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执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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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执炬-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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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时微双手支在床上冷冷道,“因为知道逃不了,你就要求我卑躬屈膝像个奴才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吗!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不是一样恨之入骨?那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百依百顺?”
  陆皓东冷下脸来:“我今天回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我知道,”时微冷笑一声,“你不是来通知我,我们就要结婚的吗?噢,我忘了,这大约应该是来命令我的对不对?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嫁给你,不是吗?”
  “你明白就好。”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你以为这是你说了算的?”
  时微索性翻身背对着陆皓东躺下去,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陆皓东站在床前直直地盯着她,过了很久,时微一直没有睡着,陆皓东却终于迈步离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晶莹的泪珠顺着时微的眼角静静滑落。
  很快到了结婚这一天。
  时微早上喝过了管家端上来的牛奶,便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等她醒过来,已经身处异国他乡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皓东非要在国外举行这场婚礼。
  “伯母,是我。”陆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小珏啊,国内生活怎么样?还习惯吗?”陆母难得有温和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句。
  “还好。”陆珏笑笑,并不想多说自己。“伯母,最近我堂哥似乎有点按捺不住了——您知道吗?时家那个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了。”
  陆母姿态端庄地坐在欧式沙发上,闻言手中的茶杯倏地倾斜过去,茶水洒了一地:“你说什么?!”
  “我说,”陆珏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时家老爷子醒过来了!而且,我的堂哥似乎要结婚了。”
  “皓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陆珏无辜地耸耸肩膀:“他也没有告诉我——不过有些事情如果想要知道,还是很简单的,堂哥现在是只手遮天了,他有什么好顾忌的?伯母,他只在乎你。”陆珏轻轻地说,“在乎”两个字却被他咬得很重。
  “这个孽子!”陆母气得双手发抖,狠狠挂上了电话。
  时微终于渐渐清醒过来,黑色的加长轿车中,陆皓东就坐在她身边。
  时微低头,自己已经穿好了白色婚纱,香肩半露在外面,腹部被白纱遮住,完全看不出有孕在身,她偏了偏头,陆皓东紧紧攥着她的右手。
  即使带着白色手套,她依然能够感觉到淡淡的潮意从手心传来。
  她刚刚睡醒,手心里一点汗也没有。
  那潮意不是她的。
  陆皓东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颚弧线也紧紧绷着,时微侧头看着,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在害怕。
  这认知令她心情大好。
  教堂里有悠然的钟声缓缓响起,黑色轿车稳稳停在了教堂门口。
  陆皓东打开车门,径直将时微抱在了怀里,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将她抱进了教堂。
  空旷肃穆的教堂中空无一人,圆形的吊顶显得整个教堂里愈发空响起来,长长的红毯一直铺到门口,陆皓东抱着她,稳稳走过每一步。
  第五十九章 离间有时
  通往教堂尽头的路其实不长,时微却觉得陆皓东在用尽一生的力气一般,每一步都走在她的心上。
  “是不是累了?”明明比较费力气的那个人是他,陆皓东却依然笑得如沐春风,轻轻低头问向怀中的女人。
  时微不去看他,只觉得这一生都从来没有这样忐忑过,她心中轻笑一声,才多大的年纪,就动辄将一生挂在嘴边了。
  她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有好时光了。
  时微轻轻摇了摇头。
  陆皓东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不自觉的紧绷。“不要怕,时微,我会一直保护你。”
  时微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现在咬了农夫一口的蛇突然改了性子说叫他不要怕,换了谁会相信?
