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就只是头发比以往修短了些而已,其他的,根本部没变。
若真要挑出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他以往略显阴郁的眼眸,此时已让绝对的自信与坚定所取代。
“我……我想……一定是我们太久没见面了,所以你才……”
她想为他找藉口,更想为他的否认找理由,但是藉口理由再怎么找都不对呀!
他言语如此肯定,态度如此从容,而且他自称的雷法祈不是一般人,而是雷家三少,是出身富豪之家,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权贵之子。
“你!”好不容易才平息下的怒焰,似又要让她出口的话重新点燃。
他不懂她为什么执意要将他错认成言石。他连身分证部已经拿给她看了!
“你可以去问问那个钱宝儿!”他怒握双拳。
“宝儿?”她怔看着他的眼。
怎么来了又要走呢?来来来,我帮你介绍,他就是上次那位雷先生的三哥雷法祈,也是雷法航空的执行长,他……沈语禾清晰忆起宝儿昨晚的话。
两年来,宝儿一直很照顾她,她相信宝儿不会骗她的。但……
“钱宝儿可以证明我的身分,若这样你还不信,我还可以带你到雷园,还是雷法航空去证明一切。”雷法祈从大厅拿来一张报纸。
“还有,你看看那上面的照片。”
那是他前天出席一场企业婚礼,主人与他握手寒喧的照片,但这照片实在不该出现在新闻媒体上。因近几年来,他早已为隐私权问题而拒绝在媒体上曝光。
报纸?沈语禾愣望着他递过来的报纸。
看着他与人交握的照片,看着照片旁的文字叙述,拿在她手中的薄薄纸张似有了千斤重。
骤然垂下肩,她松了手,任油墨薄纸飘荡落地。漆黑眼瞳瞬问失去了神采。
她再也无法否认他所说的一切。因为他真的不是言石,他只是比雷法言更为肖似她的言石而已。
仰起容颜,她静看着挺身站立眼前的雷法祈。她早该知道他不是言石的,但她却选择让狂喜的心蒙蔽事实。
言石温文而内敛,而眼前的他却强势的让她无法忽视,甚至刚才他还因她的错认而以激狂的性爱对她表达内心愤怒。
虽然他仍有控制自己的力道而没伤到她的身体,但,他伤到她的心了……
因为她以为那是言石对她的爱,她以为那是言石因为想念她,进而对她表达强烈爱意的方式,但……
他不是言石,她让一个不是言石的男人,占有了自己的身子。失了神采的幽暗眼瞳,显得空洞而茫然。
“你……你还好吗?”她的异样神情,教雷法祈紧蹙眉。
敛下眼底一丝水光,沈语禾再一次无力垂下双肩,怆然失笑。
还好吗?现在的她怎有可能好?
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往日的甜蜜,失去了一切希望,她怎有可能还会好?
但,她又能不好到哪?她的快乐早在两年前言石消失的那天,就跟着消失了。
以为就算她不到台北等他,总有一天言石还是会自动回来:而昨夜她才失而复得的快乐,才实现的美梦,现在就让他一手给捣得粉碎。
她的快乐、她的美梦,在他不再是言石之后就……碎了。
只是,为什么她对他的感觉依然如此强烈?他真的不是言石吗?急望着他,她希望言石只是开她玩笑。
但,看着眼前男人黑沉无笑的眼眸,她知道那绝不是一时的玩笑。
他真的不是言石。蓦地,沈语禾深吸一口气,微摇了头。
既然不是,那这里就不是她该在的地方。沈语禾地站起身,拾起一旁属于自己的衣物套上。
在手握门把想拉开房门时,她记起自己原戴在颈上的环戒项链。
才上前想阻止她离去的雷法祈,让她突然的转身撞到。
“对不起。”她快步走向落地窗,一眼就看到闪烁着光芒的环戒。
拣起它,沈语禾又快步走向房门。
“不准再戴它!”见她拣起项链,雷法祈气得强行抢走,愤而丢出。
“你!?”看着被抛出的环戒项链,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也被抛弃了。
“我会买一条更漂亮的……”他话没说完,她的眼就湿了。
“那……那已经是我仅剩下的纪念,你竟然……”强捣住鼻口,她睁大泪眼,不让泪水再落下。
昨夜的她就已经哭够了,现在她再也不该为一个一去不回的男人流泪,再也不该为一个花了近一年时间玩弄她感情的骗子哭泣!
一去不回?言石当然是一去不回,要不,他早就回来了。
玩弄她感情的骗子?言石当然是玩弄她感情的骗子,而且还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玩弄她。庆幸那一年她什么也没丢,丢的就只是……就只是她的心而已。
就不知道他花这样长的时间玩弄她的感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她也不过是个普通而平凡的女孩子,这样玩她,会让他比较得意、有成就感吗?
