊他殿下。

    喊殿下,这不是要造反吗。

    云谡也不笨,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但他本就胆小如鼠,这会儿更是吓得不轻。

    “起来吧。”忠于梁家的那些遗臣旧部,总改不了口,云公子虽多次要他们喊他侯爷,但那些人依然固执地要命,认为云公子是前朝皇裔之后,那就是殿下千岁,好在那些人也谨慎,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是喊侯爷的,云公子无奈之下,也就随了他们去。

    “多谢殿下。”云老太爷在云老爷和云谡的搀扶下起身。

    行完了礼,云老太爷便道,“今朝堂多事,西北又逢战乱,依老夫之见,少主您不该再留在江南,您该回京了。”

    云公子咳嗽着坐起身,“爷爷这是要赶孙儿离府吗?”

    “宫中太医院收集天下名贵之药,少主的病,不能再拖了。当年,主子将少主交到老夫的手上,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这一脉断了。”云老太爷抚养了云公子十几载,若说没有半点的祖孙之情,那是不可能的,“少主,说起来,您的表字‘远之’,还是老夫取的。老夫希望您这一世深谋远虑,徐徐图之。”

    “深谋远虑,徐徐图之。”云公子低低重复了一遍,突然呵呵地笑出了声,这笑声冷漠,更带着一种渗人的寒意,让云老爷和云谡听得不禁毛骨悚然。

    “爷爷,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冷冷的笑声停下,云公子直直地盯向云老太爷,“早在几个月前,你是不是打算舍弃我,想把莹儿腹中的孩子扶为少主!”

    “那是少主的孩子,将来必然也会继承少主的一切,老夫没必要这么做。”云老太爷矢口否认,“老夫知道少主一心想娶那个低贱的苏家之女,所以老夫也没有阻止少主您啊,左右一个女子,以少主您的身份,多纳几房姬妾为梁家开枝散叶也是应该的,可少主您怎么能为了那个低贱的商贾之女,而亲手杀了梁家的血脉,少主,您糊涂啊。”

    云老太爷说得痛心疾首,汴京梁家,如今只剩下梁谦烨一个人,依云老太爷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云公子广纳姬妾,诞下更多的子嗣,振兴梁侯府。

    “别说了!”云公子一想到郑雪莹那胎死腹中的孩子,脸色倏地变了,头也一阵阵剧痛起来。

    双手抱头,云公子在病榻上痛得咬紧牙关,脸色惨白得可怕。

    云老太爷一见,慌了,“谡儿,快去请白前过来。”
正文  第 477 章  徐徐图之
    云公子在山里受了寒,回到云府后,旧疾又复发了,云老太爷吓得急召临安城附近州县所有的名医进府,给云公子看病,这些名医中,当属一位名叫白前的少年医术最高超。舒悫鹉琻

    而这名叫白前的少年,据说师出名门,但要他报出师门,他却死活不肯说。

    手中的银针迅速地插在云公子的发间,若是寻常的患者,白前只需用两三根银针便可止住患者的疼痛,但随着银针的增多,白前的额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云府的这位尊贵的三公子是幼年时积下的沉疴痼疾,当年似乎是用一种药强行救回了他一命,但却未彻底根除。

    几十位名医,到最后,竟然不及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夫,云老太爷一怒之下,将所有的大夫赶了出去,只留下白前。

    “如何?”云老太爷焦急地站在床头,向白前询问云公子的病情,而云老太爷的身后,云老爷、云夫人、云谡等人各怀心事,神色各异。

    白前落下最后一根银针,抹了抹额上的汗,起身道,“贵府三公子是思虑成疾,一时恐……”白前欲言又止,灼伤的脸上更是面露难色。

    “那先开药方吧。”云老太爷知道云公子的病情,便也不为难白前。

    白前作揖,恭敬地退了出去。

    “好端端的,澈儿跑到那么偏僻的小镇上做什么,这下好了,惹了一身病回来。”云夫人至今还不知道云公子的身份,像往日一般奚落道,“难道我们临安城内的那些个世家小姐都死绝了,非要巴着苏家那个破落户的女儿不放。我早就说过了,苏谨心那个小贱人是命里带煞的,克死自己的亲爹、亲弟弟不说,还会祸害夫家。瞧,我们澈儿不过是与她订了亲,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倘若日后真娶了她,不是连命都保不住。还是我们瑛儿好,自家亲戚,知根知底的……”

    “少说两句不行吗,澈儿还病着呢。”云老爷管不住云夫人,只能扯了扯她袖子。

    云老太爷沉了脸,“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云夫人被吓得一哆嗦,但仍辩驳道,“老太爷,儿媳好歹也是澈儿的娘,如今澈儿病了,于情于理,儿媳也该来看看澈儿的。”

    云谡低着头,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的,若让三叔母知道三弟的真正身份,还不被吓死,想当梁侯爷的娘,三叔母这不是在自找死路吗。

    云夫人说是这样说,但也不敢真的忤逆云老太爷,“儿媳告退。”

    房门阖上,云老爷和云谡两人战战兢兢地站着,在云老太爷面前,这叔侄两人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爹,您也别担心,澈儿他自小就拜了紫阳观的玄虚子道长为师,小小的风寒,应该会没事的。”那个白前年纪轻轻的,能有多大医术,爹竟然这么相信他,云老爷仍以为云公子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对于云老太爷的兴师动众,心里颇为不满。

    “混账东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云家数百条人命都不够赔的。”云老太爷勃然大怒,“不是让你派人日夜看着他吗,怎么连他什么时候离开府的都不知道。”

    澈儿要离开府,哪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