  连谎言都劣质地不堪一击。
  陆皓东却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很快走到了教堂前方,神父已经等候多时,神色却并没有半分不耐,这种没有一人观礼的结婚仪式虽然罕见,但他也没有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时微被陆皓东轻轻放下来,她踩着三寸透明的高跟鞋稳稳站在陆皓东的身侧,神父以手捂胸轻轻念出了誓词。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空旷的教堂上方回响着神父苍老的声音,他的眼中,带着看透世事的了然。
  “陆皓东,”神父转向他,“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陆皓东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衬得愈发长身玉立英俊潇洒,他微抿着双唇看向身侧的时微,目光悠远又淡然。他牵起时微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魅惑众生的笑容在面颊上缓缓展开,缓慢而坚定地开口:“我愿意。”
  “时微,”神父又转向她,“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正午的阳光透过教堂圆顶上的五彩琉璃倾洒进来,时微整个人都像天使一般被镀上了金色的光芒,她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在这样圣洁高雅的教堂中,他们却在做着这样言不由衷有污内心的事情。
  他们都是有罪的人,恐怕穷其一生,都不得解脱了。
  教父的誓词还在耳边回想,面前的一切却像是漩涡一般要将她卷进去,时微愣了神,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陆皓东还捏着她的手,他微微用了力,时微吃痛,终于回过神来。
  陆皓东笑得畅快柔和,目光却有着坚定不容置疑的督促,时微却抿紧了双唇不肯开口。
  陆皓东并不急,只稍稍侧了侧头,这动作细小不易察觉,如果不是时微离他太近,也根本不会察觉到。
  可是她察觉到了。
  于是就这样顺着他的目光朝出口望过去。
  远远地,有人推着轮椅出现在教堂出口,刚刚陆皓东抱着时微走过的红毯上。
  虽然逆着阳光看不真切,但时微分明认出了坐在轮椅上的父亲的轮廓。
  “惊喜吗?”陆皓东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她耳畔炸起,时微全身僵硬地扭过头去看向陆皓东,又缓缓地看回神父。
  “我愿意。”时微轻启薄唇,终于如陆皓东所愿,吐出了这三个字。
  陆皓东翩然一笑,拉起时微的右手:“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时微,死亡也不能把你带走。
  整套仪式做下来也没有多长时间,时微却整个人都脱了力,身上不断冒出的虚汗令她万分难受,可是父亲被人推着轮椅走过来,她却只得强颜欢笑。
  陆皓东在她身后,亲密地挽住她的腰身,俯身低语道:“你父亲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孝顺,就顺着我演完这场戏。”
  时微愈发地挺直了脊背动弹不得。
  “微微呀,”时父刚刚清醒,整个人还很虚弱,看见女儿结婚,他还是发自心底地高兴。只是——“不能从爸爸手里把你交给他,你不会觉得遗憾吧?”
  哪怕在这样重重阻力和重压之下,父亲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的感受,时微蓦地红了眼眶,哽咽的声音和憔悴的面容做不了假。“爸——”
  “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可不行掉眼泪,嗯?~让爸爸看看,我的微微是不是瘦了?”时峰拉过女儿的手,看着终于完成人生大事的她,心中宽慰不已。“好孩子,爸爸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日后便是去见你的母亲,也……”他话未说完便住了口,只不住地轻抚时微的发丝。
  时微只作未察,倾身上前对着父亲笑笑:“爸,您怎么……”
  “是皓东把我接过来的,微微,以后你就是陆家的人了,我对你一向放心,嫁过去了就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要担心,嗯?~”
  “……”时微张口还要说话,却不妨腰间的大手用力箍住了她,她心中千言万语不得而出,只默默用力点了点头。
  时父才做完手术,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说了几句话便有些昏昏欲睡,陆皓东给来人使了眼色,很快有随行看护将时父推走。
  “我爸他……”时微有些焦急地看向陆皓东,“你……”
  “你放心,”陆皓东没有松手,闲闲地一笑,“我会照顾好他。”
  时微不再说话。
  婚礼仪式太过简单,时微心中生了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按着陆皓东的安排随他上了车。
  外面阳光正好,宽阔的广场上不断有鸽子飞起又落下,时微正准备低头上车,眼睛的余光却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停放的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旁,有和她穿着相同款式婚纱的女子站在很明显容易看到的地方,一动不动。
  “微微?”陆皓东站在她身侧替她遮住车门,低低催促着她。
  时微从善如流坐进车里,看着陆皓东一言不发的侧脸,她婉转一笑:“陆皓东,你在躲什么?”
  陆皓东扯了扯有些紧绷的领结,转头看向时微:“时微,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幸福,做我的女人,不需要那么聪明。”
  时微便坐正了身子不再看他。
  不管他在躲什么,要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作为复仇的利用工具,她都没有权利置喙,不是吗?
  时微冷静地按了按额角,不再说话。
  陆皓东也是一界凡人,他也有惶惑不安提心吊胆,可是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时微还在他身边,真真切切地坐在他身边。
  他们是在上帝的见证下彼此许下过誓言的夫妻,陆皓东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希望上帝真的存在。
  从此以后,没有力量再能让他们分离。
  轿车并没有开走,陆皓东只在车中陪着时微默默坐了几分钟,说是几分钟,因为直到陆皓东下车,他坐过的真皮座椅,还带着微微的凉意。
  时微将手轻轻覆盖在上面,右手中指上璀璨耀眼的结婚戒指直指人心,她被晃得心思纷乱,索性偏过头不去看它。
  司机等陆皓东下了车,这才缓缓发动了汽车。
  时微忍不住侧过头去,刚刚和她穿着一模一样婚纱的女人被陆皓东打横抱进了车里,黑色轿车逆着她们的方向开走了。
  “皓东,这样做会不会有问题?”陆皓东车上的司机忍不住开口,细看之下,原来是当初为时微看过病症的陶飞。
  “我现在只能相信你,”陆皓东按了按额角,“车上有你和我,这样的可信度才大一点。”
  “时微那里……”
  “我已经努力降低她的存在感了,过了今天,就没有问题了。”陆皓东说着,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号码令他身躯蓦地一震,陆皓东迅速接起电话来:“喂。”
  “先生,”那边的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刚刚到的教堂外,时小姐坐的不是我的车!您是不是派了另外的人来接她?”
