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帮她找个合适的过来。
就在郭珮瑢面试地差不多,对方公司有意跟她签合同时,她家的保姆,也及时来上岗了。初见那个小保姆的第一天,郭珮瑢完全傻眼了。这个女生,还真称得上是“小保姆”。因为她的年纪,看上去未免也太轻了。
在郭珮瑢的印象里,保姆那都是中年大妈型的,虽然电视里也总演年轻小保姆什么的,但以前家里有个男人,她是轻易不会让年轻保姆进门的。在这一点上,郭珮瑢的防范意识还算强,只是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最后,男人没让保姆抢去,倒让自己妹妹给抢走了。
因为长期跟大妈打交道,初见这年轻的小姑娘,郭珮瑢一时还真没办法将她跟保姆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这姑娘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刚从乡下来城里工作的,瞧她那一身穿着打扮,虽然乍一看很朴素,但识货的郭珮瑢一眼就看出来,这一身行头,不算便宜。再看她的气质,哪里像个保姆,明明就是个女大学生的样子。长得也很漂亮,脸上化着淡淡的妆,一副天生丽质的模样。
“你,就是中介公司介绍来的保姆?”
“是,我就是,我叫花芊朵。”女孩子说话有点冷,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不像是发怒,也不像是心里不高兴,就是感觉天生性子比较冷,不太热情的样子。
郭珮瑢被她的样子有点吓到了,再次问了一下:“你真的是中介公司介绍来的?”
那个叫花芊朵的小保姆抬起头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她,点头道:“是。”
不知怎么的,原本想拒绝这个女生的郭珮瑢,在被她盯了一阵后,居然打消了那个念头。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呢?是啊,年轻女生就不能做保姆了?反正现在这个家,也没有男主人了,不用怕年轻小姑娘勾引自己的丈夫了。转念一想,年轻人也不错,至少想法上跟自己会比较接近。不像以前那个阿姨,有时候那种想法,跟自己老妈一模一样,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认可了她不代表就要聘请她,郭珮瑢将花芊朵让进了屋里,然后问道:“你会做家务吗?”这真是一句废话,以前她面试阿姨们的时候,是从来不问这个的,中年大妈哪个不会做家务。可是,看到这个小姑娘,郭珮瑢却忍不住要问上一问了。
花芊朵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见过不会做家务的来应聘保姆吗?”
那一瞬间,郭珮瑢看着花芊朵的样子,竟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小姑娘,为什么看上去年纪不大,自己却有一种搞不定她的感觉呢?
3、所谓“小保姆”
郭珮瑢发现,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输了那个花芊朵一大截了。她明明是雇主,却表现出了一副小心谨慎甚至有些害怕的样子。反观花芊朵,一点也没有来应聘者的胆小慎微,她简直就是有点目中无人,一副“你不雇我还能雇谁”的派头。
意识到这一点,让郭珮瑢很不高兴。她决定,要给这个花芊朵一个下马威。于是,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双手抱在胸前,努力做出一副主人的样子来:“好吧,我就估且相信你会做家务。至于做得好不好,咱们以后再说。现在要说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花芊朵转过头来,用一张冷脸对着郭珮瑢。这一次,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点了点头,示意郭珮瑢继续说下去。搞得郭珮瑢有点糊涂,还以为自己在跟上司做报告呢。
清了清嗓子,她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家呢,人不多,就我跟我儿子两个人。我这个人你不需要管,只要每天做好饭菜,打扫好卫生就可以了。不过,我儿子年纪还小,我看你年纪这么轻,应该没跟小朋友打过交道吧,你若是不能跟我儿子好好相处,我可不能雇佣你。”
花芊朵未置可否,直接就下命令道:“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郭珮瑢发现,自己就跟鬼上身了似的,听话地就带着花芊朵,来到了初初的房间。打开门一看,初初正坐在地板上,一个人对着一堆玩具在那里皱眉头。郭珮瑢一眼就认出来,初初玩的,正是上个礼拜,乔湛给他买的机器人模型。这个机器人,非常难搭,她也曾试着帮儿子拼装过,结果努力了一个小时,还是以失败告终。现在看初初的脸色,郭珮瑢就知道,儿子肯定还是没有搞定。
真是天助我也!郭珮瑢心里大为得意。儿子正在不高兴呢,她倒要看看,这个花芊朵,会怎么跟初初打交道。说不定,会被气得哭着跑出去的。
初初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又看了旁边的花芊朵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女生,就没有在意,继续玩自己的机器人。他才刚满五岁,还没到对年轻姑娘感兴趣的年龄呢,现在的初初,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搭玩具。
郭珮瑢假装无奈地冲花芊朵笑笑,说道:“我儿子,初初。”
花芊朵甚至都没看郭珮瑢一眼,直接走上前去,也没跟初初打招呼,直接拿过他手里的机器人碎片,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又从地上拿起一片,居然就开始搭了起来。
前后大约也不过五分钟吧,郭珮瑢觉得,自己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个看上去只会逛街打扮的花芊朵,居然只在五分钟内,就将那么复杂的一个玩具机器人,给搭了起来。
郭珮瑢知道,自己目前脸上的表情,不会比儿子好到哪里去。她完全是被震住了,初初呢,也被震住了。但小孩子的反应就是快,情绪变化也大,上一秒还在那里表示震惊,下一秒就已经露出了崇拜地表情,一下子扑上去,从花芊朵手里抢过那个机器人,欢呼了起来:“天哪,阿姨你太棒了,你太厉害了。妈妈,你快看,阿姨帮起把机器人搭好了。”
这下子,花芊朵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表情。她微微沉下脸来,拉过初初,一把将机器又抢了过来,威胁道:“叫姐姐!”