一再地,沈语禾将负心与言石划上等号,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再去想他。
再看一眼让雷法祈丢弃在地的环戒项链,沈语禾身一转,即再次朝房门走去。
丢了就丢了,她,再也不需要了,她早该重回自己原有的单纯生活。
“去哪里?”雷法祈拦在她前面。他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去。
“回家。”
“我送你。”他拉开房门。
“谢谢,但不必了。”
才出房门,语禾就看见徐至安坐在前方小厅。她脸色一僵。
头也不回地,她快步通过走道转进大厅。
“三少。”王安走上前。
“嗯。”推开他,雷法祈快步追她。
一拉开大门,语禾就朝记忆中的电梯口走去。
“语禾!”
她一切举动都让雷法祈明白自己输给了言石。
“为什么!?”他愤声吼着。
沈语禾脚步顿停。为什么?她不懂他问的是什么。眨了眼,她再度前行。
“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在乎他!?”他怒火中烧,失言了。
她身子掹地僵住。
他嘲笑她。痛了两年的心,她都还来不及舔舐伤口,他一个外人就狠狠地在她伤口上洒盐了。沈语禾双拳紧握,双肩轻颤。
“那……那又怎样?你不是抢着要吗?”背对着他,她言语讥讽。
“你……”
“你现在的表现不就是代表着对我很感兴趣吗?你不是很想再上我吗?那他不要我又怎样?我根本一点也不吃亏!”强忍心口上的残痛,沈语禾转过身。
她脸色苍白,红唇微颤。
“因为他的不要,让我这么巧的遇上你,还有幸爬上你雷三少的床。说真的,我该感激他的,感激他的负心、感激他的君子、感激他玩弄我的感情,要不,我现在怎有机会遇上雷三少你呢?”微颤而执意扬起红唇,笑得有些刺眼。
“对不起,我……”不想再看她的强颜欢笑,他想道歉。
“对不起?真是不敢当,三少肯再跟我说话,便是我的福气,哪管得了你出口的话是赞美、嘲笑,还是会伤到我的心?一样都是话嘛,你身分尊贵、出身高尚,哪要顾虑我这种人的心情感受,管我的心痛不痛。”她讥言讽笑。
“三少,现在你要不要再多说点,还是再多骂点?这样我回家后,也才会有更多的话题新闻,可以对我那些邻居现宝。”
望着她遭泪水划亮的眼眸,雷法祈强烈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底的莫名痛意。
之前的她是那样开心的以为找到两年未见的恋人,但才过了一夜,她却教他一句冲动言语伤得反唇相稽。
但,他是无心的,他只是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他。
凝望着她,雷法祈一步步朝她迈进。立在她跟前,他张开双臂拥进她强作镇静的身子。她在抖。
“你……”仰颜,她怔眼看着他满足歉意的黑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轻拍着她的背,他轻声说着。
他的怀抱是这样的熟悉,他的温柔是这样的相似,但……他却不是“他”。
再一次印人心底的事实,教她清清泪水溃堤滑落。
第八章
近来,他的工作效率总是出奇的好。
审阅签完公文,开完业务会议、听完高层主管简报,雷法祈发现自己的时间又多出了许多。
顿地,他有些坐立难安,一再站起又坐下。
“陈秘书,还有没有公文要批的?快送进来。”他按下内线催促。
“呃……这……”内线传来秘书的支吾声。
突然……
“你这老板也真是奇怪,居然跟下属要工作做?如果觉得太闲了,不会去找人约会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内线传来雷法伶的戏谵。
“要你管!”啪地一声,雷法祈气得切断内线。
怒站起身,他转看窗外一切,俯瞰地面上来来去去的行人车辆。
才三点而已,现在打电话给她会不会太……心中念头才起,雷法祈已拿出身上手机,迅速按下一组手机号码。
“我想见你。”手机才接通,他的话已传进对方耳里。
“……”
“现在,好吗?”
“……”
“语禾?”
“我还要上班。”
“那,我去找你。”
“今天不是假日,你也要上班。”她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轻笑声,他的唇角不禁也扬起了。
“没关系,这里就我最大,没人敢拦我下班。”他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是……”
“不要拒绝我,我真的想见你。”
听到雷法祈一再坦言想见她,她心底有一种感动。
“星期六好吗?”