  “你说什么?!”陆皓东瞳孔蓦地一缩,来不及回话迅速对着陶飞吩咐道,“赶紧掉头,时微可能被人接走了。”
  车行的道路很陌生,时微处在异国当然更加认不得路,陆皓东下车前并没有告诉她去到哪里,也没有说他会不会在等她。
  时微扯了扯唇角,这算什么,大婚的日子,让一个司机带着她在大马路上兜风?
  “请问,”时微到底处于礼貌,低低地问了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司机空出右手来随意地抚了抚额前碎发,听到时微这样问,也不回头看她,只稍稍侧了侧身子一挥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时微心中有模模糊糊的念头欲要浮出水面,却怎么也抓握不住,这声音……她一定在哪里听到过!
  司机很快替她解了疑惑,男人回过头来给了她颠倒众生的一笑:“时小姐——噢不,小嫂子,我们又见面了,我是你的堂弟——陆珏。”
  第六十章 转折有时
  时微有一瞬间的迷惑,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竟然问了一句——“是陆皓东派你来的吗?”
  陆珏回过头去查看路况,闻言轻蔑地笑笑,陆皓东派他来?不赶他走已经可以了。“小嫂子,你们都已经结婚了,怎么称呼还是没变呢?我堂哥面前你也……这样称呼他?”
  陆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时微索性闭目养神,也不再开口理他。
  陆珏倒是诧异地扬了扬眉:“嫂子,别这么冷冰冰的嘛!我救你于水火之中,你该感谢我才对——我知道堂哥对我误解很深,但这影响不了咱俩的革命友谊不是?”
  时微不说话,陆珏不自在地挠了挠短发,自嘲地笑笑:“这性子倒是跟我堂哥一样……”
  陆皓东的轿车很快又拐回到了教堂,他还没来得及下车,车就很快被一圈黑色轿车围了个严实。
  陆皓东放在车门上的手顿了顿,没有动作。
  “下车吧,皓东。”陆母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和了然的语气。
  陆皓东食指轻点了两下车门,抬头看见陶飞关切担忧的脸色,他轻松笑了笑:“没事,在车上等我。”
  打开车门,陆皓东抖了抖身上几不可见的灰尘,大步走下车来。
  “妈——您怎么来了?”陆皓东淡淡地笑。
  “那丫头呢?”陆母一脸色厉内荏的样子,看见陆皓东西装笔挺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的瞳孔蓦地紧缩了下,“你是真的结婚了?!”
  陆皓东低头掩饰了自己复杂的神色,抬起头时已经一切如常:“妈,你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我结婚了?我若真是结婚,怎么能不知会你跟我爸?”
  陆母不为所动,只坚持道:“让车里女人下来,我要见她。”
  陆皓东却不动声色地拦了一道:“妈——您这是要做什么?我……”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有陆母的人越过陆皓东打开车门,将新娘从车上拽了下来。
  陆母只瞧了一眼,便恨恨望着自己儿子:“真是我生的好儿子,对自己的母亲都开始玩起阴谋了是不是?”
  陆皓东闷笑一声,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是当初您教我的?”
  陆母决绝地转身,只最后愣愣留了一句:“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皓东,我是决计不会接受来历不明的女人进入陆家的,特别是姓时的女人。”
  陆皓东目送着黑色轿车一辆接一辆地驶离教堂,他的脸色渐渐没了刚刚的淡定自持。“陶飞。”陆皓东扶着车门唤了一声他。
  “皓东?”陶飞从驾驶座上走下来,大婚的日子,新娘子被人劫走了,换了谁谁心里能好过?
  “她到底去了哪里?”陆皓东喃喃自语着,宽阔的广场一览无余,他却陡然觉得天空都变了色一般,好像巨大的幕布将他笼罩在其中,不得解脱。
  “她还是要逃开我,对不对?我……不会伤害她。”陆皓东艰难地启口,从母亲刚刚的语气中,可以料想时微并不是被她接走了,那么,她还是逃开了,对吗?
  “总算没落进……伯母手里,”陶飞拍了拍陆皓东的肩膀,“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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