初初有点害怕的样子,又不舍得机器人,伸出手想去拿,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看了看妈妈,再看看花芊朵,终于还是甜甜地笑了起来,清脆了叫了声:“姐姐!”
这下子,轮到郭珮瑢不高兴了。不,应该说,她本来就有点不高兴了。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对个才见了一面的陌生女人这么崇拜,真是太没有天理了,这让她这个当妈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呢?
于是,郭珮瑢像是赌气似地走上前去,拉过儿子,指着花芊朵道:“叫阿姨。”虽然你年纪是比一般的保姆轻,但想当我的小辈,还差了一点。怎么看你也二十好几了,休想占我便宜!
花芊朵也不示弱,拉过初初的另一只胳膊,再次命令道:“叫姐姐!”
“叫阿姨!”
“叫姐姐!”
“叫阿姨!”
两个人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越吵越凶。初初被她们一人扯一下地,跟拉麻袋似地,手臂疼得不行,加上又被吓着了,当下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初初一哭,郭珮瑢就愣住了,自己居然为了一个称呼,把儿子给搞哭了。当下就赶紧搂过初初,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慰。无奈初初实太疼太伤心了,加上最近看中了个玩具,正想法子敲妈妈一笔,这下寻到个机会,立马顺杆而上,越哭越起劲了。
郭珮瑢完全急了,又是抹眼泪又是好话哄着,无奈儿子不吃这一套,扯着个嗓子哭得跟发了疯似的。
花芊朵看着这个没用的妈,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被扔到了地上的机器人,又一个一个部件地拆了下来。初初正哭得起劲儿呢,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花芊朵的动作,吓了一跳,泪水立马就吓没了,拼命想挣脱妈妈的怀抱,冲着花芊朵叫道:“别拆,姐姐,别拆。”果然是俊杰,知道求人的时候要叫“姐姐”。
“不哭就不拆。”花芊朵直接威胁。
初初非常拎得清,一抹眼泪,直接冲她笑了起来:“初初没哭,真的,姐姐你看,初初没哭。”
郭珮瑢已经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儿子像变戏法似地变脸,再看看花芊朵,那脸上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突然她觉得,自己好想放声大哭。怎么做人可以这么失败,老公搞不定,儿子搞不定,现在连个保姆也搞不定!
在这场保姆与主人关于一个称谓的斗争中,保姆花芊朵取得了完全性地胜利,从此以后,初初一看到她,就会条件反射地微笑,外加一声甜甜的“姐姐”。因为随着接触的深入,初初越来越发现,这个花姐姐,是个什么都懂的人,比自己那个除了赚钱啥也不会的妈妈,高深多了。她甚至可以偷吃糖果而不被妈妈发现,初初觉得,自己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不过,眼下初初对于花芊朵了解还不深,只知道她会搭玩具。而郭珮瑢显然已经了解到,自己是请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个保姆了。她看着儿子玩机器人玩得不亦乐乎,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指着花芊朵道:“我饿了,做饭去吧。”
“我住哪里?”花芊朵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郭珮瑢已经雇了她了,于是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郭珮瑢带她出来,打开了一扇门,指着那个房间道:“这里。”这是家里的次卧,房间挺大,原本是以前的阿姨住的,阿姨走了没多久,屋里东西都还齐,就给花芊朵住上了。
安排好了住宿问题,两人又就工资谈了一下,暂定一个月一千五。郭珮瑢越看这个花芊朵越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月一千五,她能养活自己吗?吃饭可能没问题,可是,看她的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过一千五一个月的人啊?
带着这一肚子的疑问,两人再次就保姆的职责谈了一下,包括每天做几顿饭,几菜一汤,几点送孩子接孩子,还有一些基本卫生的打扫频率。花芊朵虽然看着冷漠,做事情倒是很利索,商量完后立马就进厨房,打开了冰箱,准备做晚饭。
可是,一看到空空的冰箱,她立马就拉下了脸来,重重地合上冰箱门,冲郭珮瑢摇头道:“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平时孩子都吃什么?”