“那还有三天时间……”他有些失望。
“别这样。”
“星期六就星期六,但我要整天时问。”他忍住气讨价还价。
“可是……”
“就这样说定了,我星期六早上一定要看到你,晚上我再打电话给你。”话一说完,雷法祈立即切断通讯。
想拒绝她?哼,那她说话也得比他快才行。
吃定她的温驯与柔顺,雷法祈一脸得意的收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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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狠心拒绝他的邀约。望着已切断通话的手机,沈语禾叹了口气。
虽然她可以很清楚的告诉自己,雷法祈不是言石,但相似的脸孔,却总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当成言石,所以才会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邀约。
她想肯定的告诉自己不是,但她无法否认,他那与言石相似的脸孔,的确是她答应每次邀约的主因。只是想起每一次相处,与他之间的谈话,她却又明显察觉出他与言石的不同。
因为言石总是少谈自己的事,但却喜欢听她说自己的事。而法祈却对她过去的事没兴趣,也不想听她提起任何有关言石的事情,他就只是一再的对她说着有关他、还有雷家大大小小的事。就连他两个嫂子一块带小孩环岛旅行的事,他也告诉她。她感觉法祈就好像是想把他的一切生活,强行灌注她心底,想让她融人他的生活之中,想让她完完全全的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而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她对他的认识与了解,也真的已经远超过言石。法祈就像是上天还给她的另一个言石、送她的另一件礼物。
因为法祈与言石不仅容貌相似到了极点,就连以往言石从没告诉过她的事,法祈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教她有些茫然。因为她已经分不清楚,如今时常回荡在她脑海的男人影像,是言石?还是雷法祈?
但不管是谁,她知道自己如今能面对言石离去的事实,能有这样的心情转变,法祈绝对是原因之一。
因为他总是占据了她所有空闲时间,也慢慢进驻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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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定她的心软,雷法祈占尽一切便宜。
约到星期六,他连星期天也不放过。就算这礼拜已经让他占到了两天时间,他依然强势的预定她下个礼拜的星期六。
“语禾,你最近是在忙什么,怎么常去台北?”看着又要出门的女儿,沈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原以为她又到台北找言石,但她眼底时常闪现的温柔笑意,却否决他的猜测。
“爸,我……”她红着脸。
蓦地,她明显的脸红反应教沈父顿然明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他笑着直挥手,要她赶快出门。
“我晚上就回来。”
“思,有机会就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在她临出门前,沈父出声交代。
“爸,我们……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的。”她愣了一下。
“是吗?”沈父根本不信。而且就算两人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能让语禾再像以前那样快乐,他说什么还是得谢谢一下人家。
“爸……”原有的轻快心情,似显得有些沉重。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沈父道。
“爸,他不是不愿意,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对父亲解释。
“不是就好,你快去吧。”沈父笑道。
“思,那我走了。”沈语禾暂松了一口气。
其实法祈一直想到家里来拜访,是她不希望他来。
因为她担心他出现,会引来邻居的好奇,而到时万一有人提起以前的事,那他又要生气了。虽然他嘴里从不说,但她十分清楚法祈不希望有人错认他。
搭上火车,她来到台北。
才走出火车站,沈语禾就看见等在前方暂停车道上,背靠车身抽烟的他。
他足众人目光的聚焦点。
一身合宜的名家休闲服,将他衬得更为高大挺拔,俊美的脸庞也为他引来众多女性视线,但他始终不曾注意旁人对他的注目,而专注于腕表上的时间。
“法祈。”不觉地,沈语禾高抬手,朝他绽放笑颜。
听到声音,雷法祈一抬头,就找到亮眼的目标。
随着微风的吹起,她及肩发丝轻扬,就连她身上无袖白色洋装裙摆,也轻荡出阵阵白浪。看着这样美丽的她,温柔笑意轻扬上他的唇角。
即使不说话就只是这样静看着她,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不断向上飞扬的心情。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这样柔顺甜美,教人怜惜的她,会有人舍得放弃?
若是他,他一辈子也不放手。迈开步伐,雷法祈眉眼噙笑大步朝她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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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过愉快的一天之后,雷法祈因语禾的坚持,不得不像往常一般只送她到台北火车站。
但车子才转进暂停车道,法祈就因听她提起早上与沈父的谈话而改变七意。
“现在就去。”他笑着。若不是语禾一再推却,他早想到沈家拜访了。
“现在?”语禾愣住。
一声命令,雷法祈让徐至安将车转驶向基隆。
“不用这么急的,我看还是改天吧,现在已经不早了……”
“没关系。”
“不一定要今天。”沈语禾急道。
她只是随口谈起出门前父亲对她说的话,他怎就认真了?
今天是你爸爸想见我,不让他看看,他还以为我是坏人,上不了台面。”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我没有告诉过他,你和言……”她紧绞膝上十指。
“长得很像?”他拧了眉。许久末再听闻的名字,依然让他心口不快。
低下头,她不再说话。
“没关系,现在你就可以先打手机告诉你爸爸,我不是那个人,免得他硬要说我是。”他脸庞紧绷。
“递给她手机,雷法祈忍住气,咬牙地对她强调……
“你一定要很清楚、很明确、很肯定的告诉他,我绝不是那个人!”
只是,他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