郭珮瑢有些脸红,囁嚅道:“最近家里有点事情,一般都叫外卖。”
花芊朵白了她一眼,继续数落:“给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外卖,高盐高油,唉……”这最后一记长叹,听在郭珮瑢心里真不是滋味。居然被人数落了,可是,她确实有点理亏,最近被离婚的事情搞得有点心烦,哪里还顾得上做饭。事实上,就算她心情好,也没怎么做过饭,因为,她根本不太会做饭。
花芊朵再次摇头,冲她一伸手:“拿钱来,我去买菜。”
“哦。”郭珮瑢点了点头,赶紧掏出钱包来,整个儿塞到了花芊朵手里。不知为什么,她发现,自己这个熟女,在这个明显比自己小的花芊朵面前,居然底气不足,很心虚的样子。在她面前,自己好像很笨很蠢的样子,这女生,也太精明能干了吧。如果是她的话,估计乔湛就没机会出轨了,花芊朵的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只要被她瞧上一眼,就会气势锐减,直接降格为笨蛋一枚。
花芊朵抽出两张一百块,又将钱包塞回了郭珮瑢手里:“不用全给我,两百,你记一下。”说罢,她就将钱塞进口袋,直接出门买菜去了。
一直到花芊朵走了很久之后,郭珮瑢这才反应过来,站在厨房门口,整个人气得止不住地发抖。自己,自己居然让一个小保姆给教训了!
4、所谓“闪电离婚”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郭珮瑢正为自己请了个主子般的小保姆又爱又恨时,更大的妖蛾子再次扑向了她。
说到她对花芊朵的态度,那可真是矛盾。一方面对于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恨得牙根痒痒,总是恨不得朝她的后脑勺一掌打过去,可惜不敢。另一方面,又对她佩服地无体投地,尤其是在哄孩子这一方面,跟自己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郭珮瑢在儿子初初面前,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从小溺爱惯了,初初看到她,早就不怕了。所以说,打孩子也是一门需要锻炼的技术活,要是不能从他还在吃奶时就练习起,等到他都能跑能跳了,到时候再想打,就太迟了。
反观花芊朵,对付起初初来,那叫一个游刃有余。每次初初犯浑又想哭闹点什么时,花芊朵只要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或者做一两个小动作,初初立马就会俯首称臣。在郭珮瑢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算是交代出去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沦落为花芊朵的“狗奴才”,唯她老人家马首是赡,整天追在她屁股后头“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得不亦乐乎,而把自己这个赚钱供他吃喝的正牌主子,扔到了脑后面。
对于小朋友初初来说,妈妈就是个啥也不会整天上班赚钱不在家陪自己玩的家伙。而花芊朵不一样,她有的是时间陪自己,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自己。而且,花芊朵又很聪明,什么都会,不管是拼玩具也好,打电动也罢,就没有她不会的,每次初初败在她的手下后,心里对她的崇拜就加深了一层,不过短短几天功夫,他已经完全拜倒在花芊朵的石榴裙下。甚至已经偷偷在那里寻思,要不要让妈妈给自己买点生长剂什么的,好让自己长快点。等长大了,就可以娶花芊朵做老婆了。到时候,就不怕没人陪自己玩,陪自己闹,还给自己做好吃的了。
郭珮瑢要是知道她儿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大“志向”,一定会“欣慰”地吐血,继而晕过去的。
不过,郭珮瑢现在就算不知道初初的想法,也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当她听到门铃响,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拖着个行李箱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石化了。
来的虽然是个女人,但却相当豪放,可以说,跟正在客厅里监督初初练字的花芊朵,是完全相反的人物。她一看到郭珮瑢,直接就像猴子似地扑了上来,整个人都挂在了郭珮瑢的身上,差点将她活活压死,嘴里还不住地说着:“哎呀,想死我啦,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受了打击后,憔悴了。”
郭珮瑢生气地推开了来人,一面大口呼吸,一面叫道:“唐敏芝,你想干什么,谋杀吗?”
“姐,我的好姐姐,不要这么生气嘛。来,先让我进去。”唐敏芝非常地自来熟,二话不说拉起箱子,就往屋子里走。看起来,她对这个家很熟悉,一进屋没有去客厅坐下,而是直接走到客房门口,一下子就打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她有点傻了,回过头来冲郭珮瑢眨眨眼:“姐,怎么回事儿,谁来家里住了?不要跟我说,那个不要脸的郭珈瑢,还住在这里?”
花芊朵早在唐敏芝走向客房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此时更是不客气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拉上房门,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你是谁啊?”唐敏芝看到漂亮又清冷的花芊朵,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郭珮瑢,不解道,“姐,你离婚了我能理解,可是,你要找也找个帅小伙回来,你找个漂亮的大姑娘回家来,想做什么,换口味吗?”
“唐敏芝,你哪里来的马上就回哪里去。”郭珮瑢气极,冲过来抢过唐敏芝的箱子,就要把她往屋外面送,一面推她一面嘴里抱怨道,“好了,不要来我这里现眼了。你都快要结婚了,像我这种刚离婚的失意人,现在不适合看到你这种喜气洋洋的东西,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唐敏芝的行李被夺,却没有着急,而是冲着郭珮瑢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姐,我离婚了。”
原本正在暴走的郭珮瑢一听到这话,就跟精神病人被打了镇静剂一样,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